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赵美娟早习惯了赵美美冷淡的态度，特别是经历过寄罐头事件后，对方还能用这样的态度对自己态度已经不错了。

        她拍了拍有些过于激动的刘小红，示意松开自己。

        得到自由后，又冲刘小红感激一笑，随后缓缓走到赵美美跟前，说：“美美，我听说你出事了，担心的不行。”说完，泪就控制不住滴答往下掉。

        这说哭就哭的能力，赵美美看得好不佩服，奥斯卡不为她开辟一个最佳哭泣奖都是个损失。

        面对赵美美的冷淡，赵美娟素来有办法应对。不然那同一个院子里那么多一起长大的人，为何唯独自己被认为是她的朋友。

        总结起来也就两个字，无视。

        不要把她的冷漠和臭脸当一回事就好啦。

        赵美娟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手帕，抽答答擦着怎么都擦不完的眼泪，边擦边说：“你说你怎么会这么笨？怎么可以这么笨！”

        她哭的这般伤心，赵美美没办法不去想她口中说的出事，莫不是‘自己’半个多月前那次跳河？

        这件事虽然才过去半个多月，但赵美美已经觉得久远的像上辈子。还有，这件事远在城里的赵美娟怎么会知道？

        赵美美目光下意识扫过刘小红，只见对方眼神左右飘忽，根本不敢和自己对视。

        这一举动让赵美美基本可以肯定，这事十有八、九十刘小红写信告诉赵美娟的。

        可真是好一条好狗，只见过一次就被赵美娟养熟了。

        赵美娟自顾自一股脑说了许多担心的话语，抬头却见赵美美目光根本没落在自己身上，擦掉眼角那两滴泪珠，一脸严肃对她说：“美美，我有话要跟你说。”

        赵美美皱眉，果断又坚决拒绝：“可是我没什么话想和你说。”

        赵美娟一愣，是真没想到她会当着那么多人面如此不委婉的拒绝。一时语塞，呆呆看着她。

        怎么回事？以前哪怕她再不愿意搭理自己，可只要有外人在，多少会听的，虽然是板着脸。

        内心一番挣扎后，赵美娟眼神再次变得坚定，语气坚决说道：“不行，虽然知道你肯定会不高兴，可这事无论如何我都不能放任不管。”

        不能放任不管？赵美美想笑。她河都跳了，赵美娟还能怎么样管？难不成把河神叫上来训斥一顿？

        赵美美挑了挑眉，笑着反问：“既然知道别人会不高兴，你就不能自觉点不插手吗？”

        “不能，这事我必须得管。”赵美娟不理会赵美美话里的讽刺，坚定摇了摇头。再开口，说话声音也因为激动提高了几分贝：“你只是暂时下乡锻炼，绝对不能和当地青年处对象。”

        赵美美：？？？和当地青年处对象？赵美娟在说什么？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嚷嚷。她有充分的理由怀疑是故意的。

        原本在场的知青看到赵美娟落泪，出于对一个女孩子的尊重，还故意撇过头不看的。可‘处对象’这话话一出来，全都抑制不住不约而同把头转向她们。

        大家的表情都不是很自然，赵美美当然也分辨的出，那不是吃惊，是不自然，就放佛这事多少知道一点一样。

        她想到了书中施茂彦救下自己后越传越离谱的流言，眉头微微一皱。这段时间是她大意了，竟没注意到已经有她和施茂彦的流言蜚语。

        不过她并有惊慌，哪怕被那么多人注视，表情依旧淡定，问赵美娟：“这事你从哪里听说的？”

        赵美娟没有回答，只是说：“哪里听说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绝对不能干这样的傻事。”

        赵美美哦了一声，淡淡告诉她：“我想你的消息来源可能有误。”

        “怎么可能！”赵美娟急了，再也不管赵美美同不同意，拉起她的手就往房间走。

        赵美美知道，如果就这么跟着她进房，只怕其他人会更加想入非非。但思索了两秒，还是放弃了挣扎，跟着赵美娟进到房间内。

        她这么做的原因主要有二，一是不知道赵美娟还会说出什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二是想看看她能说出什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

        好吧，这两个理由听起来好像有点自相矛盾，就当她做事随性好了。

        进到房间里面，赵美娟还不忘顺手关上房门。再开口，音量压低了许多：“美美，我听到风声，你们这批还在农村锻炼的知青，很快全部都有机会回城，你可别犯糊涂。”

        赵美美没说话，走到板凳前坐下。她知道，自己的沉默，肯定会让赵美娟认为她是在无声反抗，可赵美娟绝对不会停下的。姑且先听听赵美娟还会说些什么吧。

        这不，只听赵美娟深深叹了口气，走到赵美美对面坐下，语重心长问：“老实告诉我，你和那个人进展到哪一步了？”

        赵美美微微一笑：“你猜。”

        赵美娟心一沉，误以为这件事可能比自己想的还要严重。

        沉默许久，赵美娟牙一咬，对她说：“不管你们到哪一步，这事也不是没有挽回的余地。只要你和那个人断了关系，别再干出大半夜不睡和人幽会这种事。如果再给人撞见第二次，只怕、只怕……”

        赵美娟到底是未婚小姑娘，太难听的话有些说不出口。

        这话一出来，赵美美就基本可以肯定，又是刘小红干的好事。就是刘小红写信歪曲事实、添油加醋把那天施茂彦送自己回知青点的事告诉了赵美娟。

        谣言真可怕，自己明明只和对方走过一次夜路，却成了半夜不睡和人幽会。好在她无所畏惧。

        “只怕什么？”赵美美等了好一会，对方都温温吞吞卡在这，好奇这样的事在美好励志的赵美娟心里最坏的后果会是什么。

        赵美娟看着一脸天真，半点不知道事情严重性的赵美美，急的直跺脚。要她怎么说，他们这么做会被打上渣男贱女的标签。最后，她只能说：“只怕你这辈子就要待在农村了。”

        她知道赵美美十分不愿意下乡，当初知道自己要下乡的时候还哭了好几天，眼睛都哭肿了。如果要在这里生活一辈子，美美肯定会疯掉的。

        赵美娟这么以为，并配合着自己的以为愁容满面。

        岂料，赵美美听到她这么说却也并没有露出恐慌。相反的，没忍住嗤笑出声。

        赵美娟困惑眯了眯眼。为什么下乡后的赵美美，她越来越看不懂。

        如果不是刘小红在信中说的有板有眼，她是绝对不会相信赵美美和当地青年处对象的。她太了解赵美美了，心高气傲，怎么可能找一个农村小伙子的。可看完刘小红的信，赵美娟没办法不信。这样的事，如果不是亲眼目睹，是不可能写的这么具体的。

        看完那封信，赵美娟心急如焚。好不容易和厂里请到假，就直奔施家村。

        她和赵美美从小一起长大，谈不上多姐妹情深，可也绝对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对方往火坑里跳。因为她答应过赵美美的爷爷奶奶，以后要对美美多多照顾。

        想到这里，赵美娟心里又有点不舒服。

        明明就是赵美美比自己年长，可从小到大，无论是自己父母还是赵美美爷爷奶奶，抑或是邻里邻居，都会对她说‘美娟，你比较懂事，就让让美美’。

        小时候她也会在心里想，凭什么？凭什么懂事的那个就要让不懂事的？长大后，她就很少有这种心理不平衡，因为明白，美美没有父母在身边教导，性子难免骄纵些。

        算了，赵美美轻摇了摇头。这么多年，她也习惯了。

        她压下心中那点不舒服，继续苦口婆心劝道：“美美，我知道下乡这事对你打击很大。可政策如此，谁也没办法。你千万不要自暴自弃。”

        赵美美实在有些无语，赵美娟这自以为的能力，还真是跟另一个时代的赵美娟一个样。自己都否认这事，她却坚持自己的‘认为’。

        这种人其实挺烦的，一旦自己认定某件事，就基本不信别人说的。典型的那种‘我不要你以为，我要我以为’。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她都不喜欢和这样的人过多接触。

        就拿现在这件事来说，赵美娟既然已经认定她和施冒彦有什么，那他们之间就不可能清白，她解释再多也没用，不过她也不会去解释就是。

        但是赵美娟贸贸然跑过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是一句‘不能和当地人处对象’，这话无疑就是给谣言增添可信度。

        赵美美咬牙切齿：“……我谢谢你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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