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愿打愿挨
“竹桃，竹桃——”
“醒醒——“
熟悉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回响，姜止的眼睫抖了两下。
她想要睁眼，但却感觉喉间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一般，令她喘息不过来。
一双手掌在她胸口重重按下。
她喉头一滚，呛了几声，而按压她胸口的手掌也停了下来。
姜止睁开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顾莨那张脸。
水滴沿着他高挺的鼻梁往下掉，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姜止眨眨眼，想要开口，却被涌上喉咙的异物呛住。
她猛地侧头，吐出几口河水。
顾莨扶起她，拍拍她的背部，让她低头呕吐。
姜止咳嗽了一阵，才将腹中的河水吐干净，这才缓过气来。
姜止看着面前的顾莨，两人的衣衫俱湿。
一阵风吹来，“阿秋，阿秋——“
姜止抬手擦擦鼻子，她的脸颊本该是发冷，碰上时却觉着烫得很。
她的衣服薄薄的，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黏答答的。
顾莨的手探上她的额头，“你发热了。”
“这里风大，我带你离开。”顾莨语气坦然道。
顾莨扶着她站起来。
才走了没几步，姜止脚下一软。
顾莨一把捞住她，反手将她背了起来。
趴在他背上的一瞬，姜止蓦然的有些羞涩，忽又想起什么，开口道：“你已经没事了吗？”
她仔细看了看顾莨的头发。
她醒来到现在，她没有看出顾莨哪里的异样，就连眼底的血色也一干二净了，只是这发丝还留着白丝。
“没事了。”
他也不知道其中的缘由。
也许是药效开始生效了，又或许是暗河的水过于冰冷，刺激了毒素的活性，至少在现在他体内的毒素没有像当初般的横冲直撞，他的身体已经摆脱它的控制，不会再像昨晚那样发疯。
姜止长舒一口气，下巴搁到他的肩膀上，“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耳畔温热吐息拂过，顾莨深吸了口气。
“我的刀没了，记得还我。”
原是想要问他头发之事，但想了想还是换个话题。
顾莨背着她，稳稳的往前走。
闻言，低头笑了笑，“还要再捅我一次吗？”
话音刚落，姜止轻笑了声，“那我们算愿打愿挨吗？”
顾莨托着她的膝盖往上抬了抬，“夫人觉得呢？”
姜止闻言笑了笑，顾莨这家伙每当问点正经事，就爱开点岔。
“你为什么，”姜止贴近他的耳畔，眸中柔情万千，“对我那么好？”
顾莨微微地笑，“因为你值得。”
“可是我很危险的。”她下意识反驳。
“竹桃嘛，都是带点毒的。”他微笑鼓励，“好在你夫君命硬，受得住。”
浅浅淡淡的一句话，却在姜止心中打了旋。
“我......”姜止脑子昏昏沉沉的，脑袋垂了下去。
顾莨就听到她说了句，“谢谢你。”
——
凉王府的药房里，晨曦昏迷不醒。
午时坐在床前，用筷子沾了点水，轻轻点在晨曦的嘴唇上。
午时头上裹了几圈白布，从马车上摔下来，所幸没什么大碍，昨夜被韩大夫扎了几针醒过来了。
她得知姜止失踪、晨曦受伤，说什么也不肯再待在屋里休息，非要要在这里守着晨曦，等着姜止回来。。
韩大夫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药进来，“半个时辰后，不管醒还是没醒，都要把这药给她喂下去。”
午时接过药，道了声谢，问道：“韩大夫，殿下找到王妃了吗？”
“不用担心。”韩大夫看向午时，“殿下会找到的。”
昨晚顾莨在太庙的山洞里被埋，这消息只有凉王府的少数人知道。
韩大夫不想让眼前这个小丫头难过。
韩大夫温声安抚，“况且殿下那么大的本事，怎么会找不到王妃呢。”
午时抿抿唇，她知道自己除了等待，也帮不上什么忙，朝韩大夫行了一个大礼，“韩大夫，我家王妃就拜托你们了。
“哎哎，这可使不得。”韩大夫赶紧把她扶起来，“你这还有伤，使不得啊，听老夫一句劝，先把伤养好，然后再照顾你的好姐妹。以免王妃回来还要为你们两个操心。”
“嗯嗯。”午时抹了两下眼角，“我听您的。”
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匆忙的脚步声。
“韩老，殿下回来了，请你马上过去！”有人在门外喊叫。
听到这声的白无忧，放下手中正在摆弄的药草率先站了出去。
主院卧房。
顾莨看着静静躺在床上的姜止，她面容涨红，唇色发白，额间的细密的汗珠。
他心里疼得快要碎掉了，但他不是医生，不能医治她，只得捧着她的手，抵在他的面颊上。
白无忧大步跨进房中，“顾莨。”
顾莨闻声转头，他上下打量顾莨，“你这怎么了？”
他一眼就注意到了顾莨的头发的异样。
顾莨诧异一瞬，他没想到他会那么快到京都，“你来得正好，她在发热，你先给她看一下。”
白无忧走过去，此刻的姜止正处于昏睡之中。
白无忧扒开她的眼睛看了看，抓起她的手腕把了把脉搏。
“她寒气入体，受到了惊吓，我给她开两幅药，静养一阵便好了。”
姜止猛地一动，手腕从他手里抽了回去。
“我没事。”她不知何时醒来的，撑着身子道，“吃两幅药就好了。”
白无忧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顾莨坐上前，“你先好好休息。”
他转身看向白无忧，“我有些毒素的事情要跟你好好说说。”
姜止坐起身，一头半干的头发甩在身后。
她还没开口，就听到了午时的哭声。
“王妃——！呜呜呜呜呜——！”
“怎么又哭了？”韩大夫气喘吁吁赶过来。
他环顾了四周，松了口气，抓住顾莨仔细端详了一番，“殿下你这是？”
顾莨见姜止搂着午时安抚，转头朝韩大夫和白无忧，“我们出去说吧。”
韩大夫见他和姜止都穿着一身湿漉漉的衣裳，头发也乱糟糟的，推着顾莨往外走，“殿下你先去沐浴，再好好歇息一阵，晚些时候我跟小白大夫再来找你。”
三人离开了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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