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两害相权取其轻
郑嘉明发表了质证意见，总算是把刚才的激烈给小心过度过去了。
不过刚才的一番动静，却让站在门外偷听的潘奎吃惊不小。
原来自家的主任竟然是这样应诉的？
不过好像也情有可原吧。
毕竟代理别人诉讼和事关自己利益的诉讼，心里感受是完全不一样的。
再加上戴守义那火爆脾气的性格。
如果只是作为其他人的代理人，出庭必须保持理性那还好说。
一旦变成自己的事情，简直就是一点就燃。
不过这样一来，也让郑嘉明应对后面的庭审更加得小心翼翼。
一边还得紧绷着弦，快速想出对策应对原告方的意见。
一边还得小心堤防，时不时地安抚一下自己姑父的情绪。
弄得他精神紧张，十分疲惫。
于是这第一次开庭，就在这样的氛围里结束了。
“远，你说事情闹到现在这样子，主任他们还有办法脱身吗？”
潘奎喝口咖啡，露出了一脸难办的模样，
“我觉得吧，这回咱们的主任可能要出点血了。”
“谁知道呢。”
张远对于庭审之外的事情倒没有多少兴趣。
他只是庆幸。
还好之前自己顶住了压力，说什么也不插手他们的案件。
不然，苦恼的可就是自己了。
而且这种深系主任利益的案件，以张远对戴守义的了解，恐怕比一般的当事人更不能输。
“不过我觉得，”
张远看了一眼潘奎那难以言表的神情，补充了一句，
“毕竟主任是有一二十年执业经验的老律师了。
现在因为案件的事情着急上火，但最后如果案件的结果真的不理想，全身而退应该还是办得到的。”
“也是。”
潘奎点点头。
自己什么水平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同样，自己和优秀之间有多大的差距，也是有些心里准备的。
有些人的优秀，真的是超乎想象。
如果遇上这件事的是自己，应该只能两手一摊，任杀任剐了。
但如果是主任戴守义，最后的结果还真不好说。
两人把这次的事件当成一次深刻的教训，简单地又聊了几句之后，便开始专心于自己的事情，互不再言了。
******
与此同时，在携永律师事务所内，戴守义的办公室。
郑嘉明与戴守义就这么面对面地坐着，已经沉默了将近半个小时。
戴守义没有说话，只是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着烟。
郑嘉明更不敢说话。
虽然坐在对面的是自己的姑父。
而且这次的事件，严格算来也不全是自己的责任。
但这个火爆脾气的姑父，自己从小就害怕。
如今更成为了他的员工，害怕的心理更是加剧。
“要不，咱们也试着拖拖时间吧？”
郑嘉明实在坐不下去了。
这样的沉默，简直是最难受的折磨。
因为知道接下来可能是一阵猛烈的狂风暴雨。
但就是不知道这暴雨狂风什么时候来。
这种感觉，简直生不如死。
所以又枯坐了半晌之后，郑嘉明硬着头皮，只能主动出声。
“哼！”
戴守义冷哼了一声，没有立即表态。
而是一口就将手中刚点的香烟完全吸尽，
“拖时间能改变结果？”
戴守义和奔象购物的诉求不一样。
奔象购物只是想争取时间做最后的一搏。
但戴守义的目的，则是要干脆地把事情撇的一干二净。
两件事情的难度，是完全不可同日而语的。
所以，郑嘉明对戴守义的问题没有办法作答。
而且就算是拖时间，如果这个案件拖住了，大熊电器又提起另外的诉讼，自己也是应接不暇。
今后还想不想代理案子赚钱了。
“之前找那些人合作，你是怎么联系的。”
戴守义想了一下。
如果没有办法从案子上脱身，那就两害相权取其轻。
就算最后的判决结果不理想。
但如果自己可以从作为被告的那些大小v处摆脱干系，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大不了就是面对一番将来这些大小v联合一起的对自己以及事务所的攻击。
不，好像也不是自己。
联系他们的事情可是自己的这个外甥在干。
戴守义琢磨着，有些犹豫地看了一眼郑嘉明。
“我都是面对面联系沟通的。”
郑嘉明搓了搓手，谨慎回答，
“还有给他们的费用，也都是用的现金。
电话联络的时候也从来不谈具体的事情。
微信里看到他们有关此事的信息，也都没有回复的。”
“嗯～”
戴守义拖长鼻音应了一声。
“那么找人呢？
你是怎么联系上这些人的？”
“根据他们留在个人主页上的邮件地址联系的。
不过联系前，我都是翻墙注册了个新的境外邮件。
在网咖里发的邮件，也在不同的网咖里收的邮件。
内容也是模棱两可，只说了有业务要合作，但没说具体是什么业务。”
“录音呢？你在和他们面对面沟通的时候，有没有被他们留下录音？”
“这个，应该没有吧……”
郑嘉明十分苦恼。
面谈的时候对方究竟有没有录音，这自己哪能掌握呢？
“什么叫应该，有还是没有！”
戴守义对郑嘉明的回答十分不满。
透过乌烟瘴气，一双眼睛瞪着滚圆，直直地盯着郑嘉明。
看得郑嘉明一阵毛骨悚然。
“这个真的不好确定。
不过正常人谈事，也不会动不动就录音的吧。”
“想办法搞清楚！”
戴守义知道这个问题也确实不好回答，所以也给了郑嘉明转圜的时间。
“好……好的，我会想办法。”
郑嘉明不敢拒绝。
“还有张远那边。”
说起张远，戴守义犹豫了一会儿。
这小子，仗着自己的业务能力，已经是几次三番地把自己的话当成耳旁风了。
这种态度，如果被一个传染俩，那这事务所自己以后还怎么管理？！
只是立即把人赶走又有些舍不得他的创收。
这不就前段时间，一次性还签了两三家顾问单位么。
但是，这种人也不能久留。
趁着现在是实习律师还好说，将来万一执业了，恐怕更加会蹬鼻子上脸。
此风不可长啊！
戴守义大致有了计划。
“张远那边的几家顾问单位你尽早熟悉起来。
不要冒然插手，但要好好熟悉那些公司的业务和模式。”
“哦。”
郑嘉明不知道戴守义心里打得是什么算盘。
但这时候，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是绝不会错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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