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天降灵师

　　李鑫回到府中时，降灵院的人早已等候多时，管家为他们安排了东厢的住房，就餐也与李鑫同在偏厅。

　　“诸位降灵师，实在不好意思，有事出府一趟，耽误了些时间。”说罢，李鑫拿起餐桌上的酒杯，自罚一杯。李鑫虽是王爷，但他无论对谁都很是尊敬，即不会摆架子，也没有什么繁文礼节。

　　都是李鑫的这一举动吓坏了一众降灵师，他们纷纷拿起酒杯回敬李鑫：“三王爷，您言重了。”

　　唯独站在李鑫身边的听天降灵师没有举杯，不过李鑫并没有追问，似乎懂得听天的性情，再则，他也并非想要他们敬酒。倒是一旁的药明好奇地看着听天，弄得听天很是不自在，只得说了一句：“我不喜喝酒。”

　　“无妨，无妨，在这里大家就像在降灵院一样，不用太过于拘束。”李鑫看着大家站在尴尬，就先坐了下来，其余人也纷纷跟着落座。

　　整个宴席中李鑫并没有与听天有过多的交流，反倒是有两个一级降灵师轮番向李鑫敬酒，都被李鑫以明日启程查案不宜过多饮酒给拒绝了，此后也便没有人敢敬酒，而是默默地吃完饭，心里想着三王爷并不好巴结也便散去了。

　　唯独听天留了下来，跟着李鑫来到了书房。降灵院分四级降灵师，分别是三级、二级、一级与天字降灵师，天字降灵师级别最高，为皇帝所派遣。一级降灵师负责保护皇宫与王爷府，二级降灵师则负责保护与皇家有血缘关系的家族以及朝中要臣，三级降灵师则是降灵院赚钱的工具，高价受雇于有钱人家。听天是天字降灵师中最年轻的一位，初过二十的年纪，就已降得103只精怪，虽与其师傅莱天降灵师相差甚远，但在年轻一辈中已是佼佼者，因此被封天字降灵师无人不服。

　　李鑫直径走到茶几旁坐了下来，并示意听天坐到自己的对面。听天做了一辑，但并没有坐下来的意思，而是站在一旁，敬，而远。

　　李鑫也不在意这些，听天想站着也便由着他。“不知听天降灵师对此次案件有何看法？”

　　听到李鑫问他，听天微眺眉头，回答自信又坦然：“回三王爷的话，此案件非精怪所为。”

　　“哦？为何？”李鑫虽早已认定不是精怪所为，但也想听听降灵师的观点。

　　“三起案件，死亡人数近一百人，非一两只精怪能在无人察觉中做到，除非是群居的精怪。但精怪本来就非群居者，自白泽死后，精怪更是四散而逃，彼此相疑，再无聚集的精怪。”听天轻拂着手中的降灵白羽扇说道。

　　“听天言之有理。”李鑫往两个茶杯里倒着茶。

　　听天降灵师见李鑫对自己的看法似乎满不在乎，便问：“不知三王爷是否有其他的见解？听天恳请赐教。”

　　李鑫见听天误会，忙摆摆手说道：“听天降灵师误会了，我的看法跟你一样。其实早在知道平州县案时我便派人去调查，发现了其中蹊跷的地方。根据地方府衙的上奏时间，第一起案件发生在湖州县，被害的是一财主家，家里包括仆人等共三十余人遇害；第二起是东陵县凌氏一家遇害；第三起是平州县一山林主一家二十几口人遇害，且因山火突袭尽焚。平州县案在东陵县凌氏案发生后两天上报，但平州县与东陵县相隔数千里。”

　　讲到这，李鑫有意停顿，品着手中的茶。

　　“时间有问题。”听天看着李鑫说道。

　　“对，时间有问题。”李鑫放下茶杯，语气中带着一些欣喜。

　　“若是两个案件相隔只有两天，案发地却隔数千里，以人的速度难以做到，单是马不停蹄也需两日，又何况神不知鬼不觉杀人？如果是精怪倒是可以做到，可是精怪体型庞大，白日里出现一定会被人发现，只在夜里又难以一夜行千里。除非是这三起案件是不同人或不同的精怪所为。不知三王爷调查到了什么？”听天语气平和地分析道，字字在理。

　　“调查到朝廷命官食君之佣，玩忽职守，为不被责怪刻意隐瞒真相。平州县案其实早在东陵县凌氏案发生前半个月已经发生，平州县案县令恐朝廷追究，又与部下贪心山林主家中钱财，竟搬空了山林主家中钱财，并在案发第二天一把火烧了案发现场。后来见东陵县凌氏案发，知道可能会瞒不住，便欺瞒了时间再行上报，更甚是谎称山火焚尽案发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线索。我命人去调查，整个县家家隐瞒，原因竟是山林主一家死后，山林归县衙所有，平州县县令承诺山林所有收益尽数与百姓平分，平州县本就是穷县，唯有山林主一家靠着山林赚的盆满钵满，其他人嫉妒心早起。此事我已报与父皇。”平日温和待人的三王爷李鑫再次说起这个时依旧很是愤怒，可见其在听部下汇报时恨不得当即就将平州县案县令押入天牢，也怒平州县百姓竟为钱财埋没良知。

　　“其实也怪不得平州县的百姓，如若有口温饱，谁愿做个恶人？俯身下看，我们只不过是站在制高点，说着何不食肉糜。可是他们也是有家人要顾，在穷苦面前，真相有时候也变得没有那么重要。既然平州县案县令隐瞒一事圣上已经知晓，也不是我们该管的范围。如今尽快查明案件，才能还三家一个真相。”听天边说着边在李鑫对面坐下，敬了李鑫一杯茶。这是听天除师傅以外第一次敬他人茶，若非李鑫尽心为民，山林主一家一案可能就会草草了结，毕竟现在众人的关注的焦点都在东陵县凌氏案，谁会去关注一个穷乡僻壤的小县？可正是时间上的错误，可能就会引导案件的走向。

　　“嗯，说回案件，既然平州县一山林主一家二十几口人遇害才是第一案，湖州县是第二案，东陵县凌氏为第三案，凶手作案的目标愈加有声名，而且作案的地点离京城越近，这不似巧合，像是奔着京城而来，应当是人为。我们必须尽早查明真相，如若凶手的目标真是京城，则会威胁到京城的安全。听天，你觉得这次事件会是妖所为吗？”李鑫今日在茶馆听到此种观点后，也心生疑惑。

　　“妖？这我倒没有想过，我们与妖也共事百年，一直相安无事。甚至有将妖奉为敬仰的，京城外就有多座敬奉妖的庙宇，民间也有妖助百姓的佳话，王爷身边不也有辅助的妖将吗？是我疏忽了什么吗？”听天看了一眼药明，问道。

　　“没有，我就随口问问。听天，今日将此事将与你，是想拜托你一件事。”李鑫拿起茶壶往听天的茶杯里倒茶。

　　“三王爷请讲，听天本就是被派来协助三王爷的，定将尽心完成三王爷的任务。”听天虽是敬李鑫，但并不与李鑫亲近，连说三个三王爷，很是客套。

　　李鑫也知让听天一下子跟自己如朋友般相处是不可能，更何况他也不想参与夺权，天字降灵师收不收于麾下也并没有那么重要。

　　“凌家子嗣中有二儿，名凌锦旗和凌锦涛，锦旗在凌家两年前离京前是我看着长大的，十分机灵，凌家案中没有找到他们的尸体，我坚信是锦旗带着弟弟凌锦涛躲了起来，但因为什么原因没有出现。我想拜托听天降灵师在调查案件时助我寻得二人。若是遇见危险，你尽管救二人便是，不用理会我，就像你所说，我身边还有妖将相助。”说罢，李鑫向听天敬了杯茶。

　　听天忙起身向李鑫再做一辑：“三王爷有仁心，听天定会助您寻回凌家二子。”

　　此罢，二人又就案件和明日的安排细说一番，过来多时在药明的提醒下，李鑫才觉天色已晚，让听天回去准备明日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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