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二位的感情似乎没有那么甜蜜
温碧刺的效率很高，没多久就把两本盖了钢戳的红本本送到了顶楼。
曾翊好奇得都迷糊了：结婚证上得有照片吧？他们都没拍照，那结婚照怎么整？还是说妖怪的结婚证上不需要照片？
怀着好奇心，曾翊翻开了红本本——
“”
照片里，江成越与人形的曾翊并肩而立，偏头望着对方，江成越的神情少见的温柔，曾翊面上带笑，眼里似有星光闪烁。
曾翊的嘴巴张成一个“o”形，惊讶地问温碧刺：“这是怎么做到的啊？”
江成越也有些意外。
“就是抓捕佘琴归叔的现场啊，有妖取照留证的时候不小心拍到了你们，我把背景p掉了而已。”温碧霞说。
事实上，现场取照留证的都是信息科的职员，并不是不小心的，是她授意的，而背景是满天余晖、红霞缱绻的原图被她收藏在电脑里了。
“这样啊。”曾翊不知道说什么，挠了挠头，看着红本本，心情有些微妙。不过想到这是假的，似乎也就没什么的。
江成越却直接驳回了：“你做成这样是生怕我们不暴露？”
“好吧。”温碧刺也猜到了，反手掏出一个相机：“江大佬你说怎么拍，我就怎么拍。”
江成越略施术法，容貌一下子变得平凡普通了，他托着曾翊的腋下举到胸前，面无表情地说：“就这样拍。”
曾翊：微笑jpg
温碧刺惋惜不已。
新的假结婚证做好后，江成越将信息发给容心网站，那边很快核实了江成越和曾翊的假身份，并提出线下约谈，时间就定在后天。
“我也要去！”丁璃兴冲冲地大喊，唰地一下贴到曾翊身边。
“不行。”渡沉立即道。
“为什么！”
“你现在是没有身份的黑户，根据妖界法律，黑户在办理好妖类身份证之前不能自由活动。”
“啊哈？”丁璃用眼神骂他，“那就给我办证！”假身份证办得这么快，他的身份证应该也很快吧？
渡沉：“对于初入现世的妖怪，必须在一位至多位监护妖的共同引领下学习并掌握现代知识，通过考核后再经由监护妖签字才能办理身份证。”渡沉调出相关法条递给丁璃看。
丁璃匆匆浏览屏幕，眼睛里很快转起了蚊香圈，这个法条居然规定监护的时长不能短于三个月！
“那、那就让曾翊做我的监护妖！”丁璃扭头看曾翊，嘴角下撇，可怜巴巴的，像极了找家长告状的小朋友。
“我可以的。”曾翊点头，举起爪子。如果是教现代知识，他完全没问题。
江成越把他的爪子摁下去：“你不行。”
曾翊和丁璃同时发问：“为什么？”
江成越问曾翊：“妖界的常识你都知道了？历史、术法、律令，你要学的比丁璃多多了。”
“欸？”曾翊眨巴眨巴眼睛，“我？学？”
“你以为渡沉为什么要送你进学礼？”
曾翊想到储物袋里那一摞每本都堪比《新华字典》的妖术典籍，顿时感受到了沉重的学业压力。
江成越又说：“而且后天我们就要去容心了，到时候你露马脚怎么办？难道要装哑巴吗？”
对啊！曾翊一个头两个大。
“那我怎么办！”丁璃的小爪子在桌上跺得嘭嘭响。
“理论上来说，曾翊现在是在江成越监护之下的被监护者，不具备担任你监护妖的资格。”渡沉这才开口道：“像你这样的情况有不少先例，妖管协里有设置帮扶中心，晚点你去帮扶中心挑一个妖怪做你的监护妖就行。”
丁璃停顿了一下，“我是不是必须跟监护妖一起住才行？”他记得刚看的条文是这样写的。
“对。”
丁璃眼珠子一转，显然是在打什么主意。
一旁默默吃瓜的温碧刺直觉不好，她怕丁璃太黏江小公子，不利于江大佬铁树开花啊！
渡沉也感觉不太妙，丁璃似乎偷看了他好几次？
在温碧刺打算说点什么的时候，丁璃跳到渡沉面前，斜睨着渡沉，趾高气昂地指名说：“那我要你做我的监护妖！”
他之前在暗幽冥域见过很像渡沉的妖，为了弄清楚他想要的真相，丁璃决定“潜入”渡沉家，近距离调查！
温碧刺默默闭上了嘴，如果可以，她想抓一把瓜子磕一磕。
曾翊也大为意外，不过选渡沉也好，丁璃和江成越有点气场不和，若跟丁璃一起住，曾翊是真的有点担心自己会夹在他俩中间，每天哄完这个哄那个。
渡沉：“我拒绝”
“我觉得不错。”江成越朗声道，渡沉总是塞给他各种玩意儿让他监管，这回也该轮到渡沉自己了吧？再加上丁璃的性子，江成越可以预见未来一段时间渡沉鸡飞狗跳般的日子了。
江成越浅笑着重复了一遍：“我觉得不错。”
渡沉板着脸：“我很忙。”
江成越：“我不觉得其他的妖会比你更合适。”这个丁璃不简单，江成越有他的考量。
凭借多年的默契，渡沉自然能明白江成越如此坚持一定有他的道理，渡沉只好答应：“行。”
“呜呼~”丁璃别提多得意了，完全没想为什么江成越突然帮他说话。他耀武扬威地在渡沉身边坐下：“那我能跟着去容心了吧？”
渡沉没有回答，而是让温碧刺现场办了监护手续，等丁璃摁了爪印手续生效后，才阴恻恻地“笑”了：“不、行。”
渡沉打开《监护手册》怼到丁璃面前，“第一款第一条，被监护妖在被监护期间必须听从监护妖的安排。”
“嗷！”丁璃感觉自己上当了，以为自己收了个免费的仆从，结果居然是管着他的？！
“我要换监护妖！不，我不要被监护了——”
“晚了。”
丁璃闹起来，渡沉气定神闲，却把丁璃吃得死死的。
吵闹中，温碧刺找了个角落坐下，掏出了一把瓜子，而懒得再看热闹的江成越则抱起曾翊回家了。
眨眼便到了约好的日子，曾翊和易容了的江成越一起前往容心。
接待他们的人很普通，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圆脸，矮胖，衣着简洁干净，笑起来很和善。
曾翊狐疑地打量了对方好几眼，要开口说话的时候江成越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是人类。”江成越在曾翊耳边说道。
曾翊连忙乖巧地装作自己是普通的狗。
“这是您的伴侣犬吗？”接待人留意到他们的互动，笑着问。
“对，会一直陪着我。”江成越答。
接待人笑了笑，继续带他们参观容心机构，曾翊和江成越耐心地跟着逛了一个多小时，才被请进经理室。
经理眼神锐利，让曾翊联想到老鹰，经理自我介绍叫鹰佐。
鹰佐等接待人退出去，才笑着道：“方才在陪另一组想要领养幼崽的家庭会见幼崽，临时抽不出人手，所以只能让人类接待你们，二位贵宾不会觉得怠慢吧？”
“不会。”江成越话少而简短，配着他现在平凡的脸，看起来像老实巴交、好欺负的类型。
鹰佐职业化地微微一笑，“二位不用太紧张，领养的流程和手续想必你们方才也听说了，今天主要是我和二位进行友好沟通，了解你们的领养意愿，如果二位不具备领养幼崽的能力和资格，那我将很遗憾——”
“你说吧，”江成越板着声音道：“聊什么。”
曾翊也认真地盯着鹰佐。
接待人在介绍时，给他们看了菜单一样的报价册，领养流程短的一周，长的需要一个月甚至更久，越短“手续费”越高，而即使是最长的流程，手续费也将近二十万。
这还不包括“项目价”。
所谓的项目，就是指幼崽们。
容心说他们有资质聪颖的幼崽，也有稍微有点残缺的幼崽，根据资质分成了好项目与一般项目，最好的项目费用是百万起步。
这就是明目张胆地幼崽买卖。
曾翊一开始想不明白容心怎么如此大胆敢让第一次见的人看报价册，在听说了八万八千八的报名费后就什么都奇怪了。
能掏出八万八买一个领养幼崽资格的妖或人，一定也不会在乎这是不是犯法。
或许是曾翊的眼神太炙热，鹰左不由得看向他，“江太太看来对我们的项目很有兴趣。”
“江，太太？”曾翊瞪大眼，差点绷不住，“我？”
“难道二位不是伴侣关系吗？”鹰佐故作不经意地试探他们。
做他们这行，自然明白被抓了就是五十年起步，鹰佐每天应付的想领养的妖很多，想抓他们的更多，他早就把警惕刻在骨子里了。
“我们当然是伴侣。”江成越出声道，恰到好处地表现出被冒犯的不愉快：“结婚证明不是已经发给你们了吗？”
“我们当然收到了，第一时间就核查了。江先生您的伴侣也姓江，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称呼，才称为太太，非常抱歉。”鹰佐滴水不漏地应答。
“叫他江公子吧。”江成越一时也想不到更好的称呼方式。
曾翊还陷在“江太太”的冲击中，他说：“或者，叫我‘江小先生’的也大有人在。”
鹰佐眯了眯阴鸷深邃的眼睛，“恕我直言，这样的称呼不像夫夫，更像亲子。我无意冒犯，只是从二位的结婚信息来看，二位结婚的时间尚短，我们机构是不看好这样的家庭领养幼崽——曾经就有过故意假结婚来我们这领养幼崽的妖，这样的做法对幼崽是极其不负责任的——
我再次强调，我没有冒犯二位的意思。
只是在我看来，二位的感情似乎没有那么甜蜜。”
鹰佐遗憾地耸了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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