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代称“不可说”
“你不信我？”丁璃瞪大了眼睛，扬手将小鱼干丢向曾翊：“爱信不信！”他纵身一跃蹿出花坛，眨眼间跑远了。
“丁”曾翊的话音淹没在唇齿间，他看着掉在面前的小鱼干，心里不是滋味。可是
曾翊转过身，透过花朵的间隙向江成越看去。林荫路上从那头走过来的只有江成越一个，身材高大，模样俊朗，年轻的样貌装载着沉淀过的成熟，他自己不在意，但周围的人都被他吸引了目光。
这样的江成越，会是妖怪吗？
曾翊缓缓地趴下来，总是灵动的、活泼地支棱着的两只耳朵安静地耷拉下来，他默默观察江成越。
江成越环视一圈，都没看见他家狗崽子，那只叫可可还是科科的倒是在，旁边还有好几只狗，但江成越都不感兴趣。
角落里有一道视线，江成越摸了摸下巴，故作不觉，闲散地踱着步子，慢慢靠近了花坛。
“你在这做什么？”江成越单手将曾翊拎了出来。他动了动鼻子，探头往花坛里一看，有一条被肢解破碎的小鱼干残骸。
“江汪汪。”曾翊一时间忘了自己现在是狗，幸好没人听到他说了人话。
江成越抱着曾翊，眼睛在花坛间梭巡，他留意到几根灰色的毛，还有浅浅的异兽脚印，目光顺着花坛往远处去，而后又漫不经心地收回了视线，他对曾翊说：“回去了？”
曾翊点点头，“呜”一声，脑袋往江成越怀里一戳，不动了，安安静静被江成越抱回家去，连江成越rua他都没什么反应。
江成越没放在心上，只当曾翊是担心狗吐人言被发现，加快了脚步往家走，而曾翊则悄悄在心里盘算起来。
回到家，江成越给曾翊擦完爪子，曾翊就化作人形霸占了沙发。
江成越把柔肤湿巾丢掉，“变成狗。”
“不要。”曾翊叛逆地回答。
江成越就在沙发上躺下，他身高腿长，一下子把曾翊挤到了角落里。
他不说话，耍了小脾气的曾翊反而提心吊胆起来，怕江成越生气，解释了一句：“我想玩平板，用人手比较方便。”
“嗯。”江成越拿着手机摆弄，头也不抬，似乎在跟谁聊天。
曾翊觉得他的反应有点冷淡，心思一转，试探地道：“江成越，我要看妖管协的论坛，你要跟我一起看吗？”
“嗯？”江成越倒扣放下手机，盖住与李咨询师的聊天界面，“论坛？”
“对，妖管协的论坛，我对妖怪的事情知道得太少了，在论坛上能知道很多。”曾翊拿起平板，膝行一步来到江成越面前，凑近问他：“你看吗？”
江成越心里一瞬间闪过好几个念头。这或许是一个机会，正好试探曾翊知道他是大妖会有什么反应。
这般想着，江成越把李咨询师抛到一边，拍了拍身前的空位：“行，躺下吧。”
“啊？”曾翊的心跳似乎错跳了一拍，“不太好吧？有点挤，天气又热”
“变成狗。”
“”曾翊觉得江成越根本不好奇论坛，只是想撸狗。
曾翊变回狗崽子的模样，趴到江成越胸前，江成越一手拿着平板，一手抓着曾翊的爪子轻轻捏着，“看哪个？”
“先随便看看吧。”曾翊比起论坛的内容，更在意江成越的反应。可江成越一点儿破绽没有，到底是真的不在意，还是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他们一起看了一个法器分享的帖子、一个新婚妖怪察觉对象出轨的分析贴，还有一只豪猪妖烫发失败烫了个爆炸头、把理发店和tony老师挂出来骂的帖子。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江成越皱眉，怎么就没看到跟他有关的帖子？
他的传说不配在论坛占据一席之地吗？
“烫得这么丑收两千，还强制办会员，简直是黑店。”曾翊仰头看江成越，说：“我以前都是自己剪头发的，我还给泉叔、社区里的其他大爷剪过，手艺不错的，你下次头发长了，我可以帮你剪。”
他一边说，一边扫描江成越的头顶，像在模拟如何下剪刀。
江成越感觉头顶发凉，将曾翊的头转回去，毫不委婉地道：“不必了。”
曾翊撒气地对着江成越的手指磨牙似的咬了一下，一点儿印子都没留下。
“江成越，我们看看那种加精的帖子吧？”
江成越欣然同意，他不玩论坛，跟曾翊一样是论坛新手，两人对着五花八门的版块找了一会儿才找到热度最高的帖子。
帖子说的是妖管协成立之初的事，里头的事看得曾翊是云里雾里的，只因所有的妖怪都用特定的昵称或者缩写代替了，曾翊是一个都不认得。
“江成越，你说这个‘dc’会是什么？”曾翊想了想，“貂蝉？”
“貂蝉不是妖怪。”江成越抽了抽嘴角，应该是渡沉吧？
他快速浏览了一遍帖子，也没看到哪个代称是指他的，便坐起身，十分自然地与曾翊拉开距离，背着曾翊给渡沉发消息。
江成越：论坛上没有关于我的帖子？
渡沉：全部河蟹了。怎么？有谁议论你？
江成越：没有。我的代称是什么？
渡沉：不可说
江成越：？
江成越：说
渡沉：不可说
江成越：你有病？jpg
渡沉：你的代称是“不可说”！
曾翊也趁着江成越没注意他的时候，私聊了精华帖的发布者。
曾翊：你好！可以问一下帖子里那些字母和代号的含义吗？
柠檬加可乐：我给你发。【图片】【图片】
对方发来的图片里都是代称的所指代的妖怪，即便是这样，曾翊仍旧一个都不认识。
他对照这两张图里的名字，顺藤摸瓜找到了一个盘点妖界大佬的帖子。
排名第一位的一看就大有来头，代称居然是“不可说”。
这位“不可说”实力绝对是妖界的天花板，但是任何在论坛里直接讨论这位大佬的帖子都会被河蟹，甚至会被禁言封号，久而久之，这位千年大妖就成了一个不可言说的存在。
曾翊看得咂舌，千年？这得多老啊！
他接着往下看：
3l：【楼主我真的是冒着生命危险给大家科普了！回头一定要给我点赞关注呀！“不可说”实力有多强？是我们没法想象的，只有老一辈的见识过，他一击便能斩妖无数，孤身闯魔穴毫发无损，当初想挑战他的妖怪多了去了，“不可说”至今没有输过！】
4l：【不可说不仅让妖界敬畏，各界都十分忌惮他，所以不可说现在的行踪成谜，有的说是被关起来了，有的说是休眠了。】
5l：【“不可说”的性格听说十分暴戾，阴晴不定的，有传言妖皇一族是被他屠戮殆尽的，更有传言他弑父杀弟，只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追求强度的巅峰，简直丧心病狂……】
曾翊还要往下看，页面一刷新，404了。
卧槽，真的是“不可说”啊！
曾翊感慨：性格暴戾，弑父杀弟，屠戮族亲，这个“不可说”也太吓人了吧。
———
妖怪协顶楼，渡沉办公室今夜依旧灯火通明。
渡沉看一眼与江成越的聊天界面，登上许久没逛过的论坛，果不其然，编排江成越的帖子又像春天的草一样一茬一茬地冒出来了。
渡沉立即将这些贴子通通删除。
他有些头疼地捏了捏眉心：江成越怎么突然逛起论坛了？希望他没看到这些吧。
“轰隆隆——”
天边传来沉闷的雷声，一场不大的夜雨湿沥沥地下了起来。
“汪汪……”黑夜里，虚弱的狗叫声幽幽出现，回荡在小区里：
【救救我，我是小蝴蝶，谁来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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