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科普
郑明的真诚可不是作伪,苏嬷嬷这点眼力还是有的,她选择性遗忘了她替冯氏掐尖出头欺负郑明的事儿,感动的眼圈一红,起身恭敬地朝郑明行了一个礼,“正是少奶奶说的这个理,少奶奶放心,奴婢会好好劝谏太太的。太太的身体要怎么养,还请少奶奶拿个章法出来。”
对她来说,太太一切都好才是最重要的,其他都是扯屁蛋,所以,这一礼倒也有两分真心。
苏嬷嬷过眼的事情多了,最知道孰轻孰重,顺势暗示郑明她会劝着冯氏适可而止。
“《黄帝内经》云,‘五谷为养,五果为助,五畜为益,五菜为充。’所有这些食物合理搭配,人的身体才能去秽纳新、抗病防病。”郑明趁机掉书袋,大字不识的苏嬷嬷果然被唬住了。
“我觉得,太太每顿饭吃个七成饱,中间再加点水果点心最好。第一顿饭起床半个时辰内就用,要吃些鸡蛋、牛乳或者羊乳、五谷、菜蔬垫一下,第二顿饭放在午时,除过菜蔬和五谷外,还要有鱼虾、家禽或者其他肉食,第三顿饭放在酉时,最好吃一些好克化的汤汤水水的东西,等克化的差不多了,正好该睡觉了,这样脏腑也可以得到休养。”
“总之,早食要吃的像贵人,午食要吃的像富人,夕食要吃的像穷人,这样对身体才最好。”皇帝王子什么的,这个时代可不能随便拉出来打比方,她灵机一动,换了个说辞。
“每天喝一杯加了蜜的温水、吃一个鸡蛋、喝一碗牛乳或者羊乳,至少吃两个果子,不能只□□米白面,得夹杂吃一些杂粮,太太如果吃不下去,可以做的精细一些,好吃一些。日常饭食里加一些芝麻、豆子、薏仁、莲子、红枣这些东西,煮进粥里,或炒熟碾细,在正餐之间冲一碗喝。”
“灶房根据四季变化,再做一些添减,这样养下来,估计两年,太太的病就能去根儿。”其实,这就是前世平衡营养的一些常识罢了,为了拉拢苏嬷嬷,郑明不介意给她科普一下。
郑明一席话,让苏嬷嬷从来时的将信将疑到暗自庆幸,最后到几乎五体投地了。
“少奶奶懂的可真多,老奴活了一把年纪,可是自叹不如。”她在心里感叹难怪少奶奶把吃饭抓的那么紧,原来人家不是嘴馋,是要养好自己的身子。
话说回来,哪个人不惜命呢!
苏嬷嬷倒是给郑明倒腾吃食找了个绝好的理由。
“苏嬷嬷客气了,我们昌县郑家老五房里的三房的六堂婶家有个亲戚得了晕厥症,听她来串门的时候和我母亲说过,有些病症和太太的相像。六婶说晕厥症的人不能受气,不能受累,要吃好,肚腹要保暖,还感叹这简直就是个富贵病,还说什么药疗不如食疗,药补不如食补,我觉得挺有道理的。”郑明趁机扯云扯雾,给自己丰富的保健常识找借口。
“哦?得亏了少奶奶有心,要不然太太这病没个明白人指点,可怎么养得好哟!老婆子还要谢谢少奶奶。就是这个病要是养的不好,不知道会怎样?”苏嬷嬷不知不觉间把郑明当成郎中了,还是个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方便郎中。
“这个病也不算什么大毛病,日常精细些也就是了,要是不当心,时日久了就成了顽疾,发作起来也可能有性命之忧。”
不是她胡乱忽悠,低血糖发作起来,其实比高血糖危险,有的时候是会要命的,有的人一头栽倒在地,旁边没有知情的人帮忙救治,就稀里糊涂地送了性命。
苏嬷嬷悚然一惊,急切地问道:“真的?真的会要命吗?”
郑明郑重地点点头,“严重发作的时候病人眼发黑、头发蒙、冒冷汗,晕死过去,不及时救治,就可能要命。”
见苏嬷嬷脸色煞白地自绣墩上站了起来,两手发抖地攥在了胸前,郑明赶紧补充了一句,“不过救起来也简单,赶紧喝一碗糖水,或是吃点带糖的东西,红枣啊、冰糖啊什么的最好,跟前没有甜的东西,就有啥吃啥,就是一定要赶紧吃上。”
两人在淳和居嘀咕了半晌,苏嬷嬷把想到的都问了,自己又重复了几遍,才起身告辞。
出了淳和居,走在回荣德院的路上,苏嬷嬷还咕哝着,“早食要吃的像贵人,午食要吃的像富人,夕食要吃的像穷人。四条腿的不如两条腿的,两条腿的不如没有腿的。”
她不由笑了起来,少奶奶说的可真有意思。
这才是真正的聪明人,管你别人怎么说、怎么看,养好自己的身子才是天大的事。这一点上,人家可比太太明白多了,也强多了。
想到太太这病弄不好会要命,她暗暗下了决心,要好好劝劝太太仔细自己的身子。
苏嬷嬷暗暗叹了口气,太太以前多刚强好胜的人,目下跟少奶奶一比,不管是心胸、心性都落了下乘,简直有点无理取闹的嫌疑了,她得赶紧劝劝太太,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把少奶奶不放在眼里了。
就算婆媳不能交心,太太能退一步也行,两下里相安无事,大家的日子都好过点。反正李家在太太手里,少爷也孝顺,少奶奶又能翻出什么大天来?
不得不说,苏嬷嬷的想法太美好了,太美好的想法注定都实现不了。
此后郑明日日去荣德院伺疾,不是冯氏懒得敷衍,草草打发她回来,就是进了正屋被冯氏阴沉着脸挑毛拣刺地训斥呵骂,心情起起伏伏。
她一会儿宽慰自己暂且忍耐,就当风吹过耳,被训斥急了忍不住又刺冯氏几句,撩得她面目狰狞,口吐芬芳,暴风雨来得更加猛烈。
在冰与火的洗礼中,郑明的心理日益强大,脸皮的厚度噌噌地往上涨,每天把乌云罩顶的负能量都扔在荣德院,一丝也不带回自己的淳和居来。
“少奶奶,大姑奶奶回来了。”这天辰时刚过,郑明刚运动结束,正侧坐在堂屋的扶手椅上让玉线给她擦背的时候,彩线进了堂屋,悄悄跟郑明禀报道。
李家的事没人跟郑明这个手无实权的主子回禀,以前伺候冯氏的时候有的事她能听一耳朵,当然,机密事她是没有知情权的,自病了以后,她基本上闭目塞听,与世隔绝了。
知心人彩线为了给淳和居多拉点可怜的人脉,找各种机会跟仆妇下人们拉关系,经营了这么久才有了点成效。
郑明越来越爱听八卦,不管是李家的、县城里的还是乡下的事,郑明都听的津津有味,这潜移默化地鼓励了彩线“包打听”的特质。
冯氏病的时间有点长,就连继女李群都听到消息来看她了。
李群的婆家展家是县城西门外的财主,家里有大片肥田沃土,这一代展家祖坟终于冒青烟了,长子天生爱读书,还中了举,目前在京城读书准备春闱。听说展家有拐弯的亲戚在京都做官。
郑明对这个大姑子比较生疏,也就前一阵来看她的时候说的话多了一些。话说回来,郑明就是跟李繁还疏离不亲密呢,这些天跟冯氏磕磕碰碰的,天天擦枪打火,对冯氏反倒还熟悉了一些。
唉,愁啊!古代的夫妻,大多数都是儿女一大群了,丈夫给妻子说话的时候照样不用正眼瞧看,妻子跟丈夫照样说不上话,男权社会里,哪里有女人说话的地儿。
那冯氏也是一个特例,倒是守寡成全了她。
打住打住,又绕远了。郑明走在荣德院鲜亮的抄手游廊上,把自己的思绪强拉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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