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四只鬼和落衡①
“啊，上个假期的后遗症太严重了。”落衡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说道：“我现在还没有缓过来。”
沢田纲吉露出温和的笑容：“毕竟很开心地在岛上玩了好几天，大家都玩疯了，当然很难缓得过来。”
想起今天在学校见到的，依旧元气满满的山本武和狱寺隼人，落衡嘴角一抽：“但我觉得还没缓过来的就我一个，其他人都很有精神的样子。”
reborn走在围墙上跟他们两个人说：“本来打算见完可洛尼罗就回来了，是看在呆落你的面子上才多留了几天的。”
“我知道的，所以我玩得很开心啊。”落衡对reborn露出一个笑容，有些期待：“真希望还有机会去其他地方玩，我很喜欢到处走走的。”
沢田纲吉眨了眨眼，挠了挠头：“东京那边有家新开的游乐园，蓝波看电视广告知道以后，就一直吵着要去。”
想起家里熊到不行的小牛蓝波，沢田纲吉有些头疼。生性温和的他做不来严厉教导，再加上蓝波年纪太小，他就只能顺着蓝波，慢慢引导蓝波。
落衡有些了然，拉了拉背上的书包点点头：“那我们这个周末就去玩吧，我还没有好好逛过东京呢。”
上次去东京还是因为连环失踪案，她就一直在赶路，后面的战斗结束立刻返回并盛，根本没时间好好逛逛繁华至极的东京。
reborn有些不开心的冷哼一声，他跳到沢田纲吉头顶，盘腿坐下：“别太惯着蠢牛，他可不是普通的小孩子。太惯着他的话，那头蠢牛可是会蹬鼻子上脸的。”
“这有什么嘛……”落衡撇了撇嘴，一脸不开心：“蓝波还小，就应该快快乐乐地长大。”
对于稚龄5岁的小蓝波，落衡是充满怜爱的。因为在大正时代，许多孩子在鬼的残害下都没能活到成年，甚至有的连5岁都没能活到。因此看见活泼可爱的小蓝波，落衡很是开心和喜欢。
沢田纲吉挑起嘴角，赞同的点点头：“蓝波毕竟还小，虽然很调皮，但很有活力，看着就很开心。”
reborn想起沢田纲吉被蓝波气得跳脚的画面，沉默了一会儿，随后轻轻笑了笑：“蠢纲，蓝波是很可爱有活力，可我觉得被气得跳脚的你更有活力。”
沢田纲吉：“……喂，reborn！”别拆台啊喂！
落衡：“……噗。”
沢田纲吉一脸生无可恋：“虽然蓝波很可爱很有活力，可是熊起来真的让人头疼。”
落衡扭头憋笑，就在她打算安慰一下备受熊孩子状态的蓝波摧残的沢田纲吉时，眼前一闪，一副模糊的画面出现在眼前。
·
落衡在精神世界里睁开眼，浓厚的雾气围在周身，她试探的伸出手想挥散萦绕在眼前的雾气，却发现雾气浓厚的宛如一层厚厚的屏障，怎么挥手，雾气始终挥散不去。
“啊——！救命！！！”
刺耳的尖叫声传来，落衡毫不犹豫地朝尖叫声传来的方向狂奔而去。雾气从她周身快速掠过，落衡抬头一看，呼吸猛地停住，愤怒的情绪爆发出来。
树上挂着一具尸体，尸体是个女孩子，外观十分凄惨，身体被啃食得七七八八，唯有头颅完好无损。那双绿色的眼睛空洞地看着落衡，眼睛里的情绪停留在惊恐和疼痛中。
滴答，滴答。
鲜血不断滴落。
落衡的头开始剧烈疼痛，她用最后的力气再次仔细打量了一下四周的情景，发现在树下散落的衣服碎片上印着一个徽章，徽章上明确表示了那位女孩子的身份：冰帝的学生。
当落衡从精神世界里抽离后，她精神世界里代表鬼数量的数字摇摇欲坠，最后猛然碎裂，在落地的瞬间化为星光消散。
·
“落衡，落衡！”
“呆落，你怎么了？”
焦急的声音仿佛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落衡皱了皱眉，努力地睁开眼睛。发现她已经倒在了路边，沢田纲吉见到她睁开眼后松了一口气。
落衡有些恍惚地看面前的棕发少年，reborn跳到落衡肩上，伸手拍了拍落衡的脸：“呆落，你怎么了？”
沢田纲吉没放松多久的眉又皱了起来：“怎么会突然晕倒？是不是身体出问题了？”
落衡将reborn放到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摇摇头：“没事，可能是最近熬夜比较严重吧。”
“可是……”
落衡勉强地笑了笑，打断沢田纲吉的话：“好了，我已经到路口了哦，先走啦，明天学校见。”
看着落衡快速离开的背影，沢田纲吉心里涌上不安的情绪，他有些无措地看向reborn：“reborn，落衡她很奇怪，好像有什么瞒着我们。”
reborn收回放在落衡身上的视线，看着满脸不安的学生，随后拉了拉帽檐：“阿纲，做好请假的准备吧。”
沢田纲吉闻言露出茫然的神色：“……诶？”
对于身后的对话并不知晓的落衡急匆匆地往家里走去，由快走变成了跑。白皙纤细的手紧紧握着，后背上不知不觉满是汗水。落衡面色暗沉的打开家门走了进去，小乌丸站身向她走来。
“姬君，欢迎回来。”小乌丸见到落衡晦暗的神色，沉下声音：“姬君您怎么了？”
落衡看着满脸凝重的小乌丸，想起精神世界里代表鬼的数字碎裂的场景。她咬了咬唇：“鬼出现了，我得去一趟东京。”
小乌丸垂下眼，随后微微屈膝，带着一贯的优雅矜贵：“吾愿随姬君前往，身为姬君的刀剑，理应护在姬君身侧。”
落衡本就打算带着小乌丸前往，精神世界里代表鬼数量的数字没有一个一个减少，而是瞬间消失。这让落衡的思绪不由得往最坏的地方跑去，而她一个人可能应付不过来，毕竟她再厉害也没有分身术。
小乌丸身上有着属于太阳的气息，付丧神虽为神的末位，但好歹占了个神字，对付鬼应该会有加成。落衡苦哈哈的想着，而且就算小乌丸无法斩鬼，但他实力够强，绝对可以拖延时间。
鬼杀队除了最高战力的柱级剑士很少组队外，其他级别的剑士多多少少都有过组队任务的经验。所以对于指挥安排战力人员的事，身为甲级剑士的落衡颇有几分经验。
就在落衡和小乌丸交流的时候，被紫藤花笼罩住的后院发出轻微的响声。落衡和小乌丸提高警惕往后院走去，只见到一个穿着黑西装的高大男人站在树下，满脸严肃地看着落衡和小乌丸。
“时透大人，小乌丸大人，初次见面。”对方推了推眼镜，满脸严肃：“我是负责彭格列分部的情报人员藤山，关于九代目吩咐我注意不正常现象的事，现在进行报告。”
落衡点了点头：“辛苦你了，我这边也有一点消息了。把你知道告诉我吧，我要出发了。”
“从昨天开始，有学生在回家路上陆续消失，而且都是部活晚归的人，失踪的不仅有学生，还有教师。”
“能查出来是哪所学校的么？”
“大部分都是冰帝的学生，但其他学校多多少少也有这种情况，而且现在冰帝的情况很诡异。”藤山拿出文件夹，声音毫无波动：“按理来说出了这种事要立刻报警并停课，可是学校方面似乎压下了消息。”
落衡顿了顿，咬牙切齿：“我们得赶快出发才行，晚了就来不及了。”
忽略来自小乌丸和藤山的疑问，落衡急忙回房间换上衣服。她扣上最后一颗纽扣，披上羽织后，丢在床上的手机闪了闪，落衡爬上床拿出手机一看。
【form越前龙马:
速来！
to:时透落衡】
还附上了定位，落衡放大定位看了看，发现定位在冰帝网球场。落衡眨眨眼，从床上跳起来往外面跑去。
藤山已经不见踪影，小乌丸站在日轮刀刀架旁边看着落衡。落衡拿起日轮刀将它挂在腰间，往门外走去。
“姬君，不请假了吗？”
“时间紧迫，就逃课吧。”落衡锁上门，有些发慌：“我们快走吧，要是被云雀学长逮到就完蛋了。”
“……”
“呆落，身为学生不请假可是不对的哦。”身后传来稚嫩的声音，落衡顿了顿，叹了一口气。
“reborn，这个时候你应该在辅导纲吉做功课。”
reborn从墙上跳到落衡的肩膀上，抓着垂在落衡耳边的发带很是不满：“知道好朋友要去冒险之后，你认为他们还会安安心心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继续写作业，继续日常生活么？”
落衡愣了愣：“你说他……们？”
从角落里探出三个脑袋，沢田纲吉被挤了出来，随后左脚绊倒右脚摔倒在地。
狱寺隼人：“十代目！！您没事吧！”
山本武：“啊哈哈哈哈，阿纲不要激动啊，时透还没走呢。”
沢田纲吉被狱寺隼人扶起来，欲哭无泪的吐槽道：“我根本就是被挤出来啊喂！”
前面停下一片阴影，沢田纲吉抬头一看，发现落衡站在他面前。他勾起唇角，伸手挠了挠头，眼神飘忽：“啊哈哈，落衡。”
“嗯，我在。”落衡点点头。
沢田纲吉有些不安的低头，他揉搓着自己的衣角，随后仿佛下定决心地抬起头看着落衡：“我做不到，我发现做不到。”
落衡露出迷茫的神色：“嗯？”
“落衡很厉害，很聪明。但在某些时候特别狡猾，想自己承担危险，自己去当英雄的落衡太狡猾了。”他瘦弱的身体颤抖着，但那双棕色的眼睛依旧明亮而坚定：“即使我再怎么废材，再怎么弱，可是让朋友独自去面对危险我做不到。”
狱寺隼人揣着手眯起眼：“时透，你说过要带我们去看妖怪的，这是打算反悔么？作出承诺却做不到，这种人我们彭格列才不需要。”
落衡举起手弱弱的反驳：“一码归码啊喂，鬼和妖怪是不同的物种……”
“时透，我没什么想说的。”山本武打断落衡的话，黑发少年收起笑容，浅褐色的眼睛带上一丝锋利：“如果要去就带着我们一起去，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山本武对战斗不感兴趣，但在知道呼吸法的存在，知道落衡掌握着极为精妙的剑术后，他对剑道产生了兴趣。而且他没办法看到作为朋友的落衡独自背负着使命往前走，他想让落衡不那么累，不那么孤独。
落衡看着面前的小伙伴们，垂下眼没说话。reborn稚嫩的声音从她耳边传来：“呆落，你难道还不信任家族的成员么？”
落衡摇摇头，叹了一口气：“我当然很信任大家，可这次不是闹着玩的，出现的鬼可能不止一只。我不想让大家陷入危险中，如果你们出事了，我会后悔一辈子。”
reborn看着面前坚定的三个人，勾起嘴角：“可别小瞧他们啊，而且你也说出现的不止一只鬼，那就更需要大家的力量。阿纲他们虽然做不到斩杀鬼，可拖延时间救人还是做得到的。”
落衡没说话，她伸出手，点点的灿金色光芒在她手中凝聚。沢田纲吉几人好奇地看看落衡手中的金色球体，又抬头看看落衡。
“……小乌丸跟我提过刀装，刀装可以保护付丧神不受伤害。”落衡抿了抿唇，有些担忧：“我这里没有刀装，只有模拟刀装做出来的灵力球，你们收下吧。”
灵力球是小乌丸教落衡做的，防御效果比刀装好上不少，而且灵力球破碎后，灵力的主人会立刻感应到具体的方位。落衡将灵力球交给沢田纲吉几人后松了一口气，有了灵力球的几个小伙伴，跑路大概没有问题。
沢田纲吉接过灿金色的小球，满是惊奇地打量着，随后想起要去跟鬼战斗保护人类，浑身一抖。他握紧包里的手套，深呼吸，希望能抚平自己内心的恐惧。
山本武大方接过，打量了一下后放进了自己上衣的口袋中。
狱寺隼人满眼惊奇，拿着灵力球翻来覆去地查看，看样子恨不得拿相机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拍摄，然后就地解剖看看构成原理。
落衡嘴角一抽：“狱寺，你喜欢的话，我后面再给你做几个拿来玩，这个先收好，拿来保命的。”
狱寺隼人白皙的俊脸一红，漂亮的银发像猫咪炸毛一样炸开。他把灵力球塞进包里：“谁，谁好奇了啊！！我只是觉得这个颜色很漂亮而已！！！”
沢田纲吉几人异口同声：“哦，是么？”
狱寺隼人：“……”
碍于自己敬爱的十代目，狱寺隼人抱着手扭头，耳朵已经悄悄变红，看起来显眼极了。知道狱寺隼人属性的落衡和沢田纲吉十分善解人意地转移了话题。
reborn收起灵力球看向角落，对小乌丸提起嘴角笑了笑。小乌丸点点头，毕竟这次鬼的数量捉摸不定，范围是一整个学校，信得过的人越多越好。
reborn：“还不出来我们就走了哦。”
落衡惊讶的顺着reborn的视线看去，只见到云雀恭弥靠在墙上，云雀恭弥冷冷的瞥了一眼惊讶到褪色的落衡，挑起凶残的笑容。
落衡浑身一抖，连忙竖起三根手指大声喊道：“学长，我们绝对不是翘课，我现在就打电话请假！”
众人：“……”
云雀恭弥闻言提着浮萍拐，朝落衡几人走了过来：“聚众翘课，咬杀。”
看着冲过来的云雀恭弥，众人后退几步，动作统一拔腿就跑。唯一一个反抗的狱寺隼人被沢田纲吉和山本武架着狂奔，毕竟马上要面对非人非妖的怪物，还是不要受伤不要浪费火力比较好。
‘锵——’
刀剑和浮萍拐碰撞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落衡几人挺住脚步回头一看，只见小乌丸挡住了冲过来的云雀恭弥。
reborn抬起脸看着面色兴奋的云雀恭弥，挑起嘴角：“蠢纲他们接下来可是要去跟鬼战斗了，你也应该知道鬼都是超出常识的生物，据说很强哦。”
“哦？”云雀恭弥挑了挑眉，看向在一边的落衡。这才发现落衡穿着那晚斩杀恶妖的服饰，腰间也挂着日轮刀。
云雀恭弥收起浮萍拐，低头看向reborn：“嗯……在哪里？”
“在冰帝哦～要跟我们去吗？”
“群聚？”云雀恭弥皱眉，想到忍受群聚就可以跟鬼战斗，他慢慢放松下来：“可以忍受。”
落衡呆呆地看着reborn和云雀恭弥的一系列交易，随后在reborn的呼唤下上前凝成灵力球递给云雀恭弥。
云雀恭弥皱着眉，一脸不乐意：“小婴儿，我可以忍受群聚，但不代表可以命令我。”
落衡回过神，听到云雀恭弥这么说，她嘴角一抽，将灵力球塞到云雀恭弥手里：“这不是命令，是请求。毕竟鬼对于没有日轮刀的人来说很麻烦，也是一种不能用常理形容的生物。”
云雀恭弥看着手里的灵力球，在落衡十分诚恳的眼神中，随意地放进上衣的口袋里：“仅此一次。”
·
彭格列分部的车到达之后，落衡几人终于出发前往东京冰帝。
落衡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神色晦暗，这次的鬼可能不好对付，而且沢田纲吉几人没有斩杀鬼的能力，她要速战速决。
还有压下失踪消息，不肯报警的学校……
落衡心中有所猜测，却不愿相信，也不愿意接受那个残忍悲哀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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