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幕 卡德尔会战 1 战地
雨后的卡德尔平原，天空中还残留着几片黑色的积雨云。
阳光透过这些云层间的缝隙照射下来，在天地间洒下一道道重叠的光幕，将森林和河流都笼罩在其中，随着云层的移动缓缓变幻着，神圣而唯美。
某片无名的小树林中。
阿诺德缓缓勾勒着一个术式，庞大的光屏在他面前显示出来，上面是这几天采集信息录入的卡德尔平原的地形图。
地图上，几十道光斑闪烁，而且许多光斑还再不断移动着，分布在卡德尔平原的各个位置上。
“古魔法•战地。”
克里奥佩特拉有些惊讶，又有些好奇地绕着那道光屏旋转着，从光屏的一边穿过去，又从另外一边穿回来，
“这可是战争魔法，十大禁忌之一，没想到王上竟然学会了。”
“虽然能够使用，但是只能容纳最多一百个子集合，范围也只是勉强够用而已。”
饶是克里奥佩特拉，闻言也忍不住有些咋舌：
“王上，其实这个魔法，我听说一般人的精神力量只能维持十个子集合，古时候经过常年艰苦训练的将军，也只能勉强达到五十个而已。
一百个子集，已经是远超常人了。”
战争魔法•战地。
这个失落的古魔法在诸族争霸的古代其实是一个常见的魔法。
它的基本原理，就是提前录入信息，投射一张关于战场的地图，然后灵活把握自己部队的动向。有点像阿诺德前世在战争游戏里使用过的数控指挥平台。
信息的有效性和灵活的指挥，往往能成为决定一场战斗胜负的关键，这也是古代的每一位将领，都十分注重这个魔法的修行的原因。
不过，五百年前的银月之战后，几大帝国在西方共同建立了学城。
在几大帝国的支持下，学城搜集了全天下的知识，其中当然也包括了魔法。
在七神教会的协助下，学城制订了新的魔法学习准则和魔法名录，并且从其中删除了那些饱受争议的战争魔法，“战地”自然也在其中。
“经过我们的研究，我们发现战争魔法是文明最大的威胁之一。战争魔法的使用能将一场战斗的伤亡扩大到原本的五倍以上，是全世界生命的敌人。
因此，我们从魔法名录中删除了战争魔法的部分，并将永久禁止这一类术式的使用、教学与研发。”
——《关于战争魔法的研究报告之三》星历256年
这一措施在几大帝国的全力支持下大力推行到了阿斯兰特各地。因为原本战争魔法就大多掌握在几大帝国手中，所以这套措施并没有受到太多推行上的阻碍。
有一些反对的声音，也迫于几大帝国的威势，很快地沉寂了下去。
从那之后，战争魔法的发展就陷入了停滞，终于在老一辈的将军们逐渐离开战场之后，完全退出了历史舞台。
不过阿诺德算是一个异类，他掌握着贤者书库，就像是掌握了一个记载着这方天地间所有智慧与知识的图书馆。
虽然他还没有将贤者书库的功能开发完全，但是已经能够获取很多失落的知识了。
这些知识因为种种原因，被世人遗忘在历史的尘埃里，像一本本不再会被翻阅的书，纸张脆弱发黄，散发着一股霉味儿。
但是阿诺德将他们翻读的时候，却总是能感受到书籍的作者们，那种跨越几个世纪，从时间长河中传来的欣喜感情，真挚而又朴素。
“谁也不清楚，这个魔法到底有没有失传。毕竟，谁也不敢去询问几大帝国，到底有没有将他们的那些战争魔法传承下来。
而且，原本这些魔法就掌握在他们手里。在外界的传承断绝之后，他们就是唯一能使用这些魔法的人。
他们真的能舍得封禁起这取得胜利的筹码吗？”
阿诺德笑了笑，向克里奥佩特拉说道。
他最近总是在笑，因为笑能带给身边的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更何况阿诺德面容英俊，这么一笑就更显得云淡风轻，成竹在胸。
“战争魔法，纵然可以成为强大的文明征服和毁灭的工具，也是弱小的文明保卫自身的武器。”
“但是，如果这种力量被那些帝国垄断，那么就只能成为他们征服世界的工具了。”
“所以，即便战争魔法是十大禁忌之一，我也要去学习，甚至选取一部分在兽人将领中推广。这不是为了征服，而是为了保护自己。”
“连生存都无法保证，谁还去管什么禁忌？”
克里奥佩特拉静静地听着阿诺德的话，最后点了点头：
“王上，虽然你的话有些偏激，但是我还是觉得你是对的。”
一道白色的身影从天空中降落下来，恭恭敬敬地向阿诺德鞠了一躬。
“禀报王上，我去察看了一番，降雨量并不很大，土地条件良好，不会影响狼骑和重甲部队的行动。”
“辛苦你了，薇娅。”
“我的荣幸，王上。”
克里奥佩特拉抬起头，眯着眼睛望了望天空，明明是一只人鱼，但是那副神态却让阿诺德想到了猫。
“几天内都不会再下雨了。王上，您的作战可以进行。
不过，您真的有把握凭借这一万多人阻拦溪坎人的大军？”
薇娅的脸上流露出一丝不悦的神情：
“你是在质疑王上的计划吗？”
薇娅平日里大部分时候都安安静静地守在阿诺德身后，此时突然怼了克里奥佩特拉这一下，让她不禁有些惊讶。
“不。只不过根据消息，溪坎人的大军有足足两万人。
虽然我们的军队质量比溪坎人要强上许多，但是兵力的差距毕竟还是在的，这一战恐怕不会很容易。”
“克里奥佩特拉。”阿诺德突然开口，
“你不需要考虑这些。
经历了白漫之战的失败后，我不会再拿士兵们性命为赌注，盲目地去发动战争。
现在，作为臣子，你只需要相信你的王就好了。
相信他能带领你战胜一切敌人，相信他能带领你走向胜利。”
克里奥佩特拉安静地听着阿诺德的话。自从遇见阿诺德后，这个波澜不惊的女孩常常会惊讶，这位年轻、自信的王上带给她的意料之外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相比之下，此前她二十岁的人生平淡得像一张白纸。
“我明白了，”克里奥佩特拉弯下腰，学着薇娅的样子，郑重地鞠了一个躬，
“期待着，让世界倾听您的声音，王上。”
“好，”
阿诺德转过头来，看着那道庞大的光屏，
“演出，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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