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2 章 妖皇报道

“从长计议？”波无定听到波波的话，瞟了眼向这边张望的无邪，满含怨恨：“若非他日日用北冥渊神力为九玄加持，九玄早就跟我回家了。”

    波波撒娇地道：“这不是他不知道吗？！就像他未曾料到自己的未婚妻有朝一日能当他丈母娘一样。爹爹，他是你女婿了。你多厉害啊，在身份上压他一级。等他入世化神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娘从无妄海请出来，亲自送到您面前。”

    波无定知道她的心思，想要在不损无邪神格的前提下送其入世。可惜哪有那么容易，没有凡躯能托神魂入世。波无定带着波波走向无邪，对两人说道：“你们先在幽冥住下，旁事从长计议。波波，你是幽冥小殿下要干点正事。明天去接应司报到领个差事上界收拾残魂。”

    “哦！”波波应声。

    无邪：“岳父大人，那我呢？我也跟波波一起吗？”

    波无定看了他一眼仍旧是越看越来气：“你的神力气场太强，你要是靠近那些残魂非得把他们冲散不可。你就在家给波波煮煮饭，整理家务。”

    “煮饭？魂魄也要吃饭？”无邪惊愣。

    “当然。”波波说道，“我们魂魄也是需要吸纳能量才能维持这种凝聚状态的。幽冥的穹顶隔绝了日星山海，你没有办法再吸纳天地灵气。我告诉你，在幽冥地下河有蘑菇，切成薄片再用黄油煎至微焦可香了！”

    “你喜欢吃吗，那我学着给你做。以前都是你弄饭给我吃，现在该我做给你吃了。”无邪说道。

    波波听到无邪要给自己煮饭，心里高兴挽起无邪的胳膊，笑道：“其实这样也好，你在幽冥放松放松，权当放假。”

    “要是你事情不多就更好了，我们还可以补个蜜月。”无邪说道。

    “都在幽冥了还想着度蜜月？！你也真是的！”波波拍拍他的手。

    “那有什么关系？在我看来这里的风景也特别美。”

    走在前面的幽冥神君闻言不由地翻了个白眼。

    波无定领着两人走出大殿前往住处，才把那些魂魄驱回住所的鬼差又来报称离恨幽都炸锅了。

    离恨幽都是关押魔化妖的监狱，是九玄放在他这里的一颗定时炸弹。他急道：“怎么会炸锅了？他们之前不是被净化阵安抚得很好吗？”

    鬼差来报称是妖皇进入幽冥，来自碧血玉的强大妖灵之气刺激到了那些被囚禁几百年的妖兵妖将。

    “妖皇进入幽冥不提前报备申请吗？”波无定脱口而出，话刚出口便反应过来，他是给过妖皇一封诏幕书。他回头瞪了眼波波，说道：“都是你搞出来的事。”说罢他领着鬼差去往离恨幽都。

    听闻惊风至此的无邪和波波赶往冥河终点的接应码头，冥河两旁又是魂魄聚集，都是感知到妖皇至此的妖魂。乌压压缀满河岸，数量比之前的神魂多了去了。

    站在渡船头的惊风瞧见码头上的两人，不待船舶停稳便跳上码头，疾步驰风朝无邪走去。无邪见他撸袖的架势便觉不对，退后一步却被惊风如奔豹般扑上前，如同在幻灵宫学到的格斗术一样，一手勾肩一手作拳结结实实的捶向无邪的腹部。

    “惊风你疯啦！”波波惊叫。

    疼痛如此明显，无邪侧着痛至扭曲的脸望向千面鬼王，后者说道：“神魂还是有感知的。”说罢，他投给惊风个赞许的眼神。

    在千面鬼王看来惊风没有使用修为为难无邪这个魂魄，是一个有底线的好青年。

    惊风低吼道：“你知道妖界被神域夷为平地了吗？你要死死远点，在无望崖上自戕算什么？这不正好给神域剿灭妖界找了个好借口吗？你是神尊殿下啊，是我们在神域唯一信赖的神尊殿下，你怎么能自戕呢？懦夫才选择自戕！”他继续出击，惊风的招式都是幻灵宫跟无涯和泽浣学的，而无涯和泽浣都是师承北冥渊。这个小学员哪里会是北冥渊总教官的对手，可无邪没有出招制服他，只是一味防御挡下他挥出的拳。

    “你们毁掉妖界不过用了两个时辰，连湖州外围的环带山脉都炸没了。你们是什么神？你们凭什么为神？！”

    惊风越说越悲怆，他失去了红穗子也失去了妖界。他在痛斥无邪又何尝不是在责备自己，玄鸟门进攻妖界的那一刻，他能做的就是让灵植妖带着被他石化的躯体躲入地下，再把身边来不及逃跑的长老、鼹鼠、猞猁送入就近的地下掩体。

    “你这个混蛋，你以为你自戕很伟大吗？你为了成全你自己的那点小心思而毁掉了妖界！无望崖没有了，万仞山也没有了。那些魔化的妖民也都死了。神尊殿下，您是神族殿下，我们尊您一声神尊，不是因为你的身份而是因为你与诸神不同，您值得我们信任。你怎么能自戕呢？！你走了，我们怎么办啊？！”最后他拉着无邪的衣襟发出了声类似于呜咽的哀嚎，即便玉化如此的惊风早已无泪。至从他父亲被封印地底母亲被逼殉难的那刻开始积攒在他心里的悲戚、怨恨、恐惧与无奈都在这一刻化为呜咽宣泄而出。

    无邪想到了棋幽的嘱托，想到这个以身祭玉的妖皇也不过是个刚成年不久的孩子。

    “对不起，惊风。但我必须跟波波来幽冥，不是为了你所想的殉情而是另一种责任。”无邪说道，他不能再放任波波呆在幽冥。

    平复之后的惊风望向波波，他跑到波波面前问道：“波波，那支锁灵箭没伤到你吧，你的魂魄还好吧。”一支锁灵箭能击溃高阶妖灵的修为，更能将凡人击得魂飞魄散，而那时的波波已是衰老之躯又如何能抗下一支锁灵箭？！

    波波浅笑道：“还好，我爹给我吃了粒聚魂丹。”

    “你爹？”惊风愕然，“你爹不是作妖师吗？算时间他起码已经轮回超过十世了，怎么还能记得你，还能有幽冥圣物？”

    波波尬笑了下：“我爹是幽冥神君，没找到机会告诉你们。”

    听她这样讲，无邪轻哼了声，而惊风喜道：“是吗，早在幻灵宫我就觉得你这个半神不一般。难怪我们在幽冥考核卦阵的时候会那么顺利，鬼王还给了我们护阳玉佩！原来你是幽冥神君的女儿？！”他不待波波回答又说道：“你和殿下的躯体都在妖界，妖界沦陷那日我石化了你们的躯体，让灵植妖拖入地底保护的好好的。我来妖界就是为了带你们回去！”他又回头看向无邪说道：“殿下，不但妖界没了，就连地仙也死了很多。你回神域清理门户，把祸首拎出来问罪。”

    “恐怕不行。”千面鬼王笑盈盈地对他说道，“妖皇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孩子。可是无邪是自戕，自戕的神魂还未完成本轮命数，视为自动放弃神格。故而即便你保护他的躯体也没办法让他直接回魂。”

    惊风原本是下幽冥来接他们回去，待无邪清理门户之后他再重振妖界。可被这个噩耗惊怔，哀至绝望连玉化的面部也扭曲变形，直至到燃爆，他指着无邪再度吼道：“上界都乱成什么样子了？！你居然敢躲在冥界享清净？我也不回妖界了！我这就请波波的父亲帮我剖魂，我这个魂魄跟你们一起如轮回，我若为人那定然比你更亲近波波的男人。”

    此言一出，波波撑着发沉的额头。

    任惊风发泄白挨了他好几拳的无邪这次没再让着他，上前一个反手擒拿将惊风压得半蹲半跪，无邪冷道：“比我还亲近波波的男人？是她哥还是她弟啊？！你这小破孩儿成天想些什么呢！”

    一旁吃瓜看热闹的千面鬼王回味惊风方才的话，眸色一亮，而两岸看热闹的魂魄则不友好地笑开了。

    波波赶紧拍开无邪的手说道：“你们消停下，让人看笑话。”

    无邪反扣着惊风，凑在他耳边低语说道：“神域的祸首我暂时还拿他没办法，所有的线都断在蓝鹊和地仙那里。这时候要动他回引起神域动荡。给我点时间，我一定会给你和妖界甚至是你父亲一个交代。”

    无邪见他平静下来才松开他，拍拍他肩膀又说道：“还是当波波的弟弟吧，不然一声大舅哥我还真叫不出口。”

    惊风冷哼了声，思绪翻转间像是领悟到了什么秘密。

    他边思忖边低喃：“九玄上神曾多次来往幽冥，而波波的父亲是幽冥神君。波波生于上一次天战之前...这么说九玄上神和幽冥神君是在历劫之前就认识的！可不对啊，神人为了修行进阶才需要入世历劫。幽冥神君掌管魂魄入世，不需要什么历劫。上神历劫何等机密，何等重要。送神魂入幽冥哪里轮得到普通冥司，一定是幽冥神君亲自送她入轮回，这么说来...两人哪里是上界历劫的？！”他望向无邪的眼睛充满同情，“神尊殿下...难怪你要跟着波波来幽冥。”他想起曾经听到从神域传入下界的流言，堂堂神族太子的未婚妻居然在临近婚礼之时坚持下界历劫，历劫后又结识了位人间捉妖师还违背历劫设定结婚生子，最后返回天庭的九玄上神直接解除了与无邪的婚约……

    惊风的眼神瞟向无邪的头顶，越发同情他了。

    无邪正要发火就被波波挽着手安抚道：“那是你岳父岳母，我娘毁了婚约，不是也还你个媳妇儿了吗？难道你真的不打算等我，还想着另娶他人？”

    此时，幽冥境发生震动，是从苍穹之上传来的震动。

    离恨幽都位于第一层地壳与地表之间，在幽冥苍穹之上，这层空间远离幽冥原本是幽冥神君预留的缓冲带。答应九玄接纳魔化妖兵之后就在此修建了个全密封的玄铁监狱关押这些修为不低的魔化妖。

    他们在此净化几百年，残留的魔气值已经接近安全值。惊风这块快要玉化彻底的碧血玉带出了历任妖皇气息，这股气息让囚犯暴躁，残存的理智让他们以为时任妖皇也被押往妖界关押。他们不断地冲击设置在监狱里的禁锢咒，甚至开始破坏地底的净化咒轮。

    玄铁监狱在一波波冲击对抗间簌簌震荡，妖戾和鬼气撞击在一起碰出炫目的火花，这些炽亮火花落入幽冥触点燃烧，毁坏了幽冥建筑。

    “都跟我去离恨幽都，镇压他们！”千面鬼王冲着一旁的冥司说道。众人御风直接飞向幽冥苍穹。

    惊风听他提到离恨幽都，也跟上去问道：“鬼王大人，若镇压不了他们会怎么办？”

    千面鬼王眸色一凌，冷硬地说道：“离恨幽都监狱是全密封设计，如果被他们冲破禁锢咒导致魔气外溢，会触发九玄上神布置在外围的攻击阵。你知道攻击阵吗？只需几息时间就能把像盒子一样的监狱彻底销毁。所以你最好想办法让他们在彻底净化之前安静下来。”

    惊风闻言郑重说道：“鬼王大人放心，我一定拼死安抚他们。”

    惊风说拼死便是再度开启玉化，他只有靠历任妖皇之力才能压制任在魔化中的妖将与妖兵。本在高空指挥冥司加持禁锢咒的幽冥神君看到监狱上空的铠甲人，忽而有种错觉仿似又看到曾经居于大荒之上的母星人。

    可那磅礴的妖灵之气已经宣告其身份，幽冥神君下意识的看了眼只能呆在地上的无邪失望的摇摇头。

    监狱之上的惊风双手作印，十指似莲瓣般盘在胸前，股股纯净的妖灵之气从铠甲鳞片的缝隙间袅袅而出，凝聚在其指尖逐渐形成个明蓝色的光团。他念出操控咒，这是历任妖皇才知道的控制妖民压制戾气的法门。

    离恨幽都监狱似个四四方方的铁盒子，矗立在一截从地壳衍生出的岩石晶体上，在不断加剧的震荡中连接点不断缩小，摇摇欲坠似快要散架了般。内里是蜂巢设计，分成小隔间，妖将妖兵以修为以及魔化程度划分区域。囚徒单独居住，并不会产生交集而形成聚众隐患。可惊风或者说是碧血玉的能量太强，妖皇的气息也太浓，这些磅礴的妖灵之气就是最有效的召唤咒，最高亢的集结号。

    “妖皇！妖皇！妖皇！”渐渐地监狱的震动变得有序，与监狱内里的呼喊同步同频，最终缓和归于平静。惊风已经通过操控咒将自己的意识融入妖灵之气控制住了暴躁的囚徒，当震动停止，呼喊渐息之时，惊风收回手印。

    调息缓和之后的惊风御风行至波无定面前，恭敬的行礼道：“神君大人万安，小辈惊风是波波的好友。”

    波无定笑着点头，很喜欢这个小妖皇。冥司来报称离恨幽都已经恢复正常，囚犯回到各自监舍继续净化。

    波无定听罢对惊风露出了赞许的神色：“妖皇为何来我幽冥啊？”

    惊风从怀中掏出幽冥诏幕书递到波无定面前说道：“之前波波为我求了封幽冥的诏幕书，我知道这是波波好意，她是想让我来妖界争取时间延缓玉化。可是小辈思来想去觉得自己不适合进入典狱司，今日擅闯幽冥，为的是请神尊殿下和波波返回上界。再来便是归还这份诏幕书。”

    “怎么？！”波无定戏言，“看不上离恨幽都的典狱长？其他冥司可有看上眼的？”

    “不不！”惊风急道：“神君大人误会小辈了，小辈的意思是，我即是妖皇那便不合适进入离恨幽都。”

    “为了避嫌？”波无定说道。

    惊风点点头，末了又苦笑了下：“妖界被神域再一次打到绝境，我若在此时进入离恨幽都恐被神域怀疑要揽兵起事，会给幽冥添麻烦的。而且，我两度提高玉化程度即便再给我千年时间也难以剖离碧血玉。所以这封诏幕书还是应当归还神君大人。”

    波无定浅笑接过诏幕书交给一旁的千面鬼王，说道：“这封诏幕书暂时留由鬼王保管。你是波波好友，幽冥境随时欢迎你来。不用考虑其他！”

    千面鬼王开口说道：“妖皇殿下还石化了无邪和波波的躯体，保护在地底。想着能帮两人重返上界，真是有情有义呢！”

    “哦？！”波无定越发觉得这位玉化铠甲人顺眼了些。

    千面鬼王笑嘻嘻的补充道：“非但如此，妖皇在得知两人无法直接回天之后还表示愿意与波波一起进入轮回，护波波一世周全。”

    惊风闻言又羞又囧，尴尬地解释道：“我是因为神尊殿下自戕放弃神性而气急失言，波波有神尊殿下，哪里需要我来护她周全。”

    波无定拍了拍惊风的铠甲，说道：“什么神尊殿下，成魂到此便已失了前世身份他跟此间的魂魄并无两样。说起撬墙角，比的就是心，只要你的心意坚定，真心不二，什么样的墙角都能撬了。”撬墙角撬上瘾的幽冥神君不遗余力的鼓动惊风，也不怕无邪这堵墙真被撬散架了。

    “这...这怎么好？波波与神尊殿下情投意合...”三好青年惊风被他的话吓到结巴。

    “有什么不好的？！走下去给你们接风洗尘，你酒量如何。我们畅聊一番！”波无定说罢，将离恨幽都的事交给冥司处理，黑袍一展揽着铠甲人就回归幽冥。

    “小辈酒量浅薄，但今日波波与您重聚怎么说也得陪你们尽兴！”惊风说道。

    “我听来此的妖魂说起妖界的酿酒技术可是一流，神域的琼浆玉露大多产自妖界。你怎么不能喝呢？”波无定不信。

    惊风浅笑解释：“妖界何止酿酒技术一流，就算是织染技术也是三界第一。神域百分之八十的云锦霞纱都产自妖界...就连最难加工的冰缂到了妖界也能处理成能裁剪用料。”惊风提及妖界的成就说的洋洋洒洒，因神域近千年打压，妖界的生产力只能用在这些普通民生上。“小辈之所以酒量浅薄是因为小辈自少时起便独自修习，身边无父辈师长管束怕荒于嬉乐，才故意滴酒不沾。以致成年才会浅饮就醉。”

    自从第三次天战之后，惊风在一息之间失去了父母和国师，妖界但凡有些修为的妖民都因魔化而押往离恨幽都。留在他身边的就是那位受伤跛足的长老，无人教习的惊风只能依据记忆中父亲和泽浣的教导修行。在幻灵宫二十年的系统学习才让他打通了任督二脉。

    波无定闻言想到波波在十七岁之后的三百年里也是这般孤独的生活，不由的怜惜叹道：“跟波波一样，都是可怜的孩子。走，今后幽冥就是你家，你跟波波一样都是我的孩子。”

    幽冥神君一手牵着儿子，一手牵着女儿朝住处走去。已经被他否定再否定的无邪只能讪讪地跟在三人后面。接风宴早已备好，几人入席，正在推杯换盏之时。波波看着玉化程度已近满级的惊风，心有又心痛：“惊风，你先别着急离开幽冥，带我们想想办法。剖玉不行的话，不如就直接剖魂吧。你说了，爹爹。”

    波无定看着惊风那副玉化的铠甲躯体，点头道：“躯体估计是无法挽救了，可剖魂之后你就只能入轮回转世。你愿意吗？”

    三杯薄酒下肚，醺醺然的惊风大舌头直接将心意述与波波：“波波你不是要等殿下吗，我不急，如果我真成了块玉，我就把我自己送给你。只要你日日佩戴我也高兴。”

    “你胡说些什么啊，我就不喜欢戴配饰！”

    “我这块玉能护你周全，怎么能与配饰相提并论？”惊风已经歪在桌上，双眼涣散。

    无邪闻言冷睨了眼醉不成形的惊风，波波急忙端开了他面前酒杯让人上了解酒汤。

    波无定就喜欢看无邪吃瘪，他开口说道：“惊风啊，如果你也成为魂魄的话可以同波波一起进入接应司去上界收魂、安魂。再等到时机成熟，我一并送你们去轮回。你这世命数未竭，因缘未了，还是很有可能再修出妖皇之身。”

    “真的吗？神君大人！”惊风闻言酒醒了大半，喜不自胜。

    “当然，幽冥的规矩都是我定的。”波无定说道。

    惊风闻言起身，走上前在行大礼：“神君大恩，小辈无以为报！若小辈入世能重修今世之身，定当重振妖界回报幽冥！”

    “你不用回报我，你只需记住你说过的话。你要护谁人周全就行了！”

    惊风酒意又上头了，他坐在波无定身边与这位神君勾肩搭背：“怎么能不回报呢？今后妖界以幽冥马首是瞻！”

    见两人如此直白，无邪的脸臭得能挤出水，波波的手躲在桌下轻捏了下无邪的大腿。无邪看她双眼因酒气带出片氤氲水色，薄唇微启如红玉莹润，喉头一紧握紧了波波的手。见惊风与波无定交谈甚欢，两人便借口酒醉离席回到波无定给他们准备的小院。

    如同波波所说，无邪这万万年没一天放松休息过，如今到了幽冥倒是给了他放下所有与波波独自相处的机会。在波波失去仙骨后，无邪便没再碰她。如今香软满怀，悸荡旖旎的情愫缭绕升腾将两人包裹，让两人仿似又回到了在波波谷定情的那晚。

    万万年的等待在他们融合那一刻酣畅纾解。

    两组魂魄颗粒忍受了万万年相隔两界只能感应而无法交融的痛苦，当粒子融合之后已难分彼此，再度凝聚成态之时已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无邪和波波知道，即便两人再度轮回也不会丢掉彼此。

    正当两人缠绵悱恻之时，席间妖皇与幽冥神君又已酒过几轮。两人已经开始称兄道弟。

    波无定拍着惊风肩头说道：“贤弟，你和波波入世设定我来安排。一定会把无邪比下去。”

    “谢大哥关照，我一定不负所望与波波修百年之好。”说罢惊风略微羞涩地笑了笑，醉眼迷蒙，“就是有点对不住神尊殿下，我怎么能再让他戴顶帽子呢？！”

    波无定听罢激动的在拍惊风肩膀，说道：“没事儿，他自制力好，不会因为被挖墙角而失控...”

    听两人说的这些个醉话，陪同的千面鬼王翻了个大白眼。命人撤了酒，端上醒酒汤。

    宴席结束，惊风在无邪波波隔壁住下，第二天幽冥神君领着他进入幽冥大殿为其剖魂。当惊风的魂魄离开躯体的那一刻，他再次回到当初模样。失去魂魄的躯体犹如被主人遗弃的茧迅速玉化，化为碧血玉暂时保管在幽冥神君处。

    成为幽冥接应司鬼差的惊风和波波当日便上界收魂，没想到第一单便是林志桓与三三。波波也从两人口中得知风薇薇与虺黎已经在无妄仙境成婚，也看到风如怒在婚宴上杀了萧朔寒。她也看到风歇雨在婚床上因难产而痛苦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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