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杀青
在微醺的状态下美美睡了一觉。
第二天起来，罗青青习惯性地先打开系统面板。
楚一航头像下面，事业线进度条已经走了一半，好感度也涨到九十多万，即将突破百万大关。
系统还告诉她一个好消息，在她的影响下，楚一航的颓势已经被彻底扭转，接下来，他将会以一个不可阻挡的势头冲上他本该有的巅峰。
“嘿，就喜欢这种闷声干大事的主角。”
罗青青心情很好地哼着《哆啦a梦》从床上爬起来，去餐厅吃饭的路上，遇见的熟人都夸她精神头好。
楚一航却相反，也不知他昨晚干了什么，一夜间，眼下起了两片淤青，向来白嫩的脸也有些憔悴。
罗青青摇头晃脑：“瞧你这两个大黑眼圈，活像是被人打了一样！”
她凑的太近，两个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楚一航整个人都僵住了。
楚一航把头扭向一旁：“睡不着，打了半宿游戏。”
罗青青打趣道：“以前熬夜学习的时候，也没见你状态这么差。这才四个月，你就熬不住啦？再说为什么睡不着？是因为马上要分别了，舍不得我吗？”
楚一航诚实地点了点头。
罗青青笑着抱了下他：“我也舍不得你。”
楚一航：“真的？”
罗青青笑道：“嘿嘿，假的。”
“……”
楚一航噎了一下，抬起手，吓唬她。
然而罗青青根本不怕，捏捏他脸上飙起的奶膘，笑着跑远了。
、
吃过早饭，开始化妆。
过去几个月，楚一航的皮肤状态一直都很好，为化妆师省了不少事。
所以当化妆师看到他眼睛下的黑眼圈的时，忍不住一阵哀嚎：“楚老师，你皮肤太白，有一点黑眼圈就会显得特别明显，我用了好几层遮瑕膏，自然光下看着还行，上镜可能就不太行了。”
果然，上监视器后，那两片淤青特别明显。
好在最后这场戏是许慕白的至暗时刻，楚一航的状态和许慕白的状态完全吻合。
丁崴夸他：“一航的演技越来越好了，竟然提前入戏。”
话音未落，楚一航走位失误，和一个群演撞到一起。
丁崴：“……”
接下来，楚一航又连续失误了好几次，搞得归心似箭的工作人员都开始浮躁起来。
好不容易拍完攻打最终大boss的戏，再拍一段文戏，就可以结束了，楚一航这边又出了问题。
这段文戏是许慕白和易轻尘联手打完大boss，拯救世界后，其他人都在欢呼雀跃。
许慕白回头，想和易轻尘分享劫后余生的欣喜，却看到易轻尘嘴角溢出一缕鲜血。
视线下移，易轻尘的心口处插着大boss的法器。
他冲过去抱住易轻尘颓然倒地的身体，瞪着不可置信的眼睛和易轻尘对视。
易轻尘抬抬手，想去触摸许慕白的脸，头却突然一歪，抬到一半的手轰然落地。
许慕白把易轻尘紧紧搂在怀里，抱着易轻尘无声恸哭。
前面的对手戏拍得还算顺利，到最后再拍一幕楚一航抱着罗青青的哭戏，就可以收工了，但楚一航却怎么都哭不出来。
僵持了许久。
丁崴看看周围越来越浮躁的工作人员，和罗尖尖商量：“不行就滴眼药水吧。”
罗尖尖看看时间，默许了。
助理把眼药水送过来，罗青青却把它推开：“真演员不假哭，给我五分钟，我再陪他找找感觉。”
两人就地而坐。
罗青青问他：“你为什么不哭？”
楚一航低着头，小声说：“我不喜欢这个结局。”
罗青青说：“我也不喜欢。可是悲剧更能触动人心，原著小说就是be。”
楚一航抿了下嘴：“如果非得悲剧，那就让我死吧，你不要死。”
罗青青哭笑不得道：“这是演戏，是假的，我不会死的。但你如果再不哭出来，我嘴边的‘血’就花了，等会儿还得重新化妆。”
楚一航看了眼她的嘴角，发现流血妆已经花了，有些不好意思：“你去补个妆，我酝酿一下情绪。”
罗青青走到罗尖尖身边，化妆师为她补妆的时候，她跟罗尖尖交代了一句话，然后重新回到场中，半躺在楚一航怀里，摆好哭戏前的姿势。
楚一航努力酝酿情绪。
突然，罗尖尖举起大喇叭冲他大喊：“许慕白，你最爱的人死了！”
周围工作人员跟着一起喊：“许慕白，你最爱的人死了！”
那一声声大喊，喊得楚一航心烦意乱。
他脸颊通红，鼻翼扩张，咬着牙，颤着手，从愤怒到怨恨，整个身体都在与一种无形的力量搏斗。
但是恨意过后，是苍白的无力。
大滴大滴的泪滴到罗青青苍白的脸上，再从她的眼角滑落，仿佛是她在哭一样。
、
“好，卡！”
丁崴从监视器后面站起来，冲场中竖竖大拇指，“青青和一航都不错，尤其是一航，泪珠跟圆珍珠似的，又大颗又漂亮。”
罗尖尖也微笑地点点头，眼神中饱含赞赏。
丁崴：“我宣布，《仙魔变》剧组全员杀青！”
“哦——”
就等着这句话的工作人员拍手欢呼。
罗青青俏皮地睁开眼睛，用楚一航衣袖擦了擦潮湿的脸颊，从楚一航怀里一蹦而起，加入欢呼的队伍。
楚一航却蹲在地上，维持拥抱的姿势，地上溅起一串水珠。
、
丁崴张罗着众人过去拍杀青照。
看楚一航蹲在地上，薅
了一把，把他推到罗青青身边。
摄像师调好相机焦距，按了下快门，返回看照片效果时，发现照片正中央人是一张侧脸。他抬头笑着说：“楚老师，知道你的侧脸很好看，来，再看一张正面照。”
照片拍完以后，黑压压的人头四散开去。
罗青青卸完妆，回头看到楚一航一个人愣愣地站在原地，神情有些恍惚，她推了楚一航一下：“不热吗你？赶紧摘头套啊。”
楚一航回过神，盯着罗青青的现代装看了一会儿，心里更难受了。
罗青青笑他：“你这是入戏过了头，一时半会儿走不出来了？”
楚一航：“好像是吧。你呢…”
“呵呵呵……”罗青青捂嘴干笑，“我都是公式化的表演，什么时候入过戏啊。”
楚一航眉心一蹙，情绪瞬间降到了谷底。
罗青青拍拍楚一航的肩膀：“清醒点少年，干我们这行，入戏太深是会要命的。”
这时候，罗尖尖的车缓缓驶过来。
罗青青冲楚一航摆摆手：“我和我姐晚上要去参加朋友的单身夜派对，得先回市里了，有事微信联系啊。”
楚一航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地向前抓了一把，然而罗青青已经坐上副驾驶，眨眼就消失在视野尽头。
心空落落的，很难受。
楚一航咬了下嘴角，突然搂起戏服下摆，拔腿想去追汽车尾气。
助理为难地拦住他：“老大，天太热，别追了，你还戴着头套，小心中暑。”
楚一航抬头看了一眼头顶上的遮阳伞。奇怪，他怎么感觉不到热？
助理把楚一航拉到大树下面，让化妆师帮楚一航卸头套。
化妆师先用酒精棉沿着他的发际线擦了一圈，然后再一点一点卸。
放在助理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提示有新消息。
楚一航猛地扭头，头套瞬间从头上剥落，他却顾不上疼痛，让助理把手机给他。
打开微信。
易筋经：［许慕白，不要悲伤太久。回去洗个澡，听听歌，开启属于楚一航的新征程！］
一下子，楚一航感觉到了热风阵阵，夏蝉在鸣，发际线有些痛，戏服黏糊糊地粘在身上，被汗水湿透了。
化妆师抓着头套，担心地看着他：“楚老师，你没事吧，”
楚一航端着手机咧唇笑道，“没事没事，您忙您忙。”
化妆师：“……”
掉几根头发应该不会伤到脑子吧，这位怎么突然笑得这么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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