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龙门渡之战（1）

　　话说大明从三品督粮参政洪承畴亲率陕西督粮道漕标营前往龙门渡，为的是打通被王左挂与苗美等饥民起义军阻断的山陕粮道。

　　黄河自北而南下，河水沿峡谷奔腾而下，东西两山夹河，悬崖绝壁，相对而立，形状似门。相传每年春季农历三月，江河湖海诸川的鲤鱼逆水而上，成千上万，游到此处，跳跃行进，跃登河门，跃人者可以化为龙，人们把鲤鱼跳跃的地方，称为“龙门”。一年中能登上龙门的鲤鱼不过72条，登上龙门之后，有云雨相随，天火烧掉鱼的尾巴化成龙。有人以为黄河流经此地，自高而下，奔放倾泻，涛声如雷，似龙吼叫，故称“龙门”。

　　龙门渡口毗邻著名的壶口瀑布。汹涌澎湃的黄河途经此处，两岸河道猛然收束，宽度仅八十余米。龙门古称“禹门”，因地处秦晋交通要道，龙门口又称“禹门口”。古有“禹门三级浪，平地一声雷”的赞誉。

　　如今王左挂与苗美两伙二万多饥民占据了龙门渡，在黄河西岸渡口设卡置碍，向过往的山西粮商征收过路粮。这拦路截道的生意确实让两伙饥民都吃上了几个月的救命稀粥，不至于饥馑而死。

　　面对气势汹汹前来剿匪的官军，两伙乞活起义军的大当家王左挂与苗美正在龙门渡衙门内商议对策。

　　“苗大当家，你我占了这龙门渡口，断了华山剑宗的财路，所谓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这不华山剑宗并同督粮道官兵一同来剿咱们了，这数日间，天上三个华山老鸟人一直在咱们头上盘旋，看来这来剿官兵距离龙门渡不远了。苗大当家可有应对的方案？”王左挂问道，王左挂与苗美确实都只是饥民头子而已，炼气修为最多不过炼出一二脏气，也就单纯比凡人力气大一些罢了。

　　“十日之前，有位潇湘阴阳门的大能前来我营中作客，愿助我军一臂之力，阴阳门通灵之术闻名遐迩，这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大能正在紧锣密鼓的布置召唤鬼王的祭坛。

　　前日这位大能向我讨要了九十九名人殉牺牲，又要了一池塘的新鲜血液，听闻大能侍者来报鬼王祭坛已经准备妥当，只需督粮官兵与华山剑宗一到便可召唤鬼王。

　　不过这位大能叮嘱过，这鬼王召唤出来后，这位大能也不能有效控制使唤，之后血肉鬼王会无差别攻击吞食活人，要咱们早做打算，另外寻找出路。”苗美简单向王左挂介绍了当前的情况。

　　“如此看来这龙门渡咱们是待不下去了，咱们要早做转移的准备。这三个月根据过往的粮商提供的消息，米脂县如今有出售大量粟米，我打算带着乡亲们前往米脂县，看能否寻些生计活命。”王左挂有些哀叹道，陕北连年干旱，颗粒无收，地主家都没有余粮了，这贼老天不给人活路呀。

　　“王大当家先带着老弱妇孺且先转移吧，我带着一千青壮断后，咱们老弱妇孺行动迟缓，如若无人断后，很快便会被官军追剿，到时咱们西川长辈妻子的首级便是官兵功劳薄上的功绩。况且，在下还想见见用九十九名自愿献身的长辈牺牲召出的鬼王是何模样！”苗美主动包揽了断后的任务。

　　“如此，那便这样吧，还望苗大当家见机早些脱身，我先带着乡亲们回西川大山中安身，希望苗大当家早些将西川后生们带回来。

　　这数个月咱们也在龙门渡积攒了一些粮食，足够咱们两万乡亲维持一些时日的。到时咱们再从长计议。”王左挂语重心长的跟苗美推心置腹道。

　　“嗯，那便这样吧，王大当家这便收拾家当准备动身吧！”苗美有些灰心的说道，苗美年迈的母亲便是九十九名自愿献身的长辈之一，为了能让后代的在这地狱般的现世活下去而已。

　　督粮参政洪承畴与漕标营千总贺人龙带着一千督粮官兵来到了龙门渡之前。

　　只见起义军一千青壮已经在大当家苗美的率领下背靠黄河列阵，起义军左翼南方便是鬼王祭坛。苗美将大部分青壮分布在或右翼北方，起议军的阵型俯瞰下来如直角边贴着黄河的直角三角形。

　　起义军手中大多是红樱长枪，这已经是两万乞活饥民手中所有的铁器了。乞活起义军身上穿的都是布衣，连大当家苗美身上也没有披甲，远程兵器也只有一些猎户组织的猎弓手，这些猎户自制的猎弓射程极短，五十米开外已经软弱无力。

　　因为远程投射力量的薄弱，为了应对官兵的强弓劲弩，起义军打造了众多一人高的木盾，基本上黄河边列阵的一千起义军人手一张。

　　“饥匪背水列阵，阵中多大盾长枪，贺千总欲如何应对？”洪承畴与贺人龙登高观阵。

　　“这饥匪也学淮阴侯韩信的背水一战，也不知道他们还有什么底牌可恃？”贺人龙也是军将世家，家学渊博，贺人龙之父为延绥镇怀远堡参将贺时雨，大伯贺世贤更为了得，功勋颇高，历任沈阳游击，迁义州参将。万历四十七年，跟随辽东总兵李如柏攻打后金，擢都督佥事，充总兵官，驻兵于虎皮驿。沈奉之战，击退后金入侵。泰昌初年，连克灰山、抚安堡，两度击败努尔哈赤，镇守沈阳。天启元年（1621），受到后金进攻，兵败阵亡。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雄狮搏兔全力施为便是。”贺人龙接着拱手回复洪承畴的询问道。

　　潇湘阴阳门的大能行事隐密，鬼王的召唤祭坛有众多伪装，空中侦察的三位华山剑宗长老并未察觉异样。

　　高地上的贺人龙将手中的令旗一挥，顿时战鼓声隆隆作响，一千漕标营官兵排成方阵踏着鼓点整齐的向起义军靠近，看着官兵迈着整齐的步伐，以密集的阵型如泰山般向自己压来，起义军阵型便是一阵骚动。如果不是知道自己的父母妻子正缓慢的向北方撤退，必须有人为他们断后争取时间，阻挡眼前官兵的追剿，这些乞活起义军的青壮怕已经被官兵的气势压垮溃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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