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媳妇娶的好,躺赢当大佬
三人走出院子。
惊风边走边对波波道:“我送你的那快碧血玉还在身上吗?”
“在啊。”波波从腰间的荷包里取出那块碧玉给他。
他收在腰间道:“那城中的妖物,我有办法控制他们。它们虽被人附了婴灵蛊,但到底是妖,只要是妖,我便又能力控它们。”
“精怪也可以吗?”
“当然!”惊风答的非常干脆。他在感知到杭州城异常的妖戾之气的同时,便和泽浣通了气,他知道虽然杭州城的事情跟妖界没关系,可说到底是场妖祸,如果事情闹到无法收拾的地步,他的妖界难免会被殃及池鱼,而且,于私来讲,他和波波是什么交情,惹到他们夫妻身上的事情他也不可能袖手旁观。
波波看到他身后背了个小包袱,又问道:“你背上背的什么?”
惊风道:“霓裳啊,你忘了。”
“你直接将她锁了就行了,何必背着到处跑?!”
“那是你的衍生怪,我能放心放她一人在妖界?再说锁在盒子里,她多难受,这样被包裹着也舒服点!”惊风道。
泽浣听罢,眼神微妙,盯着他后背上的软包裹道:“她跟林久孤的关系匪浅,带她过来也行,等会儿直接送到神卫营。”
惊风感到背后的包裹抖了下,知道她是害怕了,道:“她一个衍生怪能知道什么机密的事情,再说神卫营神通广大,还差个精怪才能找到突破口。等事情了结了,我们就回妖界,她在妖界由我看管,你还能不放心?”
三人说话间便御风到了小瀛洲上空,这便是杭州城的最高点。惊风取出碧血玉,驱动灵力将其悬于半空,又拈起手印念出口诀,以那碧血玉为中心,星海呼应下出现了团巨大的金色咒符光轮。
泽浣带着波波飞在了低于惊风的高度。
“想不到那块碧玉那么重要,我可收错礼了。”波波道。
“那块碧玉的名字叫碧血玉,是从上古之始,每代妖皇用自己的心头碧血熏养而生。当惊风选好下任妖皇的时候,他也要剜出一滴心头碧血来滋养它,并交给新任的妖皇。”泽浣解释道。
波波听他这般讲来,忽觉双颊微烫,不再多言。再看着那金色光轮间生出了反复的上古铭文,随着那些铭文飞转,那光圈逐渐扩大,直到覆盖了整座城。在城中杀妖的神将纷纷惊骇到这庞大的符咒光轮,而那些妖兽与精怪也像似被那些铭文发出的光芒震慑住,放弃口中的阳气,跪伏在原地呜咽发抖。趁此间隙,被追逃的人们开始反杀。
“惊风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波波给惊风竖起了大拇指。
无邪也御风来到两人面前,看着表情肃穆,闭眼唤咒的惊风道:“难为他了。”
妖皇控妖本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惜,神族中有很大一部分人忌惮妖界的势力,几场天战,妖皇受魔气所控,超控三界妖族,妖兽、精怪如绞肉机般屠杀神域中人,以至于大部分神族看到那遮天的控妖咒符,心都在颤抖。自从妖兵妖将被神族押至离恨天幽都看押,妖皇启动控妖咒时便无人护法。这控妖咒是妖界关乎妖族兴亡的秘术,旁人不知其窍门,现在无人护法,以致阵法启动到生成所有步骤都被人窥视的一清二楚,毫无隐秘可言。要研究破阵之法,也不是难事。对于惊风来讲,这次出手相助,已经算是逼他亮出了妖皇和妖界的生死命门。
早已离开杭州城的久孤通过那些傀儡兽的眼睛也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他没想到以明哲保身为生存宗旨的妖皇会出手。随着那一只只的妖兽倒下,他的傀儡幻象也消失了。他千里传音给无邪道:你真是媳妇儿娶的好,连堂堂妖皇都要卖她面子现身相助。这场资格赛,算你通过了,你我九州之巅再会!
整个杭州城的神将都听到了久孤的话,瞬间暴怒,这凡人太张狂,明目张胆地调侃、威胁神族太子。纷纷祭出神力寻音追踪,那道道神光都没有像池鱼入渊,没有任何回应。
无邪却不以为然的对波波说道:“他说的对,媳妇娶的好,躺赢当大佬!”
波波瞪了他一眼,嗔怪他这番满不在乎的态度,道:“被一个疯子盯上,以后咱们日子过的得多小心啊,那个久孤你知道他的底细吗?”
无邪安慰她道:“他的底细我还真不知道,不过三界的疯子多了去了,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其实他心底也慌,扪心自问他在三界得罪过的神、妖也不少,可像林久孤那种藏得,又不知底细的还真没法与之前交恶的那些人物对上号。但在波波面前,他可不能露怯。
他见那杭州城中火光渐消,也放下心来,对着施咒归来的惊风,恭敬的鞠了一礼然后搂着波波对他道:“今日亏你出手相助,我们夫妻承你的情,日后有事尽管开口。”波波被他这举动臊的尬笑,没忍住,掐了把他后腰。
惊风看着那只紧搂着波波的手,觉得这位神尊殿下是更加搞笑,对于林久孤的调侃还一副无所谓的他此刻却在自己面前着急着宣告主权。跟之前他婚前那副高高在上唯我独尊的样子,简直是判若两人。
见控妖咒符已经布好,波波说什么也不敢再收惊风那快碧血玉,那块碧血玉算是在她手里转了圈又回到了妖界。惊风知道这事他也只能帮到此,再做停留便是有插手神族事宜之嫌,便没有多呆,背着霓裳又返回了妖界。
孤山上,风歇雨站在平台栏杆处看着城中的情景,她至始至终都背对着萧朔寒全程没有同他说过一句话,这份刻意的疏远却叫两人心里都不是滋味。她抬头看见自己的师尊玄瑛已经收了杀招,御风而下,那方向是茗微别业,城中妖兽屠净,也是她该走的时候了。
“此间妖祸已经解决,该你忙了,再会!”风歇雨说罢,御风而去。她没有回头,没有去看他一眼,她怕一眼会变了方向,她怕一眼会换了人生。
萧朔寒看着隐身消失的她,其实他有很多话,想对她讲,那么多话里最想说的是:他亲政三年还未立后,他唯一的宠妃,是一位善音律、名字中有个雨字的温婉姑娘。然而这最想说的话却也是最无用的话。
平息妖兽之后,无邪、纪霄和微涵首先到了杭州义庄查看那些修士的尸体。杭州城的义庄有三处,几乎都堆满了干尸,因为监察司提前给巡防营打了招呼,那十几具修士的尸体,都统一存放在一处。几乎每一具尸体的伤口都很少,不出三处,但每具尸体的致命伤都在颈部,骨折后刺破颈动脉,血倒灌入肺,窒息而死。
“尸体左右肘臂骨折,初步判断行凶者从身后双手插入腋下,反制双肘致其骨裂,在双手扭脖一招毙命。因为第一没有穿破颈部皮肤,第二被害人一直保持站立姿势,血液会呛气管快速下流灌入肺部,导致窒息,从遇袭到毙命的过程不超过一息的时间。”纪霄在微涵身后,演示了他推测的行凶步骤。
微涵被他从背后反手擒住动弹不得,恼道:“你当神尊殿下不懂吗,他当年在北冥渊修战门的时候,你连个胚胎都不是!快滚下去!”
“职业习惯!”纪霄趴在他后背上笑了下又跳了下去。监察司除了监察临下,替萧皇查百官而外,还兼顾官案。
“这个手法,很专业。”无邪道。
“嗯,专业暗杀者。”纪霄道,“根据我这近百年在九州收集的情报来看,有能力搞这些事的,非皇家暗卫不可。”
“皇家暗卫?难道是萧皇的意思?”无邪惊道。
“皇家暗卫明面上隶属皇室,可这几十年里,暗卫陆续失踪了多名高手。这也是我们监察司的悬案,我估计那些失踪的人,或许已经另投他主,单凭这手法不能说明就是萧皇收益。”纪霄道。
三人查了修士死因便离开了义庄回了茗微别业。
巡防营在第二天午时结束了清理妖兽尸骸的工作,那些尸骸被运到城郊由神人祭火焚烧。城中死亡人数占比四层,偌大的城池,几乎户户都在赶制引魂幡,家家都在准备出殡。
萧朔寒恨极了林久孤,林氏挑起了此次妖祸,那两三百年辉煌不衰的商贾传奇不过是一群妖物作祟。连带他的新政,他的抱负,他的宏图伟业都成了全天下的笑话。萧皇被一只妖超控了三年,那只妖毁了杭州城,也毁了半壁江山,这年预支的赋税怕也是填不上了。
他如风歇雨所说的确很忙,他为了挽回丁点局势坐镇江南,重新委任杭州巡抚,成立专查司抄了林氏满门,那林氏与朝中权贵的盘根错节也被他铁血斩断,林氏的东西不能用,可银子到是真银子,年初拨出去的国库银两全指着这次盘查。
而茗微别业中,泽浣、玄瑛、纪霄、微涵等围坐在书房,听无邪将林久孤在露台上挟持波波的事情讲了个大概。现在最关键的是要找到九州之巅,林久孤是个没有底线的狂徒,他说要决断,就必然有番恶战,他们不能不做些准备。
“九州之巅?在哪里?”玄瑛有些疑惑,她负责下界巡视,就没听过什么九州之巅。
“难道是不周山?”纪霄道。
蹲在屋顶偷听的女魃,白了一眼,心想自己主人可没那么好心把不周山让给他们当战场。别说是穹顶内了,那林久孤敢踏上不周山外围的冰层,恐怕会立刻被她主人无名神碾碎。
无邪听到不周山,倏然紧张。
“不周山是大荒时代的最高极,不是九州时代的。”微涵反对道。
无邪听罢点点头,放松下来。
听微涵这样讲,纪霄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抬手祭出本监察司的年报,翻看了番道:“殿下,这九州之巅不是哪座高山,而是在今年中秋佳节,东京城要升上天空,与广寒月神宫呼应的一座巨型月灯。那月灯建成应有五层高楼大小,形如山峦,山上有月宫,仙娥,桂树装饰,名字就叫九州之巅。目前,尚在还在修建之中。现在是三月,也就是说我们还有四个月时间做准备。”
这名字,可真敢叫的,众人听罢呵呵两声。
无邪道:“所以,时间就是中秋节,地点就是东京城。东京城可不比杭州城那么容易布卦阵图,你们应该随时都在堪舆检测整座皇城吧。”
纪霄点点头,想来要在皇城东京炮制杭州城的妖法,估计可行性是零。
“这九州之巅的方案是谁人提议,修建目的又是为何?”无邪又问道。
“在每年中秋之日,东京城都会升盏巨型月灯以示天人呼应,祈求风调雨顺。这算传统,并不需要由谁特别提出。而且早在去年,东京城内就公布了五种月灯方案供百姓投票选择,这九州之巅是由宫灯制造世家,东京梁氏设计的方案,在五种方案中脱颖而出。”纪霄解释道。
“又是个世家?”无邪现在听到什么世家就头痛。
“所以,他约你在一盏灯上决断?”泽浣顶着那道黑色的带子,看向无邪。“他想跟你斗法?”
“估计不会吧。”无邪摸摸鼻子,“他哪里会正大光明的跟我斗法,估计不知道在憋什么坏招了。”
泽浣表示认同,和无邪斗法,不就是赶着趟得自戕吗。
纪霄还领着监察司的职,没有在别业中久呆便离开了。待人走后,玄瑛表示要上界查明无涯被设计的那滴神血来源,无邪应予,但他想到了久孤说他自己是神魂,玄瑛又是生于大荒的旧神,便问她:“你可听说过神魂游离人间十几万年的奇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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