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50章
等三花兔子差点将人蹭秃噜皮,庄鹤才后知后觉回神。
“呜呜。”不要怕。
听不懂兔兔在说什么,经过这些天相处庄鹤大概能猜到它什么意思,想要安抚的手悬在兔子上空,却怎么也落不下去。
尽管那人离开速度极快,可庄鹤确定那就是他同类,只是他身上没有饲养员的黑色制服,用一块破烂不堪的碎布遮盖住了身子。
住在胶囊公寓的人知道夜晚不能出门的规矩,所以他不会回到那边,唯一能确定他来源的是面前这片森林。
不想让庄鹤站在庭院吹冷风,兔兔温柔却不容拒绝叼起他的衣领将人带进巢穴放在垫子。
还在沉思这里为什么会有不知名的人类,庄鹤没有看到三花兔子想让他摸摸兔头的动作,得不到抚摸的兔兔有些生气,不由得将人压在垫子上。
“云云,你在这里见过除饲养员之外的人吗?”
云云?兔兔耳朵微动,对上庄鹤琉璃般浅色瞳孔暗喜:庄鹤喊他云云诶。
喜悦令兔子一动不动,可落在庄鹤眼里还以为是它听不懂自己的话:“我真的是睡糊涂了。”
“”
装作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三花兔子侧身将庄鹤抱在怀里,三瓣嘴碰了碰青年脖颈,呼吸其身上好闻的清淡香气,兔兔眼一闭陷入深眠。
不想打扰到它睡觉,压下想去森林探索的心,庄鹤在心中默唤系统。
【宿主,哇你都愿意跟任务目标睡觉了诶】
“收起你的惊叹,我问你,这座动物园除了动物跟饲养员是不是还存在其他生物?”
【唔——算是吧,毕竟宿主有一条支线任务不就是快乐动物园的真相】
“这个世界应该不是最开始便是动物统治吧?”
【不是哦】
得到想知道的答案,再联想到之前在服务中心那人未说完的话,庄鹤心里有了大概。
见庄鹤不再开口,还想跟他多聊一会儿的系统绞尽脑汁也憋不出来其他的话,只能蔫蔫被强制下线。
身边兔兔的毛热热软软,经过这么一吓庄鹤毫无睡意,先前移开的木头被他重新抵住,甚至还加固了颗石头。
如果这个世界最初不是由动物统治,而是它们用某种手段推翻人类才会出现如今的动物园,自负的人类肯定不会坐以待毙,怎么会允许动物压在他们头上。
再者,动物饲养员是从人类里选□□的,那么会被其他人认为是人类里的叛徒,虽然不知道这些人是用什么办法进入园区,可他们能动手清理叛徒的时间只剩晚上。
这也便是为什么饲养员都不会在夜晚选择出门,落单便会被杀。好不容易才能保证自己不会被发霉的米面噎死,他们才不会这么草率地结束性命。
就算人类能进入园区可总有失手的时候,在园区中心仓库工作的那些人或许是被抓住的人类?
动物不会折磨同类,无法说谁对谁错,推翻先前所有猜想的庄鹤叹气,决定等明天再去服务大厅去找一下那个男人,说不定他知道关于这个世界更多的内幕。
直到怀中人呼吸渐渐平缓,三花兔子才睁开黑漆漆的眼睛,视线落在被木头抵住的门上。
不知过了多久,兔子闭上眼,将怀里的青年抱得更紧些。
“咕。”
早上庄鹤是被饿醒的。
忽视不断抽搐的胃,庄鹤蹲在溪水前洗脸,决定等下去森林看看有没有能吃的野果,他不觉得溪水能给他飘来巧克力棒与酸奶。
睡醒的兔子也磨磨唧唧来到庄鹤身边,学着他的动作用爪爪沾水往脸上抹。被它动作逗笑,庄鹤拿来塞在树枝上的毛巾帮它擦小短手够不到的地方。
“呜呜呜!”今天我们去哪玩!
即便不知道兔子在说什么,但庄鹤大概能猜到什么意思,手中动作不停将兔兔擦干净:“中心区。”
食槽填满了苜蓿草料,还扔进去几株果树草,庄鹤准备去森林里碰碰运气。
一心干饭的三花兔子没注意它的饲养员不见了,吃完还想让庄鹤给它插嘴,转身便看不到饲养员的身影。
“咕咕咕!!”
兔子浑身毛发炸开,耳朵自立宛若两根天线,寻着庄鹤留下来的气味往森林里跳。
清晨的森林雾气还是有点重,不多时庄鹤的发梢又开始滴水,肩膀晕开一小片湿意。当他踏进草地边缘,窸窣声又从远及近,徘徊在庄鹤头顶上方不再离开。
这里没有多少灌木丛,也找不到相似的野果,庄鹤只得将目光投到茂密树冠。不清楚生活在这里的动物对他有没有敌意,想起先前围攻欺负兔子的场景,庄鹤还是捡起一根树枝当做武器防身。
“怎么从这边出来呀!刚才还说这个人类迟到了。”
“没有回那堆小盒子睡觉。”
小动物们躲在树上,打量四处搜寻的庄鹤提出疑问:“难道人类昨晚跟王住在一起?”
呼声如水入油锅般炸开,庄鹤被风吹着向前走差点摔倒,慌忙扶住手边的树木。
明明站在草地,可脚上的感觉宛若踩在一堆硬邦邦的柱状物上,庄鹤用树枝拨开脚底草丛,看到沾满泥土的白骨。
“饲养员看到了同类的骨头,他面无表情吐在了小蛇的家。”一只麻雀站在树枝上跳跃,三花兔子听到它的歌声,找到蹲在树下惨白着脸的庄鹤。
“呜呜。”庄鹤。
这座森林跟水塘一样,埋葬了无数令人毛骨悚然的罪恶,可兔子不想让庄鹤知道这些腌臜事,咬住人的衣摆想将他拉走。
出人意料的,庄鹤没有挣扎跟着它沉默离开,兔子一蹦一蹦向前走,时不时回头看他有没有跟上。
“呜。”那是想杀动物的坏人。
直到上巡逻车前,庄鹤都没开口说一句话,他视线落在有点担忧的兔兔身上,拍拍车顶示意它上来。
虽然不理解为什么不走更快速的山石通道,兔子还是乖乖趴好让庄鹤带它离开。
庄鹤的沉默令这条道路变得格外难熬,路两旁的动物看到兔子出来,纷纷停在原地对其实施注目。当他们路过直径近乎百米的水池,庄鹤将巡逻车停在路边,自己则独自面对蓝到发黑的水塘。
藏起一棵树就把它种在森林,藏起尸体就把他放在医院。
水是掩盖所有罪行的最有利工具,再加上岸边偶尔飞溅在草叶上的点点血迹,庄鹤做好心理准备,深呼吸一口气才敢向池底望去。
慢慢睁开紧闭的双眼,只见池塘空空荡荡,只有沉在水里乳白色鹅卵石。
庄鹤一愣,难道是他猜错了?
不喜欢庄鹤的目光落在别人那里,兔子从车上滑下,对那道高瘦的背影呜呜。
或许不是这个水塘?猜测一旦开始便会见风即长,按着兔兔的爪爪起身,庄鹤轻声:“走吧。”
越往中间走空气中的燥热越重,等抵达中心园区,庄鹤也就穿了件短袖。
“呜!”不可以!
刚想下车的庄鹤被兔兔拦住,不知道它想做什么,庄鹤托起三花兔子毛茸茸的下巴挑眉:“热。”
被迷得七晕八素,可兔子还是固执的将外套递给他。
见三花兔子不像是开玩笑的模样,偶尔路过的饲养员见到庄鹤身上的白体恤,下意识想掏出传呼机,可看到搭在方向盘上的饲养员外套后收手离开。
借助后视镜目睹完全过程,庄鹤想露出微笑,却发现自己嘴角宛若涂了胶水般僵硬。
他笑不出来。
就算有人意识到毫无止境去压迫另一物种的生存空间是不对的,可决定反抗的人被已经尝到甜头的人打压下去,生怕他们危害了自己的利益,自私而又贪婪的家伙永远看不到他们的同胞在苦海里挣扎。
草草披上外套,庄鹤抬脚迈向密林中央的服务中心,有人在路边清点物资,见到庄鹤后对他点了点头。
风声静止,树木后的草丛无风自动,庄鹤停下脚步,语气平静听不出情绪:“你不是饲养员吧。”
那人登记表格的手微顿,以为他会逃跑,庄鹤提前侧开了身子。
注意到庄鹤这一举措,面前人笑笑:“怪不得十八没有杀你。”
“十八?”
“地底人没有姓名,只有编号,你之前在仓库看到的人是十六,”他语气轻松,似乎并不为同伴的惨状而伤心,“我是十七。”
将单子重新挂在牌子上,十七从箱子里拿出一根给食肉动物吃的肋骨:“不是人肉,它们嫌弃人肉酸。”末了,又问:“你怎么看出来我不是饲养员的?”
十七的眼神是沾过血的坦荡,这是住在胶囊房间的饲养员不会有的,他们恨不得找出身边所有威胁生命的存在,猜忌与妒意才是饲养员间的主流。
可庄鹤没说,他对十七笑笑:“直觉。”
这个不算回答的回答逗笑了十七,注意到路尽头出现的三花兔子,他意味深长留给庄鹤一句:“你不会死于你同胞的刀下。”
那只堪称暴力的兔子,却是你生命的最终归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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