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无限之暗

一阵沉默之后，巴顿面露为难道：“魔王大人，您一定是在开玩笑吧……”

“玩笑？你觉得，我会有时间逗你？”

“当然不会，不会…”在林枫的追问下，巴顿连连摇头，与此同时，他的脸色也更为难看了。

林枫心中暗笑，又如何不知巴顿的想法。他右手凝出一发黑暗魔弹，摆到巴顿眼前道：“就只是一阶法术而已，你不敢接？”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巴顿又怎敢拒绝。

再次辨认了一下魔弹中的术式，确实为一阶魔法无疑，其中蕴含的能量虽然多了些，但总体而言，也就与三阶魔法相当。

暗自打气后，巴顿终于抬起了头，他直视着林枫的眼睛道：“我相信，魔王大人一定会说话算话。”

“那是自然。”

得到想要的回答后，巴顿向后退了十数米，全身火焰壁障展开，示意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

见巴顿如此谨慎，林枫屏息凝神，他指点虚空，开始于身前勾勒出了一个法阵。

巴顿亦全神贯注，仔细观察着林枫的动作，见林枫所画的确为暗黑魔弹的术式后，他终是放下了心。

在法阵成形的刹那，一个黑暗法球瞬间袭向了巴顿，但在触及到巴顿周身的火焰屏障后，呼吸之间，就被湮灭于无形。

见自己挡住了林枫的攻势，巴顿便想要解除防御，可就在这时，林枫开口了。

“别大意哦，你的噩梦，不过才刚刚开始。”

起初，巴顿还有些不明其意，随后，才发现林枫手中的魔法阵仍在运行。紧接着，那魔法阵就像网球发射机般开始接连不断的投射魔弹，速率之快，强如巴顿都看花了眼。

既然魔法阵没有消散，也便意味着林枫的攻势仍在继续。而且攻击强度也确实是一阶魔法没错，是以，巴顿也不能去指责对方作弊。

只是这下，却是苦了巴顿。

此术式，名为无限之暗。是林枫通过神创之术改写，在暗黑魔弹的基础上创造的。

其本质的话，就是释放没有上限的暗黑魔弹。但相比瞬发的暗黑魔弹，无限之暗不仅省去了施法间隔，精准程度亦有了明显提升。

理论上，只要魔力足够，这个魔法就能一直持续下去。

即便是面对最为坚硬的黑曜石之壁，精准打击一个点的话，亦有将其破碎的可能。

火焰魔力虽是黑暗的克星，前提是两者在同一个数量级。林枫的位阶确实不高，但其魔力的“质”和“量”，绝非巴顿可比。

苦苦支撑了一分钟后，巴顿身前的火焰壁障终是宣告了破碎。

但无限之暗的效果仍没有终止，在巴顿无法防御的这段时间，数十颗暗黑魔弹直击其肉身，分毫不差的打在了巴顿的心脏部位。

纵使巴顿有着相当强度的身体，但每一发魔弹的威力，都近乎接近于三阶。在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如此数量的魔弹命中，其结果可想而知。

胸口被穿了一个大洞，巴顿倒下了。直到生命结束的那刻，他也没想通今晚为何会栽在这里。

明明是一个简单的委托，甚至不用他出手就可以办到。可偏偏就是这么一件小事，却意外频出，让他栽了跟头。

是因为“魔王”的出现吗？或许吧。但最根本的原因，还不是因为天道有轮回，善恶终有报。

说到底，巴顿还是败给了欲望。也不知最后，他是否明白了这个道理。

但不论怎样，巴顿这个人已经成为了历史。在确认对方没有了生命气息后，林枫久绷的神经也终于舒展了一些。

实事求是的说，如果巴顿真要硬拼，林枫还真没有必胜的应对之策。好在先前的造势和心理战都很成功，才让他收获了这般战果。

即便如此，林枫剩余的魔力也不多了。所以，这场戏，还得继续演下去。

回到秦岚身边后，林枫淡淡道：“我的任务基本算是完成了，接下来要如何处理，全凭你心。”

“嗯。”

秦岚低低一应，似是没有整理好心情。但她并没有让林枫等多久，再抬头时，神情已然恢复了往日的凌厉。

两人一同寻到了今夜的“主角”，只是一直守护在弗拉格身侧的黑袍人此时却没了踪影。

本以为放出格拉默后，其他人会有所忌惮，不曾想，还是出现了漏网之鱼。

方才只顾着专注应付巴顿了，对这边的情况，林枫确实有些无法顾及。

而且，对那个神秘的鸦羽，林枫仍有些看不透。既然对方开溜了，暂时也只能随他去了。

克罗埃呢，依旧沉迷在蹂躏弗拉格的快感中，即使林枫来到了他身边，他都没有注意。

轻咳一声后，林枫拍了拍克罗埃的肩膀，他笑眯眯问道：“和弗拉格在一起的那个黑袍人呢？”

“嗯？”

克罗埃惊觉后，立即左瞅右看，在附近寻了起来。发现失去了鸦羽的踪影后，克罗埃脸上的汗“唰”的一下流了下来。

“魔…魔王大人，那个…那个…”

虽未明令托付，克罗埃仍知自己失职了。支吾了半天，终归是没能讲出个所以然来。

“行了。”林枫摆了摆手，像驱赶苍蝇一样将克罗埃赶到了一旁，他后指着屠夫佣兵团的众人道：“知道做什么了吗？”

“明白！明白！小人这次一定把眼睛睁的大大的，绝不让一人开溜。”

“记住你说的话。”

给了克罗埃一个冷厉的眼神，克罗埃会意后，当即跑到那边做起了牢头。

将克罗埃支开后，接下来就是秦岚和弗拉格的恩怨了，自知没有参与的必要，林枫便默默退守到了一旁。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初知道弗拉格就是背后的始作俑者后，秦岚确实无法控制情绪。可当这复仇的时刻来临时，她又没觉有多少快意。

现如今望着鼻青脸肿的弗拉格，秦岚的内心静止如水，若硬要挤出一点情感的话，或许就是觉得对方有些可悲吧。

被女人以怜悯的目光看着，弗拉格仅剩的一点自尊也变得支离破碎。虽有暴起之心，可当他瞥到从旁的林枫后，刚刚生出的那点怒气也憋了回去。

似是明白了自己接下来的命运，他光棍道：“有何可说的，成王败寇，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吗？”

秦岚轻声呢喃着，不禁想起了那个宁静和平的村庄。

但就是因为眼前这人，自己的亲卫被魔人斩首，村中那些无辜的人类惨遭虐待杀害，本来与世无争的村子因一场大火付之一炬，孩童们最后的哭喊……

犹记起这些，秦岚终是没能忍住，一个耳光抽到了弗拉格脸上。

“无所谓？那个村子的人有什么错？就因为你那无聊至极的权力之争便可以毁掉他们的人生？”

“呵…”见秦岚突然歇斯底里，弗拉格脸上反倒是带起了丝丝嘲讽，“同情心泛滥吗？可堕落到与恶魔为伍的你，又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他们的手上沾染了多少血腥，你自己不清楚吗？”

“我…”被弗拉格这么一问，秦岚竟是不知如何回应了。

下意识瞥了一眼身旁的林枫，又想起对方刚才展露的惊天杀气，不觉间，秦岚迷茫了。

就在这时，林枫忽然握起女人的手道：“那么在意我的过去吗？别忘了，我是属于你的‘人’。”

秦岚当知林枫指的是什么，她向男人歉意一笑道：“不好意思，竟是被乱了方寸。”

林枫微笑摇头，知秦岚清醒了，便没再解释。

回过头后，秦岚目光灼灼盯着弗拉格道：“你说得确实很对，但不论何时，我都能坚守本心。即便与恶魔缔结了契约，你又怎敢断言我们不是一体同心呢？”

“……”

弗拉格沉默了，自然也察觉出了这个“魔王”的怪异。但他此刻并无心考虑这些，而是惨然一笑道：“我又有什么错呢？错的是规则，是这个世界。凭什么作为次子就要被远放，就要从零开始。我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证明自己！”

听着弗拉格撕心力竭的咆哮，秦岚又一次沉默了。

而林枫，也不禁想起了三年前的自己。

因为规则的束缚，一直都在最底层生活，那时的他，想法近乎和弗拉格无异。

唯一的不同可能就是他成功了，以胜利者的身姿重塑了世界，而弗拉格跌倒于此，显然没有了这样的机会。

或许无意中，自己也伤害了不少无辜的人，唯一庆幸的，应该就是《天域》仅是款游戏吧。

在林枫回忆过去时，秦岚也在思考。

她清楚这个世界存在着众多不合理，像弗拉格这样的人也并不在少数，但不管从何角度讲，自私就是自私。为了一己私欲去伤害无辜的人，秦岚无论如何都不会认同。

想通这点后，秦岚也不再纠结了，但她也失去了和弗拉格继续争论的兴趣。

似是累了，秦岚便对林枫道：“接下来就交给你了，不论怎样处理，我都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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