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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3 章 皇后与萧皇


女官回答他太后闭关,不理俗事。

    萧皇眉头微皱,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太后对这位本家皇后有些疏离。

    一声压抑之下的惨叫之后,皇后面色惨白浑身是汗,云鬓高髻早已散开,长发像抹多了发油似的被汗水浸透贴在额头。千秋殿的太后未出声,内务官却赶至中宫殿,瞅了眼皇后状况便让萧皇离开寝宫,不为别的就只是风歇雨离开皇宫之时特意嘱咐他留意中宫殿的动向。

    萧皇以为他要给个什么施救之法,却为料内务官只是对其说整个皇宫都被阵法及神兽护佑,皇后不可能被人施法下咒。他建议请太医院继续医治,又以病因未明为由请萧皇暂时回避中宫殿。内务官简单粗暴,他本就是湖州人深知南域人妖混杂民风奇诡。五十年前他就是被风如怒弄成了个半人半鬼的不死傀儡身。

    更何况这位风氏皇后本就居心叵测一心想扰乱京城,在太后回宫之前还是让萧皇离她远些更安全。

    内务官尽忠职守示意内侍们拥着萧皇离开中宫殿才罢休。目送萧皇远去之后,黄首辅走近内务官,低声问道:“可娘娘的痛苦不似作伪,真的不用管吗?要不请一位道医来诊治?”

    内务官抿唇讽笑:“南人生性残虐、狡诈阴险。不能以看待常人的眼光看待他们,让太医院判进驻中宫殿守着皇后,在太后回…出关之前保其性命即可。首辅大人还记得太后嘱咐吧,把那帮玄门修士看紧了,京城之地莫生事端。”

    黄首辅见他如此口无遮拦,悻悻地睨了其一眼,像是在说你如此评价风家人,就不怕太后知道?!

    未料内务官像是知他所想,朝东做了个手礼说道:“太后不是南人,太后是仙人。”

    黄首辅知道太后离京之事,但距她承诺的返京时间过去了一天都还未见其归来,不由多问了句:“太后何日出关啊?”

    “哎!谁知仙人迹,谁解仙人意?!”内务官丢下这句话便告辞离开,黄首辅紧随其后。

    中宫殿家具摆设皆按礼制,方寸之间不可随意。然而,中宫殿寝宫的月洞门外却被皇后执意放置了半墙高的黄璃镜,镜中投影能穿过廊房看到外殿情况。被疼痛折磨到半死的皇后,歪在床榻间通过这面镜子将外殿三人对话看了个清楚。虽听不到他们谈话的声音,但风氏女子中极其聪慧者能读懂唇语,痛至无力让她垂落了手臂,谈话内容让她垂落了眼泪。

    风歇雨为了避免萧朔寒的魂魄被巫性沾染也为防范南召女子,命南召进献药女。十年泡药不可中断才能洗去那身让修门艳羡的仙灵慧智,让药女变得平庸如常人。要通过外力改变其魂魄属性,饲药的痛苦不亚于换骨洗髓。皇后承受过那般痛苦的皇后才能忍受今日的劈身之痛,才能痛至晕厥也未失态的叫嚷。但是,她没有泡够十年,从第五年开始南召世子就掌管了巫医接管了药泉池。后五年她月月去药泉不过是个过场,蕴含在她身内的灵性还能呼应到她的孪生兄长。

    年轻的皇后不知道,在她身痛的那一刻,她的胞兄已经在平谷被惊风劈成了两半。

    疼痛在半夜消退,缓过劲来的皇后进食了一碗白粥。神识清明、体力恢复之后,她遣散了留守在外殿的太医又让宫人为其沐浴更衣。待她重新坐在镜台前端详仍显疲态的容颜时,天近丑时,窗外繁星如旧,璀璨得不真实。

    山河异域,星月同天。

    在皇宫孤立无援地皇后尤其挂念远在南域的家人,特别是自己的孪生哥哥。

    她从妆奁柜中取出一个小巧的双喜红漆金盂钵,这是她从南召带来的嫁妆。南召家具、器皿的制造工艺自然不能与帝国相比,她的父母知道那些常规家具摆不进宫墙内的婚房。故而按照南召风俗将一系列嫁妆微缩至手掌般大小的金器,跟着皇后从南召来到东京城,无事便做把玩之用,遇事则可应急。

    皇后想家的时候倒还真是经常把玩这些金器,而这个盂钵却一直被她藏在柜子最深处从未示于人前。她打开盖子取出里面的脂粉盒,打开盒子里面却不是香腻的脂粉而是一团黑紫色的膏体,这便是浓缩的灵鲸脂,就这指甲盖大小的一团也是世子哥哥花了两块极品精魄得来的。81Zw.ćőm

    帝国皇宫都被布置了监控阵与辟邪阵,她本不该实施玄门秘术。可今日诡异的痛苦、丈夫的背弃与宫人的讥讽让她成倍的思念家人尤其是自己的孪生哥哥。她先用灵鲸脂启阵为自己结了个小型屏蔽结界以绝视听,再用占卜之术联系南召世子。

    好半晌过去,卦阵未得任何呼应,窗外平地一声惊雷却让人心惊胆战。宫人想要近前伺候被她喝止,再回头却见那个平常的卦阵灵光涌动,一帧又一帧的幻象将今日南召所发生的一切都展示在她眼前。

    夜袭,洪水,诛仙再到平谷之中被劈成两半的世子。无声的幻影并未带给她身临其境的真相,展示给她的画面不过是能教人误会的片段。司音仙子带兵围攻魏城、水淹魏城、不但毁掉了她爷爷和母亲的精魄还将她的哥哥劈成了两半。

    难怪,她会那么痛!孪生子的共情感应能跨越万里,皇后方才明白在她刚开始痛的那刻,便是她哥哥身死之时。

    她痛过他的痛,她也该走完他未成走完的路。

    苍白的十指深深抠着头皮,几缕发丝落地,赤红的双目中没有眼泪只有无尽的怒火。

    皇后换上她从南召带来的白色衣裙,南召女子尚白,将白之无极的颜色视为纯粹。但至从她来到帝国嫁给萧皇,宫人便以礼仪规范为由不让她着白。

    这一晚,她又回到了在南召的样子,她又是那个被哥哥、被母亲被所有亲人宠爱的小郡主。

    白衣、白裙、白纱,如墨长发飘扬在身后,她神情萧索地徘徊在宫廊间。她与往来的宫人,巡逻的侍卫擦肩而过,如同透明的幽魂般直径走向萧皇寝宫。她毫不吝啬的使用灵鲸脂,人也好,修士也罢还是那些绝妙的监控阵都能无视她,她知道过了今晚她也没有机会再用上这些来自幽冥的宝物。

    辟邪计划是她的回家计划。南召无力反抗帝国的铁蹄,她不得不走上迎接她的婚车。她的哥哥早在五年前就开始想办法阻止这一切,当她开始愁云惨淡地备嫁之时他才从神人口中知道这世间居然还有灵鲸脂这样的宝物。

    能搞垮帝国的只有帝国自己,能让东京城变成地狱的便只能是东京城、曾经的东京城如今的旧皇城。这个秘密也从神人的口中说出,如平地一惊雷炸醒了浑浑噩噩的世子。

    计划有两个,如果没有灵鲸脂去解除封印,便需要一个神魂去唤醒九州最大封印地之下的恶魔。

    如今世子死了,没有灵鲸脂,原本通过中间人向鬼王买神魂这个后补计划也无人实施。摆在她面前的唯有自己想办法弄一个捎带神性的魂魄,她走进萧皇床榻,如梦寐般轻唤他的名字。

    深睡中的萧皇懵然地睁开眼睛,眼前的皇后是他从未见过的装扮模样,灵动又虚幻似画中仙子。

    “皇后,你怎么来了?你好了吗?不痛了吧!”他问道。

    皇后摇摇头,软语温柔:“不痛了,再也不痛了。”孪生哥哥已死,没有什么事再能让她痛了。

    皇后明明就站在他面前,那声音却缥缈似云音。如梦如幻的感觉如此失真,他站起身拉起她的衣袖,手捏东西的质感方才让他感觉踏实了些,他笑道:“我从不知你穿白色竟是这般好看。我的皇后真是天底下最仙的妙人儿!”

    皇后浅笑:“陛下是没见过我那同胞的兄长,他的长相比我更出尘脱俗。”

    萧皇不以为然:“男子不以样貌论。”他揽过她的腰肢将她抱在怀中说道:“天还早,我们且休息吧。”

    皇后乖顺的窝在他怀里任由他带她上床,两人相拥凝视,皇后捋过他的一缕垂发说道:“陛下可知我们风氏女子为何都那么仙?”

    萧皇摇摇头。

    皇后说道:“陛下可知曾经的萧氏皇族出过一位飞升成仙的公主。”

    这些前朝秘辛已经随着五十年萧氏皇族和关中宗室的败落而掩埋在地底,为尘埃为黄土。

    “怎么可能?太后说过凡子眼光要放在尘世,所谓飞升不过是虚耗时光。太后说修行修的是逍遥心,逍遥心便是心安理得,所谓真应人道逍遥处,便是游鱼自乐时。”萧皇提及太后便是仰慕又敬重。

    皇后见他提及太后,强压住恶心,拉着他的垂发绕在指尖把玩,墨黑一色中显得手指越发白皙纤细。这一晚的萧皇觉得他的皇后无论哪一处都生得那么脱俗,却见皇后笑道:“陛下难道真的不渴求飞升,享仙寿永年吗?”

    萧皇浅笑摇头:“我志不在此。我凡子俗身没有成仙的慧根。”

    皇后又道:“那陛下可知,那位同样也是凡子的萧长公主是如何成仙的?”未待他回答,她又说道:“当时的帝国每年都去南域买能让她延年永寿的宝物,以获得悟道的时间。那些宝物叫精魄,是凝聚天地精华的能量体。她从十八岁起年年耗损国库,终于在她八十高龄之时飞升成仙。可见即便没有慧根,通过外力加持也是可以飞升的。”

    “耗损数十年国库仅为一人成仙?!不妥,不妥!一人成仙,万民何如?”萧皇摇头,他有那么多关于九州的宏图伟业需要花钱,他恨不能一两银子当十两花,他如何舍得为了所谓延年而耗损国库。

    皇后闻言眸色温柔,由衷地说道:“陛下真是位值得万民敬仰的好陛下。那陛下可知,我们风氏之中不知出了多少位得道飞升的仙子!”

    萧皇闻言有了些兴趣,倒不是为了成仙的秘法而是他从未听过关于风氏的过往。“太后从不谈论风氏,帝国也没有关于风氏宗族起源的书籍。跟我说说,你们的谱系,让我知道我的奶奶、我的母亲和我的妻子的祖先来至何处。免得日后我们的孩子问起我不知作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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