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幻境
斑醒过来的时候还有点茫然。
在那道光河里，他被因陀罗拖进了对方漫长的回忆。
六七十年的记忆险些把斑总共才十几年的时光全部冲散。
斑甚至在刺激下开了写轮眼。
千年之前的六道仙人家二三事什么的……实在是太刺激人了。
因为因陀罗对斑并没有多少好感，甚至因为某些知名不具的原因对他恶意满满，所以，斑遭受的是最粗暴的记忆倒灌。
直接被六七十年的光阴冲刷，斑在因陀罗的记忆里度过了漫长的一生。
再加上两人相貌的相似之处，斑一时间没缓过来。
醒过来的时候险些把泉奈当做了阿修罗也是正常。
但是泉奈不知道啊！
小少年现在还是气鼓鼓的，嘴巴鼓得像是一只小小的河豚。
可可爱爱。
夏树下意识戳了戳。
换来小少年泉奈奈的一个无语目光。
她讪笑着收回手。
斑揉了揉太阳穴，感觉全身上下前所未有的疲惫。
他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勉强打起精神和父亲宇智波田岛说了两句话。
因为涉及的内容实在是不可思议，斑便只说自己是中了不知名的幻术，然后受了刺激开启写轮眼。至于其他内容，他一概略下不提，只说是忘了。
经历的幻境忘了也是正常，宇智波田岛又一贯相信儿子，于是便没有追问下去。
只是看着儿子那张快精尽人亡的肾亏脸和眼睛下面大大的黑眼圈，他叹了口气，摸摸儿子的头，然后表示：放心吧，父亲一定会为你找到这个人的。
敢在我们宇智波的族地里玩幻术，这位仁兄胆子也是很大了。
不抓出来简直丢尽了我们宇智波的人！
斑还能说什么呢？
只能给一个鼓励的微笑了：）
他总不能告诉如今壮志满怀的老父亲，对他玩幻术的是他们宇智波的老祖宗吧。
哦，这个因陀罗是隔壁世界的，而且好像还没结婚。
斑在心里叹气，面上还要做出一副很相信老父亲的表情。
然后道：“父亲，我想和夏树说点事情。”
宇智波田岛：？
虽然心里不明所以，但是作为一个善解人意的老父亲，宇智波田岛很宽容的答应了，并表示外面那些来找斑的人他会帮忙挡着的。
泉奈则是看看夏树又看看斑，最后露出个恍然大悟的表情，给哥哥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就跟着亲爹出去了。
斑只能：）
少看点小说呀泉奈。
“斑，你留我下来要说什么？”
夏树有点茫然的看着斑。
斑看着她那张秀丽精致的脸，抿了抿唇，然后慢慢从被子底下把手里的东西拿出来。
“……这是！”
夏树惊呼着接过斑递过来的一期一振。
“一期哥怎么会在你这里？！”
“刚才，我被拉入幻境，在那里见到了一个叫因陀罗的人……”
对于夏树的问题，斑一时间没回复，沉默了一会，才开口慢慢讲了起来。
“你就是这个世界的我的后代？”
因陀罗一开口就把斑吓傻了。
什么鬼，老祖宗诈尸了吗？
还是说现在碰瓷都那么没有技术含量了？
介于那双凶残的眼睛，斑没有直接翻脸，而是谨慎的回答：“因为战乱的缘故，宇智波一族保留下来对祖上的记载并不多。”
所以说也不知道你究竟是不是老祖宗。
不过话说这到底是谁啊？长得那么宇智波，张口闭口居然想当你祖宗！
要不是那双紫色的眼睛太具有威慑力，斑已经要炸了。
“我是因陀罗，曾经的名字是大筒木因陀罗，也是世上唯一拥有写轮眼的人。”
因陀罗不屑的看着此时尚且算是稚嫩的斑。
——长相勉强过得去吧，实力……居然还没有开眼？性格也不怎么样，夏树怎么受得了这种人？！
因陀罗选择性遗忘了自己从前的样子比如今的斑更为凶残。
好歹夏树还没看过斑上战场的样子呢。
因陀罗以前在本丸的时候，时不时就是一身血的从战场上回来。
一身的鲜血配着那双瑰丽猩红的写轮眼，那才叫真吓人。
夏树碰见了几次，后来还好，刚开始是真被吓惨了。
“大筒木因陀罗？嗯……你和六道仙人大筒木羽衣是什么关系？”
斑对因陀罗这个名字的记忆仅限于夏树，对大筒木倒是很有印象。
他们家年年在拜的六道仙人就姓大筒木。
“血缘上的关系。”
因陀罗皱了皱眉头。
这个世界的他混得这么惨的吗，居然要靠大筒木羽衣才能够让别人知道他？！
“……宇智波的话，确实有记载说我们来自于六道仙人这一脉……难道我们真的是你的后裔？”
斑垂眸沉思着，然后被自己的结论惊呆了。
不会吧，难道眼前真是个祖宗？
斑不敢置信。
但因陀罗的反应却很冷淡。
“我并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因陀罗，”他开口解释，“我来自于另外一个世界，所以你也不必拿我当祖宗来供奉。”
“倒是你。”
因陀罗低下头。
“你知不知道自己的特殊？”
特殊？
斑一直以来都只觉得自己是个普通的宇智波。
除了天赋比其他族人好了那么一点，以及自己亲爹是族长以外，斑并没有觉得自己和其他族人有什么不同。
但是能够被这个祖宗因陀罗挑出来，那就一定有问题了。
“你的查克拉。”
因陀罗眼中的神色微不可察的动容了一分。
“你的查克拉和我的是一样的。”
而这也是他为什么能够这么轻易的出现在宇智波斑面前的原因。
两个人的联系实在是太过紧密了。
“那里饱含着不甘与怨恨。”
他用手指点了点斑的眉心。
淡紫色的轮回眼张开。
斑下意识的想要避开，却被因陀罗伸手摁住了下巴。
“好好看看吧，这个世界的过往。”
斑睁大了眼睛。
因陀罗和他对视的时间很短，但是传递给他的内容却很多。
除去自己那个世界，他还放入了在这个世界自己查克拉身上读取到的记忆。
真是……让人心情复杂。
因陀罗回顾着自己看到那些内容，在对比着自己的生活，顿时觉得这个世界的自己实在是太倒霉了。
居然被阿修罗那个臭弟弟打的不要不要的。
而斑则捂住了眼睛，浑身都在打颤。
斑看到了很多很多。
有兄弟手足的亲密无间，也有骨肉相残时的痛苦不堪。
他看到年幼的因陀罗，慢慢的戳着刚出生的阿修罗玩。
也看到回归后的因陀罗对着阿修罗说死生不见。
他看见了传说中的那位六道仙人。
他威严、古板，像一座巍峨的大山一样不可跨越，但最后又垂垂老矣的死在了因陀罗面前。
伟大没有败给世界，却败给了时间。
斑看着这瑰丽神奇的世界，他看到了参天的巨木，看到了浩渺无垠的星空，看到了辽阔无边的大海，最后看见了渺小的自己。
原来，这就是以前的事情啊。
斑迷迷糊糊的想。
他觉得眼睛处的痛楚越来越强，由原本蚂蚁撕咬般的轻微疼痛，逐渐转向了剧烈。
他下意识的眼睛这里抹了一把。
黏黏的、湿湿的……似乎还有一股浓郁的铁锈味。
这是……血？
斑后知后觉的回过神。
他……开眼了？
“把这一振刀交给她，”在斑醒过来的时候，他愕然的发现，面前的因陀罗竟然已经虚幻到快要消散了，“还有我的眼睛，一起托付给她。”
这个穿着白色勾玉长袍的男人看上去终于温和了一点。
像是从至高无上的神坛走下来的神祇，终于落入了凡尘。
“如果可以的话，告诉她……”因陀罗哽了一下，心里的那三个字怎么也说不出来，“……告诉她，我真的很想她……”
真的……很想很想。
如果有机会，真的希望能够再见她一面啊……
他面前仿佛又出现了那一次见面的时候。
那是个最美的黄昏。
华丽的房间。
画着浓妆的刀剑。
远处层峦叠嶂的苍山。
还有……沐浴着夕阳向他走来的少女。
那是因陀罗一生中见过最美的场景。
或许不是。
但也是最深刻的。
因陀罗已经消散到快要看不见了。
但他还在固执地叮嘱着斑。
“告诉她……告诉她……”
我喜欢她。
回忆到这里，斑的目光一暗。
他简单的说了一下因陀罗的事情，有关夏树的则一概按下不提。
剩下的则主要讲了关于因陀罗留给她的两样东西。
“最贵重的就是这双轮回眼了，”他将手里的盒子递给她，“不过宇智波已经很久没有人开到轮回眼，所以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用。”
毕竟不同阶段的眼睛能使用的瞳术也各不相同。
夏树愣愣的接过。
她没想到会间接性的见证因陀罗的死亡。
或者说，在斑向她说起事情之前，在夏树的印象里，因陀罗一直是那个比她还要矮上一个头的小少年。
怎么……怎么突然就走了呢？
她无措的抱紧盒子，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眼泪就已经一滴一滴的流了下来。
怎么就没了呢？
她在心里哭着问。
夏树打开盒子。
里面是一双已经被处理过了的轮回眼。
淡紫的色彩高贵，美丽精致的像是一件艺术品。
这就是因陀罗的眼睛吗？
夏树把它拿起来，放到自己眼前。
紫色的眼睛……和因陀罗一样漂亮。
就像是被蛊惑了心神一样，下意识的，她轻轻的吻了眼睛一下。
无关情爱，只是单纯的吻。
送走一位永不回来的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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