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怨气
姜渝君猜测溪川城中应有海盗的据点，替海盗们监测官府的动向。
“我和周县令都派人在城中严查，除了抓到两三个窃贼之外，没有发现其它异常之处。”时副将眉宇紧皱，心中担忧海盗提前得到消息，已经将城中的人撤走了。
姜渝君手指点着桌面思索对策，视线无意间瞥见一旁正和宋予白咬耳朵的姜月窈。
他勾唇一笑，朝姜月窈招招手，“月月过来。”
姜月窈迈着腿儿两步跑过去，姜渝君伸手一捞，将人抱在膝上。
姜月窈仰着小脑袋看他：“大哥，有什么事？”
“月月今天陪大哥在城中逛逛可好？”
“好。”姜月窈抱住姜渝君的胳膊，糯声问，“大哥今天不忙吗？”
姜渝君伸手在她鼻子上一勾，笑着道：“今天陪月月。”
姜月窈欢呼一声，招呼小伙伴准备出行的东西。今儿姜小王爷不坐马车，走路去。
时副将没看明白，这谈着正事呢，怎么突然就要带小王爷出去玩了？
察觉到时副将疑惑的视线，姜月窈转身看他，“时将军要一起去吗？”
时将军胳膊好壮，应该能拿不少东西吧。
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意外之喜，时副将爽朗一笑，“小王爷相邀，下官荣幸之至。”
一行人徒步出行，姜月窈把所有人都叫上了，就算不带丫鬟和侍卫，也是排开一溜人。那气势，倒有些像去打群架的。
姜月窈挠挠头，决定还是让大家分散开逛比较好。
可是谁都想陪姜月窈一起。拿陆临川的话说那就是跟着小王爷才有热闹看呢。
最后，谁都没走。
就这样吧，姜小王爷把分开这念头抛到脑后，第一个要去的地方就是鱼祥酒楼。
他们出来的时间太巧，正正好赶上饭点。
鱼祥酒楼的伙计见来人了，扬起笑脸迎了上去。
“几位客官里面请，今儿想吃点什么？”
众人在包厢坐下，菜单自然在姜月窈手里。她记得所有人爱吃什么，一样样点了。
伙计拿着小本本在旁边记，眼见着那菜的数量超过二十直奔三十去，姜月窈才停下，又加了几道点心。
伙计应下，先给众人上了烫好的酒还有一壶羊奶。羊奶么自然是给姜月窈喝的。
她捧着小杯子，小口抿着温热的羊奶，瞧着地板上的光影出神。
好奇怪，地上怎么会冒出黑气呢？
正想着，伙计拿托盘端着四道菜上来了，分别是清蒸鱼、油爆大虾，山药炖鸡、板栗烧鸭。
“这么快？”陆临川看了眼菜色，问伙计，“这该不会是你们做好的陈菜吧？”
伙计道：“自然不是，这会儿来酒楼用饭的客人不多，后厨都闲着呢，所以上菜的速度才快些。”
陆临川半信半疑地放过了伙计。他抬眸去看其他人，就见大家都在顺着姜月窈的视线看地面。
他拿扇骨戳戳正气的肩膀，问他：“你们看什么呢？”
“不知道。”正气摇摇头，视线却没从地面挪开。他就想知道小王爷在看什么呢。
其他人同正气的想法相似，都想知道姜月窈为什么一进来就盯着地面看，还看得那么入神。
“我觉得底下有东西。”姜月窈终于确定自己没看错，黑气就是从地下冒出来的。
所有人都皱起眉来，正气和浩然对视一眼，朝着姜月窈手指的地方走过去。
二人在周围敲敲打打，没发现什么异常之处。
姜月窈趁众人没注意，两步跑过去，拽着正气的手往地上拍。
为什么不用自己的手呢？姜小王爷表示地板太脏，不想碰。
正气就这么被姜月窈当成了工具人，往那处地方连拍三次后，一阵咔哒声传来。地面竟然露出一个口，里面放着一个四四方方的木头盒子。
正气伸手就要去拿，姜月窈拽住他，“别拿，有危险。”
正气便不动了。
其他人围过来看，春兰则守在包厢门旁边，以防有人进来。
“这是什么？”时副将抽了抽鼻子，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气。上过战场的人对血的气味儿可太敏感了。
他眼神一凛，拦住还想凑近些的姜渝君，道：“这个盒子不对劲。”
姜月窈紧紧皱着眉，现在她才看清了，盒子在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怨气，若是贸然触碰这个盒子，会被怨气给缠上的。
姜小王爷第一讨厌绿气，第二讨厌黑气，第三么，讨厌的便是这极为缠人的怨气。
怨气是灰色近黑色的，不仔细辨别的话容易混淆到一起。两者最大的区别就在于，黑气是活人身上的，怨气则是死人身上才有的。
姜月窈皱皱小鼻子，以前她能力不足，看不到死人身上的气，现在能看见了， 却犯了难。
若她接触这盒子就要替死者了结心愿，不然会亏损功德，若不接触其他人又会被怨气缠上，到时候会更麻烦。
姜月窈瞪着木盒子，鼓了鼓小脸，伸手轻轻在盒子上一点，嘟哝道：“我帮你好了。”
浓到溢出的怨气，既然恰巧碰见了，还是她来了结此事吧。
灰黑色的怨气顺着姜月窈圆乎乎的指尖自发旋转缠绕成一粒黑色的珠子，金光化作游鱼衔住黑色珠子，尾巴一摆，跃入姜月窈指尖，化成一个金色的游鱼印记。
只有姜月窈替死者了结了心愿，这个游鱼印记才会消失，不然就会变成黑色，侵蚀她本身。
在其他人眼中，就是姜月窈伸出手指碰了碰盒子，他们看不到怨气，自然也看不到姜月窈手指上的金色印记。
宋予白揉揉眼睛，他方才似乎看到了月月指尖一闪而过的金光，是因为太阳光产生的错觉吗？
在姜月窈的指示下，正气伸手把盒子拿出来，让大家退开一些之后，才将盒子打开。
时副将原以为会在盒子里看到人头或者残肢，没想到只是一个拿白布做的，穿着红裙子的布娃娃。
布娃娃的脑袋上拿炭笔简单地画了眼睛、鼻子和嘴巴。奇怪的是，眼睛笑着，嘴巴却向下撇，给人一种分裂感，瞧着有些诡异。
那红裙子瞧着不像是红绸缎，倒像是白色布料被血给染红的，看得人心里发凉的同时，胳膊上冒出一层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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