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曾翊：老……公！公！
鹰佐有八百个心眼子，曾翊和江成越没再谈多久，就离开了容心。
坐上车，江成越除去易容术，一张俊脸黑得跟锅底似的。
鹰佐的那意思仿佛是说，若江成越和曾翊不能证明他们鹣鲽情深、如胶似漆，就不可能让他们领养幼崽。
“简直莫名其妙。”江成越无语，这破事就应该让渡沉去头秃，他在家躺着等结果，而不是：“花了八万八买气受。”
曾翊也趴在座椅上生闷气，闻言抬起头，如此情绪外露的江成越很少见，但曾翊觉得这样的江成越更有温度。
他扑到江成越腿上，“就是啊，八万八！这个鹰佐太讨厌了，还故意叫我江太太！我们的结婚证就差拍他脸上了，他还怀疑我们的关系！”
曾翊气得嗷呜嗷呜的，勾着江成越的衣服往上爬，“他们偷偷卖幼崽，我差一点点就可能被卖掉了！”
“胡说，他们想都别想。”江成越话音里隐隐冒着火气。
他发现，鹰佐的阴阳怪气对他来说不痛不痒，真正让他生气的还是狗崽子差点出事。
江成越rua着曾翊的狗头，眼中闪过认真：“这事不能简简单单算了。”
江成越主动联系了渡沉，打算把容心一锅端。他如此有干劲，最高兴的就是渡沉。
丁璃趴在办公桌旁一个吹冷气的绝佳位置，一心一意观察渡沉，对此很不理解：“你不是堂堂大会长吗？万妖之上，给江成越打下手就这么高兴？”
闻言，渡沉停下忙碌，食指在桌面上敲了敲，说：“江成越是妖皇之子，我父亲曾是妖皇的掌事官，一直辅佐妖皇。我自幼与江成越一同长大，常常以江成越的掌事官为己任。如果不是……”——如果不是江成越因那颗魔种陷入长眠，今天的妖管协会长也不会是他。
“若要论万妖之上，江成越才是名正言顺的妖界统治者。”
丁璃哼了一声，不太高兴地摊成一块猫饼，“什么嘛，我还以为我选了个最大腕的做监护妖，结果你也就是个小跟班。”
“你就算再不满意，也换不了。”渡沉说。
“说要帮我融入现代，你也只是让我自己看视频。”丁璃抗议，“既然可以自学，就该让曾翊做我的监护妖。”
“你好像对曾翊很亲近？”
“那当然啊，因为曾翊是帝……”丁璃及时刹住，“你想套我话？”
di？di什么？
渡沉有些遗憾，他也知道了丁璃能看出江成越妖丹有异，可惜他几次试探，丁璃看似单纯，警惕性却很高。
“我只是随便问问。那先教你一个现代妖怪都必须会的东西。”渡沉打开一台笔记本电脑放到丁璃面前。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是电脑。”丁璃尽量表现得不那么好奇，但不知不觉已经坐了起来。
“我要教你的是excel。”渡沉演示了一下，问丁璃：“会了吗？”
“这么简单的东西我一看就会。”丁璃甩了甩尾巴，又打算趴下，“真是无聊。”
明明他看的视频里那些都用这个东西看电视剧、玩游戏，怎么这个就只有一片白格子呢。
渡沉把一叠文件放到他手边，面不改色地说：“你把这些都录入表格，取得身份证的考试也会考这个。”
丁璃怀疑地看着他：“这不是从你的工作里拿出来的吗？”
“我骗你有什么好处？拼音和打字是学习的基础，”渡沉用激将法，“还是你学不会？”
丁璃果然吃这一套：“谁说我学不会！”丁璃伸出爪子，开始了“一指禅”。
“给你一周时间？”
“不用！”丁璃下巴一扬，“五天——不，三天就够！”
从容心机构回家的曾翊埋首学习，江成越也开始了部署，三天后，他们会再次前往容心。
去容心的前一天傍晚，曾翊独自在沙发上看妖界秘闻。
秘闻不仅有不可说的，还有渡沉的，说渡沉的父亲阙中厄是长老会的核心人物；也有温碧刺的，盘点了她的历任男友；还有说晋源和路邢是一对，已经隐婚了的
曾翊对其他的不感兴趣，着重看江成越相关的内容。
楼主：【我用“江”代替不可说，免得被和谐。江是妖皇族的姓氏，大家都明白的吧。
总所周知，最后的妖皇出身自青丘山九尾狐一族，但鲜少有妖知道江的生母是基山的猼訑一族。
九尾狐可怖的妖力与猼訑勇而无畏的特性诞下的江，出生起就非一般的强大。江母因此被立为妖后，可没多久就病弱去世，妖皇再娶，但后来出生的孩子都远不及江，连存在都很弱。
但江与妖皇政见不合，妖皇主张“疏人”，江主张“亲人”，父子俩一度闹崩，当时还传出了妖皇要另择继承的传闻，不过时值妖魔大战，江带领妖族重创魔族，风头无量，呼声极高。
但没多久，江便前往人间不知所踪，百年后，江再回归，便是妖皇族的覆灭。
妖皇族覆灭，妖族也陷入了大沉寂——也就是妖界史上最后一次大沉寂。沉寂期大概二百五十年，而后众妖醒、妖界生，江作为新皇，理所应当由他重振妖界，但出面的却是现今的大会长。渡沉颁布了新法，废除妖皇制，与时俱进成立了妖管协，江从始至终没有露面，有妖质疑渡沉是不是想篡位，都被阙中厄为首的长老会压制了。
直到170年前，妖界又被魔气侵袭，江才出现。
他一出手，就是王者回归，魔种被他轻松封印】
“在看什么？”江成越走出书房，往沙发这来。
曾翊关掉页面，神态自若地答：“随便看看。你忙完了？”
曾翊仰起头看江成越，乌溜溜的眼睛里倒映着江成越的身影：“累吗？要我给你捶捶吗？”
“不用。”江成越在沙发上躺下，感慨还是沙发舒服，或许曾翊没说错，他就是懒骨头吧。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曾翊背上轻轻抚着，闭上眼睛小憩。
曾翊翻身趴在江成越的胸膛上，游泳一样挥动四肢，游到江成越的肚子上时轻轻拍了拍，问他：“你的妖丹平时会痛吗？”
“不会。”江成越睁开眼。
曾翊还要再问，江成越坐起身，抬手在虚空中划开了一道口子，伸手在里头寻找着什么。
江成越拿出来一个巴掌大的土褐色鱼形扁口罐，然后关上传承空间，把扁口罐放到地上，又把曾翊放下。
曾翊好奇地戳了戳。
“咦——”曾翊嫌弃地收回爪子，这罐子怎么软趴趴的、还滑溜溜的？
“江成越，这是什么？”
“洄鱼瓮。”江成越攥紧拳头，用力打在罐身上，罐子“呃——”一声，扁平的罐口骤然缩紧又张大，吐出了一条手臂上的大鱼来。
大鱼活蹦乱跳，尾巴啪塔啪塔拍着地面，异常暴躁，曾翊被吓了一大跳，猛回头扎进江成越怀里：“鱼！”
江成越把大鱼劈晕，忍不住笑话他：“天天吃小鱼干，还怕鱼？”
曾翊也只是一时没防备被吓到罢了。他装作无事发生，走到罐子边上好奇地往里张望，罐子里黑黝黝一片，仔细听，能听到模糊的、澎湃的水声。
“怎么会有鱼？”
江成越把差点从瓮口掉进去的曾翊捞住，“别靠开口太近。瓮中设置了阵法，连通了东海深处，用力击打瓮身，连通处周边的鱼就会被吸过来，打击越重，吸来的东西就越大。”
曾翊来了兴趣，迫不及待一拳捶上去。
“呃。”洄鱼瓮打了个嗝似的，吐出两滴水，瓮身上无神的鱼眼像在鄙视曾翊。
“这是妖怪幼年会用来锻炼妖力的。”江成越也是偶然想起自己小时候的这样玩具。
“你使用妖力的方式不对，可以用这个来练练。”
江成越说的时候，曾翊已经一拳又一拳打上去了，可洄鱼瓮始终翻着死鱼眼，吐出的一点儿水沫都像是在怜悯曾翊。
“不能用蛮力。”江成越提点他。
曾翊连忙扭头问他：“那我该怎么做？”
可江成越不说了，只让曾翊自己领悟。
曾翊对着洄鱼瓮又揍又打，始终不得其法，但他从不轻言放弃，化作人形将洄鱼瓮拿在手里研究。
江成越懒懒地斜倚在沙发上，看着曾翊头上始终没能化形完全的狗耳朵，忽然想起了试衣间里的一幕——
“新买的衣服怎么不见你穿？”江成越问。
“我这件就是新的啊，你说哪件？”曾翊头也不抬地回答。
江成越正要开口，“叮”一声手机响了，江成越点开消息，原来是余涂说他到了。
边上，沉迷洄鱼瓮的曾翊终于意识到自己不应该用“力气”，而应该用妖力。
可妖力是什么样的？
曾翊回忆着江成越注入妖力时的感觉，不知不觉闭上了眼睛，内视自身，而后一拳捶在了洄鱼瓮上——
“呃！！！”
洄鱼瓮高鸣一声，吐出了一条一指长的小鱼。
“成了！”曾翊眼睛闪亮，兴奋地想与江成越分享喜悦，江成越却一跃而起，以迅雷之势抓住他的手调转了瓮口的方向。
“越哥！狗崽子~我来了！”洄鱼瓮发出像闹肚子一样的声音，喷射出大量的海水，推门进来的余涂猝不及防变成了落汤鸡。
余涂：“阿——嚏！”
“余、余涂？”曾翊手忙脚乱地拿来浴巾，“你怎么来了？”
“越哥让我来给你做新婚演技指导。”余涂麻了。
“……”江成越记得他原话好像不是这样的吧？
“有我出马，由不得那个鹰妖不信。”余涂擦着头发，灿烂地笑了。
曾翊怎么觉得余涂的笑让他瘆得慌？
余涂披着浴巾，揽着曾翊的肩坐到江成越对面，摁着曾翊的头让他务必直视江成越。
“来，第一步，改称呼。”余涂故意凑到曾翊耳边：“叫老公！”
“！”曾翊腾地脸红了，这怎么叫啊？
偏偏余涂摁着他不让他动，在江成越平静的注视下，曾翊感觉不自在极了，嘴像蚌壳一样紧闭。
江成越了解余涂的性子，八成是在为刚刚的事在记仇。“余涂，别闹。”
余涂才不管呢，他疯狂对曾翊洗脑：“那个鹰妖不就是因为称呼怀疑你们的吗？狗崽子，你听我的，先改称呼，来，叫‘老公’！”
想当年，有不长眼的女妖想勾引越哥，被越哥嫌弃得不行。余涂承认，他就是小心眼，就是要捉弄狗崽子！
“一个称呼，喊一喊怎么了，越哥又不会吃了你。”余涂酸溜溜地说：“现在越哥心头第一小弟可是你呀。”
余涂的胡言乱语灌进曾翊耳里，他似乎真的被洗脑了，视死如归地张开了嘴：
“老……公！公！”
江成越：？
“哈哈哈！”余涂笑得满地找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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