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生死离别Ｘ飘雪Ｘ研究院
“我回来了，师父。”林菱推开门，放下手里的东西。
“嗯。”林娜淡然的点点头，也没有问林菱今天发生了什么。林菱吐吐舌头，装作平常的样子，把今天的事搪塞了过去，溜进房间偷偷对着镜子练习跳舞。
过了几天，酷拉皮卡找到了这间隐藏的糕饼铺，他带了不少行李，骑着陆行鸟，一副要出远门的样子。
此时林菱正坐在店门口栀子树的秋千架上品尝自己刚从林娜那里学会的春雪冰激凌，片片花瓣飞旋着向下飘落，夹杂着醉人心神的幽香。
“哇哦。好神奇啊。”酷拉皮卡小小的惊呼一声，惊喜的看着玻璃杯里正在下一场春天的雪。抹茶做草地，草莓做野花，巧克力是栅栏，奶油堆成的雪人静静的立在草地中央，最神奇的是，杯子里飘着雪花。
“来，尝一口。”林菱拿起小勺子，乐滋滋的和酷拉皮卡分享。
林娜难得露出了微笑，下厨做了一桌子菜。饭桌上酷拉皮卡询问林娜，是否能治好派罗的眼睛。
“我有一套针法可以治好他，但每根针的穴位，刺入的深浅，不能有任何差错。如果我能亲自看到他本人，便好。”林娜脸色有些难看。
“哦……”酷拉皮卡惋惜的点点头。
“我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可能要很久才会回来。”分别时，酷拉皮卡的眼睛熠熠生辉，阳光照耀在他的脸上，生出一片温柔的暖意和朝气蓬勃。
“我……也想去……”林菱欲言又止，只好再一次目送酷拉皮卡的背影渐行渐远，心里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知道留不住他，只好郑重的放在心底。很多年以后，林菱回想起这一天，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暗生情愫，也许是他嘱咐她“不要一个人乱跑，也不要乱吃东西”，也许是他的笑太过温暖灿烂，也许是他和她分享过春雪冰激凌……
…………
大约六个星期后的时日糕点铺，是彻底改变林菱人生轨迹的一天。
林菱正在二楼练舞，忽的听见一楼林娜正在跟人说话，她好奇的抬头望去，看见一个额头上打着绷带、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子在和林娜说话。
他们具体谈论的什么，林菱没有听清楚，只是隐隐约约听见“窟卢塔族”“火红眼”之类的字眼，然后看到年轻男子拿出了一本书，林娜把手放在书封面的手印上。
林菱皱皱眉，她感觉到林娜的气息有些异常。
那天，年轻男子走后，林娜突然反常的关了店门，从此一病不起。没过几天，便传来了窟卢塔族全族被虐杀的消息。林菱没有想到，厄运就这样突兀的降临，她想起了酷拉皮卡，明白这个消息将彻底摧毁这个少年的一生。
“那天，来人实力很强。”那年冬天，林娜对着林菱说。
“……”林菱适时保持了沉默。
“我的病，治不好了。”林娜叹口气。
“为什么？”
“这是心病，没药可治。”
“林娜，你……”
“听着，我不可能护着你一辈子，所幸我的医术你学完了，只要多加实践，就可以成为一名合格的医生。”林娜立遗嘱似的喃喃道。林菱默默挤到林娜身边，透过昏黄的油灯，林菱看见一向清瘦硬朗的林娜好似在咸菜缸里淹过一回，四肢僵硬面色惨白，没有丝毫生气，只有张得老大、双唇干裂、气若游丝的嘴巴表明，林娜此时还活着。
“林菱，别太难过了。今后，你要自己一个人了。”林娜扶着她泪痕斑斑的脸，慈祥的目光渐渐失神，她停止了呼吸。
那晚，小洋房里传来十一岁的女孩子哀伤的哭声。
林菱在好心人的帮助下料理完林娜的后事。灵堂里，林菱瞥见镜框里的林娜，恍惚间觉得，林娜似乎还活着，那个身体瘦弱、面容苍老、老眼泪湿的身影以及悠悠荡荡的灵魂还没有离开这黑乎乎的屋子，平静如故，音容宛在。
“婆婆生前，最爱栀子花。”林菱买了一束栀子花放在墓碑前，上面清清楚楚的刻着“林娜之墓”。
“婆婆……”林菱背起行囊，锁好小洋房的每一扇门窗，她选择了背井离乡独自面对生活，她要去找酷拉皮卡。
“啊，下雪了……”林菱回头望了一眼，却发现雪花片片从天空飘下，朵朵银白，舞动寒冷的穹天，翩翩飞旋，美醉飘荡的俊秀。漫天飞舞的雪花如同落入凡间的精灵，纯洁明净，不愿落尘埃。
林菱机械的撑起一把老式黑伞，小心翼翼的向前方的小镇走去，静静的聆听飘雪的声音。
虽然下了雪，小镇却依旧热闹，林菱深深的吐了口白气，她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在街上手足无措的晃悠了一整天，最后进入一家饭馆，随意的点了几样食品。
蓦的，一抹蓝撞入了林菱漆黑的眸子，那人穿着熟悉的民族服装，步履匆匆，急切的一闪而过。她一下子呆住，不知怎的，眼泪静默的流了下来。
“酷拉皮卡，是你吗？”林菱冲出饭馆四处张望，人山人海中却再也找不到酷拉皮卡熟悉的背影，但她在那一瞬间很是确定，那个人，就是酷拉皮卡。除了他，还有谁会穿那样的服装？
林菱失落的向前走着，天黑了，雪，也下得更加密集。路灯一盏盏明亮起来，恰似白昼凃燃了光阳。这时一盏盏路灯开始明目了，是一字两行排开的路灯又开始深情的邀月了。路灯瞬间的明亮把慢慢沉幕的夜色互相比拟起来。朦胧的夜色更加诡秘，柔弱的黄昏，显示着路灯的光线更加明亮。
“我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可能要很久才会回来。”
“我……也想去……”记忆中的对话犹如镜中花水中月，跳出了林菱的记忆，泪再一次打湿了眼眶。
“呦，这不是那天的小姑娘吗？叫什么来着，林菱是吧？怎么，没有林老婆子护着你了？”粗鲁的声音响起，林菱冷漠的抬头，发现是曾经找过酷拉皮卡和派罗麻烦的混混三人组。
“滚开。”林菱淡淡的略过三个人，自顾自的向前走去，闪身进入偏僻的小巷。
“你！怎么说话呢！”一个人抡起拳头冲上去，林菱飞快的从袖带中拿出提前准备好的银针，飞快的往那人大腿上扎去——
“哎呦！你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动不了！”那人跪在地上急切的大喊。
“你们愣着做什么，都给我上！”暗处闪过十来个人影，把林菱团团围住。
“完了完了，这么多人，我打不过。”林菱眸底闪过一丝慌乱，艰难的接下一个混混的拳头。
“啊！”林菱猝不及防被一个手刀砍中了脖子，她的双腿支持不住，重重的倒在地上，脑子里却有浅浅的意识。
“丢到河里，淹死她！”
…………
“老大，这女孩淹不死，还有呼吸！”
“用毒的！”
…………
“用毒竟然也没用？！这女孩的身体到底是什么构造？！”
“恐怕是黑暗体质……”
“黑暗体质？我艹，&￥，竟然是这种不祥的东西……算了，卖给研究院做研究去，会有一大笔钱呢！”
“嗯……”林菱晕晕乎乎，她的手指潜意识里动了动，什么……是……研究院啊……
“不好，她要醒了！”一根木棍打向林菱的脑袋，她微微皱起眉，彻底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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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醒醒！”冰冷的水不断地往林菱身上刺，林菱打了个哆嗦，睁开眼，发现两个身穿白大褂、戴着口罩的人拿着高压水枪，恶狠狠的对准了林菱，而她的东西全都不见了，身上只穿一套简单的白色衬衣。
林菱望向四周，囚禁着她的昏暗房间里几盏油灯的光凄惨惨，仿佛随时要熄灭一般摇曳着。令人作呕的鲜血的味道加上常年不见天日的潮湿的水汽，空气便十分浑浊而古怪了。坚固的泥墙透露出死亡的气息，地狱一般充满着压抑。
“我这是在哪里？放开我！”林菱惊恐的看着两个人。
“小鬼，你最好给我老实点，乖乖的配合我们，这里，可是黑暗体质的研究院！”其中一个人放下高压水枪，叉着腰道。
“我要出去，放我出去！”林菱浑身的血液仿佛被冻住了一样，一张小脸毫无血色，直觉告诉她如果待在这里将会无法想象，她开始疯狂的踢打着空气，可惜手脚都被锁住，挣扎也是徒劳。
“我说过，老实点！”白大褂止住林菱的动作，扔进旁边特质的鱼缸里，盖子啪的一声被盖上，白大褂开始往里面注水。
“放我出去……”林菱十指愤怒的在坚固的玻璃上乱砸，看着两个白大褂甩门而去。
“放我出去……”林菱拼命的想要弄开玻璃，它却坚固的纹丝未动。
“放我出去……”林菱双眼逐渐迷茫，这四个字，似乎是她唯一会说的语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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