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幕 福音 2 东方往事

　　一千年前的阿斯兰特大陆，诸神播撒的文明火种已经初见成果，无数种族像诸天星辰一般从大陆的各个区域崛起，形形色色的势力林立在大陆的各个角落。

　　文明只要存在，就需要发展。然而大陆上的空间和物质资源都是有限的，那些适宜文明生存的地区，自然就成了诸多种族争抢的对象。

　　大约八百年前，轩辕人族在争与高等精灵争夺圣地的战争中失败，全族数万人流离失所。轩辕人族当时的领袖姬昌，决心带领全族人民走出一条生路。

　　他们穿越森林和峡谷，走过沙漠与沼泽，最终在遥远的东方发现了一片平原。

　　一条奔腾的大河曲折回环，持续冲刷了千万年，河床上淤积的泥沙成了万里沃土。这里气候宜人、山川秀丽、资源丰富又人烟稀少。

　　姬昌带领着族人们在这里停留了下来。他们延着河道筑起堤坝，开垦出千里良田，在岐山附近建立了一个国家，名为周。

　　后来，姬昌的儿子姬发继承了王位，现在我们称呼他为周武王。在他的统治下，周朝的人口越来越多，国土像草原上的野火一样迅速扩张，国力也越来越强盛。

　　国土扩张的过程中，周国也遭遇了些许其他文明的抵抗，不过雄才大略的周武王轻而易举地征服了他们，把他们纳入了周国的统治。

　　最终，周国成为了东方文明共同的宗主，周武王也接受着其他所有小国的朝拜。他把国都迁移到了更适合统治的镐京。

　　在那里，姬发接受了神明的旨意，称自己为天子，为东方诸国的主人，分封天下王公，制定了不容违抗的秩序。他的后裔会继承他天子的身份，千秋万代地统治下去。

　　但历史这条河流，并不会因凡人的意志停留下它奔腾不息的步伐。

　　数百年过去，周武王的后裔威望已经一落千丈，从位处东方中枢的镐京离开，躲在洛城苟且偷生。东方诸国也不再服从天子的统治。

　　秩序，为什么得以成为秩序，那是因为制定和守卫秩序的人有着不容违抗的权威与力量。

　　天子没落之后，东方的秩序，自然也就不能称之为秩序了。

　　秩序崩溃以后，战争又一次爆发。东方的诸国再度为了生存与发展而战。

　　战乱持续了数百年，超过一百个国家或是主动参与，或是被迫卷入了这场战争。

　　数百年之后，周天子分封的诸国大多被吞并，只剩下了七个大国还存在于世——秦、韩、赵、魏、楚、燕、齐。

　　东方的史学家称呼这段时间为——“战国”。

　　战国时期，东方大地上的国家要么在进行战争，要么在为下一场战争进行着准备。

　　那些兵家必争之地的古战场上，你若是向下挖掘几锄头，往往就能挖出一些断裂的长矛，血气浓郁得像是要滴出血来。

　　还有被岁月冲刷得像石头一样的骸骨，垃圾一般地被堆在古战场上，连蛆虫都消失殆尽。

　　烽火四起，田地荒芜，千里沃土渺无人烟，若逢天灾，百姓更是只有易子而食。

　　而这一切，都在近些年，随着秦国的崛起而悄然发生了改变。

　　秦国是位于东方大陆西部的一个国家，原本也并不十分强大。直到秦国的国君嬴渠梁重用了来自他国的智者——商君。

　　商君天纵之才，和胸怀远志的嬴渠梁一说即合。在嬴渠梁的支持下，商君在秦国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

　　这些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改革措施让秦国迅速崛起。到了嬴渠梁的儿子赢驷继位时，秦国已经成了战国最后的七国之中最为强大的国家。

　　一时间，其余六国明面上都以秦国为尊，奉其为诸国宗主。但暗地里，却隐隐形成了六国携手对抗秦国的大势。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股大势，双方都不再敢随意地出手，明面上的战争也减少了许多，百姓的生活反而得到了极大的改善。

　　五年前，面对与六国僵持不下的苦闷局势，秦王赢驷想起古老的传说，想要派人去神秘的西方寻找破局的方法与机缘。

　　直到这时，秦国的冒险者才发现，数百年来，随着东方和中土文明版图的不断扩张，二者之间的距离，已经不再遥不可及。

　　阿诺德安静地聆听着赢稷的讲述，不时开口提出一些问题，但也只是一些常规的事情。赢稷也细致地给出了回答。

　　了解得越多，阿诺德心中也越是诧异。

　　这东方的诸多事情，不知为何，和自己前世世界的一段历史十分相似！

　　想到这里，他心念一动，问道：

　　“你说，你的名字是？”

　　“赵稷，殿下，我的名字是赵稷。”

　　阿诺德微笑着，赢稷感觉一股凉飕飕的风吹过他的后背，不禁打了个寒战。

　　“那你的这位朋友，是叫做白起，是吗？”

　　“是的，殿下，我叫白起。”

　　赢稷身旁，一直沉默着的白起突然开口说道。

　　“哈哈哈！”阿诺德突然大笑起来，主动站起来拉着赢稷和白起的手，“我和你们二人一见如故，你们气魄远超常人，日后绝对能成为盖世英豪！”

　　赢稷惊讶地看着阿诺德，一时竟手足无措了起来。他转头看向白起，看见后者的漆黑的眼眸里也闪过了一丝迷茫，显然不明白都兰王突然来的这一出到底有什么深意。

　　“多谢你们向我说了这么多有关东方的事情，”阿诺德热情地拉着赢稷和白起的手，“我们对东方的了解还是太少了，你们的消息对我们来说很有帮助。”

　　“殿下过奖了，”赢稷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笑了笑，“其实这些消息殿下询问任何一个东方人，他都会像我们一样告诉殿下的。”

　　“普通人说的可不会像赵先生这样条理清晰。”

　　赢稷闻言霎时一愣——莫非都兰王察觉了什么？立刻变得警觉了起来。不过发现阿诺德并没有表露出什么异常，他也就逐渐地放松了下去。

　　“你们也是我的朋友了，今后在都兰境内，你们有什么困难，尽管报我的名字便是。”

　　“多谢殿下恩典。吾等不胜受恩感激。”

　　阿诺德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却突然停了下来，表情刹那间变得严肃。

　　赢稷正想询问，却听见叩门声响起。

　　“王上，洛基大人在门外等候。”

　　阿诺德点了点头，坐回了原位。一瞬间，他的身上爆发出无匹的威势，让房间中的空气随之一凝。

　　霎时间，赢稷感觉自己像是站在一座正在喷发的火山口上，熊熊的烈焰燃烧着整片苍穹，滚滚的热浪搅动起天地风云，让他一时喘不过气来。

　　“这就是都兰王真正的气势么？”

　　他震憾地想。

　　所幸那股气势只持续了一瞬间就消失了，赢稷也并未有太多的失态。

　　“赵先生，白先生，”阿诺德又露出了他那标志性的微笑，像冬日般和煦温暖，“我接下来还有些要事处理，不能继续接待两位了，还请见谅。”

　　赢稷和白起匆忙站起：“既然殿下还有要事，我们二人就不多叨扰了，请殿下准允我二人退下。”

　　阿诺德有些抱歉和惋惜地说：

　　“可惜，下次有机会，一定要和两位不醉不归。”

　　“多谢殿下盛情邀请！”

　　赢稷从椅子上站起来，向阿诺德行了一礼，然后小心地向门口退去，白起紧紧跟随在他后面。

　　打开房门的时候，一位身材挺拔、面容英俊的兽人和他们擦肩而过，双方都没有停留。

　　等到白起走出房门，黑色的大门立刻关闭，那位将赢稷二人带到这剧院的兽人站在门外，身着白甲，像一堵黑色的墙。

　　“二位贵客，请离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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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门内，洛基恭恭敬敬地向阿诺德行了一礼，然后开口道：

　　“王上，准备工作已经做好了，各小队已经出发，一切顺利。”

　　阿诺德点了点头：

　　“不要着急，不到最后关头，我们一定不能轻举妄动。”

　　“王上睿智。”

　　阿诺德从容起身，伸出双臂，薇娅熟练地为他披上一身黑袍，然后也用一件宽大的白袍将自己的双翅收敛起来。

　　完成了这一切之后，他们就像是两名普普通通的小商贩，行走在街角巷头，贩卖着一些便宜的商品，顺便坑蒙拐骗讨一分生计。

　　“通知泽拉图，作战将在半个小时后开启！所有人，和我一起去城墙！”

　　“遵命！”

　　众人低头应道，声音不大，却坚决如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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