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幕 暗潮 2 救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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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起重步踏出，拔剑怒吼：
“变阵！”
人类的阵形迅速而又有条不紊地变化了起来，速度之快，让白漫的暗精灵军队简直就是坊市中玩闹的儿童。
前排的盾士一步步稳健地后撤，艰难地抵抗着马匹的冲撞。
战马猛烈的冲锋就像向你身上扔了一块一千公斤重的石头，这种撞击能将战士们的腕骨和肋骨全部撞碎，和肌肉搅在一起，触发的疼痛能让人发疯。
盾士们吐着红色的血沫，把全部的体重都压在了盾牌上——隐藏在商人装束下的轻便皮甲并不能很好地保护这些战士，剧烈的疼痛让他们神志不清了，却还是死死地挡在其他战士的身前。
他们不断地后退着，逐渐放出了一个口子。周围的兽人都往口子里面挤，马匹与马匹之间贴成了一条缝。
长矛染着血，从盾牌的缝隙中穿出，冰冷的矛尖洞穿了马和兽人的身躯，滚烫的血洒在人类战士的盾牌上，像绽放的花，妖艳而又绚烂。
嘶吼声、咆哮声、呻吟声、哀嚎声交织在一起，嘈杂而又恐怖。血腥味和肮脏的臭味混合，像是酷暑里腐烂了一个月的泔水桶一样恶心。
兽人人数众多，人类这个简易的阵地被一层层的兽人围困了起来。
虽然人类战士们凝结成了一个战团，但仍有守备薄弱之处。一小支绕到人类后方的兽人终于撕开了一个缺口，附近兽人一股脑涌入了人类的阵地中。
“保持阵型，不要乱！”
白起厉声喝道，然后高高跃起，落到那个缺口中间。长剑横扫，一排战马轰然倒下，砸起大片尘埃，竟然把这个缺口又堵了起来。
马背的兽人从地上爬起来，立刻狰狞地向白起冲去。
白起面色不变，默念了一声什么，黑色的锁链从这些兽人的身上浮现，沾染着浓淡不一的红色雾气，一圈圈地围绕在他们身上。
兽人们惊惶地想要抓住那些锁链，然而在双手碰到它们的一瞬间，竟然全都从中穿过，仿佛这些锁链只是一道道幻影，散发着浓郁的不详气息。
白起长剑挥出，赤色的剑光瞬间在战场上爆裂开，像是绽放的血色花朵。
“嘭——”
附近所有兽人身上的黑色锁链全部断开，然后化作了黑色的碎片，消散在空气之中。
白起面色霎时变得苍白，用长剑支撑着身体，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兽人们全都向他冲去，然而刚刚走出一步，就凄厉地哀嚎了起来，一个接着一个倒下。
他们惊惧地瞪着双眼，身体因为恐惧而扭曲着，仿佛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某种恐怖的东西彻底摧毁了他们的意志，一瞬间就夺走了这些杀人无数的劫匪们的生命。
“斩断•生死线。”
白起拄着剑，轻声念道。
“起！”
一个声音从白起的背后响起，白起的身躯猛地震动了一下，然后迅速地扭头看向了声音的主人。
“公子，我不是说让你呆在马车上……”
“敌人来势汹汹，我怎么能安心地坐在车驾上看着你们为我而战？”
稷皱着眉打断了白起的话，
“而且我也并非毫无战斗之力，在西方的这段时间，我也学习了一些战斗的技巧。”
白起看着稷，正打算说什么，突然一道流矢闪来，他伸出手，一把攥住箭尾。
“敌人势大，紧跟着我。”
稷点点头，拔出腰间的长剑，靠在白起背后。
战斗愈发激烈，这些兽人们劫掠商队时从未受到过如此激烈的抵抗，此刻竟然对人类的阵势颇有些无从下手。
而这些伪装成商人的士兵们也充分证实了什么是真正的精锐，背靠着这些粗陋的阵地，他们不动如山，兽人们都震慑在这种不可匹敌的气魄之下。
突然，一道白色的光辉从天而降，坠落到歌利亚兽人的阵型之间。下一瞬，伴随着强大的冲击，白色的辉光炸裂开来，将战场照得透亮。
强大的白光让稷短暂地失明，他揉了揉眼睛，从灼热的光辉中恢复过来，眼前仍有无数的光点在闪烁。
他看向光芒的中央，只见数十名歌利亚兽人都倒在地上——伴随着白光一起降临的冲击让他们失去了意识。而战场中央，一位美丽的金发骑士伸展着白色的双翼，缓缓地将长剑从崩碎的大地上拔起。
她是如此的美丽，如此的神圣，如此的耀眼，让全世界的目光都集中到她的身上，在场的所有人都怀着敬崇的目光注视着她。
“公子，都兰人到了。”
白起转过头，对稷说。
数百名狼骑兵从四面八方出现，像是一道道黑色的闪电，突然间就冲到了战场附近，从各个方向将战斗的双方包围了起来。
他们的装备和歌利亚兽人有很大不同，显而易见的要精良许多，精铁的盔甲在白昼下闪烁着阴冷的光，弓弦绷紧的声音像是特殊的弦乐。
他们也不像歌利亚兽人一样粗鲁，像野兽一样咆哮着流着口水冲锋，而是沉默地观察着战场，用箭矢和骑枪冷酷地收割着歌利亚兽人的生命。
“公子，歌利亚兽人要退了。”
白起把长剑插进剑鞘，注视着这些都兰狼骑兵，说。
稷点了点头，那些歌利亚兽人本就对他们久攻不下，见到都兰的骑兵之后更是直接丧失了战意，纷纷开始逃窜了。都兰人正在继续进行驱赶和追杀。
“那个白翼的女骑士，好强。”
稷眼神凝重地看向都兰人的方向，说。
“而且这支骑兵的素质也十分精良，都是些身经百战的老兵，秩序也很不错。”
白起补充道，
“但是他们对我们似乎没有敌意，看来我之前得到的关于都兰人的情报是正确的。”
“我们把武器都拿出来了，现在再装扮成商队恐怕不太真实。”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希望他们也能明白我们并不想惹起争端吧。”
白起看着稷，一字一顿地说：
“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臣下就算是死，也要把公子送到精灵的领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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