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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画眉画心 不话别离


乔羽飒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尉迟骞已经离开了白府,堂堂一个定国王爷,若是留在一个小小的商人之家定然是不妥的,所以尉迟骞此次来白府,也是掩人耳目的。
白泽早晨起来便去了药铺,他要出门,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又担心乔羽飒操心铺子里面的生意,所以特地跑到酒楼药铺中转了一圈,让各位掌柜看好家,若是能不打扰大娘子,便尽量不要去烦她,待回来的时候,便看见乔羽飒在书桌前练字。
她还在闺阁之中的时候除了看书便是练字,也不曾有过什么手帕交,所以花费在这上面的功夫也是极多,很是练就了一手的好字,时间一长,这练字不是为了打发时间,倒是成了一种爱好。
白泽不懂这些,却是觉得她的字写的极好,走过去帮她磨好墨汁,便探头过来瞧,瞧了一眼她写的字,赞了一声,目光又落到她的脸上,皱眉道:“怎么我今日起的早出去了,飒飒连眉也不曾画?”
乔羽飒从桌上拿起一支青桐黛递给他:“你不回来,谁给我画?你瞧,就是等着你呢。”
白泽转过书桌,拂开纸张将她抱到桌子上,对着她的脸细细地瞧了一瞧道:“飒飒就算是不画眉,也是好看的。”
白泽偏爱给她画远山眉,因她眉眼间距较窄,眉毛天生又生的极黑,所以白泽在画眉之时总是喜欢将眉峰挑高一些,眉尾拉长,将那有些英气的眉毛多画出几分柔情来。
画好眉毛便瞧见了乔羽飒放在一旁的大字,不禁摸了摸下巴。
乔羽飒看了他一眼,唇角微勾:“过来试试?”
白泽认字,字却是写的不好的,平日里瞧见她写字,总觉得也容易得紧,只是这笔拿在手里面却不是那么回事了。
乔羽飒纠正了他拿笔的姿势之后,他越发觉得不自在,却是连字都写的不如之前好了。
他流袖宽大,难免会蹭到墨汁,只写了几个字,便将一张纸蹭得脏兮兮的。
最终还是有些挫败地将笔放下:“不成,我的字果真是没有飒飒写的好。”
乔羽飒走到他身边,伸手握住他的手,手腕用力带着他,笔锋在薄纸上划过,果真倒是比之前写的好了些。
阳光便透过窗子淡淡地投了过来,乔羽飒忽然有些恍惚,这个情景,似乎在之前也是出现过得。
只是那个时候,是她在练字,而用握住她的手的,却是大哥。
白泽看了看自己写的字,又看了看乔羽飒带着他写的,终于有些沮丧了:“我定然是不及飒飒的,再练只怕也是不如你的。”歪头想了想,“不过我画画倒是很好的。”
这个乔羽飒倒是不知道,不禁有些诧异:“那可以试试看。”
说着转过身去将窗子打开,这书房正是立在小河之上的一座小轩,打开窗子便可以瞧见外面的假山流水,风景倒也别致。
打开窗子便隐隐的听到流水般的琴声,三哥近日也不曾出去荒唐,想来定是在蒲牢的院子里面弹琴了。
回身又往香炉里面放了一把熏香,便瞧见白泽正在研墨,低头提笔的认真样子,倒也少了平日里的几分傻气。
她正欲过去瞧瞧,白泽却伸手盖住已经下了几笔的画纸,笑道:“现在不许看,你先去看会儿书,一会儿等我画好了,自然会让你来品鉴品鉴的。”
乔羽飒哼了一声:“我倒要看看,你连字都写不好,怎么还能画出好画来。”
白泽微笑不语,只低头用心作画。
因三哥这些日子不断地搜集市面上极少见的琴谱,这书房之中倒是也放了不少,乔羽飒这些日子练字练得乏了,也会看看琴谱,这时候手边正好有上次龙四拓出来的《采桑曲》,便拿起来细细地开始看。
竹敛中途进来过一次,见两人一个作画一个看书,很是安静,倒也不打扰,将小厨房准备的糕点放下便走了。
心里倒真是羡慕大公子和大娘子,两个人自从来了白府,倒是从未红过脸,从来都是举案齐眉恩爱异常,她之前也是在大户人家做丫鬟的,只因撞破了叔嫂之间的奸情才被陷害发卖出来,原本进了白府只觉得他们小门小户的,心里还觉得委屈,这么长时间下来,只觉得这个东家好的不能再好了。
白府虽然兄弟众多,但是却没有大户人家之间的那种互相暗算,女眷之间也是及其和谐,她做丫鬟这么长时间,还从未见过哪一家能如此和谐。
就算是前段日子有人传言大娘子善妒,自己嫁入白府这么长时间还不曾有后也不给丈夫纳妾,却也从未见大公子对大娘子有任何怨言,每日早晨还都能见大公子为娘子挽发画眉,这世间,倒还真是有那么恩爱的夫妻。
白泽作画极快,只一个时辰,便招手叫乔羽飒过来瞧瞧。
乔羽飒放下琴谱走过去,笑道:“若是作得不好,看你怎么说。”
走到书桌前,却是愣住了。
她刚开始打开窗子,便是要白泽作外面的风景,谁想白泽画的,竟是她。
画中她全身上下并无装饰,甚至连头发也未曾挽起,一身素衣地坐在桃花树下,及腰的长发从肩头流散下来,被风微微扬起,似乎是只看着画,便能感觉到那带着桃花香气的春风微微地拂在脸上。
脸上不禁有些泛红,抬头瞪了他一眼道:“不是画风景吗,怎么画我了?”
白泽笑眯眯地看着她:“风景哪里有你好看。”
乔羽飒哼了一声,心里却是欢喜的,总觉得白泽将她却是画得更是美了几分。
白泽将画纸拿起来用镇纸压着免得被风吹跑,漫不经心道:“我也不会画别的,只会画你。”
他平日里闲着无事便看医书,若是乔羽飒不在身边,便在纸上想着她的样子作画,只是总觉得自己画不出她神韵的十之一二,总是画了不满意便扔掉,乔羽飒自然是没有见过他的画作的,所以提起笔来便只想到她,因练得时间长了,倒也流畅,若非如此,这么一幅画,怎么也不会只一个时辰便完成了。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那画作便干透,白泽将画纸小心翼翼地收起,乔羽飒拦住他:“送给我可好?”
白泽摇摇头:“这个不成,你若是照照镜子,便天天可以看见飒飒了,我出了门,就只能看见画了。”
乔羽飒一挑眉,随即笑道:“你将我带在身边,不是什么时候都能见到了么?”
白泽固执:“不成,你若是在家中,我只会挂念你,但你若是跟我去了西南,哪怕有一会儿的功夫不在我身边,我便会忧心你了。”
乔羽飒也知他所言不错,而且军中不许女子进入,特别是尉迟烨也在军中,两人若是碰面,不知又会闹出什么来,此次事情特殊,又是尉迟烨口谕请白泽帮忙,定然是不会为难与他。
她若是进了军营,难免会让白泽分心。
又不能不让他去,西南战事吃紧,她也不愿看到百姓流离。
只是一想到这一分别又见不到面,心里难免有些不好受。
于是看着他将画纸小心地收入怀中,开口问道:“什么时候动身?”
“今日傍晚。”白泽绕过书桌牵住她的手,“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万万要保住自己,若是有事,找嘲风便是。”
乔羽飒本来也不欲再与他争辩,只是听得这么早便走心里又是一堵:“为何走的这么匆忙?”
白泽叹了口气:“尉迟烨催的紧,那尉迟骞有伤在身,也是快马加鞭赶来的,想来西南那边定然是不乐观。”
乔羽飒靠过去倚在他怀中,心里有些不好受:“你在那边,定然要好好的,到了地方,记得给我回信,每日都要回的。”
“你放心,定然会日日都回。”
“大公子,用午饭了。”竹敛掀了帘子进来,见两人正倚在一起,不禁抿嘴笑了笑。
乔羽飒直起身子,叹了口气:“你若是走了,我定然不会去送你,我怕我会舍不得。”
白泽微微一笑:“不用送我,但是我回来的时候,记得接我便好。”
乔羽飒果真是没有去送白泽,大队的人马从街道上走过,人们都知这是定国王爷请的人往西南去了,便纷纷让出道路来,乔羽飒推开窗子的时候,只能瞧见队伍的尾巴了。
白泽坐在轿中,伸手摸了摸藏在怀中的画像,有些惆怅地叹了口气。
尉迟骞倚在软垫上,将他的表情看在眼底,冷笑一声:“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你却还在纠缠这些儿女私情之事。”
白泽转脸看向他,一双大眼睛眨了眨:“我不是匹夫,我是白泽。”
尉迟骞气的不想同他说话,白泽见他脸色不好,便伸手在他脉间探了一下,认真道:“王爷身子不大好,又伤了心肺,还是少动怒得为好,要不然只怕又要在床上多待些时日了。”
尉迟骞对他怒目而视,白泽却是不曾有一点自觉,伸手给自己倒了杯茶,又兴致勃勃地在马车中翻了翻,发现没什么好翻的便又坐了回来,有些沮丧地拿起茶杯。
“你总是个王爷,怎么这马车这般简陋,却是连个棋盘都没有。”
尉迟骞怒道:“我们去西南可是打仗的,你以为是游山玩水吗?”
白泽悠悠将茶杯放下:“定国王爷记性不好,白泽刚刚可是说过的,最好不要动怒,你瞧,又咳嗽了不是?”
天色渐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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