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心
监牢外下起了蓬勃大雨,李鑫已命人将邱凤霞押了出去,眼前只剩下林傲七逐渐冰冷的尸体,这个凶残的凶手终于如他所愿死在了自己最爱的女人的怀里。
“听天,你觉得我们是不是真的像林傲七所说的那样,我们滥杀精怪的行为,与他没有本质的区别?精怪又何尝不是无辜的?”李鑫还沉浸在林傲七的那番话中,此时的他将听天当做能谈心的知己。他忘了,听天是降灵师,以降服精怪为己任的降灵师。
“三王爷,您累了。接下来的事情就让他们去处理,我们回去吧,回到京城,我们要应对的事情还很多。”听天不知道要怎么安慰李鑫,李鑫保护精怪的心他是知道的,早在京城中他就听说三王爷因为精怪的事情与皇上闹得不愉快,这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将邱凤霞和精怪格居关进牢房,并加派人看守后,李鑫才带领着听天一行人离开府衙。此时,路上已无行人,杂乱的马蹄声混杂在稀稀疏疏的雨声中,在肃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阴沉。
当李鑫回到酒店时,梦遥已经醒了,正吃着饭喝着小酒等他们回来。此刻的李鑫已经十分疲惫,但看见梦遥时,依旧是选择走到她身边,坐了下来,很安静,没有说话。梦遥也没有问他任何的问题,而是静静地给他倒了一杯酒,并吩咐老板将早已备好的下酒菜拿出来。
药明和听天看到这场景并没有感觉奇怪,而是默默地走开了。
“传说中有一个叫做犬人国的地方,那里国王是一个长着狗模样的男人,他强抢了一个绝色美女,并将她囚禁在犬人国里。世间许多男子听说了这件事,都愤愤不平,要去解救这位佳人,可是去的人都没有一个回来的。”梦遥吃着小菜,讲着故事,一旁的李鑫没有打断她,一个人累的时候,或许他会不想讲话,但他希望有一个人陪着,漫无目的地讲着什么也好。
“后来呀,有一位很有名的勇士听说了这件事,他认为自己一定会战胜这个怪物的,便只身前往了犬人国。但他来到这里,发现这里的人都像奴隶一样服侍这国王,这里有享不尽的山珍海味,有花不完的金银珠宝,这些都属于国王一个人的。最重要的是,那绝世的佳人是勇士见过最美丽的女子。见到此番景象,勇士二话不说,拔刀刺死了国王。一旁的佳人为了感谢勇士的救命之恩,手捧着酒向他进献。勇士拿过酒杯一饮而尽。就在他喝下那杯酒的同时,国王的臣民们纷纷向他跪下,他的模样也变成了狗的模样,从此就在这犬人国里,再也没有出去。”
“梦遥,你是不是有很多这样奇奇怪怪的故事呀?”李鑫好奇的问梦遥,他只觉得眼前这女子很有趣,也神秘。仅仅因为她是妖吗?可是自己见过的妖也不少,从小跟药明这只妖打交道,并没有觉得妖跟人有什么不同,而眼前这个妖却不一样,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你果真识得世间万物。”
说这句话时,李鑫故意向梦遥靠了靠,想要更近距离地观察她的表情。
“怎么,公子还想听故事吗?”梦遥喝着酒,脸上微微泛红,妖媚地朝李鑫笑着问道,活脱脱一只小妖精。
“想听,你可不可以给我讲讲格居的故事?”
“公子当真想听格居的故事?”梦遥认真地看着李鑫问道。
“想听,梦遥,我从小听着被人诛杀精怪的事迹,他们说这是英雄,是勇者,精怪凶狠残暴,为祸人间。我相信了,因为我也没有见过精怪,我心中所想的是他们口中所说的。直到我遇见药明,他会偷偷跟我说精怪是什么样子的,跟我说他小时候被精怪所救,说精怪原先是上古神兽。但药明不敢在除了我以外的人面前说,因为他是妖,他害怕一旦他帮了精怪说话,人们就会转而诛杀妖。梦遥,人真的有那么恐怖吗?我们诛杀精怪真的错了吗?”李鑫一口气将自己所想的都说了出来,他这些年来一直被这些问题所困惑着,林傲七的一番话,更像是一条引线,点燃了炸药。
“公子如果真的想解答这些疑惑,就要自己去接触那些你们所说的精怪,别人口中的都不是真实,都是编辑好的故事,无论是药明,还是我说的,都不是公子看到的他们。”
“那在你这,格居是这样一个故事?”李鑫依旧想知道格居是怎样一只精怪,或许是因为他害怕吧,面对一个未知的生物,面对自己第一次接触的精怪,李鑫希望有人告诉他,这只精怪不是别人口中的那般凶狠残暴。
“在我听到的故事里,格居是活了上千年的神兽,它好斗,战斗时可以分裂出四只格居,在四个方向围剿敌人。同时他也是天神兽白泽手下的七将领之一,是白泽收服了他。白泽死后,格居也不知去向。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神兽不再是神兽,而是精怪。我本以为像格居这样的神兽是害怕被人类诛杀,所以才躲了起来,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他。”梦遥讲着格居的故事,在她口中,这些故事都是听来的。
“白泽?他是很厉害的神兽吗?他是怎么死的?”李鑫追问道。
“公子,时间也不早了。明天是否就要启程了?如果公子还想听故事,回到京城,我在慢慢给公子讲故事。”说罢,梦遥起身就要回房间。
“你会跟我回京城?”李鑫极力掩饰自己的情绪,但还是带着喜悦的语气说道。
“对呀,我还想多研究一下格居呢,公子是否愿意带上我。”梦遥转身问道。
“嗯,当然愿意。”李鑫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的失落,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些喜悦和失落从何而来,或许他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这些情绪。
还跟以前一样笨,梦遥的心里默默地地想着,却是欢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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