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 39 章
诶?
项雨竹闻言愣了下,显然没想到是这个原因,脸上爬上几丝尴尬,解释道:“先前家里的饭主要都是他奶奶在做,今年突然不喜欢吃饭了我还以为是厌食了,原来是这样。”
厨艺这东西,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速成提高的,苏雪桢只能建议她:“平时可以多吃厂里食堂的饭。”
项雨竹弄清了孩子厌食的真正原因,道完谢然后离开了。
苏雪桢今天值班,下午不用去看国庆汇演,倒也乐得清闲,远远都能听到大会场唱歌的声音,到了下午下班时间,岑柏因为在外面巡逻没法过来接她,苏雪桢只能自己回去,现在食堂做的都是忆苦思甜饭,未来两天她怕是没法买饭吃了。
为了伙食着想,苏雪桢下班后去了趟市场,买了点菜回去囤着,到家后,家里唯一的厨子不在,她只能自己下厨,打算做碗海鲜面。
过去苏雪桢经常看到张光香做这个,感觉不难,就想试试。
她先把蛤蜊放在盐水里吐沙,开始处理买回来的虾,章鱼腿切成段,准备工作都做好之后,苏雪桢先下锅煎了个鸡蛋,盛到碗里。
锅里倒油,等油热后用葱炝锅,倒入虾,蛤蜊和章鱼丁,炒两下之后加入盐和生抽,翻炒均匀盖上锅盖,等熟了以后盛出锅。
随后往锅里加水,水开后下面条,再把刚才炒的料都倒进去,抓一把青菜烫熟。
苏雪桢还挺喜欢吃辣的,又剪了两根干辣椒进去,最后把面条盛出来,煎鸡蛋铺在上面,一碗海鲜鸡蛋面就做好了。
出锅前她事先用勺子尝了下咸淡,汤汁咸中带辣,辣味更多一点,她用毛巾垫着把碗端到客厅,拿起筷子正准备吃,感觉手指辣辣的,是被刚才的干辣椒段辣的。
“嘶,可真辣。”
苏雪桢用肥皂把手洗了又坐回来吃面条,平心而论,味道还行。
游行一直持续到晚上八点,岑柏则是到九点才回家,第二天一早天没亮又走了,苏雪桢难得睡了个懒觉,吃完岑柏事先给她温着的早饭,开始看书。
苏雪桢初中成绩很不错,上了大学以后也没疏于学习,过去的知识捡起来并不难,一晃又到了午饭。
经过被辣椒辣了一遭,中午她是不想再吃自己做的面条了,索性直接蒸了碗鸡蛋羹又吃了几块糕点,鸡蛋羹她喜欢吃蒸老的,带着孔,一勺咬起来是汤带着鸡蛋羹,很好吃。
再加上四块糯米糕下肚,吃完就感觉挺饱了,苏雪桢饭后就坐在窗前剥石榴吃,石榴是应季的,很大一个,果粒丰满,酸酸甜甜,她一边剥一边吃,很快吃完了半个,坐在桌前发呆。
难得放假,大院里大家都出去参加各种庆典了,没什么人,宁静又平和。
苏雪桢本来打算睡会儿午觉,结果人刚躺下就听到了一阵敲门声,她听了下,敲的不是自己家的门,而是大院里的大门。
这个时间说不准是大家带孩子回来了,苏雪桢本来没打算管,随后却听到几声完全陌生的谈话声,她好奇地从床上走了下来站在窗边往下看,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穿着浅绿色军装的女人带着两个孩子径直朝老周家走去。
苏雪桢从来没见过她,心里多了几分警惕,一直到他们个人在老周家门口敲了敲门,传来罗秀英惊喜的一声妹子。
原来是下乡回来的周心!
苏雪桢瞬间放心了,但人爬起来就很难再睡着,索性也不睡了翻开书继续开始复习,直到岑柏晚上六点回来。
第二天,庆典活动已经不如第一天那么猛烈了,岑柏的工作量也少了很多,提前下班,拎了条鲈鱼回来清蒸,又买了点菠菜回来炒。
苏雪桢中午随便把午饭应付过去,这会儿看着桌上丰盛的两菜一汤,又多吃了半碗米饭。
吃完饭已经是晚上八点半,岑柏收拾完上楼,苏雪桢正在翻书看,“你说我们给孩子起什么名?”
岑柏倒是想过这个,但他感觉自己想的不好听,还是想让苏雪桢来起,“你来决定吧,我大老粗一个,起不好名字。”
孩子再过两个月就出生了,苏雪桢这两天是一直在思考取什么名字好,翻了好几本书也没找到比较合适的,便想问问他有没有好的想法,“你比如说你对孩子有没有什么期望?”
“身体健康就行,别的不强求。”
苏雪桢开玩笑,“那就一个叫健健,一个叫康康?”
“别,怪奇怪的。”
苏雪桢又问他,“你的名字是怎么起的?”
“我们家孩子的名字都带一个树,据说是因为我妈之前算命说我们家几个孩子命里缺土,要用名字补上。”
苏雪桢跟他聊完更没了头绪,想着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可以慢慢想,换了话题:“明天你休息吗?我们要不要去洪江公园玩一圈?”
“可以啊!”
难得放假一次,岑柏正遗憾没能陪她好好去玩儿呢,马上答应下来。
聊完天,苏雪桢打算去洗澡,她身子越发笨重了,时常需要岑柏进来帮忙,这晚岑柏刚给她放好热水,她正在收拾换洗的衣服,人还没进去呢,他们家浴室左边突然吵嚷起来,岑柏一听,是老周家传来的。
女声格外尖利,“我不同意!凭什么!”
另一道女声也响了起来,“房子又不是你的,你凭什么不同意?”
苏雪桢想起傍晚进入老周家的一家口,猜出可能是周心跟罗英秀闹了矛盾,看向岑柏:“是不是吵起来了?”
“估计是。”
他们家也不是什么家庭矛盾调解员,没那个能力,岑柏把热水倒进去,安抚她继续做自己的事:“没事,你先洗澡。”
周德不在,又有周老太太在一旁附和闺女,罗英秀完全处于下风,完全被两个人逼到了绝路,想到这些日子她辛辛苦苦过来照顾老太太,感觉非常心寒,更不想让老太婆得逞,“我才不会如你们的意。”
周心下乡的时候,他大哥周德刚跟罗英秀结婚,她跟这个嫂子基本没什么接触,更不要提什么感情,这次回城就是打算在洪江市安顿下来,离了她娘就无依无靠了,自然更不可能放弃这个宅院。
两个人在屋里吵了十来分钟,谁都不让谁,最后到了孩子的睡觉时间,周心懒得跟她吵,只留下罗英秀一直在那骂,半个多小时才彻底安静下来。
大院里大家先前为老周的葬礼也忙活过一阵子,对于这等姑嫂矛盾就懒得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这么让他过去了。苏雪桢洗完澡出来外面已经安静下来,岑柏拿着毛巾跟换洗衣物也进浴室飞快洗了个澡回来睡觉。
第二天两人在家吃完午饭准备去洪江公园玩,出门的时候正好碰到了急匆匆赶来调停的周德,跟他们俩打了个招呼就进去了。
洪江公园骑车过去要一个小时,骑自行车过去够呛,岑柏实在不放心最后打了乌龟车过去,这已经是国庆的第天,最盛大的庆典早就结束了,只剩下一些零散的小活动。
秋高气爽,外穿毛衣不冷也不热正舒服,很适合逢高踏青,洪江公园没有山只有一个个平缓的小土坡,长满了杂草,秋风一过,那草就黄了,软趴趴贴在地上,吸引了很多人垫着衣服欢呼着从上面滑下来。
苏雪桢看着也跃跃欲试,但她又担心自己这肚子重滑不下来太尴尬,何况安全性还未知,万一侧翻就完蛋了。
岑柏看出她实在想滑,退而求其次,想问她要不要去儿童滑滑梯那,指了下:“要不试试那个?”
都是小朋友玩的,她一个大人实在不合适,苏雪桢瞬间歇了心思,摸了摸肚子,对话:“等你俩出生了再来玩这个吧。”
为了弥补,岑柏给她买了个棉花糖。
苏雪桢本来也就是图新鲜,有了棉花糖很快就开心起来,两人一直在洪江公园逛到暮色降临。
入了秋,六点天就全暗了,回去不安全,一看时间已经五点多,岑柏牵着苏雪桢的手就准备回家了,走到公园门口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老爷爷在地上摆摊送小狗,“走一走,看一看啊,不要钱,家里生太多养不了,一窝六只就剩这一只没送掉啦。”
小狗浑身雪白,毛卷卷的,像一团小云朵,眼睛圆圆,乌溜溜的转。
好可爱!苏雪桢被瞬间击中了心!
很小的时候她也曾经养过一条狗,不过养到8岁以后,小狗被狗贩子下药偷走了,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养过狗。
苏雪桢心里虽然很想,还是扭头走了,他们现在的条件根本没法养狗,没时间也没精力。
但老大爷似乎看出夫妻俩经济条件还行,想给狗狗找个好人家养,一个劲儿说好话:“这狗子可乖了,土狗好养活,皮实!平时你们吃剩下的喂它点就行,不吵不闹,也不黏人,还会看家!”
苏雪桢本来就心动被他这么一说心思更压不下去了,犹豫半晌,转头看向岑柏,眼神可怜兮兮的,“我们能不能养它?”
岑柏看着她漂亮的眉眼里流露出的温柔,说不出拒绝的话,寻思在外面给狗建个狗窝,平时白天上班让它待在里面,晚上下班再出来遛一会儿,也没什么,咬牙答应了:“行。”
“小灰,来跟你主人回家吧!”
大爷一听,表情瞬间亮了,把小狗放在毛巾上送给了他们,岑柏接过抱在怀里。
小狗身上的毛巾干燥又洁净,眼角也没脏东西,浑身上下都很干净,苏雪桢看出来这大爷也是爱护动物的人,看着狗狗安静的窝在岑柏手里,感觉这趟没白来。
岑柏看出她是真的开心,“起个啥名?”
苏雪桢快速看了一眼小狗性别,是只公狗,小狗身上的毛摸上去柔软又光滑,她很快想到了一个名字,“它身上毛茸茸的,就叫茸茸吧。”
岑柏伸手挠了挠茸茸的头,笑道:“茸茸,以后这就是你的名字了!”
两人回家以后,岑柏先用纸盒给茸茸建了个简单的窝,铺上了一层旧衣服。
乡下的小土狗,一般大人吃什么它就吃什么,不挑食,岑柏用温水给它泡了点软馒头,看它吃下去之后才上楼睡觉。
如当初那个爷爷所说,茸茸是一条很乖的小狗,吃饭不用他们操心,在家还能防着小偷,也不会咬人。
岑柏过两天又用木头给它在门口做了个简单防雨的窝,把茸茸放进去之后,大院里的孩子都没养过狗,一看到这种可爱的生物纷纷围了过来,梁恩阳最激动了,“啊啊啊!好可爱!叫什么?”
钱海也问:“它会吃东西吗?会咬人吗?”
汤天逸一向平静的脸上也流露几分向往,“我以后可以喂它吃的吗?”
周心儿子女儿也站在最后面,好奇地打量这里,不过不敢上前,他们还不适应城市里的生活。
前两天周德把妻子罗英秀带回去了,从此返城的周心就跟一双儿女在大院里住了下来。
小孩子不懂事,做事儿也没分寸,岑柏怕他们乱喂,叮嘱道:“茸茸还小呢!不要欺负它,平时可以跟它玩一会儿,但不要给茸茸喂东西。”
五个小朋友煞有其事地连连点头,表示要当茸茸的守护使者。
周六是孕二十四周的产检,这个阶段的孩子已经非常活跃,凌瑶对比了苏雪桢上次产检的体重,发现这一个月孩子体重增加还挺明显的,甚至根据各项数据来看,比单胎的宝宝发育还要好。
双胞胎很难足月生产,一般能坚持到十八周算好的。
凌瑶也做好了苏雪桢会早产的准备,“接下来的两个月你可要小心一点。”
苏雪桢摸着肚子郑重地点了点头。
日子一晃到了十月末,月末也是农历的九月九重阳节,民俗节日不放假,大家都是赶在下班时间自己在家庆祝。
这天下了班苏奋斗带着赵丽华做的重阳糕过来了,“今年做得特别好吃。”
岑柏接过重阳糕,赶紧道谢,“谢谢哥!”
“婉儿姐最近还好吧?”
苏雪桢又问了句。
“她啊,挺好的,在家跟我妈一块儿做重阳糕呢!”
苏奋斗冲她笑笑,送完他们家还有别的亲戚要送,时间紧任务重,不能耽搁,马上要走:“那我先回去了。”
不能白收他的重阳糕,岑柏拎出事先准备好的礼物打算回赠,“哥,这个你拿着。”
苏奋斗哪能要,把东西推回去,“不要不要,我就骑一个自行车来的,拎着太重!”
说完爬上自行车一溜烟骑走了,苏奋斗一走张光香也来了,除了家里做的蒸糕,还缝了几个茱萸香包,这东西放在屋里可以驱虫。
这两天张光香已经在准备过来这儿照顾她,但今天是重阳节还是要在自家过,闺女肚子实在太大,看得她心慌慌,眼皮也一跳一跳的,实在放心不下:“你这马上七个月了,过两天我过来照顾你。”
苏雪桢长吁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肚里的宝宝已经二十六周了,这个阶段他们开始为出生做准备,积蓄出生后的力量,体重也成倍增加,而且这两孩子时不时跟抽风一样,有时候她正读着书呢,不知道怎么不如他们的意了,还会互相打起来,在她肚子里拳打脚踢,非要岑柏吼一声才乖。
双倍的负担,双倍的活动量,苏雪桢这段时间完全没法自己弯腰穿鞋,腰酸背痛就算了,脚的浮肿也越来越明显,太折磨人了。
要不是想坚持到孕八月安全些,她现在就想赶紧剖出来。
岑柏又要上班又要布置孩子出生后的用品,还要照顾她衣食住行,整天也是忙得焦头烂额,苏雪桢感觉他们夫妻俩整个被两孩子推着往前走。
耳边一直响着一个声音:妈!!!我要出来我要出来!!!
“咋又养了只狗?”
张光香送完东西打算回去,瞧见了一旁的狗窝,嘟囔嗔怪:“也不看看你俩的情况!”
苏雪桢心虚地挠了挠头没接话,茸茸呜咽了声。
她人一走,岑柏跟苏雪桢正吃着饭呢,岑枫骑车带着娄桂兰也来了,娄桂兰风风火火下了车,两手拎着满满的东西,看到夫妻俩正吃饭一愣:“怎么这个点才吃饭?”
岑柏赶紧站了起来,“饭早做好了,客人一波又一波的来,一直被打断。”
再怎么样不能耽误吃饭,娄桂兰摆摆手让他们赶紧吃饭,“没事,你们吃你们的,别管我跟你弟。”
岑枫从车上把带来的东西抱到客厅,娄桂兰站在一旁看苏雪桢的孕肚,不由得皱起了眉,有些心疼,她每隔一个月就来一两回,自诩对苏雪桢怀孕状态挺了解的,但每回来都感觉这肚子跟见风长一样,这对大人来说也太难受了!
岑柏先吃完了饭,一看桌子上都被他们带来的东西放满了,他拆开袋子去看他们拿来的东西,一开始都挺正常的,就是一些娄桂兰自己做的衣服和鞋,还有一些木制的小玩意,拨浪鼓什么的,直到他拆开最后一个袋子。
里面满满的都是不足二十厘米的编织小玩偶,什么动物都有,他粗略数了一下估计有十来个。
岑柏傻眼了,拿起其中一个黄色小鸭子玩偶,望向娄桂兰:“怎么编了这么多玩偶啊?”
“这数量都能把俩孩子淹里面找不着了。”
苏雪桢哈哈大笑。
娄桂兰不好意思地走过去把玩偶放回去,骂他:“多嘴!会不会说话!那叫被幸福包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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