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京剧《红鬃烈马》的首场演出大获成功。
演出当天，作为隋云霁同学的现任东家，德云社送来了花篮。本来王惠坚持要来给孩子撑场面，但是因为怀孕了要去产检，时间正好撞上了，隋云霁不让她来，郭德纲要陪媳妇产检，一起上了观看演出的黑名单。最后代表德云社来的是郭麒麟。
附赠了一只导演——沈白秋。
云霁刚上完妆，就看到自家师父闷闷不乐地窝在角落里。
孩子难得良心发现，问了一句：“师父您蹲在那儿干什么？”
成功打开了师父的话匣子。
“迩迩你可得给师父做主啊！这剧院不是人，我是谁？沈白秋啊！我一个电影导演，票房都够把这地方买下来了，他们，他们居然让我干摄像。”
隋云霁听的脑仁疼：“您慢点您慢点，您不是来看我演出的？”
沈白秋沉着脸：“我是来看你演出的。”
“那您怎么被拉的壮丁啊？”
“他们摄像机器坏了，我给帮忙修了修，结果居然让我去干摄像，你说，这是人干的事吗？我是观众啊，我还是你师父啊，他们，他们太过分了!”
隋云霁默了默，问：“那您能摄像吗？”
“废话，当然能了。”
云霁放心了。
“要是让我知道是哪个出的主意，我非得”
“您非得怎么着？”
突然插入的声音使得师徒二人都转过头来，隋云霁喊了声：“老师！”
殷青云今天穿了身女式西装，褪去了温柔可亲的表象，显得干练许多。她手中还拿着文件，似笑非笑道：“感谢沈导仗义相助，这是我安排的，您有意见吗？”
“没，没有！”
沈白秋也不敢有。
云霁是自己亲徒弟，但自己是一点东西都没教给孩子，导致他面对德纲师哥和殷老师的时候总感觉矮人家一头。师哥还好，看着殷老师总是心虚。
而且，殷青云今天换了风格，意外的好看，沈白秋有点不敢看她，却又忍不住想看过去，正纠结着，就听见云霁说：“老师您慢些走啊！”
沈白秋抬头：“殷老师走了？”
隋云霁点头：“走了，老师是艺术总监，今天好多事的。对了，师父，您不是去录像吗？去吧！”
“哦，行，我先走了，加油啊！”
走出一段路，沈白秋才觉得不对，大爷的他什么时候答应录像了？
观众欢乐白秋愁，徒弟的首场演出，作为师父的他不是坐在第一排奉献出掌声，而是蹲在摄像机前为别的剧场当牛做马。
演出结束后捧着盒饭的沈白秋碎碎念。
当然，此时的演出还没结束。
代战公主英姿飒爽，云霁本身底子就好，扮上以后更是美轮美奂，再加上孩子功底好，一上场一亮相便叫人耳目一新，有那常听，会听，懂戏的观众咂摸出点味儿来，掌声如潮水一般。
“适才校场操兵转”
“又听得大王把咱宣”
“宫娥摆驾银安殿”
“参王驾来问王安”
银安殿醉酒，盗令箭走三关，银空山，大登殿。
王宝钏与代战热热闹闹唱一出姐妹和谐，反倒是薛平贵坐拥二妻，享齐人之福。
云霁唱功好，情绪与动作拿捏的特别到位，叫好声如潮水一般。
下了台，殷老师给了孩子一个拥抱，说：“唱的不错！”
殷老师对待京剧艺术已经严肃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能得她一句“不错“，也是云霁练了多少年想要的评价。
隋云霁圆满了。
这孩子一圆满就容易嘚瑟，忘了之前练功时候的辛苦，卸了妆以后蹭过来，软着嗓子喊道：“老师。”
殷青云：“有话快说！”
隋云霁：“……我想请假!”
殷青云挑了挑眉，声音倒是没有什么变化：“理由？”
“老师我都训练这么长时间了，明天想出去玩玩，好不好？”隋云霁的理由很没说服力，然后殷青云就给假了。
但是还有个条件，“明天早上练完功课再走。”殷青云叮嘱道。
“好嘞！”
往日里端庄老成的姑娘像个快乐的小傻瓜一样蹦蹦跳跳地去找自家弟弟了，殷青云无奈地笑笑，这孩子！
沈白秋更是疑惑：我徒弟不是第一个来找我的，是我不帅了吗？
比起从不轻易夸赞的师长，郭麒麟从来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之词。从一种角度来说他是为了姐姐高兴，自豪，从另一种角度来说他就是嘴碎。
眼看着少爷嘚吧嘚吧要说到晚上，隋云霁当机立断把他推出剧场大门。
“大林啊!姐姐这边剧场还有事，你先自己回家啊，你打车多少钱姐给你报销了，你快走吧!”
郭麒麟在黄昏的骄阳中呆呆的伫立，虽然打车钱有了着落，但他莫名心酸怎么办？
姐姐不喜欢他了，嘤!
隋云霁：呵呵!
回到后台，隋云霁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哼着歌，等会儿跟着剧场的人一起去聚餐。
邱家盈问：“云霁，你的师父不是殷老师吗？怎么会叫那个人师父？”
云霁有些迷茫：“我的师父不是殷老师啊！刚才那才是我师父，殷老师不收徒的。”
邱家盈有点晕，闹了半天才明白殷老师只是教云霁京剧，但不是师父，那个男子是隋云霁真正磕头拜师的师父。
第二天，孩子私信问了一圈，最后找到李鹤东跟自己去吃火锅。
犹记得东哥问她：“你确定吃火锅？”
此时正是七月份，骄阳似火。
云霁特别认真：“那家的羊肉特别的好吃，东哥你去不去？”
东哥去。
饭店不好找，但云霁跟着于大爷来过一次，居然凭借着强大的记忆力找到了。
到了地方缓过来以后，云霁感叹：“要是栾哥开车的话，现在估计咱已经到天津了。”
羊肉来自内蒙，那里的羊在草原上放牧的时候吃小野葱，肉里没有膻气。取的羊上脑肉，专门的师傅切成薄片，稳稳立在盘中，红白相间，分外鲜嫩。
蘸料还是麻酱料，腐乳和韭菜花，云霁加了香菜和小葱，羊肉入锅即熟，捞出来以后放在碗里蘸一蘸，云霁满足了。
李鹤东给她捞了两片羊肉，说：“你很喜欢吃涮羊肉啊！”
云霁拼命点头，嘴巴还鼓着，像只小仓鼠，萌而不自知的那种。
李鹤东干咳一声，颇有些不自在地转过头。
“我们家都爱吃火锅，我小的时候每到冬天爷爷就打火锅吃，晚上下了很大的雪，月亮出来以后院里特别的亮，我爷爷就拿出铜锅涮羊肉，特别特别的暖和。”
云霁说完以后将羊肉夹到碗中埋头吃东西，李鹤东脑海中却浮现了这样一幅画面。
雪天，明月，火炕，小小的丫头和年迈的爷爷，热气蒸腾让玻璃起雾，羊肉的香混合着麻酱，将人的心烫的热乎乎的。
温馨的令人向往。
李鹤东看到云霁一缕头发因为短没梳上去，要滑到麻酱碟里弄脏了，他下意识地伸手给她将头发别到了耳后，动作做完了才后知后觉自己的行为有些暧昧了。
隋云霁眨眨眼睛，说了声“谢谢东哥”，低下头继续吃饭。
仿佛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动作。气氛却有些凝滞下来。
李鹤东有些懊恼，也有些隐秘的开心。
当然，这个糙老爷们压根儿没注意到自己内心的情感成了扇形统计图。
隋云霁倒是有些别扭，但想起了这是哥哥，也就释然了，她这个姐姐还给大林修头发呢，哥哥手快帮妹妹别头发算个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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