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往事和落衡
落衡爬起来摇了摇头，随后想起沢田纲吉和风太等人，抓着小乌丸的衣袖有些着急地问：“小乌丸，纲吉他们呢？他们没事吧？”
小乌丸在旁边看护的椅子上悠然落座，他看着落衡焦急担忧的面容，弯了弯眉眼“他们在隔壁病房休息，等会儿就会过来看望姬君。”
“这样啊……”落衡松了一口气，她靠在床头，露出笑容“我感觉我现在好多啦，灵力也恢复了，脑袋也不疼了。”
小乌丸点点头“那吾便放心了。”
“嗯！抱歉啊，让小乌丸你担心了。”
“吾身为姬君的刀剑，担心姬君理所应当。”小乌丸露出慈爱的笑容，随后站起，微微屈膝。
乌发付丧神垂下眉眼，声音低沉而严肃“吾未及时赶到姬君身边，是吾作为刀剑的失职，请姬君降罪。”
落衡：“？？”
黑发姑娘一脸茫然的想了想，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什么后急忙坐起来，把黑发付丧神拉起。
“降什么罪啊喂，你做的就是我想做的，如果没有你，大家也不会安心前往黑曜啊。”落衡拍了拍小乌丸的肩膀，漂亮的脸上满是认真“是我该跟你说谢谢。”
小乌丸看着面前一脸认真地落衡，露出笑容“姬君，这次事情暂落，您应该进入下一阶段的灵力学习了。”
“我正有这个想法呢，想要看看灵力能不能用在治疗方面。”落衡摩挲着下巴，叹了一口气“这次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而且受了伤也没办法立刻治疗自己和同伴。”
小乌丸垂着眸子没说话，只听着落衡在他耳边叨叨灵力的多用途。按理来说灵力可攻可守可治疗，只是落衡现在只想到用在战斗方面罢了。而且灵力也在无意识中治疗着落衡的伤势，不然落衡就不是断了几根肋骨那么简单。
小乌丸了解落衡，只要落衡接下来接触到灵力的其他用途，按照落衡的学习能力会马上将灵力握在手中随意使用。
“落衡，你醒了，睡得可真是久啊。”门被打开，reborn小小的身子出现在落衡的视野里。小小的黑衣婴儿抬起脸，稚嫩可爱的面容一如既往地看不出主人此时的任何想法“现在感觉怎么样？”
“reborn！”落衡有些惊喜地将走进来的小婴儿抱到病床边，让他坐着“我已经好多啦，小乌丸刚刚告诉我说纲吉他们都没事呢，大家都没事真是太好了。”
reborn勾了勾自己弯曲的鬓角，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落衡“不是哦，还有点小问题没有解决呢。”
落衡眨眨眼，发出了一声代表疑惑的声音：“诶？”
门口突然探出三个脑袋，从高到矮依次排列，正是沢田纲吉，狱寺隼人和山本武。沢田纲吉和山本武有些欲言又止地看了看落衡，狱寺隼人有些不满地看着她，但是又忍不住对她投来好奇的目光，宽大的裤袋里好像装着什么方方正正的东西。
落衡见到三个小伙伴，灿金色的眼睛闪闪发光，她朝三人招了招手“纲吉，狱寺，山本！你们来看我啦，我现在好多了哦。”
reborn没理会在落衡的呼唤下走进来的三人，他拿着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的手绢，慢悠悠地擦拭着由列恩变成的cz-75。在落衡奇怪地凑过来时，伸手推开落衡的脑袋：
“没什么想说的么？来自大正时代的东云落衡小姐。”
落衡脸上的笑容突然僵硬，她挠了挠头，看着三个小伙伴的眼神和面前小婴儿的神情，知道没办法继续隐瞒“你们怎么知道我来自大正？”
沢田纲吉有些踌躇，他担心落衡会因为这个事情感到不开心，毕竟没有人喜欢自己一直隐藏的东西被拆穿。但看着落衡没有露出不开心的模样，他也就塌下肩膀，有气无力地告诉落衡：
“是六道骸说的。”
落衡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她杀气腾腾地揪着被子“私自翻看我的记忆，我总要打他一顿。”
小乌丸在一旁抬起袖子遮住下半张脸，眯起的眼睛带着一丝不悦“私自翻看他人记忆，这可是大不敬呢。姬君只是要打他一顿已经很仁慈了，吾觉得换上更严厉的惩罚也并无不可。”
reborn抬起头看着落衡，勾起一丝笑意“不用了哦，骸已经被监狱抓走了。”
落衡来不及思考为什么六道骸会被监狱抓走，她闻言露出一副十分遗憾的表情“那可真是……太让人遗憾了。”
狱寺隼人抱着手表情很是不满，但是语气透露出一丝好奇：“所以时透你真的是六道骸说的来自大正么？你是怎么过来百年后的？话说你竟然敢瞒着十代目和我们，是想被炸掉么？！”
落衡木着脸：“并不想被炸掉，谢谢。”
沢田纲吉拉了拉狱寺隼人的衣袖“狱寺君，落衡还在修养。”
意思是等她修养好就可以被狱寺隼人炸掉了么？
山本武看着落衡，浅褐色的眸子里满是温和“嘛，时透不想说肯定也是有原因的吧。”
“也不是什么大事。”落衡眼神飘忽，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落衡在找借口解释“因为来自百年前这种事情太匪夷所思了，感觉说了没什么人会信。”
沢田纲吉抽了抽嘴角“有十年后火箭炮的例子在前，穿越什么的已经不稀奇了。”
落衡：“也是哦……”
reborn拍了拍落衡的脸，让落衡扭头看他，对于落衡找的借口他是一万个不信。reborn漆黑如墨的眼睛对上落衡灿金色的双眼，在落衡露出疑惑的表情时，他拿着刚刚掏出来的手绢，可怜巴巴地擦了擦眼角。
“真是让人难过啊，都认识那么长时间了，你都不告诉我们这件事。落衡，你有没有想过蠢纲会难过，他会每天晚上都哭湿枕头的。”
沢田纲吉木着脸：“话说那是谁啊！不要给我按这种奇奇怪怪的人设啊喂！”
reborn没有理会自家蠢学生悲愤的吐槽，他只是看着落衡，可爱的面容没有任何表情。可是在落衡的眼里，reborn的脸上大大地写着‘我还要看看你还能编什么借口’。
落衡瞪大眼睛，连忙摇头“不是，不是不信任啦，只是觉得没有必要说而已。对不起哦纲吉，你不要哭湿枕头好不好？”
沢田纲吉：“……都说了才不会！”
狱寺隼人闻言大怒，他撸起袖子“十代目才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哭湿枕头！时透，你再乱说我就炸掉你！”
“嘛，嘛。冷静点狱寺，都说了时透不肯说一定是有原因的，我们先听她说嘛。”山本武架住狱寺隼人，对落衡眨眨眼。
“喂！”
病房里一时变得很热闹，落衡看着扭打在一起的三个小伙伴叹了一口气，这种莫名的心累感是怎么回事？
“那个……”落衡举起手，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力“我说，反正也没什么重要的。一开始没有跟大家说，也是我觉得过去的事情就没必要再提了，我们要往未来走呀。”
reborn没说话，他只是看着面前的姑娘，想起六道骸说的那句话：
【kufufufu肮脏的mafia，你们将为了人类黎明战斗至死的人拖入了漆黑的泥潭，真是让人恶心。】
reborn抬头看着落衡，拉了拉帽檐：“落衡，你还是对家族没有很具体的概念。所谓的家族，就是共享一切喜悦，也可以共同承担悲伤的存在。”
他知道落衡不愿意说是因为那段记忆对沢田纲吉他们来说太沉重了，可是家族就是为此存在的。共享欢乐和悲伤并不只是说说而已，mafia黑暗，却也包容。
落衡不知道reborn现在在想什么，她看了看reborn，又看了看一脸担忧的沢田纲吉和山本武，还有一边一脸别扭的狱寺隼人，最后她轻轻笑了笑。抬起手轻轻捂住胸口，在大正的记忆是她最快乐的日子，同时也是她最为沉重的记忆。
就像她说的，要向未来看。过去的一切无法改变，只能坚定的往前走，等待着重逢。在那之前，她也有愿意跟她一起承担的朋友，再瞒下去只怕没有好处。
“我原姓东云，来自大正时代，是一名以杀鬼为己任的鬼杀队剑士……”
·
鬼杀队与鬼王千年的恩怨犹如一卷漫长的史诗画卷在他们面前缓缓铺开，通过落衡的讲述，他们仿佛看到了千万个稚嫩而挺拔，无比坚强的背影一波接着一波往黑暗深处奔去，只为了给人类带来夜晚的安宁，也为了让夜晚不再有无数血泪蔓延开来。
reborn第一次有明显的情绪波动，黑衣的小婴儿沉下脸，声音冷凝“意思你和那位时透无一郎战死的时候，只有十五岁么？”
十五岁，都还没有成年。那个年龄是属于少年时期的意气风发，是属于年少时的斗志昂扬，是拥有无限可能的年龄。
落衡眨眨眼，很坦然的点头“是啊，我和无一郎没能继续长大啦，就停在了十五岁。但我们带走了对方除鬼王的最强战力，我们都挺满意了。”
毕竟上弦一真的很可怕，那个就算砍了头也还会重新长出来的鬼，让落衡有了心理阴影，想起对方的三双眼睛还是会反射性的浑身一抖。
沢田纲吉有些悲伤地看着落衡，听到落衡的话后十分生气的低吼“满意什么啊！？你们只有十五岁啊！”
为什么会这样，那么好的落衡会经历这么沉重的事情。生性温柔的沢田纲吉没办法理解，也没办法想象那个时代的夜晚，没办法想象落衡和同伴们在无人问津的地方战斗甚至死去的场景。
他的十五岁会做什么呢？肯定还在上学，烦恼着学业和每天的琐碎日常吧。而落衡的十五岁，却已经跟同伴们坦然迈向死亡。
生性温柔的少年第一次对珍惜的朋友发怒，这让落衡有些无措，她觉得她没说错，毕竟带走对方的一大战力让鬼杀队的同伴能够顺利到达鬼王所在地，她和无一郎都很满意这个结果。
狱寺隼人收起打算用来记录落衡穿越时空感受的本子，可他觉得没必要了，这对于同伴来说太过沉重的记忆，他也没必要一直追问并记录。狱寺隼人看着一直跟自己去争抢十代目第一家族成员位置的落衡低着头不说话的样子，有些酸涩的开口：
“你们赢了，对么？”
落衡连忙点头：“赢了，虽然没看到结果，可是我们绝对赢了，鬼杀队的同伴已经将鬼王送到地狱接受审判了。”
对于这个，听炼狱杏寿郎说，那些鬼犯的可是重罪中的重罪，判得一个比一个重，没能亲眼看见无惨受刑，落衡深感遗憾。
“疼么？”一直没说话的山本武看着落衡，突然这么问她。
落衡愣了愣，反应过来对方问的是什么后摇了摇头：“不疼。”
因为那个时候，不管是她和无一郎，还是不死川玄弥，都受了很严重的伤，大量失血让他们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感受疼痛，只能用最后的力气和意志力拼命往前冲。
山本武有些不自在地笑了一下，他背过身没有看落衡。他咬着牙想：怎么可能不疼呢？那可是身体被打了一个大洞啊。
落衡揪着一直沉默不语的小乌丸的衣角，她眨了眨眼“虽然死在十五岁很悲伤，可是以后就有很多人能在夜晚出门啦。鬼和人类千年的恩怨也被了结，由眼泪和鲜血构成的悲伤锁链也被斩断，所以……”
拜托，不要露出那么悲伤的表情。
reborn跳下床，往病房门口走去。在落衡疑惑地看着他时，黑衣的小婴儿略微回头，难得温和：
“这次要好好长大啊，呆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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