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水之鬼和落衡①
“真是可怜，小田是我邻居，据说是在晚上下班回家的路上失踪的。”
“唉，谁知道就这么……而且听说死相很可怕，内脏那些都被扯出来了，被啃得七七八八。”
“他的妻子知道直接晕死过去，可怜他的妻子跟他六岁的女儿了。”
“快别说了，晚上就不要出门了，我跟我老公说早点回家不要在外面逗留了。”
“说得也是呢……”
身后传来的聊天内容被落衡听得很是完整，她扭头看着已经离去的两个女人，在两个女人不自觉回头的时候，转身离开。
她要回一趟并盛，去取她的日轮刀和队服。是动物伤人也好，还是鬼或者妖怪也罢，她都要来调查一番才会安心。
如果是鬼或者妖怪……
那将其斩杀是她该做的事，也是她身为守护人类的鬼杀队队员的责任。
并盛的时透家后院依旧盛放着紫藤花，清新淡雅的紫藤花香气几乎将时透宅附近的几个宅院笼罩起来。被落衡放置在日轮刀旁边的金色太刀微微震动，空气中浮现出许多金色的光粒子，那些光粒子不断附着在那振华美的太刀上，让它安静下来。
落衡回到了并盛，打开家门，想了个借口打电话给了身为班主任的小野老师。
“老师，您好。我是时透，很抱歉突然打搅您。”
“啊时透啊，怎么了？”
“因为乡下的远房亲戚突然联系我，说小时候照顾过我的阿姨病重，我想跟您请假，去探望她一下。”落衡说的脸不红心不跳。
哪来的什么远房亲戚，在这个世界她就是孤独一个人，亲友都不在身边。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还是为了方便执行任务前的调查才练出来的，她才不会像语死早的水柱一样，说话奇奇怪怪，被人逮进局子，最后还是她跟无一郎路过才去把他捞出来的。
“这样啊，要请几天呢？”
“三天吧，如果提前回来我就直接回学校上课，需要延期也会打电话跟老师说的。”
“好，去探望的路上注意安全。”
“谢谢老师。”
落衡挂了电话后回到房间，她打开放置在衣柜深处的木箱子。露出藏蓝色的队服和白色的羽织，她伸手轻轻划过队服。
“本来以为只会在练习呼吸法的时候穿，没想到还可以在执行任务前的调查阶段穿上。”落衡垂下眉眼，好听的声线听不出情绪“也不知道这次穿上代表是福还是祸。”
她换上队服，披上羽织，藏蓝色队服背后大大的‘滅’字被牢牢盖在羽织下，黑色细软的发丝被她用苍绿色的发带束起，额前的碎发微微扬起，看起来帅气得不行。
落衡拿起日轮刀，将它挂在腰侧，步伐轻盈地打开门走了出去。
“ciaos～”
刚刚锁上门的落衡抬头一看，直接reborn坐在她家围墙上，稚嫩的脸带着一丝不明的笑容。落衡没管这些，她只是奇怪reborn怎么突然过来她家，而且他是怎么知道她家的位置的。
“reborn，你怎么在这里？”她抬头看着小小的婴儿，有些好奇。
reborn没有回答她，只是看了一眼她的装扮，跳到她的肩膀上，声音平淡的问她“你要去哪里？”
落衡顿了顿，有些为难的歪了歪头。她不擅长伪装情绪，但也不知道该怎么跟reborn说，即使知道reborn并不是普通的小婴儿也是一样。在reborn地注视下，落衡有些不自在地笑了。
“今天去东京遇见很感兴趣的事，我必须去看看才会安心。”
最后，落衡也只能这么说。
“哦？感兴趣的事情需要打电话请三天假？需要你带着刀过去？”reborn依旧是那副看不出任何表情的可爱面容，只是声音冷了下来“落衡，你现在归属彭格列。”
落衡眨眨眼“我知道啊，我是彭格列的人。可就算是这样，我还是要有自己隐私嘛。放心吧reborn，我去东京要办的事情不会对彭格列有害的。”
reborn看着落衡没说话，最后也只是跳上墙头“等你回来再跟你算总账。”
“……”落衡插着腰叹气，点点头“到时候我会跟你说去东京干了什么，只要你不说我是骗子就行。”
reborn冷哼一声，看着墙下的少女，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看你表现。”
落衡看着那几个跳跃就消失不见的小小身影，挠了挠头。
·
一抹纤细的身影在丛林之中灵活穿梭，白色的羽织宛若白鹤飞翔般舞动。黑发金眸的少女足尖轻点，高高跃起，化作一道金色的闪电，瞬间出现在十几米外的大树上。
落衡没办法坐车，毕竟现在各个车站口都有安检，带着日轮刀绝对过不去，说不定还会被请进局子里。所以她就只能老办法走山路，所幸她在回并盛的路上已经留意了七拐八拐的公交路线，倒也不怕迷路。
一丝血腥味和腐臭味混杂着泥土的味道掠过鼻尖，落衡在树上停下。扭头看向风吹过来的方向，思索几番后朝味道来源追去。
偌大的湖面宛如一面镜子般镶嵌在树林中央，微风轻轻吹过，让周围的树发出沙沙的声音。湖边风景秀丽，翠绿色的草地看起来十分舒心。几朵野花零零碎碎地点缀在绿色的草地上，让翠绿色的草地看起来很是可爱。
黑发金眸的姑娘轻轻落在地上，没有为湖边的美景驻足，直直地往树林内走去。
“……果然。”落衡看到被丢弃在树丛内的残骨碎渣，衣物碎片和已经变成黑褐色的血液后，低着头单膝跪下，双手合十地祈祷着“对不起，如果我早点来东京发现不对劲就好了。”
“或者我多关注新闻就好了，来晚了很抱歉，万望您早登极乐，来世无病无灾。”
被鬼拖到这里吃掉的时候，这个人肯定很害怕很绝望吧，毕竟大声呼救也没有人来救他。在大正时期，她也遇到很多这种在无知无觉下被鬼抓走吃掉的人。落衡那时候也只能亲手收敛了他们的尸骨，安葬他们，为他们祷告，祈祷他们早登极乐，来世无病无灾。
“诶，等一下，这里感觉阴森森的。路仁君，我们还是走吧。”
“怕什么，这里风景很好啊，我们晚上就在这里露营吧！”
“我不要，这里的氛围太阴森了。”
落衡看了一眼还未来得及收敛起来的尸骨，垂下眉眼“十分抱歉不能帮助您收敛尸骨，您的家人想必还在寻您，那两个人过来发现后肯定会报警的，那我先告辞了。”
话语刚落，落衡整个人消失不见。她也没有走远，而是在远处等了等，当树林里传来尖叫和急匆匆的脚步声后，她才放心离开。
落衡将日轮刀藏在羽织里，无视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奇怪目光，脑子转得飞快：
德累斯顿说过不会有鬼出现在这个世界，可是鬼却出现了，还抓走了很多人，有些人肯定回不来了。而且不知道到底出现了几只鬼，德累斯顿就这么放任这些鬼出现在这个世界里么？他答应她的事情是不是没做到？无一郎和大家知道她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么？还有，无一郎有没有生气？
落衡越想越气，但又因为鬼的出现觉得很是不安，最后决定下次见到德累斯顿的时候给他来一套雷之呼吸全套餐，再询问有关鬼的事情。
“你好，请问你是要去参加漫展么？”
落衡的思绪被打断，她皱着眉看向说话的人，穿着校服的女孩子有些好奇地看着她。落衡沉默了一下，思绪被打断的她皮笑肉不笑地点头：
“是啊，今天有特别感兴趣的漫展，所以就请假出来玩了。”
“诶，这样么？！请假出来玩是不是不太好？？”
落衡：“……”随口编的竟然还真信了。
“这附近哪里有办漫展，我怎么没收到消息……”女孩有些郁闷地嘀咕着“话说，这位小姐，你扮的是什么动漫角色啊，看起来很帅气呢！”
“啊，这……”落衡没想到对方这么热情，执着地跟她搭话，是不是把她当成同好了。
女孩很是兴奋地凑过来“告诉我嘛，这么帅气的角色我也想认识！”
落衡有些无措，她握了握手，突然想到羽织内侧的手机，随后脑子一转有些抱歉地笑着“不好意思，我朋友给我发消息了，我先过去了。”
女孩有些失望，她还以为遇到热情的同好了，没想到对方是个社恐“好吧，打搅了你的行程很不好意思，我回去自己查资料吧。”
时透·社恐·落衡：我不是，我没有，别胡说。我只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应对方法了，才不是社恐。
落衡对女孩点了点头，急忙走开，拐入一个小巷里。她锤了锤自己的脑壳，怎么没想到用手机查一下有关失踪的报道呢。毕竟大信息数据时代，没有密不透风的墙，而且这个案子已经造成小范围的恐慌了。
“我看看……失踪人口增加一人，是昨晚失踪的，成田下力，失踪地点在……诶，离这里不远。”落衡收起手机，本来决定走大路的她最后还是翻了墙，毕竟她身上的队服和日轮刀跟大街上格格不入。
‘诶？那我为啥不一开始就走小巷翻墙？’后知后觉的落衡有些沉痛的捂脸。
·
当落衡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斜了，因为出现新的失踪案的原因，失踪地附近的人家都早早地关了门窗，只有几个人还在回家的路上。
她趴在墙上看了看四周，在没有发现监控之后放心地在那条小巷子停下。她伸手摸了摸地上的灰尘，用指尖撵了撵。落衡拍了拍手站起来，金色的眼睛看着小巷的路口。
落衡很是庆幸这条巷子给的线索，因为背阳的原因，导致这里的水汽还没散尽。而她结合了在湖边发现的残骨断肢，觉得出现的鬼跟水有关。
“真是可怜……她跟丈夫新婚不久吧，丈夫就失踪了。”
落衡准备离开的时候，墙的另一头传来说话声。她顿了顿，将耳朵贴在墙上，听着里面传来的对话。
“别说了，人家天海太太现在浑浑噩噩的，天天在街上找自己的丈夫。”
“真是害怕，警察也不知道都在做什么，人一个接一个地失踪了，竟然半点消息都查不到。”
“我儿子部活回来得太晚了，我都不愿意让他参加了，毕竟现在太不安全了。”
“这倒是。美子你不是跟天海太太很要好么？去看过她没有？”
“去了，她家现在一团糟，惠子每天都在哭。”
“唉，也是，毕竟丈夫新婚不久就失踪。”
“据说是晚上应酬回来，在河边失踪的。”
“话说你们发现没有？前几次的失踪好像都…靠近水，只有我们附近这个是在巷子里。真是恐怖，不说了不说了，我先回去了，晚回去不好。”
“说得也是呢，那我也告辞了。”
落衡站起来，垂下眉眼，神色冷淡。她双腿发力，跃上屋顶后快速往河边跑去。这附近的河只有一条，那条河会给她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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