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虚无之梦X高烧X镇静剂
暖黄色的日光灯照亮了这方安静的小化妆间,林菱换下舞衣靠着梳妆台,为宋小悠讲述了自己和林娜曾经的故事:
“从我很小的时候,林娜就开始教我跳舞了。我学习跳舞,其实纯粹是因为热爱。就像唱一首歌,画一幅画,舞蹈里面,真的有一个全然不同于现实生活的世界,艺术都是相通的嘛。它也是一种面对生活的态度,是每个人内心的诉求。相信我,舞蹈绝对不仅仅是机械的训练和炫技的动作,嗯,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过那种高峰体验,怎么形容会比较好呢?大概,就像是一个梦,对,一个虚无之梦。梦都是虚幻的,总归是要醒过来。但是舞蹈教会我的,或者说是林娜告诉我的,要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生活。现在你明白一点了吗?你跳舞动机不纯,总是要分出一份心神来担心你哥哥而无法心无旁骛。也就没办法成为真正的舞者。”
“可是你也不只是有舞蹈这一件事的。”女孩反驳。
“没错,可是,我无论做哪一件事都是全力以赴的。哪怕觉得自己所处的环境很恶心,很肮脏,但这些都是正常的,我们只能选择接受。然后,我会试着用自己的力量去改变它——这个样子会不会让自己好受一点?呵呵,我大概也是很自私很顽固的人吧?但是,大家对我的期望值都很高啊,怎么也不能让他们对我失望才好。行吧,说了这么多,你也烦了,其实我想告诉你的只有一句话:你只是看到了我风光的一面而已。你看,我也是个俗人,不能免俗。”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我也不指望你知道。算了,你就当成我在说疯话吧。”林菱淡淡地笑了。言罢,飘然而去,只剩女孩一个人原地慢慢咀嚼这番话。
我们生存的世界其实是一片汪洋。每个人都在水中起起伏伏,却很少有人可以露出水面,沉下去的倒是有不少。
沉重的生活就像是水压,令人窒息。
水面之上,是人间天堂,是理想国,是乌托邦。于是每个人都向往浮出水面,奔赴那个完美的世界。
然而终究只是奢望罢了!
真正的超脱都是需要代价的,要守得了孤独,耐得住寂寞,经得起考验。
——你羡慕我干什么?你只是被水压着,而我还要戴上枷锁,被人拼命往下拽!我手里好牌也就几张,没有了这些,我什么也不是!
林菱来到阳台上,她需要一支烟来麻醉自己。
楼下,学生们正在尽情狂欢,12月下旬的天气异常寒冷,林菱却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旗袍,在冷风里感觉不到寒冷一般。她踢掉高跟鞋,赤脚站在地面上。
飘渺的烟雾模糊了霓虹灯的灿烂,就像高处不胜寒的孤独掩盖了华灯初上的热闹。
烟雾熄灭,幻觉也就不复存在。
貂皮大氅落在林菱肩头。感受到衣物的重量,她转过头,果真发现了身着黑衣的少年。
酷拉皮卡拉过林菱的手,摊开手心往自己额头上一放,顿时惊慌:“怎么温度这么高。现在必须去医院,快,跟我走。”
林菱眼睛血红,她用力推开酷拉皮卡。后者始料未及,倒退了几步。
她拿起高跟鞋,径直走出校门。酷拉皮卡追出来,直接用锁链捆住她:“别耍小脾气了,快跟我走。”
说着,他一把横抱起林菱,向保时捷的方向走去。
林菱骂了一句,开始奋力挣扎。舞蹈比赛让她大汗淋漓的发泄了一场,消耗颇大,又吹了冷风,难免着凉,力气又比不上性格更加顽固倔强的酷拉皮卡,最终还是被少年捆进了保时捷的副驾,然后猛踩油门,狂飙而去。
“慢点,头晕。”林菱的声音如同蚊子哼哼。
酷拉皮卡绷着一张惯常的扑克脸,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
妈的!你他妈倒是减速啊,晕死老子了!林菱心里痛骂。她紧紧捂住嘴巴,喉咙口没来由的一阵腥甜,一口血被她忍着愣是没有喷出来,而是从指缝里滴滴答答的渗到真皮座椅上。
一脚急刹。酷拉皮卡拧一把方向盘把车子停到路边,拽下林菱的手腕,用骨节分明的手凶狠的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面对着自己。
他伸出手,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替她抹掉了所有的血迹。
少年特有的清新味道留在纸巾上,几乎快要使林菱昏睡过去。
“跟我去医院,”酷拉皮卡盯着林菱,“好不好?”
黑眼直视着蓝眼睛,试图找出一点儿回旋的余地:“我现在只想睡觉。我知道怎么处理,你忘啦,我是医生嘛。”
“纯靠被子和热水怎么能行?万一烧成肺炎谁来管你?”
死直男!林菱暗自咬牙切齿,她努力把最后的反叛情绪咽回肚子里——酷拉皮卡的性格比她要倔强很多,也更加难对付,她林菱只好忍着,再忍着,把最后的叛逆全部咽回肚子里,和酷拉皮卡对着干她捞不到一点儿好处。
所以林菱垂下眼皮尽量不去看酷拉皮卡,她示弱了。
酷拉皮卡的手穿过林菱的头发,低头在她唇上落下浅尝辄止的吻,旋即别过头,打开了暖气。
他发动了车子。
倦意排山倒海的袭来,林菱觉得脑中一阵灼热,视线也晕晕乎乎,干脆闭上眼睛真的睡了过去。
……
醒来时,林菱发现自己正在输液。
她抬了抬眼皮,vip病房里明晃晃的灯光刺激着她的视网膜,好在脑子已经不是那么的沉重,体温也降到正常了。缓了片刻,林菱试图抬抬手,却惊讶的发现酷拉皮卡与她十指相扣,稍微动一下,他的手指就会下意识收的更紧。
柔软的棉被托着金发少年,他扶在林菱身边,脸上平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与疏离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陷入梦乡之中的安宁与平静。病房里空调开的很足,他自然而然解开衬衣的领子,露出突兀凛冽的锁骨,柔顺的金发缎子似的铺开,晕染出柔和的色彩。
心脏漏跳了半拍,她轻轻的呼唤着酷拉皮卡的名字,一时间沉浸在少年的睡颜之中无法自拔。
眼前一片血红。血液正在倒流,星星点点的红色漫上心头,林菱居然晕倒了。
……
“怎么搞的?要不是我查房,发现的及时,林菱命就没了!不是叫你好好看着她吗?”朦胧之间,林菱恍惚听见雷欧力的声音。
然后一片静默。
“雷欧力,谢谢你。”大概也意识到哪一点不对,酷拉皮卡最后只能用难为情的道谢声表达自己的悔意与歉意。
“呦西,林菱你醒来的很是时候。”看到林菱睁开眼睛,雷欧力仿佛舒了一口气,“好吧。酷拉皮卡那个家伙,明明是自己主动请缨要看着你的,没想到竟然睡过去了。等我发现的时候吊瓶里已经上来半袋子血了。嘛,好在你没事。”
“我能有什么事?”林菱嘴唇发白,但还是挤出一个微笑。
“醒了就好,我还有工作,不给你们当电灯泡了。”雷欧力收拾好医疗器械,离开了。
酷拉皮卡懊恼的抓抓头发,“可恶。看你睡的太好,我一不小心也睡过去了,抱歉。要是你死了,我就直接从这里跳下去。”
“煞笔,别这么说。这里是几楼?”林菱没敢直视酷拉皮卡,她温柔的垂下眼睛。
“25。”酷拉皮卡顺口报出一个数字。
林菱手一顿:“以后你不要乱开玩笑。”
“喂喂,我说真的啦。”酷拉皮卡叹着气揉林菱的头发。心念一动,忍不住揽着她的腰,完全支配了她的身体后俯身吻了上去。
少年清爽的气息开始变得凌乱而燥热,他掠夺着她的五感,而她只能单方面的被侵略,于是她忍不住伸手挂在他身上,然后真的放任自己最后一丝清明被他夺走。
仿佛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世界在彼此的呼吸间默不作声的爆炸,各种斑斓的色彩交杂着混合在一起,沁透更加深入的地方。
砰的一声,门被撞开了。
酷拉皮卡马上放开了林菱,二人从床上弹坐起来,红着脸面面相觑。
女孩手里捧着奖杯,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明了情况。
下一秒这对恋人彼此都反应过来,跟着宋小悠冲进了电梯。
在一楼果然看到了菲扬。她眼珠血红,双手在空中胡乱抓着,嘴里说着疯话。易明靖和乔雅丽一个人各拉住菲扬的胳膊。旁边宋衍也没有正常到哪里去,状况跟菲扬一模一样,幸得他的同伙艾伦王月娇及时制住他。
徐娘以及她的女儿陈曦镕都傻了眼。
有个戴着口罩的中老年妇女不知被谁划伤了腹部,躲在角落里。
玻璃器皿碎了一地,时不时传来人们的尖叫声。
林菱扶额:“今天进医院的黑暗体质还真是有一点多。喂,你们有麻醉剂吗?”她随口问旁边的护士。
“闹什么呢,其他病人还要不要休息?”雷欧力只是当两人都得了狂犬病见谁都咬,非常不怕死的走了上去。
菲扬突然力大无比的推开乔、靖二人,摇摇晃晃的站起身,直奔电梯。别看她步态飘飘然,跟喝醉酒一样,可速度却很快,一眨眼的功夫就要摁电梯了。
早已准备好的林菱早已绕了过来,在菲扬的手指抬起来的一霎那,直接反手给菲扬的脖子来了一针。疯狂的女生马上应声倒地。
另一边,宋小悠的哥哥好不到哪里去,他抱着头,不停的呼痛,夸张到直接拿头往墙上撞。王月娇拉开他,却并不马上往后退,毕竟她也算是训练有素,想要找机会把他给压制住。
宋衍躲开了王月娇,直接抢过陈曦镕的背包往雷欧力那边砸过去。
无名指追魂链缠绕过背包的肩带。酷拉皮卡救下了雷欧力一命。
林菱看准了这个空档,悄无声息的施展了“暗步”。接着不动声色的一个闪身,镇静剂马上流进青年体内。
她居高临下的踢了踢昏迷过去的宋衍,然后来到菲扬身边,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难怪。他们醒过来的时候就没有事啦。站这里干吗,散了散了吧。”
雷欧力第一个提出质疑,一支镇静剂就可以退烧?打死他都不信。于是他安排了病房,打算观察一段时间。林菱也不愿意争辩,由着他去了。
陈曦镕和她的母亲把林菱的奖杯交给了她,然后她们就离开了医院。
宋小悠执意要等待哥哥醒来,王月娇不放心,陪着战友的妹妹一起。
乔雅丽找林菱来是想要商量一下剧本的事情,然后通知她准备好进剧组。于是林菱顺理成章和女导演离开了医院。
酷拉皮卡选择先回到水月山庄,耐心的待林菱回去。
只有易明靖从地上扶起被伤到的老妇人,她是元老会的会员,“柯管事,您受伤了,去包扎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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