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 59 章
乔新玲所说的也是苏雪桢最担心的情况, 同样是性早熟,发生在男孩身上的多是继发性中枢性性早熟,这类病因有先天性的, 也有器质性病变导致的,是尤其需要针对病因治疗的, 不然严重可能会危及生命。
女孩多是特发性中枢性性早熟, 没有器质性病变存在, 也不需要特定的治疗。
对于提前出现的身体第二特征,女孩却比男孩要更明显一点,最直观的就是乳房增大, 七岁的孩子, 刚刚上一二年级, 一个班都是小学生, 对于生理方面的知识一无所知,突然出现这个变化实在令人难以忽视, 尤其需要家长给予理解和心理支持。
苏雪桢柔声问, “新玲, 你跟谁一起住?”
乔新玲声音有些哽咽,她本想这趟跟奶奶过来把这病给治了, 谁知道医生也说没办法,更伤心了,“爸爸妈妈和爷爷奶奶,我还有一个弟弟。”
秦桂珍还是头一回听孙女说她在学校经历了什么, 她一想, 难怪这半年每回孙女去学校脸色都不太好看, 她这个年龄的人最是知道这东西有多磋磨人精神了, 心里明镜似的, 倒不觉得提女人乳房难以启齿了,“这帮臭孩子,女人的胸脯有什么好看的!”
“小时候不都是吃他娘的奶长大的吗?又不是没见过,也不怕看了长鸡眼。”
好在现在离下午的门诊还有半个多小时,苏雪桢简单给她说了遍女孩第二特征发育后的特点,尽量使用比较通俗易懂的词语,乔新玲听懂了大半。
“阿姨告诉你,这个变化每个女孩子都会有的,不过有的早有的晚一点,新玲现在就是提前发育了一点,并不是什么异类或者怪物。”
苏雪桢继续说“不信你平时看看那些上了初中的哥哥姐姐们,他们看着是不是跟你们感觉上有很大不同?”
乔新玲听完后重重地点了点头,在她认知里,初中的哥哥姐姐跟大人基本没区别了,根本看不上他们这些上小学的小豆丁。
苏雪桢又举了两个例子,“如果你注意看的话,那些哥哥下巴可能开始长胡子了,姐姐们胸脯也在慢慢增大,这些其实都是正常的生理现象,每个人都会经历。”
光她说其实作用有限,还是要家长跟学校多了解这方面的知识,苏雪桢从一旁书柜里拿了一本他们儿科给青春期刚发育的孩子们准备的发育手册,递给她“这个你拿回去给爸爸妈妈看,让他们好好看一遍,三个月后再来回诊一次。”
这手册主要给即将进入或者已经进入青春期的孩子,书里绘图偏少,以解释类文字为主,乔新玲年纪小,识字不多,这手册是看不懂的,还是要大人来看。
乔新玲接过手册,翻了几页,几乎全是她不认识的字,一句话都读不出来。
骨龄还是要测的,要看她到底超出了几岁,也方便下回复诊时对比,苏雪桢安排柴春雨带着孩子去测,“春雨,你带新玲去测下骨龄。”
柴春雨答了声好,带着祖孙俩去拍x光片。
儿科比起性早熟患儿,收治的矮小症患儿要更多一点,吕子月还是第一次见到年龄这么小的性早熟患儿,走过去问她“苏医生,她这么早就开始发育了,以后岂不是要比同龄人要高很多?”
苏雪桢摇了摇头,“不会,性早熟会使她整体的生长发育时间变短,骨骼会更早闭合,反而更容易长不高。”
吕子月啊了声,“那她这个不加以控制,万一速度越来越快怎么办啊?”
“没办法,这是我们暂时不能克服的,只能寄希望于未来的医学发展。”
苏雪桢叹了一口气,“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有多监测她的身体发育情况,及时做好心理疏导。”
没留给两人太多的闲聊时间,下午的门诊很快开始了,苏雪桢再次忙碌起来,乔新玲x光片结果出来后,看她诊室里还有人,祖孙俩只好带着片子在诊室门口等她诊疗结束。
就见进去时还笑嘻嘻的小男孩,在里面被打了一针,出来时捂着胳膊一个劲吸鼻涕,分外委屈,吕子月出来喊她们俩进去。
乔新玲跟秦桂珍坐下后,把x光片递给她。
测骨龄所拍部位是左侧腕关节。
七岁以上的孩子,要看骨龄多大,主要用拍摄的片子跟标准的图谱对比,这个图谱男女各一套,对照来预估实际骨龄。
苏雪桢拿着x光片,对比了下,最后确定乔新玲实际骨龄约有10岁,大概超出了两岁。
秦桂珍一听结果,傻眼了,“你说她现在跟十岁差不多啊?”
“骨龄的结果是这样。”
苏雪桢怕他们忘,又叮嘱了一遍,“三个月后再来复检一次,平时要多注意饮食,多加锻炼。”
“行,那我们三个月后再来。”
眼下也没药可治,秦桂珍只能牵着孙女的手离开了。
看着乔新玲离开时失望的眼神,苏雪桢心里也不是滋味,想起什么,又追了出去,声音有些急“你在哪里上学?”
秦桂珍腿脚不太好,祖孙俩走不快,刚走到导诊台那就被她追上了,乔新玲看她这么慌张追出来,还以为自己的病有治疗方法了,眼睛都亮了不少,激动回“洪江玩具厂十一厂子弟学校小学二年级。”
苏雪桢在心里记下这个小学名字,拍了拍她的肩,“行,回去注意安全。”
乔新玲没得到期待的结果,头又垂下来,跟秦桂珍一起转身走了。
魏娟心里奇怪,凑上前问她“苏医生,你问她小学干什么?”
“没事,就想看看他们学校附近有没有卫生院,说不定有医生愿意去班里给孩子们提前做下科普工作。”
苏雪桢想了下,让这么小的孩子来消化心理问题实在有点牵强,入了学的儿童,白天几乎都在学校,跟同学的相处时间有时比家长都长,不消除这方面的隐患,歧视和嘲笑很有可能会伴随她整个学生时代,既然这样,不如大大方方让孩子们了解这方面的知识。
魏娟感觉悬“这么小的孩子,老师会同意让医生过去科普吗?”
洪江玩具厂还挺有名的,就是不知道这个十一厂在哪,苏雪桢也拿不准,“试试吧,我等会儿下了班查一下这个小学。”
如今洪江市除了附一跟人民两所大医院外,其他医院多是依厂而建,为职工服务,学校亦是同理,这样反而好沟通不少。
秦桂珍年龄大了,带孙女来看病,肯定不会找距离太远的医院,估计他们住的地方离这也不远。
下班后,苏雪桢在办公室翻出洪江市地图,在人民医院附近找玩具厂的位置,果然在东南角的位置发现了洪江玩具厂。
就是不知道电话,考虑到事情今晚肯定是解决不了了,苏雪桢把地图折起来放好,抬头一瞧墙上的时间,快七点了!
她赶紧收拾东西下班。
等她到家时已经是七点半,就连家里一向最晚回的苏显国都到家半小时了,张光香把晚饭端出来,念叨,“你再晚回十分钟,我们就先吃饭了。”
岑柏看她气喘吁吁的样子,显然是一路着急跑回来的,忙问道“加班了?”
“没,在医院有事查了会儿资料。”
苏雪桢脱下手套,先去洗了下手,这才过来看平平安安,两孩子喝完奶正睡着,睡颜恬静。
照顾孩子可是体力活,张光香吃完饭就赶紧回屋休息了,把平平安安交给他们夫妻,两个月以后,两孩子喝奶时间规律了不少,一般在十点后要喝一次。
早晚她在家都是母乳,中午三顿是奶粉,苏雪桢去洗完澡回来,平平安安也醒了有一会儿了,屋里很暖和,所以给他们身上穿得不厚,正好方便活动。
岑柏让两个人面对面趴着对视,龙凤胎平时都很默契,今晚却连连受挫,这边平平头抬起来了,那边安安体力不支头低下去了,节奏一直错开,关键两个人还很执着,非要对视上不行。
连着四五遍之后,岑柏都有点担心他们脖子状态了,赶紧抱回来横躺。
被抱回来躺着的安安恼了,歪着头看一旁的哥哥,手指在空中乱抓,嘴巴一张一合的,哇哇说个不停,平平听到她声音,也哇哇回嘴,兄妹俩吵得不可开交。
岑柏看到只觉得好玩,笑着道“别泄气嘛,今天状态不行,咱明天再练。”
苏雪桢坐在煤炉前烘干头发,就听两孩子在床上吱吱哇哇的你一句我一句,互不相让,说得格外激烈,连话都不会说的孩子居然先学会吵架了,那场面看着就很搞笑,她无奈笑了下,“吵架了?因为啥?”
最近这两天他们每天早上都是被兄妹俩说话的声音吵醒的。
岑柏露出了老父亲的微笑,“抬头不默契。”
头发烘半干后,苏雪桢也脱了鞋上床,低头问他们俩“饿了没?”
她一说话,平平安安跟告状似的,争先恐后又开始咿咿呀呀说了起来,谁也不让谁,苏雪桢看着俩孩子圆滚滚的肚子,伸手各轻拍了一下,笑了,“肚子这么大呢,咱就大度点,各让一步。”
平平伸手去摸小肚子“啊呀呀……”
安安以为她在陪玩,咯咯笑。
苏雪桢抱起安安开始喂奶,摸着她头发,抓起小手看了眼指甲又长了没,怕俩孩子平时玩闹抓到脸,指甲前几天刚剪过。
安安喂完交到了岑柏手里,苏雪桢又开始喂平平,想起玩具厂的事,抬头问岑柏“对了,洪江玩具厂的电话你知道吗?”
“家里客厅柜里电话簿里好像有,先前我去商场给平平安安买玩具时工作人员给的,说是以后保修用。”
岑柏逗着怀里的安安,“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下午接诊了一个性早熟的患者,想试试能不能联系到她附近的医院和学校。”
对于这方面岑柏比她更了解,苏雪桢又问“玩具厂十一厂是在我们这边吗?”
“应该是的。”
玩具厂离他们这近,岑柏也比较熟悉,“你直接打那个的电话问一下,应该就能知道那边学校和医院的电话了。”
“问你果然问对了。”
苏雪桢笑得非常开心,低下头跟平平聊天,“你爸是个万事通呢!”
第二天一早苏雪桢上班之前抄录了一份玩具厂的电话,趁没开始门诊前,打算打个电话过去问问,走到了电话旁边。
魏娟对她的效率感到非常惊讶,“真要打啊?”
苏雪桢无声点了下头,把电话拨了出去。
这是玩具厂给顾客留的电话,一接就通了,男声沉稳有力“你好,这里是洪江市玩具厂,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问下玩具厂十一厂有职工学校吗?”
“有的。”
一听找对了,苏雪桢随后几句话简单阐明了来意,总结道“事情大概就是这样,所以我想问一下厂里卫生院和学校的电话。”
健康科普这件事主要决定权在学校上,跟他们玩具厂关系不大,对方犹豫了几秒,答应了“行,您稍等,我这边给你报一下号码。”
“好的,您说。”
苏雪桢拿起笔开始记电话号码,两个电话号码都记下来之后,道了声谢。
“不客气。”
对方说完挂了电话。
苏雪桢拿到电话号码后,速战速决,先给十一厂子弟学校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人是校长办公室的秘书,一听她是人民医院儿科的医生,态度很好,“同志你好,是有什么事情要咨询吗?”
苏雪桢没有明确说患者信息,模糊了下,“是这样的,我院前两天接诊了一位患儿,意识到当前我市对青少年儿童身体发育情况教育的缺失,想问一下你这边有没有可能同意医院医生过去举行几场简单的科普课堂?”
因为一个小孩子生病了就大张旗鼓找到他们学校来,还要开什么课堂,这人脑子怕不是有病,秘书顿了下,“你这是不是有点太大惊小怪了?”
“这个年龄段的小孩子懂太多才不好。”
“不,恰恰相反,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对于他的反问其实也反映了绝大多数大人对此的态度,事实上孩子最早对于性别的意识从他们能听清爸爸妈妈声音的区别就开始了,3岁以后这个意识会更明确,但一直到成年甚至结婚后很多人都不了解自己的身体构造,一直抱有疑问,想探索又不敢,也很难找到相关的渠道来学习,苏雪桢上初中的时候,生物那一章,老师甚至会跳过不讲,这一度让她感觉非常困惑,仿佛看一眼就罪孽深重一样。
“孩子的猎奇心理是非常重的,你越避之不谈,他们越想要去了解,接收到错误的信息也难以分辨,反而更容易受到不良的影响,提前了解熟悉自身发育情况,也有利于他们应对即将到来的身体变化,更从容自信。”
苏雪桢语气非常郑重“所以我希望您能慎重考虑我的建议。”
秘书纠结不已,良久才道“我问问校长吧,尽量今天之内给你回电话可以吗?”
“行,麻烦了。”
苏雪桢挂了电话,转头跟魏娟说,“等下有电话来找我记得喊我一声。”
魏娟听她刚才的电话内容就知道事情不太顺利,轻声答“好的。”
苏雪桢随后回自己诊室开始门诊,一直到上午快下班的时候,玩具厂子弟学校那边终于来了电话,这个回复速度已经比她想象中要快了。
苏雪桢接起喂了声,秘书语气轻快,“校长已经同意了,说可以跟医院那边对接商量下怎么安排。”
厂区就是一个大家庭,这里的每一个成员都是家人,为家人谋福利的事情当然要做。
苏雪桢听到他答应又给厂区医院打去了电话,再次说明了来意。
厂区医院没有儿科医生,以内科和药剂师为主,不过男女生的发育特点是每个医生都要掌握的知识,他们也都了解,抽时间给孩子们开几场讲座没什么,一听校长也答应了就更没异议了,“那我们这边回头跟校长商量一下,看看什么时候举办比较好。”
苏雪桢连连道谢,“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可以随时打这个电话。”
如果可以的话她也想亲自过去,不过厂里给职工子弟办的学校,一般不太欢迎外人过来插手内部的事情,所以只能厂区医院的医生来负责。
苏雪桢当时说完其实也没抱太大希望,职工性质的学校要举办这种活动一般可能会咨询家长意见,办这种活动对传统的家长来说可能还是有点超前了,不一定愿意在学校开这样的活动。
谁知过了一周,学校那边给她回了电话,事情还真成了!
苏雪桢又问了下才知道,洪江玩具厂建厂二十多年了,最初入职的青年职工早已成家立业,厂区学校里年龄段在10岁上下职工子弟的非常多,对这方面的知识其实正迫切需要,但家长都抹不开面子跟孩子说,有的他们自己都不太懂,也不知道从何说起,一听有免费的科普课堂,大多数人都表示了赞同。
半个月后十一厂子弟学校顺利举办了多场有关青少年儿童身体发育特点的讲座,并给她打来了反馈的电话,感谢她提的建议。
由此看来,并不是不需要,而是大家都羞于提起。
苏雪桢得知这个发现后,交资料的时候跟凌玉荣也提了一嘴,凌玉荣觉得是个挺好的切入点,可以加进第二章的儿童保健与生长发育中多加阐述。
苏雪桢更加卖力去阅读相关书籍,搜集资料,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平平安安满三个月了,即将迎来他们人生中第一个百天。
习俗里都说孩子过了百天就好养了,往往会在这天举行百日宴,不过苏雪桢跟岑柏两人商量了下,觉得满月酒搞得就够隆重了,没必要隔了没多久又来一个,打算简单点庆祝。
无奈两人在百天这日正好都要上班,只能提前两天挪到休息日给平平安安庆祝,正式的百日就交给家里人过。
张光香头天晚上就知道他们一家今天要出去玩,一早就骑车回家去了,平平安安百天也意味着她帮着照顾了三个多月,难得出去放风,跟老邻居聊聊天。
一早苏雪桢在平平安安咿咿呀呀的声音中醒来,她把头埋进岑柏怀里,眨了眨眼睛,“孩子醒了!”
岑柏没立刻起来,翻身去亲她,不过晚了一分钟,平平安安没见爸妈过来抱,闹得更厉害了,声音也更响了。
近来这对龙凤胎脾气见长,非常不好惹。
“小祖宗哎,我来了。”
岑柏只能坐起来去抱孩子,平平安安已经开始认人了,平时只要他们在家,一直伸手要抱,特别黏人。
岑柏一个个把平平安安抱到他们床上,平平前两天刚学会了翻身,掌握新技能后,只要一有空就开始翻身,整个一翻身中毒患者。
平时在婴儿床里他跟安安一起睡没有翻身的空间,这会儿身子一挨床,可活动空间大了,咕噜就翻了个身,抬起头冲安安笑,表情非常得意,好像在说,你看,我先学会的翻身!
安安还没学会,嘴里吐着泡泡,看到哥哥翻身成功,半个身子微微侧起,右脚尖努力抬着想翻过来,试了几下不行后,直接躺平了,又开始吐泡泡玩。
岑柏在一旁鼓励她,“再试一次。”
安安不为所动,手抓着玩具晃,听到声音的平平,伸手也过来抓玩偶。
这玩偶也是先前娄桂兰织出来的,是一只小熊,耳朵那里挂了一个铃铛,晃起来的时候会有声音,很清脆的铃铛声。
平时家里给两个孩子准备的什么都是双份的,但完全没用,别人手里的就是最香的,看到就要抢,哪怕你后面给他找一个一样的也不行,就是喜欢对方手里的,你扯一下我扯一下,一人揪一边,来回晃得那铃铛叮铃铃响。
从苏雪桢的视角看,能看到躺着的俩孩子头顶,一个黑一个灰,发量明显,先前一个月她还不怎么愁,眼下三个月了看安安还没怎么长就真的开始愁了,从床上也坐了起来,纳闷“这头发怎么还不长!”
安安似乎听懂了她的意思,不想头发不长还不会翻身,非常不服气,脚尖用力,使劲尝试,终于成功翻了个身。
岑柏非常惊喜,伸手把闺女抱了起来,亲了又亲,“真棒!”
成功翻身后的安安也感染了翻身中毒症,左一个右一个,身子俯卧着,抬头看她,眼睛清澈又水灵,瞳孔乌黑发亮。
配上那张小圆脸,怎么看怎么可爱。
看到她这张脸,苏雪桢突然感觉头发少点也没什么了,毕竟人不能十全十美。
休息日的行程也简单,上午他们俩打算带着平平安安在市里四处逛逛,下午再剪一下头发,洗个澡。
整体时间比较自由,一家四口在床上玩到了上午十点才下床,岑柏下楼随便准备了点早饭,两人吃过之后推着车抱他们出去玩。
平时张光香也经常带平平安安出来,不过她一个人没法抱两个孩子,只能把孩子放进推车里,实际两个孩子光躺在推车里看天空云彩了。
平平因为比较重,出来玩一般都是岑柏抱着,苏雪桢抱着太累,安安正好,岑柏一手抱着平平一手推着车,俩人沿着家附近的街道走,平平安安靠在爸妈肩膀上,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一切,眼神还有点惊恐。
会动的东西太多了,颜色也太丰富了,眼睛有点看不过来。
逛了一个多小时之后,两个人来到饭店吃饭,岑柏打算把孩子放进推车里,还没放,只弯了下腰,平平呜咽着就要哭出来,手抓着他衣服不丢,安安也是同理,没办法,夫妻俩只能抱着孩子吃饭。
苏雪桢还记得之前一个多月的时候,两个人还敢躺在推车里跟他们互动呢,这会儿三个多月了连躺都不肯,她拍了拍安安的背安抚,跟坐对面的岑柏说“估计今天带他们看了太多陌生的东西不适应。”
岑柏看着平平紧抓着他胸口的衣服,笑了下,“现在也知道害怕了,完全不能离身了。”
漫长的冬季过后,一开春,各类海鲜齐上市。
岑柏看了眼菜单,首先就点了道清炖开凌梭,这个时节的开凌梭肉质尤其鲜美,食用期只有立春到惊蛰这一个月,过了这个时间,肉质就不行了,只能称为普通的梭鱼,因此尤为珍贵。
“酥炸面条鱼要不要也来一个?”
“点。”
两个菜就差不多了,不过光吃菜不挡饿,还是要吃点主食,岑柏想再来碗面,问她“海鲜面要不?一人一碗?”
抱着孩子吃饭不方便,苏雪桢本来想点一碗跟他分着吃,后来又想岑柏的食量,两碗他都能吃完,到嘴边又改口了,“点吧。”
正值饭点,饭店里人来人往的,人声鼎沸,一上菜,每桌都冒着热腾腾的气,饭菜香也飘了出来。
春寒料峭,温度还没彻底回暖,但此时冷意也被室内的烟火气驱散了。
饭菜一道道端上了桌,香气诱人,为了吃饭,两人都改成了横抱,这样更方便了平平安安看饭桌,眼神专注地盯着桌上的饭菜,看着它们被筷子夹走,再分别进了爸妈嘴里,非常幽怨,不过很快盯累了,昏昏欲睡。
下午一点是他们平时午睡的时间,形成习惯了,一到这个点就困,看着他们饭吃到一半,一个个歪在爸妈怀里睡着了。
抱了一路,苏雪桢手都快僵了,小心翼翼把安安放进推车里,岑柏紧随其后把平平也放了进去,夫妻俩终于解放双手,可以安心吃饭了。
苏雪桢松了口气,揉了揉僵硬的手臂,叹道“再过两个月我感觉我都抱不动他们了。”
“我一个人能抱他们俩的。”
岑柏抬手把剩下的面汤也喝了,他体力好,肩宽臂长,抱两个孩子没问题,在家偶尔也左一个右一个竖抱,就是到外面了不大安全,苏雪桢不放心,没让他全抱完,选了体重较轻的安安抱着,这回主要还是前期逛太久了,不然她其实也完全能抱住,辩解道“下回不走这么久就行了。”
安安还不到十斤,抱着完全没压力,岑柏最是知道她体力有多差的,夹了一筷子鱼肉,催她多吃点,“这半条鱼都交给你了。”
苏雪桢还有一碗面没吃完,这半条鱼她肯定是吃不下了,直摇头“我吃不完。”
“你吃,别浪费。”
岑柏拿起筷子又开始吃,把剩下的菜都光盘了。
饭后原本的计划是带他们去剪发,苏雪桢最后想了下感觉安安的头发着实没必要,便想亲自给孩子们剪头发。
平平安安午睡醒过来,刚喝完奶,就被送上了剪发台。
苏雪桢甩了甩毛巾,看着床上俩孩子,最后选中了安安,“先从安安开始吧,安安头发少,好剪。”
“我们会长的!”
岑柏为安安鸣不平,不过也认可这个事实,横抱着她在椅子上坐下,安安被裹成了一颗球,像一条黄色的小蚕茧,苏雪桢用毛巾在安安脖子上绕了一圈,以防等下碎发掉进去。
岑柏看了一眼安安的头发,感觉这个毛巾有点多余了,以示尊重没说话,“应该两三剪刀就能结束吧。”
“剪了咱们就能长头发了!”
安安其实没必要剪头发,就是中间有几丝头发比别的长出太多,不太和谐,苏雪桢索性剪平了,她事先也看过安安头皮,确实是有头发的,就是长得慢。
第一位顾客很快结束了,苏雪桢把安安脖子上的毛巾取下来,“来,下一位。”
岑柏想拍拍身上的碎发,结果发现根本没有,放下安安后,把平平抱了起来,“来吧,看你妈给你理个什么发型。”
苏雪桢剪发也是三脚猫功夫,只给岑柏剪过几回寸头,平时除了他也没在别人身上试验过,不过她感觉小孩子不用太在意外貌,剪毁了也没啥,放心大胆上手开始剪,“也剪寸头吧?”
“可以。”
岑柏想着她之前有过经验,看她下手这么迅速起先还以为是比较自信,后来看着身侧唰唰掉下的头发,以及平平越来越短的发型,才觉得有点不对劲,“是不是该停了?”
剪发注重一个平衡,不能这边长另外一边短,苏雪桢又剪了两下,终于停下了她的大手笔,“差不多了。”
岑柏把平平身上的毛巾取掉,抱起来看了下,心想幸好及时喊住了,不然寸头都保不住,温声评价了一句“有点短了,不过还行。”
苏雪桢拿着剪刀,越看越满意,笑得格外欢乐“是吧,干净又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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