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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神明之怒(4)


萧朔寒没能从泽浣嘴里打探到阿炳的消息,他在波波那里也只敢旁敲侧击的问下无邪的近况。

        阿炳为何不下界,是因何事牵绊?

        南域山风清凉,竹叶随风簌簌而动。

        他坐在竹椅上享受着满园翠色带来的片刻安宁。他又老了些,六年的南征北伐让他满面风霜。他几乎没有再冥想,阿炳教他的养元法一次也没练习过。战场拼杀之时,宽阔的刀刃上会投射出自己那张脸,大多数时间他并未留意,偶尔在战斗尾声时才会低头看上一看,眼角的几根鱼尾纹让他越发阴鸷,他想尽快结束战争,结束动荡。他想站在太极殿,向神明祈告自己的思念。

        他已经三十四岁,再蹉跎,就真的老了。曾经他不屑于修仙,萧氏只出过一位飞升的修习者,就是那位八十高龄的长公主。她用尽人生最美好、最该有作为的年华,耗费了一年又一年的国库,才得到了地仙资格。为的就是去雷神殿擦地板?!

        萧朔寒想到此对所谓飞升还是颇为不屑,他只想在自己老到不成样子之前再见一见那只凌空掠翅的仙鹤。

        “萧萧朔寒!”风歇雨走进小院,六年征战他不让旁人叫他萧皇,而她与他在这六年里全在配合作战,鲜少见面。她叫不出类似于朔寒这样亲昵的称呼。

        萧朔寒笑道:“有什么事吗?”

        两人来南域之前,已经给最后一路顽抗的江南叛军设下了圈套,江北局势已定。他们带着两个营的人马从西南迂回一个月才到了南域,等待时机与江北军一起将帝国最后的威胁合围绞死在江南。兵马都囤聚在南域与江南交界的山林,两人不过是带了一路护卫进入湖州腹地。

        “你让如怒进你的军队?”风歇雨坐在他身边。两人身上的铠甲经年浸血,已经看不出牛筋绳本来的颜色。

        “战事即将结束,他再不入军营就没机会了。这些年他跟着波波在后方保障军需补给虽也算历练,但远远不够。”萧朔寒看着她那双本来只用抚琴的手生出了刀茧,心中愈发歉疚:“歇雨,你知道的,我除了能帮他建立些军功。日后明堂论功,他也有封疆拜侯的资本。风氏要传承,就需要土地和身份。除此之外,我无法为你做其他事情。”

        风歇雨听到他的话,忽觉轻松,这些年以战将的身份伴在他身边,即便她只负责战术上的穿插、收尾极少与他并肩作战,也没能阻止手底下那些人在私下议论她为准皇后。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她的手下将领都希望她能成为帝国新后,保他们富贵长青。

        而她真的很怕萧朔寒会说我娶你之类的话,因为只有靠近他才知道他们彼此都不会因对方而焕燃眼中的花火,都不会因对方而心生悸动。

        “不,你已经为我们做得够多了。萧朔寒,等战事平息,我把你在幻灵宫学习时整理的资料还给你。”

        “你还留着那些资料?”

        风歇雨摇摇头:“那些资料已经被他们烧了,可我能默写出来。萧朔寒,我们在幻灵宫修习二十年,总归要带点东西回人间。不然太亏了,你知道吗,幻灵宫学院被神域诸神戏谑地叫做继承者们的联谊会,我们之后再无幻灵宫学院。继承者”

        她苦笑了下,无妄仙境没有了,风氏不再是神裔,风氏将会溶入人间。为了得到能传承的土地和身份,她的弟弟将端起杀人的刀,沾了血腥也放弃了修仙之路,风氏不会有所谓的继承者。

        “继承者们的联谊会?!他们还真是倨傲得不可一世。歇雨,写吧,不管后果如何我们一起承担,人间总归是要有能力保护人间的东西。”

        风如怒换了身外出便服,还有一批稻谷需要送到湖州军需衙司。泽浣叫住他,这些年风如怒自我调节得很好,那身女装也就是在自己房间里偶尔穿穿。

        风如怒戴上斗笠,短衣短裤配草鞋,一副农人打扮。

        “教官,送完这批粮,我就能跟萧皇出湖州,我还没走出过湖州地界了。”风如怒笑道。

        “以后战事平息,天下那么大,你要去哪里都可以。”泽浣的想法跟萧朔寒不大一样,“阿怒,你知道萧朔寒让你随军出征的目的吗?”

        风如怒眸光微闪,想到十一个妹妹道:“萧皇是想给妹妹们一个家。教官,如果风氏只有我一人,便会像你说的那样,做一位天地间最自由的旅者。但不能啊,风氏女儿们需要个家主,或许这就是为什么十二个风氏遗孤中我是男孩的原因吧。”

        泽浣正色说道:“阿怒,萧朔寒给你的刀,除了杀敌更重要的还要自保。不管是谁,敢伤你,辱你,就弄死他。不要心软!荣耀与否不重要,好手好脚的回湖州,知道吗?!”

        风如怒点点头。

        这天,泽浣送他一直到了山路尽头。

        风如怒领着一队兵,押着十一车的稻米行进在崎岖山地,一行人脚程不慢。

        山路多匪,打着帝国军旗的队伍一般小匪不敢打劫,风如怒却不敢松懈,一直走在队伍前端警惕四周。

        这条路他已经走了无数次,穿过前方山坳,便是开阔的平原,军粮通过水路绕西南进入江北。不久之后将在湖州与江北交界处进行的合围战,将是帝国结束内乱迈向和平的关键。

        风如怒知道自己押送的这批军粮有多重要。

        越担心的事越会出现,山坳道路上出现拖拽、打斗的痕迹,这些痕迹延伸到灌木草丛,灌木丛后的草地传来异动,原本郁郁葱葱的草木稀疏寥落,阴影晃动、马匹哀鸣。

        风如怒眉头一蹙,平心静气留意草丛中的动静。马匹的叫声不对,不是山匪伏击,是他们拦截了行商。

        风如怒捏紧拳头,脚步放缓。

        副手也觉察到异样,他提醒风如怒道:“风小哥,不能耽误,我们需要尽快将军粮送到目的地。”

        风如怒迟疑之时,又听见草丛中传来挣扎的响动,随即便是刀刃穿骨之声和沉闷的呼音。

        他停下脚步,厉声喝道:“救人!”

        说罢一半小兵从粮车下抽出钢刀,在风如怒的带领下跃进灌木丛,看到十多个山匪按着七八个行商打扮的男子,更深处的草场里倒着一辆小马车,被夹伤蹄的马跪坐在地上嘶鸣。方才挣扎呼救的男人已经被山匪断喉,鲜血浸了一地。

        “风家小哥,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你走你的,别管这里的事!”匪首拦着风如怒说道。

        这路山匪刚拦截,还未待收缴金银细软便听见运粮队伍,他们慌忙将行商队伍驱赶到灌木丛后躲避,就是不想招惹风如怒一行。

        风如怒亦不想做多纠缠:“把人放了。”

        匪首盯了眼马车上的货物,道:“东西留下,人都给我滚!”

        匪人松开那些人,为首的年轻男子跑向风如怒,从怀里摸出张军需调配单对他说道:“东西不能给他们,这些是前方急需的药材!”

        此话一落,风如怒与那匪首皆眼露杀意,风如怒的长刀一展将男子掀到草丛外,年轻男子踉跄退步间看见草帽下那张惊世之容,愣怔之后回神时已被同伴拉出灌木丛。

        他站在灌木外盯着风如怒的一招一式,如龙如虎,寒光忽闪间,血溅若星落。

        匪首捂着肩上的伤口,恶言喝道:“姓风的,你这个死娘们儿,当真想赶净杀绝?”而被这队小兵洗礼之后,他的手下也皆负伤,战斗力瞬间归零。

        风如怒没有因被他骂臭娘们儿而激怒,他用刀挑起地上一块残布,冷静地擦干刀刃上的鲜血。待他擦了刃上血,才冷声道:“几次诏安,你均不受。跟你说了多少次,杀人不行,动军需不行。你想把自己山头做成绝户,可怪不得别人。”他走进马车,调开帘布一看是金疮药和一些治瘴疾的草药。

        他盯着匪首问道:“怎么?寨子里有人病了?”

        “对,给我均点瘴疾药!”匪首摁着伤口对他毫不客气地说道。

        “不行,数量刚够!给了你们药,我就交不了差!”在外观战的年轻男子急道。

        风如怒没有理会那人,对自己的小兵吩咐道:“把药都扛到粮车上去。”他走到匪首面前道:“你回去等着,今晚我给你送药来。”

        “还有粮食!”匪首得寸进尺。

        “初春给的稻种都被你们吃了?”风如怒眸光一凌,举刀指着那匪首。

        “没吃,都在地里长着。我妹妹想向你请教些耕作的问题,你再去教教她。”那匪首舔着脸笑道。

        风如怒没跟他多言,拿开刀刃,给他让开条路道:“这几个月在山上老实呆着,再下来惹事就是找死。”

        见风如怒只顾盯着搬运药材,匪首招呼手下将受伤的马搬上板车,钻进背阴山道。

        药材都搬到车上,风如怒对年轻男子道:“把军需单给我,我帮你送药材。”

        “我跟你一起,没我交接签字,不算办完差事。”

        风如怒盯着衣袍端正,穿黑色官靴的男子道:“当官的?”

        那男子拱手行礼道:“在下姓卢,单名青,是从江南避祸至此的药材商,虚领了药材军需的差事。尊驾是军中士官?”

        风如怒瞟了眼他道:“种地的。”

        一路上,卢青都想与风如怒攀谈,无奈风如怒沉默似金。

        走出山坳,上大道队伍行走速度明显快了许多。在到军需衙司两方各自交接货物,待卢青交接完出了衙司,才知道风如怒已经离开。

        翌日,风如怒跟着萧朔寒绕道西南进入江北,准备与南线合围江南三郡。风歇雨在风家竹楼呆了几天,才离开北上。波波送行,再回竹楼时,猞猁和鼹鼠跳到她面前说道:“纪霄刚才联系了仙尊,说东京城的邪祟他们对付不了。”

        “无涯也对付不了?”波波自语不解。

        她走进泽浣房间,发现他正在看六年前东京城的堪舆图。她问道:“东京城下还有什么是我们六年前没处理完的?”

        泽浣仍旧盯着那张堪舆图在做数据分析,他头也没回地答道:“之前我们的关注点都在地底能量和念力之上,没留意地底鬼市里的贰负,修为了得。”

        “他是大荒旧神,修为当然不错。”波波不以为然的说道。

        泽浣摇摇头:“久孤和霁凝在东京城六年,都没对付得了他。头几年已经把贰负镇压在锁妖阵下,可最近奉莲殿下的能量被人开启,黑色能量通过念力管道传到鬼市被贰负吞噬。那个锁妖阵怕是压不住他了。”

        波波做在他身边,看着泽浣提取的数据,除开念力和能量剩下的就是盘踞在鬼市里的贰负。“无涯也处理不了他吗?”

        “贰负是大荒旧神,吃了几万年的魂魄和妖魅。妖性,鬼气和神魂,三种属性为一身。无涯杀不了他,弑神之罪他承担不了?”

        “引天雷呢?”

        泽浣撑手叹了口气:“你看看贰负的能量值,这还是六年前的旧数据。以这个数据要引雷轰他的话,至少得二十道天雷。二十道天雷轰入地底,不但东京城会消失,还会改变整个北疆地质结构,九州会回到冰河期,到时候我们就只能躲在地壳深穴里生活了!”

        波波闻言也陷入沉默:“如果当时你跟久孤他们去东京城就好了。”

        泽浣淡淡说道:“你怎么也喜欢说如果?如果我们六年前没来平谷,那些娃娃怎么办?我们还能给萧朔寒找到这块能产三季稻的军粮保障地?只有一个办法。派人去守着奉莲殿里的降魔杵防止地下能量再度溢出。我再去堪舆东京城,制定一个新的压制卦阵组合。唯一麻烦的是东京城。三百年皇都,六年前户籍在册人口一百四十万,六年战乱人口锐减也有八十万。真是难办!”

        波波明白他的意思,贰负至大荒开始便盘踞在此,顶上活人之气压制着他,死人之气也滋养了他。若要设置卦阵图镇压他,第一步就要清空东京城,可帝国要迁都谈何容易。

        “我们去趟东京城吧,大不了,再用拘魂刀把他解决了。”

        泽浣:“拘巫妖之魂的时候,就损了你一身仙骨。以你现在的修为承受不了拘魂刀。要离开湖州的话,我还需得去敲打敲打妖界,让他们不要来骚扰风氏女娃。”

        这时,房门被人敲响。波波打开门,一看是风薇薇,她跟风如怒同月出生,刚满十六岁,是风氏中最大的女孩子。她给两人端来茶果道:“阿姆,教官。你们放心,我在家里会照顾好妹妹们的。”

        泽浣接下茶果,笑着问她:“你怎么知道我跟你阿姆有事要离开?”

        风薇薇道:“不单我知道,妹妹们也都知道。猞猁讲东京城里出了个食魂吃人的大怪物,只有阿姆和教官有办法对付。你们去吧,这里离妖界很远,没有问题的。”

        波波对她笑了笑道:“我们还能搬到离妖界更远的地方。你如怒哥哥跟着萧皇去打仗,如果赢得漂亮说不定会搬到最繁华的城市生活哦。”

        风薇薇双颊浮红,低头道:“我我觉得湖州挺好的。”她想到两人就要离开,那件事情再不说就来不及了,她拉起波波的手道:“阿姆,有件事情,我想告诉你。”

        波波跟着她走到她的房间,风薇薇从柜子里取出一对陶瓷大雁摆件道:“阿姆,前几次我送粮食去镇上遇见了位负责药材采购的公子。我们结伴而行,那位公子送了我一对大雁,他说想要来拜访你和教官。”

        大雁是帝国男女心悦定亲的信物,波波看着大雁愣怔片刻,抬眼看到风薇薇面露羞涩的俏丽模样。“时间真快,一晃眼,我们薇薇都成大姑娘了。叫他来,让我和泽教官看看,能让我们薇薇收大雁的公子是怎样的模样。”

        风薇薇笑道:“他是江南周郡人士,躲避战祸来的湖州。他姓卢,叫卢青。”

        “不是湖州人?也不知道他在家乡可有娶妻,不要紧,让你泽教官摸摸他的底。”

        翌日,波波和泽浣见到了领着礼物来小院的卢青。他儒生打扮,生得端正文气,待人有礼谈吐得体。关键风薇薇在看他的时候,眸含爱意,波波和泽浣看在眼里挺满意。泽浣查了他底细,是江南士族卢氏的旁支小生,父母死于兵祸,来到湖州置了些田地在军需衙司领了差事。家世清白,营生有道。

        两人将这件事告诉风歇雨,风歇雨表示两人做主她无异议。遂同意二人婚事,待二人完婚后的第三日,波波和泽浣起身到了东京城。

        然而波波和泽浣所不知道的是风薇薇和卢青成婚三日都未圆房,第一晚卢青酒醉不醒,第二晚卢青秉烛看书,第三晚卢青核对账目。直到第四日,他带着风薇薇进入山地收办药材,天下大雨,两人只能住在旅店。

        “你先洗漱,我到楼下给你买壶热桔茶。”卢青对风薇薇说道。

        除了没能圆房这件事以外,卢青对她可谓是关怀备至。不多时茶水端来,风薇薇饮下之后就倒床睡去,卢青将窗户打开,对着雨雾嚼着果脯,一阵窸窣之声,一条碗口粗的大黑蛇顺着窗沿爬了进来。腥臊味弥漫开来,幸好房间里堆着从药农手里采买的草药,勉强掩盖了气味。

        见那条黑蛇直愣愣爬向风薇薇,卢青将果脯核吐了出来,冷声道:“她好歹是风氏之后,你就不能换个正常点的样子弄她吗?”

        黑蛇闻言探起头,看向卢青冷笑道:“我是妖,第一次非得这样,这叫仪式感。之后我可以换个人形。”说罢爬上床缠在风薇薇身上。

        对于床上的响动充耳不闻的卢青,在临窗处支起烛灯继续对账。

        黑蛇行房一次之后果然变成卢青的样子,此时的风薇薇感到身体不适,睁开眼看见自己躺在丈夫怀里,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满眼娇羞,双颊微红,那风情让黑蛇忘乎所以,深情又温柔地弥补风薇薇从新婚之夜至此的遗憾。

        风薇薇在混沌中陷入深睡,黑蛇翻身下床,整理衣衫走到卢青面前,戏谑而道:“你还是个人才,动静如此,你还能安心核对账目。”

        “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找点事情干。风氏女帮你弄到手了,你答应我的东西了?”卢青默然说道。

        黑蛇摸摸嘴,似回味般的说道:“风氏女果然不一样,不过话说回来,还是那风家哥哥是人间极品。你是没见过他穿女装的模样,啧啧,真仙子也美不过他那样。”

        卢青白了他一眼,道:“你要风如怒就得靠自己本事,他那柄刀我惹不起。我的东西呢?”

        黑蛇从腰间摸出个裹着布的瓶子,放在他面前道:“直接放在军营里打开盖子,灵力就会覆盖整个军营。你别碰这瓶子,满瓶妖气,沾上妖气你就进不去风家的结界。她也是,等她天亮醒了,让她用桉树叶子洗洗澡除了妖气再回家。我下次动情时间实在七天之后,到时候再把她带出来。”

        卢青闻言,嫌弃的睨了他一眼,道:“怎么?!这次不能保证她受孕?”

        黑蛇邪肆一笑,狎昵地打量了他一眼道:“这里面的滋味,不是你能明白的。小卢大人。你下次把人带来,我再给你一样效果更好的灵药。”

        卢青冷哼了声,起身开窗,从雨雾中翻进一个黑衣人,卢青指着瓶子说道:“把这个拿回江南府,交给家主。”

        黑衣人拿过瓶子,翻窗而出,卢青看着他消失在山雨深雾中,回头看见黑蛇坐在床边亲吻风薇薇,他敲敲窗棂道:“该走了,算时间她快清醒了。”

        黑蛇闻言,恋恋不舍的起身再次变成一条黑蛇爬了出去。关上窗的卢青,吹熄了烛火,解开发带揉乱了自己的头发,他坐在床畔闻到黑蛇残留的那股靡味,恶心反胃,到底没睡下去他进了耳房,把晚饭都吐了出来。

        他找小厮付了一大笔钱才让人采了桉树叶子煮了洗澡水。趁风薇薇仍旧迷糊他抱着她为她洗澡,又换了被褥,清除了黑蛇的味道后才挨着新婚妻子睡了过去。

        五日后,南北合围开始,让萧朔寒和风歇雨没有料到的是,江南驻军表现出诡异的战斗力,刀箭过身未伤及其分毫还越战越勇。几次合围战之后,风歇雨抓了名江南驻军的士兵觉察到其满身妖气。

        她脑海里忽现一种可能,妖界的献祭术。惊风闭关多年,难道是妖界有人趁此机会出妖界插手人间事。

        那些江南驻军在队伍之前拉起宽大的神幔,以示他们神力天助。这一招的确有用,凡夫俗子哪里见过刀斧过身不伤及分毫的事情,一时间江北军与湖州军均不敢迎战。

        被妖力附体的江南军甚至将萧朔寒困在惠山,江南驻军将军林志桓高居神幔及萧皇罪状要诛皇祭天。那罪状里,第一条便是坑杀林氏一千三百口。

        “林氏!林久孤?!”萧朔寒撑刀恨道。林氏在江南经营三百年,早已盘根错节渗透至江南诸郡各个阶层,号召力不可小觑。即便没有林久孤这个家主,也有人拉大旗作虎皮,借林家起事。

        “主帅,江北驻军被那帮妖兵吓跑。我们的兵力只剩九千人,那些妖兵日夜不休、不知疲倦的攻山,我们轮流防守也防不过。”副将说道。

        萧朔寒闻言闭了闭眼,隶属于萧皇亲兵五万人,被打散后还在他身边的只有九千。

        那些妖兵刀斧不伤,不知倦累,他们只能砍树布下路障阻止那些妖兵的行进。被困惠山已经三天三夜,找不到破妖之法,他们都会被堵死在这里。

        山道上,风如怒举着军刀,盯着前方,随时准备砍断巨木捆绑的绳索,借巨木落下的冲击力扫退那些妖兵。激战三天三夜,让他和一旁的同伴们双手颤抖,为了防止落刀他们用布袋将手刀绑在一起。

        “冲啊!拿下萧朔寒人头!”

        山下战鼓再响,吼声震天,风如怒绝望的闭上眼睛,为了设置机关路障,他们几乎砍断了山上所有的树木。再来几次冲袭,这九千人也会被妖兵当土豆削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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