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曾翊:有妖怪啊啊啊!
“我是曾翊的律师。”江成越递给刘维一张名片。
“律师?”刘维接过名片,上下打量江成越一番,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曾翊那小子,还请得起律师呢?”
江成越两手插兜,“你似乎很瞧不起我的当事人?”
“没这回事儿。”刘维立刻说,他原本斜迈出去一条腿,吊儿郎当的,在江成越的气场下不由得规规矩矩地立正站好。“我就是有些好奇,难不成曾翊不是普通人?害,我早就说了,曾翊跟他爸妈长得又不像,肯定不是亲生的。”
“看来你很了解我的当事人?”江成越态度轻松地问,他的语气像在闲聊,但气度让人放松不下来。
刘维惯会看人下菜碟,他把江成越请到凉快的店面内,给江成越倒水,“也说不上了解吧,不过曾翊这半年多都是在我这里干活的,说了解,也是有点了解的。你坐。”
江成越嫌弃环境差,既不坐下,也不喝水。刘维无法强求,便站在制冷机下陪聊。
从刘维的口中,江成越得知曾翊是四年前搬来的水仙路。
曾翊来自一个小乡镇,以中考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市里的重点高中,他当时备受瞩目,还有电视台专门采访。但曾翊从小就被虐待,他以为上了寄宿高中便能摆脱那个家,可电视台的采访让曾家人觉得可以利用曾翊捞钱,曾翊忍无可忍,干脆向媒体坦白了自己受到虐待的一切。
一时间,曾翊一家人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这个做法无异于鱼死网破,曾翊非但没有摆脱那家人,还陷入了舆论暴力中。一开始有很多同情他帮助他的老师和同学,但随着曾家人一次一次地撒泼胡闹,曾翊在学校里越来越如履薄冰,最后只能辍学。
他开始流浪和打工,四年前来到水仙路,因为只有初中学历,干的体力活居多,一年半前租住了郑达泉家。
“他父母之前还找来了,要钱,不给钱就闹啊,当时那叫一个鸡犬不宁哦,所以曾翊在我们这片很出名的。”刘维说着,从兜里摸出烟,“介意吗?”
“沾上烟味的话,干洗费六千。”江成越点了点自己的西装外套。
“哈哈。”刘维干笑两声,把烟叼在嘴里过嘴瘾,“你上网查的话,应该还有他以前的采访。”
“我的当事人平时在你这里负责做什么?”
“就是搬快递、签收、验单之类的,他力气大,一个人能顶俩呢。”曾翊在的时候刘维不觉得,曾翊不在了他才发现自己亏大了。
“我也说了不少了,你也答答我的问题?曾翊没事了吧,他是何方神圣?”刘维还刻意压低了声音,但掩饰不住眼中的八卦和精光。
江成越依旧不回答,再次询问:“张六万也常常在你这打工?”
刘维的表情僵硬了一瞬,想都不想就反驳道:“没有的事。”
“你对警方可不是这么说的。”
“他就是偶尔来,不过他那叫干活吗?他就是随便做点什么,我还得给他钱,跟骗子没什么两样。”刘维说,语气和表情很是不满。
“你跟张六万熟吗?”
“不熟,一点儿都不熟。”刘维面不改色地撒谎。
“多谢配合。”江成越看了眼时间,刘维眼馋地看着他手腕上钻石璀璨的手表。
“我先走了,若是你想到什么,可以联系我。”
“好好好。曾翊在哪个医院啊?我好歹是他老板,总该去慰问一下的。”刘维满脸堆笑,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要巴结曾翊了。
“目前不方便。”江成越拒绝他,往外走时,故作不小心地踢翻了那个倍受刘维重视的箱子。
刘维大惊失色。
江成越有些遗憾,居然没把箱子踢爆。
箱子其实就是普通的快递箱,但箱子内侧被贴满了符纸,把箱子变得固若金汤,江成越能把箱子踢裂,可见这一脚的威力。
从裂开的缝隙里,江成越清楚地感受到了魔气。
“抱歉。”江成越毫无歉意,他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叠钱,“这是顾客的东西吧?我可以赔。”
“你……你……”刘维的视线在箱子和那叠钱之间僵硬地来回移动。
“这些够吗?是什么东西?若是不够,我再加钱。”江成越又掏出一叠钱。
“够够够!”刘维两眼放光,这些票子少说也有大几万啊!有钱人就是不一样,指缝里随便漏出一点儿就比普通人赚一年都多。
“把箱子拆开,我看看损坏程度。”在刘维的手碰到钱的前一秒,江成越把钱收回去。
“哎呀。”刘维遗憾地抽了口气,但他很快冷静下来,“这是客人的快递,我怎么能擅自拆?这是侵犯隐私的。”
“既然不知道损毁程度,我如何赔偿,就凭你空口鉴定?你当我傻?”江成越嘲讽道。
“可是箱子不能开。”
“你给物主打电话,问问是什么东西,我给十倍赔偿。”江成越再次加大诱饵。
“十倍!那就是上百万啊!”刘维一激动,说漏了嘴。
“哦?这个箱子里的东西,值十万?”江成越继续套话。
刘维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子。
“呃,我跟这人挺熟,他爱收古董……”
“用纸箱子装?”江成越笑了,明摆着不信。
“这,我打个电话吧。”刘维心砰砰跳,这笔赔偿他但凡能吃一点,都是赚翻了啊!
江成越点头,刘维立即躲到角落里打电话。
“管大虎?是我,刘维。”
管大虎:“什么事?”
“昨天到的那个箱子,刚刚不小心被踢破了。”
“啥!”管大虎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下来,抓起衣服往身上套,“箱子怎么可能会破?!”
刘维觉得他这话有点奇怪,纸箱子那么脆,破了至于这么惊慌吗?“你放心。箱子就是裂开了缝,里头的东西没掉出来,也没被看见。”
“箱子怎么破的?有谁去你那了吗?”管大虎急急忙忙问。
“来了个律师。”刘维迫不及待告诉他,“他说愿意出十倍赔偿!不过得开箱子让他看看损坏的情况……”
“傻b!人家就是冲着箱子来的!”管大虎骂骂咧咧。
“啊?怎么可能,人家是曾翊的律师。”
“屁!那什么曾翊已经死了,死人请的律师啊?”
刘维大惊,看了看江成越的方向,往更角落里走,抬手捂住嘴和听筒,“曾翊死了?”
“那天箱子拿错,曾翊看到不该看的。”管大虎随意解释了一句,“行了行了,不说死人,你赶紧把那家伙打发走,别让他碰箱子,我立刻叫人去取。”
“……可是,”刘维还是不甘心,“管大虎,你这箱子里到底是啥东西?卖一个能赚多少?我替你运一次也就五百,他赔的话咱们可以诈个上百万呐。”
“钱钱钱,你掉钱眼里了?人家指不定是条子!到时候你再多钱,也没命花。”
“才不是条子。”刘维反驳,就江成越那气质,怎么可能是条子,明星还差不多。
“我警告你,别打小主意。”管大虎威胁他:“不然你跟曾翊一个下场!”
“知道了知道了。”刘维无奈,挂了电话后走到江成越面前,“抱歉啊,这箱子不能开,他要亲自开,不过他现在在外地出差,这事儿……”
“那等他确定了赔偿金额,再给我打电话。”江成越非常“上道”。
“好的好的。”刘维送走了江成越,立即把箱子收了起来。
而江成越找了个隐蔽的阴凉处待着,他拿出手机查了查曾翊,果然看到了曾翊的采访。
十五岁的少年,异常的瘦,身上布满了各种伤,有打的踢的掐的,也有烫的刺的划的。
江成越看了一个二十分钟的采访,便等到了来取箱子的人。
不太意外,来人正是郑俊义。
江成越看了眼卫生院的大门,稍加思索,选择跟上郑俊义。
而卫生院里,郑达泉已经包扎好了伤口,但因为发炎起烧必须挂水。
曾翊等郑达泉迷迷糊糊睡着了,才悄悄从卫生院后门溜出去。
他也是刚刚看到刘维骂人的场景才突然想起来,30号中午,他去送快递,走了没多久就被张六万拦住,说他拿错了,非要抢走其中一个。
曾翊哪能让他抢啊,当即就跟张六万撕巴起来,结果不小心把箱子扯裂了,掉出来好多味道奇怪的黑色珠子。
当时张六万就翻脸了,但像有急事,匆匆捡了珠子就走。后来刘维也说是他拿错了,而且因为他扯坏了箱子,要他赔。
曾翊原本没把这件事跟张六万杀他联系起来,可一旦想起来后,其他疑点也像萝卜坑的泥一样被拔出来——比如郑俊义身上那股跟黑珠子一样的怪味。
他跟张六万撕架的地方离卫生院不远,曾翊快步如飞,他想去看看有没有遗漏的黑珠子或者别的线索。
他钻进老巷子里,到了地方后居然有一群野猫野狗在打架。
它们狂躁异常,撕咬着彼此,地上血迹斑斑,曾翊看着它们,不禁想起那晚的张六万。
他现在看到血心里就发怵,不太敢过去。
正徘徊着,一只体型巨大的黑毛狗狂奔过来,凶巴巴地大吼一声:“都滚开!”
打架的野猫野狗顿时跑得没影,仿佛跑晚了就没命了。
巷子里只剩曾翊和大黑狗。
黑狗看了曾翊一眼,“小姑娘,吓到你了?”
“我是男的。”曾翊无语,更无语的是大黑狗一听他是公的,就不甚在意了。
“那你赶紧走吧,腿软了走不动不成?”大黑狗打量着四周,寻找什么,看到卡在排水口的黑珠子时不耐烦地呼噜了一声。
“你也来找黑珠子?”曾翊壮着胆上前搭讪。
“小子,走开。这东西不是你能碰的。”黑狗警告道。
曾翊在离它一步远的地方停下,“那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刚刚那群猫狗也是在抢这个吧?”
黑狗不理他。
曾翊不气馁,继续道:“你看珠子卡得那么紧,你自己取不出来的,我帮你一起想办法怎么样?”
黑狗扭头给曾翊一个眼神,“小子,好好看着。”
曾翊:?
黑狗闭上眼睛,而后身形扩大、拔高,漆黑的毛发褪去,修长的四肢变得光滑。
他变成了一个男人,轻轻松松地用两根指头从狗爪子塞不进去的缝隙里夹出了黑珠子。
曾翊:……
曾翊:!!!
“啊啊啊!”曾翊疯狂倒退:“救命啊有妖怪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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