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她的答案
要是其他人，面对这样的流言肯定是一大烦恼，可想想自家的两位主子，他们什么时候在乎过这些。
别的不说，就是这些年他们二人早已凶名在外，心狠手辣，杀人如麻不说，那个人不是称他们一句大魔头？
所以啊，这些事情主子既然做了，肯定也不在乎那些什么传闻，他自然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渃墨离和凉依晗到小宝家里时，唯一剩下的一间房子，里外已经挂上了白色的丧幡。
一进门，就看到小宝爹的尸体被安置在一张破席子上，小宝娘就呆呆地跪坐在尸体旁边，也不说话，就是默默地流泪。
小宝不知道何时已经醒了过来，也默默地跪在他娘旁边。
这孩子是个懂事的，知道他娘亲伤心，也不打扰她，就跪在她旁边拉着她的手无声的安慰着她。
看到这一幕，凉依晗心情不免有些烦躁，明明她一早就让小宝一家藏起来了，可是小宝爹为什么偏偏在那个时候冲出来？
听到两人的脚步声，小宝娘擦干脸上的泪水，回过头来：“恩公，您来了。”
凉依晗点了点头。
小宝娘扶起旁边的小宝，勉强挤出了一抹笑意：“小宝，你先去外边玩一会，娘和神医姐姐单独说说话。”
凉依晗见此看向了渃墨离：“阿离，你也出去等我一会吧。”
“好～”渃墨离点头，竟然破天荒地主动喊了小宝：“小宝，过来！”
说实话，小宝打心里是害怕这个冷冰冰的大哥哥的，所以他没动。
凉依晗神奇地看了他一眼，心道，阿离何时愿意哄小孩子了？
渃墨离接触到她这种眼神，不由地有些不自在，又黑着脸喊了一声：“过来！”
凉依晗强忍笑意，对怯生生看着她的小宝点了点头。
小宝又害怕地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跟着走了出去。
小宝娘跪在了凉依晗面前：“听小宝说，是您帮他给他爹报了仇，如此一来相公他泉下有知，也能瞑目了，民妇在此拜谢恩公，恩公大恩大德，民妇无以为报。”
她说着便开始冲她磕头致谢，凉依晗走过去将人拉了起来：“你相公的仇是小宝自己报的，不必谢我。”
“不，不止是刘大河和刘三，还有整个刘家村的人。”小宝娘回头看了地上的尸体一眼：“自小宝父亲进入这刘家村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有一天不被那些人欺负的，嘲讽、谩骂、毒打，直到最后还是要了他的一条命啊——”
凉依晗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小宝娘继续道：“其实您很不解我相公他为什么会在那个时间出去吧，他不仅仅是护着您，更重要的是给我们全家的自由争取更大的机会。其实他本来就是自由的，他有着光明可期的未来，是我，是因为我他才失去了一起，被囚禁在这里生不如死，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他才过的如此凄惨，所以我是他的灾星，最该死的是我啊！”
“当初，恩公您答应带我们出村子，相公他很高兴，我和小宝也很期待外面的生活，可如今相公死在了这里，我便再也走不出去了。”小宝娘笑了笑：“到底，我们没有那个福气啊。”
她说着又跪了下去：“恩公，我知道您和那位公子是个厉害的人物，还请您帮我们将小宝带出去，带去贵府哪怕做个小厮，给他一口饭吃就行，还望恩公成全。”
“我们带走小宝？”凉依晗眯了眯眼：“可你才是小宝娘亲！”
“二位是好人，是贵人，小宝交给你们，民妇我放心。”小宝娘见凉依晗盯盯地看着她。
笑了笑道：“民妇看得出来，恩公和那位公子感情很好，若有一日，那位公子出事，您当如何？”
此话一出，凉依晗猛地变了脸色：“请你慎言！”
“恩公，民妇不敢胡言乱语，您和公子一定可以相守白头，恩爱幸福一生，只是我想您也该可以理解我的心情了，小宝就托付给您了，民妇感激不尽，来世当牛做马以报恩公之恩。”她说完这一番话，直接冲凉依晗磕了三个响头。
这一次凉依晗没有阻止，直到她磕头完毕，凉依晗才摆了摆手：“摆了，小宝我会照顾好。”
“谢谢恩公！”小宝娘泪流满面，感激地又磕了几个头。
凉依晗没有在说什么，转身走了。
小宝娘跪行到了小宝爹尸体旁：“相公，虽然我是个灾星，这一辈子我害苦了你，可是为妻还是舍不得放开你啊，只是苦了咱们小宝，不过你放心小宝我已经交给了恩公，恩公是个好人，一定会将他平安抚养成人，他在恩公那里比在我这个不中用的娘亲身边一定有出息的多……”
……
凉依晗出去时，小宝正在另一边的空地上练习扎马步，龙烨就陪在他身边。
而渃墨离则在离门口不远的地方。
“行啊你，堂堂少主大人还学会偷听墙角了。”凉依晗调侃道。
“我可没有。”渃墨离否认道：“谁让本少主武功了的，就是不想听也听得到啊。”
凉依晗瞅了一眼练的满头大汗的小宝：“你教的？”
渃墨离点了点头：“他娘已经将他扔给我们了，我当然要赶紧着手教他了，否则日后身边带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家伙，岂不是累赘？”
凉依晗当然知道他就是嘴上说说，但还是佯装不高兴道：“怎么？嫌弃小家伙累赘，难不成以后我们有了小孩，你也要嫌弃他？”
“晗儿这就想着给我生小孩了？”渃墨离笑着揉揉她脑袋：“晗儿放心便是，我们的小孩谁敢动他，老子灭他九族，挫骨扬灰！”
“一边去，谁要给你生小孩？”凉依晗撇撇嘴：“再说了，看你这意思，那孩子还比媳妇都重要了？”
“不不不！”渃墨离赶紧保证：“孩子第二，媳妇儿永远第一，永远最重要！”
“这还差不多。”凉依晗这才满意。
渃墨离见自家小姑娘终于哄高兴了，又问她：“晗儿，小宝娘方才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呢？”
“什么问题？”
“就是如果有一天我……”
话还没说完，凉依晗就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凶巴巴道：“不许乱说！”
渃墨离握着她的小手亲了亲，笑道：“我这不就是好奇，晗儿的答案吗？”
“诛灭九族，鞭尸百日，挫骨扬灰！”凉依晗狠狠道，说着白了他一眼：“所以保护好你自己，否则这人间便会成为炼狱！”
渃墨离满意一笑：“遵命。”
“然后……”凉依晗突然话风一转。
“还有然后？”渃墨离直觉‘然后’后面没好话。
果然，就听凉依晗说：“当然，然后我就在找个能陪我，宠我的夫君，然后忘了你。”
“你说什么？！”渃墨离气危险地看着她：“好啊你，如此一来为了不让你找别人，看来我得寸步不离地守你一辈子了，看你还怎么忘了我！”
“如此最好！”凉依晗哈哈一笑，凑近他耳边小声道：“一辈子怎么够，我要你永永远远守在我身边，不得稍离，否则碧落黄泉我也不会放过你！”
渃墨离听闻此言，笑的一脸温柔：“求之不得！”
事实上凉依晗那里会去爱上别人，若真有那么一日，在报完仇之后便只剩下了自戕，因为她早已习惯了他的一切，根本没有勇气一个人活下去……
这就是她心中的答案，正因如此，她理解小宝娘的选择。
见两人过去，龙烨瞬间笑嘻嘻地迎了上来，一脸八卦：“你们两个方才在那里说什么悄悄话呢？”
“与你何干？”凉依晗毫不客气道。
龙烨摸摸鼻子：“不相干就不相干，那么凶干嘛……”
“……”凉依晗一脸疑惑，她凶了嘛？
渃墨离看了他一眼道：“欠收拾？”
“我不问了还不行嘛……”龙烨弱弱地回了一句。
渃墨离叫停了小宝：“先别练了。”
小宝这才收势，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大哥哥，您有什么吩咐吗？”
渃墨离没有说话，凉依晗开口问他：“小宝，你们这的人一般下葬习俗都是什么，我看你爹的尸体……”
毕竟这个村子与世隔绝，他们也不懂这地方的习俗，所以就只能问小宝了。
小宝瞬间明白了凉依晗的意思，有些失落地低下了头：“神医姐姐，我们这里都是装棺入殓，三日下葬的，人到老年的时候都会提前准备好棺木放在家里，可我爹爹他……”
他爹爹年纪轻轻死的突然，再加上家里的条件，根本没有能力准备棺木。
既然小宝已经跟着他们了，就断不能让他父母卷着一张破席子下葬。
可是他们手下都是练武之人，也没有人会做这种东西啊……
凉依晗想了想，喊来了染栀，吩咐染栀和龙烨：“你们跟着小宝去村里看看谁家有做好的棺材，反正人都死了放着也是浪费。”
“是！”染栀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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