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最后

他乞求着，连抱着我的手都止不住的颤抖。

        我窝在祁北音的怀里安稳的闭上眼，嗯，是这个味道，一如我神志不清时，紧紧抱着我的气息。

        我忽然对这个怀抱生出几分眷恋起来，明明拼尽了全力想要逃离，可到了真的不得不离开的时候，心里的那份不舍就越发明显起来。

        “长歌，你不要走，我什么都放下了，什么仇恨，什么赌气，孩子，都不如你重要，你不要走，你留下来……”

        祁北音的手臂越收越紧，似乎拼命想要抓住什么，但我生命流逝的速度依然迅速，丝毫没有因为他的挽留而慢上几分。

        若水因我而死，那么多人因为我受罪，我是个罪人，我不仅没能重振谢家，我嫁给仇人，做了敌国的和亲公主，我甚至还……

        罢了！罢了！不说了，我一个将死之人，又岂能跟祁北音一般见识，不孝女谢长歌，这就要谢罪了。

        祁北音一直抱着我坐了整整一夜，我能清晰地看到他眼睛里的血丝，他没了往日的神气和威风，如一个七八十岁的枯槁老人。

        我知道我就快死了，我吃力的拉了拉祁北音的袖子，示意他，我有话要说。

        他木讷的将耳朵凑近我的嘴边，一滴泪无声的滑落到我脸上，我颤抖着嘴唇，话到嘴边，也不知道该如何讲了。

        “我的死，对你和我，都是个解脱，以后你放过你自己，也放过我。”

        “你……还有什么愿望。”

        祁北音的声音低的几乎听不见，带着哽咽，仿佛下一秒就会放声大哭起来，他这模样着实不像我所认识的战神王祁北音，堂堂靖王殿下，竟有为女人落泪的那一天。

        “如果……可以重来，我宁愿从来没有救过那个男孩，生死不论，都与我无关。”

        祁北音的脸狠狠地震动了一下，他不忍的看向我，终究没有反驳。

        “遇见你，真的太苦了，太苦了！下辈子就不要了，你问我有什么愿望，我不想待在王府里了，这里发生的都是不好的事，我的心太痛了。”

        一口气说完这些话，我身体一轻，被祁北音打横抱起来了，祁北音抱着我一直走，走出靖王府的大门，走过繁华的大街，最后在一处花红草绿的地方停了下来。

        我挣扎着想要躺倒草地上去，可祁北音搂着我不肯放手，我实在没力气动了，也就由他去了。

        清风拂过我的发梢，鼻尖萦绕的都是青草鲜花的气息，我满足的闭上眼，一个凉凉的湿湿的吻落在我唇上，比任何一次都要温柔。

        我很想用尽我的力气去回应这个吻，可我太累了，双眼都睁不开了，我的力气越来越弱，一点儿也使不上了。

        “长歌，对不起！”

        “长歌，你累了，想要睡了，你睡吧，我很快就会来陪你了，你说这辈子太苦了，下辈子不要了。”

        “长歌，这辈子都是我在折磨你，下辈子，就换你来折磨我吧！”

        长歌，一直没能告诉你，我爱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只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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