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天赐恩宠
转眼间，迎来了高二这年的暑假。
江北过完生日满十八周岁就去考了驾照，他答应过林南加要带她兜风。
学校都在传江北的那辆红色的奢华超跑。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谁能不对赛车有着谜之追崇呢？女孩子们则是觉得能坐上车那应该是相当拉风了。
自从有了专属跑车，江北就不再骑摩托车来上学。自己开跑车来上学的，当真是只有江少才能做得出来。一中的好学生们哪里会有这种条件，每个人对江北都是满眼的羡慕。
没有人没有幻想过坐上江北的车，就连季明辉一行人都想过。可是，梦想和痴心妄想还是有一定区别的。季明辉伸手想去开副驾驶座的门时，江北冷冷伸手指向后面。
“你坐那儿去。”
季明辉无语。
不就是要留给林南加一个人吗？别的妹子就算了，兄弟也不行，北哥是真的狠心。
“等你车到，下次一块儿开出去玩啊？”江北问他。
“我没问题啊，倒是北哥，你确定能约得来林南加吗？下学期你们都高三了，这个暑假还能不抓紧学习的？还有你俩的事，她爸妈知道不？真不反对的啊？”
“我和她说好了，一起考大学。”
“行啊北哥，你现在可以往好学生的路上走远了。不过我怎么听说你爸打算要你和唐家联姻？这唐家小姐刚成年，就指望着要和你订婚。我说，这事儿你想怎么办？”
“江成生他也配插手我的事？我就一句不乐意，他还能绑着我去强娶不成？”
季明辉叹了一口气。
“北哥，不是我说，唐大小姐好像真的很中意你。她那死脑筋，我怕指不定干出些什么事来。”
江北回过头瞟了季明辉一眼。季明辉欲言又止，想想还是说了出来。
“我听说，上次林南加舞台坠落，发生得有点蹊跷。而且后来你受伤，你爸不是也没追究吗？”
“他什么时候在乎过我的死活了？他巴不得我早点死才好。”
季明辉又叹了一口气，没再说话。
“轰”的一声，江北猛踩油门将车驶了出去。
暑假的前半个月，林南加认真完成了全部的作业，并且预习完了下学期的功课。她和江北约好了，去寂汀山玩。
终于在8月的这天，林柏桐和林云忙着加班，她和林幼嘉获得了两天的完全自由。
林南加出门的时候，林幼嘉心里大概知道她要去见谁。她看见林南加穿上白红色的百褶连衣纱裙，活力四溢。裙摆随着清风轻轻摇摆，肩头的袖褶飘逸而唯美。悄悄关注姐姐和江北这么久，这是他们第一次非学习意义上的约会吧？
不知为何，她的心有些酸疼。她想，如果姐姐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是不是江北就会和她在一起了呢？她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走在路上，林南加的心莫名的小紧张。虽然说和江北在一起半年了，可是他们像正式的情侣一样约会，还真的没几次。
到了见面地点，她远远地看见路边停了两辆跑车。蓝色的跑车车窗缓缓下降，露出季明辉那张笑嘻嘻的脸。他痞坏坏地和林南加打招呼，林南加正迟疑江北是不是把他们都叫来，就听见季明辉旁边的座位传来熟悉的声音。
“南南！江北的车在那边哦！”
程安深？！为什么她会在季明辉的副驾驶座上？顾魄和陈宿他们呢？
林南加脑子里十万个疑惑，然后她看见了另外那辆红色的超跑。
空中没有一片云，没有一点风，烈日照在上空，酷热使人头痛。林南加看着阳光反射在红色车身上，眼前便是一阵眩晕。她，有点害怕。这，似鲜血的颜色。
她的心跳怦怦。炎热的夏日让她失去思考的能力。
脚步声凌乱，她晃晃悠悠来到跑车的副驾驶侧，打开车门，坐了进去。江北看出了她的不对劲，伸手探上她的额头。
有丝微微的热度，却让他分不清是天气太热的缘故，还是她的体温。她有没有发烧？
江北的眉毛深深皱起来。林南加看出了他的担忧，展颜一笑。
其实她害怕血是很小很小的事情，经过上一世那么久，她连医生都当了，哪还有这么没出息的？说不清刚刚为何有种不祥的预感，在车里待了会儿，有他在就觉得安心了。
“我没事的，我们快出发吧。别让安安他们等久了。”
江北凝注着她，时间静静流淌。他轻轻侧身，他的脸离她的脸很靠近，嗅到了她身上浅浅的馨香。他的脸微微一红，快速给她系好安全带，坐正回自己的座位。
前面的蓝色跑车在按喇叭示意快点。江北将手伸出车窗外，比了个手势，季明辉的车哧溜一下飞驰而去。
“安安和季明辉他们怎么会来？”
在车上，林南加好奇地问起江北。
“怎么？你是不是以为只有我们两个？”江北的瞳孔闪着迷人的光彩，“放心吧，绝对不会让他们打扰我们的。”
他笑得坏坏，她总觉得他的话里有话。
车子开到了人少的盘山公路。这里是飙车族喜欢出没的路段。
“亲爱的，坐稳了！”
安静的车里，林南加能听到自己怦怦的心跳声。她没来得及说一声小心，车子就飞也似地往前飘去。她愣愣地看着车速从120迈到150迈，甚至达到了180迈。
这可比摩托车刺激多了。林南加心惊肉跳，窗外的风呼呼地吹着她的脸庞，头发丝狂乱地飞舞着。她紧紧闭上双眼，不去看急速闪过的景色，不去听风呼啸而过的声音。
江北开车真的野，林南加感觉整个人快要被甩出去了。一个九十度的漂移急转，只听得车轮与路面划出的摩擦声，如同尖叫的魔女，在人烟稀少的道路上更为可怕。
她的身子惯性地往他身侧斜倾，她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清香。在他身边，似乎有着特别的安全感，即使害怕，即使有危险，她莫名地安心。他一定会保护她的，她相信他。
过了一会，车驶入了寂汀山，刹车的惯性使得林南加的身体往前倾了倾。她睁开眼，发现眼前是莽莽苍苍的山丘原野。绵延起伏的郁郁葱葱，环境僻静。这里真的好适合看日出和日落啊！
林南加和江北站在山巅，俯瞰整座城市。她看见了北城，那里是江北出生的地方。
静悄悄的山顶。
江北仰躺在茵茵的草地上，看着林南加的笑容出奇的温柔。林南加坐在他身旁，扭头看着他。听他给她讲他的童年，他的母亲，他的过去。
他说他是暗夜出生的婴孩，出生时就带了一种治不好的病。他的母亲，在他出生以后，身体越来越差。他的耳朵天生就不好，右耳需要依靠助听器才能听清话语。他自卑，他孤僻，那些人就欺负他。他宁静地对她微笑，这些从不曾对人说出的话语，让她听得心痛。
江北握着林南加的手，给她看心口那颗朱砂痣，他告诉她，这是暗夜出生的诅咒。而她弯弯唇，告诉他，不是这样的。
“那是天上的神明在守护你，是吉祥的象征。”少女眼睛弯弯，像是林间滴落的晨露，带着第一抹朝阳的色彩，美得动人心魄，“你，就是我的神明。”
你是拥有山川河海的神明，而我是因与神明交错而发光的少女。
她轻轻地在他的红痣落下一个羽毛般柔软的吻，她的嘴唇冰凉，他的胸膛滚烫。然后他看见她举起手指在他痣上画心。
他觉得下一刻她就是捅他一刀，他都认了。妈的，她就是他的劫，怎么会这么折磨他，让他心甘情愿死在她手里。
满眼星河，清梦满船。
所有晦暗都留给过往，从遇见你开始，凛冬散尽，星河长明。
她是天赐，她是恩宠。他好幸运，拥有她，就拥有了全世界。
“北，你的名字是你妈妈为你取的吗？”
“不是。”他微微垂眸，“只是出生在北城，没有别的意义。”
“可是，我很喜欢‘北’呢。”
沁凉的风拂过林南加绽放光彩的脸庞，她笑起来闪闪发光。
“北极星，北极光，都那么美好。”她看着江北的眸子，有如星光折射到海洋，可以看到白驹过隙，星移斗转。
星空取代落日，没有月亮，只有满天繁星。
她给他讲北极星。
“北极星象征着坚定，执着和永远的守护。它曾经对离它近的那颗星星说，如果你什么时候迷路了，就抬头看看我，我会永远在这儿等你。因为有过承诺，就会不离不弃的守护。所以迷路的人儿呀，都会抬头寻找北极星。”
他听得入了神。梦境里的那片绿光森林，梦里的人渐渐浮现了他的样子。
“北极光是传说中的绿光，能带给人希望和曙光。当你在天边看到一道绿光闪过的时候，许下一个美好的愿望，在你再次看见绿光的时候，这个愿望就会成为现实。”
他的脸颊有些绯红，每个呼吸都分外清晰。
未来，他要和她一起去看北极光。许下心愿，许下承诺，就能实现。他希望她幸福。
她是他的恩赐。
少女的眼睛清澈晶莹，微微转动的眼珠流露着一层梦似的光彩。少年的眼神深邃而动人，给人一种若有所思的梦幻的感觉，瞳仁中映着她的身影。
不知过了多久。
久到星星缀上夜空。
林南加这才想起来，自己仿佛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她侧过头看向江北，他的眼眸暖得能把人融化，嘴角是掩藏不住的笑意。
他知道她想的是什么。
“安安和季明辉怎么还没来啊？”
“他们不会来了。”江北说得很平静。
林南加疑惑地眨着眼睛，对于他的话表示相当不理解。
江北慢慢坐起身来，眼睛闪闪的有星星。他抬手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
“小傻瓜，辉子喜欢你朋友啊！”
“诶——！！！”
星空下，夜风中，少女满脸惊讶，响亮的回音飘荡在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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