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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前因


  李湛见容歆捏着简单的筷子吃东西,自己也掏了一个出来,一面打开,一面道:“这是早前跟我爹外出做生意,跟南边的商人学会的,好在这边还能寻到合适的竹子。”停了停,又接着道,“吴妃的事,吴妃出自平南侯府,她的父兄,当年都是赫赫有名的大将军,吴妃进宫之后,第二年就封了妃,当时吴家风头无两,有不少人都说,若吴妃生下皇子,就该封贵妃了。”
  手里的鸡汤自然比不上府里头精心熬制的,火烤过的竹筒外头黑黝黝的,若不是包了树叶,手都得蹭黑了,就连调味料也只有一点盐味。但经历了今天大半天惊心动魄的追杀,喝到热汤,吃到热乎乎的食物,容歆已经十分满足了,一面喝了一口汤,一面道:“味道不错啊,李世子还会做饭吗?”
  “出门在外,总得会点手艺,好在一向有带着盐的习惯,否则竹子的清香也挽救不了这锅肉啊!”李湛有意叫容歆放松些心情,两人虽见过几回,但并不熟悉,说实话,遇到这样的事,容歆能保持冷静已经十分不易,“早前也没有这样的习惯,还是有一回被困在路上好些天,才知道盐的重要性。”
  容歆赞同地点点头,其他的调料不过锦上添花,盐却不同,没有盐,连身体健康都不能保证。容歆没有去探究,李湛一个宗室出身的公子哥儿,为什么会遇到那样的艰险,只接着问吴妃的事,道:“若是像李世子所说,吴妃娘娘娘家煊赫,当初就封了妃,为何多年没有寸进,就因为她没有生下皇子吗?”
  “是,也不是。”这里就两人,李湛也没有藏着掖着的意思,“当初吴妃入宫的第二年就有了身孕,那时的吴妃娘娘可不似如今的低调,宫中便是皇后娘娘,都避让几分。却没想到,孩子还没出生,吴家先传出通敌叛国的消息,后来细查之下,虽没查出叛国的证据,却查到了贪赃枉法的证据,皇上念着吴家功劳和吴妃娘娘,只没收了家产,夺了平南侯府侯爵,将吴家两代将军贬为庶人,遣送回乡去了。”
  这些事,容歆是全没有听过的,但大约是前世宫斗剧看多了,容歆总觉得这事后头不简单。当然,天家的事,容歆听听就过了,只问道:“后来呢?那个孩子就是三公主吗?时间对不上啊!”
  “自然不是,那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那位如果生下来了,应该只比太子殿下小一岁,不过,听说当时吴妃娘娘生下的是死胎。”既然容歆提到那人是吴妃的儿子,这些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何况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京城里年长些的基本都是知道的,“没能生下皇子,吴家又举家贬回原籍去了,吴妃晋位的事也就没人再提,加上吴妃因为孩子胎死腹中的缘故,似乎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听说日日抄写经书,为孩子祈福,直到十多年前才又生下了三公主。”
  “若是这样,那人真是吴妃的儿子?”就这一句话,险些害死了她和庆元公主,或者严格来说,她们都还没有脱险,若说不在意是不可能的。可若是像李湛所说,容歆一时想不出,究竟是当年的传言有误,还是吴妃或者吴家不甘心,又弄出个亲儿子来。
  只是匆匆一见,李湛只将人囫囵看了一圈,但回想起来,那个人跟当今圣上还真有五六分像,李湛作为宗室,又是安郡王的弟子,皇室秘辛他也知道不少,但这件事时间实在太过久远,李湛先前是从未想过这种可能,闻言便摇摇头,道:“不知,我之后会告知皇上和老师的。”
  容歆点点头,她从未想过自己去解决这件事,先前只想着,她和公主若能跑出去,自然是公主去告知皇上,若是跑不出去,也就没有什么解决可言,如今李湛将这个难题解决了,容歆捧着竹筒喝掉最后一口汤,喟叹一声,道:“能吃饱饭果然是最重要的事情了!”
  “……”李湛扯扯嘴角,今日宴席,莫非饿着这位姑娘了不成?只是想起宴席,李湛皱起眉头,道:“今日你和公主从宴席上离开,又久久不回,如今更是,你想过明日回去怎么解释吗?”
  “……”容歆身子一僵,显然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是片刻间,仿佛又想开了,道:“先前被追杀,我只当这回是回不去了,当时心想,若是能活着回去,就是最难得的事了。如今虽然被困在这里,但比之当时,已经是最好的情形了,我还有什么课抱怨的呢?”
  李湛倒是没料到容歆能这么想,看着火光下越发有些苍白的女孩子,李湛头一次生出心疼的情绪,道:“是我无能,让此次出行出了如此的纰漏……”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啊!若是还要怪你,我成什么人了?”容歆摇摇头,今日公主失踪,这事肯定捂不住的,就算有人及时找到了公主,就算他们明日顺利地回到行宫,失踪了一夜的她也免不了许多闲言碎语。若是换了其他人,想想那个情形恐怕就忍不住哭一场,可在容歆看来,别说没发生什么,便是真出了什么事,那些也比不得生命重要。
  容歆这么说,李湛越发过意不去,心里后悔当时怎么就不多带几个人,也就没有如今的局面了。这么想着,一句话在心头过了一遍,好容易下了决心,抬眼看去,却见容歆靠着石壁,已经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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