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幕 第一剑 2 “春耕谈话”与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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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动人的戏剧也会有散场的那一刻。
阿诺德亲自撰写剧本并监督排练的这出《冬目友人帐》的最后一幕场景结束之后，不仅仅是兽人，在场的所有观众都为它献上了经久不息的掌声。
“真是杰作！”
拉斐尔拍着手对阿诺德说，
“虽然都是些普通人的平凡故事，但是却十分温暖动人。”
阿诺德座椅后的阴影中，泽拉图的声音传来：
“不过这个故事也太过美好了。现实中，真的会有这么简单幸福的事情吗？
我从所小经历的和这个故事中所发生的相去甚远，让我不免感觉到有些不真实。”
阿诺德沉默了。没有听到回应，泽拉图紧张的声音再次传来：
“无意冒犯，王上。”
“无妨。”阿诺德笑了笑，身子微微向后靠了靠，说：
“虽然在现在的局势之下，我们很难达到像戏剧中那样的社会环境。但是能让我们的人民过上那样平静幸福的生活，是我们的梦想和奋斗的目标。”
“所以，您是想通过戏剧这种方式，把自己的期待和愿望传达给人民？”
拉斐尔恍然大悟地说道，
“这确实是一种出色的社会教育手段。”
阿诺德仍然在微笑着，面色没有什么变化，一幅了然于胸的样子。看到阿诺德这番反应，拉斐尔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原来王上一直关心剧团建设还有这层考虑在里面，之前是我浅薄了。”
拉斐尔眼眸低垂，一对狐耳也耷拉下来，白色的狐尾轻轻地摆动着，有些惭愧地说。
“无妨，你这不是注意到了么。”
阿诺德大度地说，但是内心里确是一番惊涛骇浪。
“*！原来还能这么玩？这么简单好用的事情我之前怎么没有想到？
虽然以前就知道了，但是拉斐尔这家伙真不愧是天才啊！”
看见拉斐尔吃瘪，薇娅的嘴角稍稍勾起了一抹惊艳的弧度。
“王上的所作所为，自然都有其意义，我们臣子只要坚定不移地支持王上，执行好王上交给我们的任务就好。”
阿诺德咳嗽了一声，说：
“大众文艺作品对社会风气的影响力还是十分明显的，你们在今后的工作也要多多注意到这一点。”
“是。”
拉斐尔和薇娅点了点头。
阿诺德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拉斐尔是阿诺德的国务大臣，薇娅名义上虽然仅是一名骑士，但是其实上却是阿诺德重要的助理。王国的大部分工作，都是由他们直接去安排的。
不得不说这两个人的能力实在是出众，那些桀骜不驯的兽人们都被他们教训得服服帖帖，一来二去地他们也在臣子中积累了极高的人气。
“只要把事情交给他们去做，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阿诺德心想。
阿诺德没有想到的是，这次被后来的历史学家和文学家称为“春耕谈话”的交谈会对后世造成怎样巨大的影响。
此后在阿诺德本人的大力推动，以及都兰国宫廷的大力支持之下，都兰的文学创作空前繁荣，都兰文学成为后星历时代和新历时代的主流文学流派之一。
阿诺德关于文艺作品和社会发展之间联系的观点也在拉斐尔的添油加醋和过分解读之下，传播到了阿斯兰特大陆各地，并且在各国产生了极大的震动。某种程度上，这甚至促进了第三次文艺复兴的到来。
“阿诺德王关于文艺作品和社会发展的观点传播开来以后，世界对于文艺的认识才终于开始起步。”
——马休·奥科《星历文学创作的研究》新历63年
当然，此刻的阿诺德是不清楚这一切的。
戏剧的表演之后，自然是到了宴会的时间。整个都兰都从戏剧的氛围之中缓了过来，转而进入到愉快的家庭聚会的氛围中去。
整个城镇都弥漫着烤肉浓郁的卤味和兽人骨酒醉人的香气。街道上几乎没有行人，大家都聚集在家里，在酒馆里，在院落中。
一大家子人坐在桌子旁边，一盘盘美味可口的传统食物被端了上来，大人们聊着春天的好天气和对今年的美好预想，小孩子们就在一旁玩着游戏，不时还会被母亲笑着斥责几句。
一队兽人士兵把准备好的粮食放在贫民区的角落里。很快，循着香气而来的孩子们就惊喜地围住了他们。
这些孩子们大多衣衫褴褛，因为长期营养不良面色带着一些不正常的枯黄。虽然看上去精神状态还算不错，但体质却十分虚弱。
他们是因为缺乏正常的成年劳动力而没有赶上都兰的飞速发展的家庭的孩子们，他们的父亲可能死在某次野外狩猎之中，可能死于多年前的某次饥荒，也可能死于某次无钱治疗的疾病。
飞速发展的社会落下了他们，他们只能看见身边的人们逐渐过上越来越好的日子，然后默默期待着快快长大。
虽然都兰这几年来发展十分迅速，但是毕竟底蕴太过薄弱，暂时还没有能力建立完善的社会保障系统。
因此，阿诺德才会经常让手下的官员们对这些贫民区的居民多加照顾一些。
为首的兽人全身漆黑，用面罩遮掩着面庞。他一边把食物分发给这些孩子，一边笑着说：
“大家不要抢，都有份。你们直接把吃的拿回家，不要在路上偷吃了。”
“我们不会的！泽拉图哥哥！”
孩子们回应着，乖乖地排好了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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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们欢笑着，将一盘盘精致的美食送到了大厅里众人的面前。这是都兰城堡中的宴会，只有都兰最重要的五十位大臣才有参加的权利。
阿诺德独自坐在台阶上，两旁坐着拉斐尔和薇娅，其余诸臣列坐在台阶之下。
酒会正酣，大家很默契地没有谈到那些复杂头痛的工作政务，即便是以工作狂著称的拉斐尔也在和大臣们说着自己在学城留学时听过的拜占庭笑话。大厅里弥漫着一股欢乐的氛围。
突然间，一名女侍悄悄地贴近了薇娅的身边，低声禀报了些什么。
“怎么了，薇娅？”
阿诺德又为自己倒满了一杯酒，随手举起来，轻轻地抿了一口。
“启禀王上，刚才收到消息，说是微光湖部落的酋长派来了使者，想要尽快觐见。”
“不见。”
“王上，那位使者说有万分重要的事情，一定要尽快亲口告知王上。”
“给他找个地方让他呆着吧！我们今天是祭典途中，不谈论工作相关的事情。”
“王上。”拉斐尔说，
“从您的父亲那时开始，微光湖部落就和我们建立了良好的联合关系。他们的使者，我们最好还是尽快安排见他一面。”
阿诺德郁闷地揉了揉眉头，对薇娅说：
“那你就让他在宴会结束之后来见我吧。”
“是，王上。”
“真是的，这些人怎么这么不会挑日子，偏偏在我们祭典的时候过来。”
“王上。”薇娅一脸认真地看着阿诺德。
就在阿诺德以为她又要出言劝告自己的时候，她突然很严肃地说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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