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情深义重
屋内的气氛一下子凝固起来，忘忧呆愣许久，还以为她是不想帮忙，急忙道：“奴所说的话句句发自肺腑，少主如果不放心，也可以提前叫人将奴收押，只希望少主最后帮奴这一次！”
南宫玥终于回过头看她，看着她泪流满面，浑身发颤，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彷徨又期盼的看着她。
这样的眼神，南宫玥从前见过很多。
甚至是威胁的，绝望的，仇恨的，痛苦的，他们的眼睛都看着她，哀求，抱怨，歇斯底里，众生百态，她全部见过。
风墨让她不要来，大概是猜到了这个结果。
南宫玥很平静，又重复了一遍，“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但我真的帮不了你。”
忘忧愣了好久，眼眸微微睁大，泪水像是连线的珠子，不停地从眼角滑落。
她的眼中隐有绝望，却又不肯放弃。
“我......我知道这个要求有点强人所难，但是少主应该能理解的。奴......奴带您去见一见夫君吧，您见到了就明白的。不会很为难的，只要少主愿意......愿意取一点心头血......不需要很多的。”
她慌慌张张地爬起来，推开门跌跌撞撞地往外面走去。
混乱之间竟是连自称都反复弄混了。
南宫玥跟了上去，外面的风雪依旧深重，屋子周围却是较为干净，大概是有结界保护的作用，周围的土地虽然凝满了碎冰，却没有什么雪。
忘忧一路走到屋子的后面，屋子后面围了木栅栏，还有一些大大小小的冰雕，她钻过一座雕得十分精致的冰雕，然后拧开了什么机关，一个小口出现在冰雕下面。
竟然是地窖。
忘忧胡乱擦了一下脸上的泪水，哽咽道：“奴本想把夫君安置在屋内，可是之前.......奴不得不把夫君安置在下面了。”
这个机关做得巧，忘忧特意弄了这么多冰雕在这里，就是为了掩盖其中的秘密。
南宫玥沉默了一下，看着她爬下去了，也跟着爬了下去。
“你从前一直被他们找麻烦吗？”
忘忧刚从墙边的一个木匣子里摸出一颗夜明珠，就听到南宫玥这样问。
她一顿，倒是没有隐瞒，而是有些勉强笑了笑，轻声道：“也不算经常，从前奴虽然只是一个孤儿，但上头还有一个姑姑。姑姑虽然没有抚养奴，但对奴还算不错，常有关心之举，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
她的声音其实很婉转，稍微低落一点就显得很凄怨，但此时大概是想起了什么事情，让她的心情好了一点，便变得温柔。
“奴小时候过得还好，虽然时常被欺负，但是能吃饱饭，奴也就满足了。后来......后来有心怀不轨的妖族引诱奴犯下大错，奴仓皇间百口莫辩，被驱逐出族，甚至连累了姑姑......”
忘忧举着夜明珠带着南宫玥往甬长的通道走，夜明珠莹润的光辉照亮了她云鬓上的玉簪，还有一旁的灰墙。
说到“犯下大错”，“驱逐出族”的时候，她的声音有些尖锐，似乎还是忘不掉那些仇恨的过往，但很快又安静下来，声音渐渐变得低柔。
“可是奴一直在想，要是他们不这么逼迫的话，奴可能这辈子都和夫君无缘，这样一想，虽然心中还是恨的，但又好像不这么恨了。”
忘忧的眸中都是水光，潋滟生姿，微微笑道：“他们怎么配和夫君比，更何况后来夫君为了保护奴，也没少教训他们，奴心里......其实已经渐渐放下了。”
“如果他们不来招惹奴的话，奴不至于如此报复他们。”
南宫玥一点都不意外，“所以你故意留下痕迹，就是想让人去找妖狐一族的麻烦？”
那时候第一次遇见案件，她和风墨心里首选的怀疑目标也是妖狐一族，不然风墨也不会让司原直接去找妖族。
实在是妖狐一族的所有特征，几乎都和凶手的一些线索重合，嫌疑最大。
最后也证实他们的猜想没有错，可没想到忘忧居然已经脱离妖狐一族了。
忘忧没有否认，沉默了半晌，道：“奴早就想去找少主，只是......夫君离不开奴，奴没办法，只能先试探幽蓝之域。”
如果试探不成功，忘忧的下一步动作会更大，她一定要把南宫玥引到极北冰原来。
南宫玥顿了顿，没有对忘忧这样算计她发表什么意见，而是问道：“你所说的大错指的是什么？”
细碎的脚步声在四周回响，忘忧似乎有些犹豫，“......少主是为何而来？”
南宫玥自己来到极北冰原，对忘忧是一个意外之喜，但是忘忧至今也没搞懂南宫玥为什么要来这个地方。
南宫玥有些惊讶她这么反问，因为忘忧一直以来在她面前表现得极其柔顺，从不曾过问什么事情，反而像倒豆子一样把自己的事全都说了。
她敏锐地意识到，这个大错，可能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我要去找雪貂一族，证实一些事情，还没去就被你算计来了这边。”
忘忧轻轻“啊”了一声，似乎很惊讶，又似乎不这么惊讶。
“既如此，奴和少主说也是无妨。少主应该知道雪山中的两大妖族吧，其实认真论起来，雪貂一族比妖狐一族地位高很多。奴小时候一直不解这是为何，只以为妖狐一族战力比雪貂一族弱，吃了天赋血脉的亏。”
“后来奴才知道，原来不是这样。奴......曾经被人哄骗，去盗取了雪貂一族守护千年的至宝，致使雪山众妖族震怒，极力要把奴处死。他们把奴冻在冰层之下，要奴受尽冰寒之苦，痛不欲生地死去，却在十年之后被夫君一剑破冰。”
“那个至宝，就是万源珠。”
南宫玥脸色大变，疾步上前，抓住忘忧的手腕，“是谁？谁盗取了万源珠，这颗万源珠是哪家的？”
忘忧被迫停下步伐，却慢慢露出一个笑，眸中的期盼越来越亮，轻声道：“少主是要帮奴救夫君了吗？”
南宫玥指尖一顿，看着忘忧美艳的脸庞，明白了她的意思。
要知道真相可以，但是必须要救人。
南宫玥慢慢松开手，声音有些冷淡，“唐突了。”
她不会受这种威胁，更何况她也并非什么线索都没有，没必要听忘忧的安排。
忘忧的脸色却有些发白，“如果这个砝码不够的话，奴还可以再加一个。少主曾在般若寺压制心魔，当时的宁远大师受少主为徒，待少主情深义重，后来宁远大师战死魔渊，他的弟子，您的师兄的尸骨的下落也不再为人知晓。”
“少主难道不想知道，您那可怜的师兄究竟死在何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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