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十九
苏琦张开双臂怀抱久违的阳光。他衣着破烂，沾满灰尘的乱发，隐隐还能看见原本的金色。嘴角在消瘦的脸庞上勾起一个轻微的幅度，太久了，十年来如一只野兽一般浑浑噩噩，他已经快忘记了原来世界上还会有如此温暖的感觉。
夏诺抱着沉睡的苏珊站在不远处，看着阳光下的苏琦。随着域外魔的离开也带走了所有遗留在这个位面的魔法，常年阴森的西河镇居然也拨云见日了。一只小虫子飞到了夏诺的肩膀上，被夏诺一口气吹进了枯萎的草丛中。生机回来了，看来过不了多久，这里的植物也会跟着复苏。
“享受够了没？”夏诺抱着苏珊来到了苏琦的身边。
听见了夏诺的声音，苏琦深呼吸一口，这才有些不舍地放下了双臂。
“让我来抱她吧。”苏琦看着苏珊的沉睡的脸，眼神柔和。
“不了，还是我抱吧。”夏诺做出一个上下打量了动作并摆出一副十分嫌弃的表情。
苏琦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但顺着夏诺的目光仔细看了看自己身体后，这才有些尴尬的明白，自己的身体实在是太脏了，距离要饭就差个碗了。
“苏珊的房子离这里不远，跟我走吧。”夏诺说完便抱着苏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苏家庄园。
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夏诺将苏珊的身体放在床上，他漫不经心地打开了窗户，用手指点燃了嘴里的香烟。就这样在别人的房间里抽了起来。
“娜娜，苏珊的问题出在哪儿了？”夏诺开口道。
“我也不知道，主人，无论怎么看她的都一切正常，无论是内脏还是大脑，可以说十分健康也依然在正常运转。按理说她应该已经清醒了才对。”
“嗯，和我猜测地差不多”夏诺看着窗外吐出一个烟圈，“看来应该只有苏琦知道他们和域外魔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过一会儿浴室的水声消失了。
苏琦穿着一条简单的短裤与一条干净的白衬衫走了出来，夏诺这才看第一次真正看清楚他的模样。眉目之间与苏珊有几分相似，格外地秀气。搭配简单的穿着给人一种邻家男孩的阳光。这与一天前野兽般的苏琦截然不同。
“夏诺先生，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苏琦在苏珊的身边坐下，轻轻捋了捋苏珊的头发说道。
“我确实有不少疑问，想必十年前，是你召唤了域外魔了来救了将死的苏珊，所以才导致你十年来活得不人不鬼。而你如今恢复正常，而苏珊一睡不醒，也是因为苏珊与域外魔的交易的原因吧？”
“是的”苏琦的回答十分简单，此时他正看着苏珊熟睡的脸，眼中充满了宠溺。
“那两次交易你们分别给出了什么东西？”
苏琦站了起来，来到夏诺的身边看着窗外：“据我所知，域外魔的灵魂无时无刻不处于一种难以想象的剧烈的【痛苦】之中。为了缓解这种痛苦，他会有两种方法，一便是利用人类的灵魂来修复自己的灵魂，这便是我妹妹昏睡不醒的原因，至于二……”
“二便是将痛苦转移给别人，比如你。”夏诺吐出一阵白雾，轻声补充道。
“嗯，不如说是分担，我能感受到自己的分得的痛苦刚好是能够承受的极限，再多一丁点，我也许就会死亡。那种痛苦能让人丧失所有理性……我真不想再感受第二次。”苏琦握紧拳头，隐隐能听见“咯咯”的声音。
“那从某种角度上说他还真是人道呢”夏诺打了个哈欠，随后将半截烟屁股弹出窗外“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这种所谓的痛苦一旦分担者死了，那么这种痛苦也会重新回到他的身上。而且无论是要分担还是要灵魂，都必须是在对方应允的情况下才行，不能用强。”
苏琦点了点头，并没有反对夏诺的话。
“所以他给予你魔法也是为了给你个防身自保的方式。”夏诺继续推理
可这一次苏琦却摇了摇头，他右手一翻，只见黑气升腾而起，泛着蓝光的倒三角图案再一次浮现在他的额头，瞳孔也变成了紫色。一时间莫名的狂风吹动着夏诺的衣领。就连阳光也似乎变得有些暗淡。
“如今我依然能驾驭魔法，而且……”苏琦看着自己冒着黑气的右手欲言又止。下一秒他手一挥，黑气消失，狂风戛然而止，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而且比之前强大多了，个人战斗力应该也达到公级水平”夏诺帮他补完了未说完的话。
“嗯，我有一种感觉，这魔法是他故意留给我的”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不清楚，但十年前我与他交易时他对我说了些我并不是很懂的东西。”
“什么？”
“他说，我的天命很高，是什么【位面之子】，说我这种人能分担比普通人更多的痛苦，并且不容易死去……”
“天命，位面之子……什么玩意儿啊……”夏诺感到头疼揉了揉太阳穴，今天经历的事情似乎有些太多了。
苏琦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而就是在两人沉默的时候娜娜却开口了：“主人，我在神圣艾丽希帝国的资料中找到了不少有关位面之子的记录。”
“嗯哼？说来听听。”夏诺眼睛一亮一下子来了兴趣，看向窗外说道。
夏诺的举动让苏琦不明所以，刚想说话却见夏诺对他摆了摆手，于是他意会到了什么，不再打扰夏诺，而是转过身走向床边照看自己的妹妹去了。
“这些所谓的位面之子出现的原由不确定，并不是每个位面都有，十分稀少。但共同点却有很多，我稍微整理了一下，比如异位面的位面之子他们大多数都嗯……有一段无比悲惨的历史，然后运气会好得出奇，总是捡到什么可以让他们无视位面规则的宝贝。或者获得强大的能力，最不济捡个日常用品里面都会蹦出一个受伤的强者当保镖。然后往往在一次又一次有惊无险的经历后变强，而且一遇到困难就一定会有人送来他们需要的东西。他们会用及短的时间成为位面强大的存在。更重要他们如行走的春药一般，到哪儿都会被好看的异性喜欢。”
“呃……”夏诺有些无语，这种运气极好的人，夏诺在位面行走的时候也多多少遇见过，但并没有把他们当做一类人。无论怎么说，这些人的运气确实好到让夏诺自己都羡慕。
随后，夏诺转过头来看向正在为苏珊擦拭脸颊的苏琦道：“那你们以后还有打算怎么办？”
听到夏诺的话，苏琦也沉思了一下：“域外魔告诉我，说神圣艾丽希帝国有人能帮助我妹妹……”
“嚯，看来这域外魔还真是喜欢你啊，你相信他的话吗？”
“我不知道，但如果有机会那无论如何我也应该去碰碰运气。为了妹妹我能做任何事情。”苏琦苦笑一声。
“你们兄妹俩还真像。”夏诺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过以你们的科技飞去神圣艾丽希帝国，那恐怕没有个几百年是不可能的。”
“唉……我知道，所以我想先去一个科技发达的位面再想想办法。”苏琦叹了一口气，满心无奈。
……
“拿着。”
苏琦一把抓住夏诺抛来的东西，定睛一看竟然是一个火柴盒大小的飞船钥匙。
“这是？”苏琦不解地看向夏诺。
“这房子后院的草坪上有一架远超过你们位面科技的飞船，上面配备了一个休眠仓，你只要把苏珊放进去就行了。”夏诺懒懒散散没好气地解释道。
“看看看！位面之子一遇到困难就有人送东西！”娜娜的声音很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这……你已经帮了我们兄妹很多了，这个我实在不能收”苏琦有些犹豫，但挣扎了一番后却推辞了夏诺的帮助。
“叫你拿着，你就拿着，装什么装？”夏诺打了个哈欠道
“谢谢你……那……这个飞船飞到神圣艾丽希帝国需要多少时间？”
夏诺思考了一下说道：“飞到神圣艾丽希帝国大概需要三十年，再利用他们的虫洞科技辗转一年差不多就可以到达神圣艾丽希位面了。”
“三十一年吗……”苏琦苦笑，“那时我也差不多快六十岁了吧。”
“当然这飞船已经是已知宇宙已经算是比较落后的科技了，如果中途你能换上更先进的飞船那自然会快很多。当然我相信你这个“位面之子”有这个运气。”夏诺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
“那么我也该走了，还有飞船等着我去偷呢”见苏琦陷入了沉思，夏诺也不再多留，转身便向着屋外走去。既然飞船送个了苏琦，那么夏诺也只能走和娜娜之前定下的偷飞船回家的策略了。
“那个，夏诺先生。”就在夏诺即将走出房间的时候，却被苏琦叫住了。
夏诺转过头看向他
“那什么，你和我妹妹什么关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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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首位面之外
一位儒雅的白袍青年负手立于虚空之中俯瞰着整个兴首位面，高大的狼人漂浮在他的身后，此时的他已经完全被动力装甲覆盖着。
“小心后面。”青年平静地说道，他的嘴并没有动，但声音却已经传到了狼人的脑海里。
“什么？”狼人迅速转过身去，一只大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突然出现在了那狼人身后，只见那大手迅速握下，还为等那狼人有所反应便将其捏成了一滩肉与机械混合的肉泥，带着血液在虚空中四散开来。
直到黑手消失，那位翩翩公子也未曾回头看自己同伴一眼，甚至眉头也不抬一下就好像那个狼人从未出现过一般。
“何事让二哥愤怒至此？以至拿我的仆人泄愤。”青年淡淡一笑，看向虚空中的某处说道。
“嘿嘿，想不到在这宇宙小角落会遇见你。你如此明目张胆了毁我一桩交易，就不怕我去公子那里参上一本？”域外魔邪邪一笑，同样看向虚空的某处，优雅地舔了舔嘴唇道。
他们虽然身处兴首位面外围，相隔却十分遥远，远到根本不可能从视觉上看见彼此。可他们说话却如面对面一般随意。
“我怎么可能敢破坏二哥的交易呢。不过是碰巧罢了。”青年温文尔雅地笑着摇了摇头道。
“哦？我很好奇，那颗寄灵珠寄的是谁的灵？为什么天命如此卑微的人类会值得你留一颗寄灵珠？”
“不值一提，二哥，你已与人类打交道四万年，可否真的了解人类？”那位公子说道似乎话中有话。
“你的意思是，那颗寄灵珠在那小子身上会发生有趣的事情？”域外魔饶有兴趣地舔了舔舌头。
“我也不知道，但我感觉这会是一场有趣的实验。”那位公子的嘴角泛起一个耐人寻味的幅度。随后消整个身体消失在了虚空之中。
序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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