第二十二章 余潺
冲云走后，和观两人回到余潺城。为了缓和冲云带来的冲击，同时好好看看这座雅乐之城，和观两人花一块下品灵石租下了一个大宅子，准备长住。
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两人精神饱满地来到余潺城最出名的乐坊之一，湍流坊。坊中乐曲以循环往复层层递进为特色。
余潺城乐坊多为一大厅一舞台，乐者或独奏或合奏轮流上台的模式，涡流坊也不例外。
进入大厅，舞台上正在奏曲。只见有数条水道流经主舞台，在精心的设计下发出有节奏的潺淙汩汤声。
台下听众很多，分成一个个席位。每个席位都有案桌，上面放着茶水。
和观两人轻手轻脚来到一处空席入座，立刻有小厮端茶上来，又悄悄退下。
上台的乐者并非都是乐坊的人，和观刚来不久。一曲奏完，台下有听众呼朋唤友走上台去，摆开乐器即兴一曲。曲风壮阔潇洒，奏完后那群人哈哈大笑起来，甚是畅快。
和观看着有些羡慕，又看看坐在身边的恬静佳人。虽然风格会不一样，但两人若能琴瑟和鸣也是极美妙的事情。
“芷怡，喜欢这里吗？”
“挺喜欢的。”
“那我们也合奏一曲如何？”
”我可不会奏曲。”
“我也不会，我们一起去学吧。”
达成一致。又听了几曲，两人来到湍流坊的招待处，交了一块下品灵石后被引到一处单间。里面有个貌美的凡人女乐师在等着了。
在选乐器时，和观选了玉笛，澹芷怡选了七弦琴。那女乐师取来一堆玉石木头等材料，又拿来两本册子两张图纸说道：
“两位可以检查材料，然后先看看册子上的基础乐理知识，按图纸制作自己的乐器。我会从旁指导。”
和观两人看了看房间内齐全的加工设备倒也不为难，昨天刚做出来的二品法器聚光环还在怀里揣着呢。
学习使用乐器对修士来说不算难，有神魂的辅助，很多凡人觉得烧脑的东西在修士看来清晰明了。所以只用了一个月，和观两人已经能照着乐谱演奏了。
这几天，两人一直在院子里练合奏，院子中也有精心设计的水道，水声为两人的乐曲添色不少。
一曲奏完，和观心情愉悦。
“我们也去湍流坊的大厅上台试试吧，找个简单点的曲目。”
“不要。”澹芷怡脸红了起来。
“没问题的芷怡，我们多练习几次不会露丑的。”
“可是被那么多人看着我会很不自在。”
“那你就更应该去尝试去克服了。我们可是金丹道的修士，怎么能轻易被别人影响到。”
“那，好吧。”
登台那天，澹芷怡紧张地抓着和观的手，被和观拉着上台。为了给她分担压力，和观站在了她的侧前放。坐在凳上摸着熟悉的七弦琴，澹芷怡放松了不少。
一曲似高山流水，与台上水声甚是合拍。和观神魂包住澹芷怡，带着她进入意境。澹芷怡渐入佳境，玉笛的厚重悠扬，七弦琴的稳重余韵，连成一片相辅相成，真如那涓涓溪流连绵不绝。
一曲终了全场默然。和观两人下台后久久无人再上。
离开了乐坊，澹芷怡笑容难掩地回味着刚刚的经历，和观却不太满意。细细回味，发现是那水声太过刻意了。
“该离开这里了。”
“啊？要走了啊。”
“芷怡不想走的话那就再住一段时间吧。”
“不了，有这段回忆也够了，前面还有更多风景等着我们呢。”
沿着泗水河而下，和观两人来到一片小湖。湖边有村名小湖村。湖上有风，湖光潋滟。
“这里风景如何？”
澹芷怡看了看四周。
“甚好。”
“我们在此合奏一曲如何？”
“好啊。”
澹芷怡解开背上背着的琴，盘坐地上把琴放腿上调试起来。和观拿出玉笛，站在边上吹着湖风，听着湖波，酝酿良久拿起玉笛吹了起来。
这一曲没有曲谱，使用的是最简单的曲调。全程由和观主导曲调走势。沉浸其中，宛如化身水珠在湖中荡漾，被阳光照耀，升上天空，随风而动。又落入凡间，在山石间流淌，与同伴相会，归于湖中。
曲音落下，和观面色如玉，祥和地看着四周万物。
在不远处看到一农家女童好奇地盯着这里。此地与小村有段距离，小女孩八九岁模样，胖乎乎的十分可爱。
和观走到小女孩面前，和声道：
“快回去，跑这么远会被抓走的。”
“大哥哥，你真好看。”
和观一愣，笑着指了指天空。
“你看到了什么？”
“云？”
又指了指地面。
“你又看到了什么？”
“草？虫子？”
“你看这地上的蝼蚁，它们从不看天上，因为它们只能生活在这小小的一块土地上，永远到不了天上。而你就是这蝼蚁，我是这天上的云。现在，回家去！”
和观脸色一变，把小女孩吓得哭着往回跑去。
澹芷怡凑上来看着地上的虫子问：
“蝼蚁真的从来不看天上吗？”
“不知道，我又没研究过这些虫子。”
“那你骗她干嘛？”
“我看过一册绘卷，一凡人女子外出游玩时见一男子玉树临风仪表不凡，芳心暗许。回去后念念不忘。等婚配后也对那男子朝思暮想，嫌弃自己丈夫。因夫妻不睦，她索性一怒之下离家想寻自己的心上人，为奴为婢也愿意。被夫家抓了回来，死了。”
说到这里和观叹了口气。
澹芷怡听得心情低落，又转念噗呲一笑。
“她这么小你跟她说这些，她听得懂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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