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10.冠军的奖励

距离比赛开始还有十分钟。

        剑咬之虎早就搭好了比赛的餐桌，不论是公会成员，或是来凑热闹的民众，人群围得水泄不通。五个比赛选手早换好了运动服，坐在座位上等待比赛开始。米涅芭看向台下的神乐，眯着眼睛笑了一下。神乐愣了一下，大庭广众之下她也不好大声喊出“加油”，只能无声地做口型，举起大拇指。

        “米涅芭小姐看起来精神很好呢。”温蒂抱着夏露露站在克莉丝旁边，打量台上五个人的状况。比起其他四个人，米涅芭看起来更加自信从容，观众的呼声也要大很多。

        “嗯，毕竟她是冠军候选人。”

        虽然这是克莉丝第一次观看“虎虎虎”比赛，不过这两个月和米涅芭的接触让她意识到米涅芭的实力。同为剑咬之虎的美食能手，米涅芭没事会找克莉丝研究新菜式。

        身后的路法斯听见她俩的交流忍不住发笑，明明台上还有一个人看起来精神很好，眼神还不时往这边瞟。克莉丝和他对视了一眼点点头就转过来了，斯汀格还锲而不舍地往这边看。

        “那不是还有一个斯汀格吗？”路法斯问她，“你不觉得他是冠军？”

        克莉丝摇摇头，虽然斯汀格也很能吃，但是比起米涅芭还是算了吧。温蒂转过头问路法斯怎么不去参加比赛，他连忙摆手说自己可不行，这种比赛参加过一次就差不多了，他和雪乃都是这样想的。

        “我还是记忆比赛比较好。”

        “记忆谁吃得多吗？”温蒂好奇地歪头。

        “记忆大小姐能不能打破她的记录。”路法斯叹了口气，“或者其他几个参赛选手能不能打破自己的记录。”

        神乐也一直站在旁边听三人讲话，忽然发觉有人站在她的身后。银发男人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直到路法斯和他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戴维斯。”

        戴维斯颔首，就当回应。克莉丝下意识看了一会，才发现自己有些失礼。温蒂好奇地凑过来，问克莉丝小姐那是谁呀？

        “我不知道。”克莉丝伏在她耳边小声说，“之前没见过。”

        “是剑咬之虎实力能排前十的魔导士。”神乐嘴唇翕动，“听米涅芭说他经常在外出任务。”

        路法斯八卦地看向前面的神乐，又因为和对方不熟悉，迅速收回目光。作为剑咬之虎少有的能和大部分女性成员交好的男成员，路法斯手里掌握的八卦比其他人要多上很多。大小姐的事他早有耳闻，凭着过人的记忆，他能清楚地说出大小姐哪天和雪乃讨论到底要送神乐哪件礼物。当然说出这种八卦是很危险的，尤其是八卦的对象是不好惹的女人——还是两个女人。神乐是人鱼之踵最强的魔导士，路法斯可不想惹到她后受到剑咬之虎和人鱼之踵最强女魔导士的双重攻击。

        戴维斯站在神乐身后，也是克莉丝的侧后方。他身上的魔力振动很奇怪，让她觉得有些熟悉。两个月以来她也接触了一部分魔法，可是一时间想不起来这熟悉的魔力到底和什么魔法有关。能在剑咬之虎排到前十的魔导士吗……克莉丝的思绪被欢呼声打断，前方的雪乃举起了话筒和计时器。

        “——比赛开始！”

        选手手边食物的消失速度和观众的欢呼声一样快，五个人几乎是同时拿起食物往嘴里塞。平时名不经传的兰特森也使劲往嘴里塞食物，看起来气势了得；斯汀格罗格和奥鲁伽完全是一样的狼吞虎咽，吃掉一块饼后迅速拿起下一块；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冠军侯选人米涅芭，她和旁边像野兽一样的四个男人完全不一样。只见米涅芭优雅地靠着座椅，手里的饼刚刚吃完，下一个饼直接从空中掉到她手里。空间魔法就是这么方便，甚至省去了抓东西的时间。咬下的食物并不多，腮帮子也没有填满，仿佛一个无底洞，怎么填也填不满。克莉丝看着她不停咀嚼的模样，不由自主地比拟起海洋里的虎鲸。观众不停呼喊她的名字，神乐站在这一片呼喊之中，仿佛万千潮水奔涌向前，唤醒她心底的渴望。她能感觉到自己喉咙发紧，甚至有些干涩……名字就在嘴边了，就差一口气破出。然而她还是矜持着，用理智压下欲望。人在沸腾的环境里往往会不自觉地被推动，更何况这是神乐想做的事——不知道谁在她旁边大声地喊了一句“米涅芭加油”，于是神乐干涩的喉咙也跟着爆出清晰的喝彩声。

        “——米涅芭加油!!!”

        周围的目光霎时聚集到神乐身上，她尴尬地捂住嘴，脸颊发红。克莉丝和温蒂呆呆地看着她，扬起的嘴角还是暴露了她俩的想法。更不要说身后的路法斯了，神乐听到他发出噗的笑声。就在神乐后悔自己不该喊出那句话的时候，小女孩飞扬的声音打破她的尴尬。

        “米涅芭小姐加油——！”温蒂对着比赛台大声喊。

        “大家都要加油啊——！”夏露露紧跟着温蒂喊。

        神乐愣愣地看着她们，温蒂转头对她报以一笑。女孩明朗的笑容打消神乐心底的尴尬，没错，加油这种事并不尴尬，也不丢脸。于是神乐转过头，更加大声，为米涅芭加油。

        真是有趣的一幕呢……路法斯暗暗压低了帽檐，把这些全记忆下来。自从剑咬之虎的氛围慢慢好起来，他开始思考自己或许能编纂公会历史记录什么的，也算对公会的贡献了。

        台下在欢呼，台上在较劲。不仅是比吃饭的劲，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劲头。比如在神乐的喝彩声后米涅芭明显吃得更快了，她暗自打量周围四个埋头的人，不禁得意起来。她用丝巾优雅地擦了擦嘴，工作人员迅速端上下一盘比赛食物——甜品。斯汀格愤愤地盯着眼前的食物，在咬完最后一口饼后他啪地一拍桌子，成为全桌第二个换食物的人。剩下三个人紧跟着他换了下一盘，大家继续齐头并进。除了米涅芭，她已经有甩开另外四个人的趋势了。

        斯汀格有点郁闷，手里的布丁是熟悉的味道，他一尝就知道是谁的手艺。可是怎么就没听见她的声音呢……站在最前方的雷克特倒是一直在喊，难道是她的声音太小，他没听见？斯汀格又想起米涅芭那得意的眼神，放在以前他是不敢挑战这个眼神的……嘴里的布丁好像没有以前好吃了，甚至称得上索然无味，连咀嚼的速度都稍微慢了一点。

        “斯汀格——！”台下传来熟悉的声音，声音不大，但是他听得清楚，“加油！”

        其实克莉丝前面还喊了其他四个人的名字，但是斯汀格的大脑自动把他们四个屏蔽掉了，把压轴戏直接换成本场只有一个的主角。他抬起头和克莉丝对视一眼，随即恢复之前的状态，更加努力地往嘴里塞东西。

        “我说你……”罗格嘴里咀嚼着食物含糊不清，他看着斯汀格突然提速，心里一惊，“干嘛突然吃得这么快？”

        “这个。”斯汀格咽下食物，指了指布丁。对罗格抛去一个得意的眼神，这个眼神在罗格眼里比刚才的米涅芭还要恶劣。“克莉丝做的。”

        这就是你吃得这么快的理由吗！不要拿这种随便的理由搪塞我！不对……不知道为什么罗格突然觉得自己已经输了，而且输得很惨，毕竟他现在吃的布丁是别人女朋友做的……不对啊我为什么要在意这个事情！分神的罗格突然被食物噎住，下意识使劲锤自己胸口。

        一杯水突然放在他面前，雪乃作为主持人一直在台上不停移动。她担心地看着罗格，毕竟大胃王比赛没有容易……两人还没有从对视中缓过神来，一道声音冷不丁地响起。

        “主持人送水算不算违规啊雪乃。”

        米涅芭一边咀嚼一边说话，声音竟然一点也不含糊。雪乃迅速反应过来，红着脸摆手：“不是的！送水不是违规的！”罗格喝了口水咳嗽一声，说完“谢谢”后继续投入战斗。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旁边已经快吃撑的奥鲁伽发出虚弱的声音，“能不能递给我一杯……”

        奥鲁伽明显不能明白旁边三个人暗自较劲的原因，再说他也没有时间理他们。他曾向旁边的兰特森投去疑惑的眼神，问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这样吗？但是兰特森吃得非常专心，压根不理他。于是奥鲁伽只能转过头，沉默地和食物对抗。

        “啊，好的！”

        雪乃贴心地给每个人送了一杯水，她主持的时候就时不时转过头观察选手的情况。期间罗格一直很努力地埋头苦吃，到刚才才和她对视了一眼……但是递了水后除了米涅芭，大家的速度都慢了下来。比赛已经从白热化走向尾声，胜利的天平也倾向它的候选人。这个故事告诉众人，即便拥有恋爱之力，该输的人还是会输，大哥还是大哥，有些事情挣扎不动就不要偏踢那个铁门……总而言之比赛的哨声吹响，比赛的半小时已过。冠军优雅地从桌边起身，在热烈的欢呼声中，向观众致谢。

        “本次‘虎虎虎’大胃王比赛的冠军是——米涅芭大人！”

        “可恶……”斯汀格趴在桌上一动不动，“我还是输了……”

        “你真的想过要赢吗……”罗格望着天吐槽，“或者说你觉得自己有赢的机会？”

        “哈，哈……”奥鲁伽意识到自己的弱小，虽然他块头最大，但是他吃得最少，“我认输……我再也不比了……”

        “不要灰心啊……”兰特森居然还有力气安慰奥鲁伽，“明年再来……”

        再来？开什么玩笑？赢那个魔鬼一样的大小姐吗？奥鲁伽看她意犹未尽的样子，估计还能吃三十盘。大胃王比赛的冠军是有奖杯的，自从米涅芭参加这个比赛，所有奖杯都呆在她屋里。此刻米涅芭站到前方，举起奖杯和大家招手。

        “斯汀格君……”雷克特泪流满面地跑到他身边，虽然早知道结果如此，但他还是好不甘心……可是大小姐真的太强了。“大小姐……大小姐真的太厉害了……”

        “啊……我早就接受了……”斯汀格忍着想吐的欲望和他说话，“还是没办法赢过大小姐。”

        “早就接受了还吃这么多，胃不会疼吗？”

        比赛结束，观众也慢慢散开。克莉丝穿过人群走到斯汀格旁边，伸手拍拍他的后背。虽然知道斯汀格能吃，但那一顿胡吃海塞还是把克莉丝吓住了。从科学的角度来说这样是不好的……虽说在魔法世界也没什么讲科学的必要……她无奈地轻拍斯汀格的后背，想让他好受一点。

        “那有什么嘛，我可是拿了第二。”

        “……好像说得我要给你奖励一样。”

        “好啊！是什么奖励！”

        “给你做吃的……？”

        “不要，现在吃不下了。”斯汀格扯着奖励不肯松口，“我要换一个。”

        旁边的罗格有气无力地瞅了他们一眼，弗洛修担心地抽他的肩膀，不停地喊他的名字。心不自觉地升起异样的情绪，但是这股情绪很快就被磨平了。罗格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棕色瞳孔，里面盛满了关心。

        “罗格大人，你还好吗？”

        说起来比赛开始到现在他已经很努力了，偏偏甜品不是罗格喜欢的食物，他从一开始就输在起跑线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想要试一试……可能是斯汀格怂恿的。雪乃的眼神从比赛开始，就有意无意地往罗格这边瞟。和旁边吵闹的斯汀格相比，罗格这边的氛围显得冷清太多。她只是凑过来问问情况，应该没什么突兀的吧？

        “……我没事。”罗格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谢谢。”

        “要不要休息一会？或者我去给你拿点药来？”

        “真的没关系……嗯……”

        “……那家伙真的冷清吗？冷清的是我才对吧！”

        桌子尽头的奥鲁伽无语地望着旁边有人照顾的斯汀格和罗格，兰特森已经离开了，他还因为胃有些难受只能趴在桌上。身后传来笑声，路法斯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状况看起来不是太好啊奥鲁伽，我可以勉强给你撑个场……对了，还有我旁边的小女孩。”

        奥鲁伽偏头看过去，温蒂正拿着布丁往嘴里塞。比赛时摆出的一盘盘布丁让她足够眼馋了，正好伊莎贝尔告诉她选手没有吃完，还剩下不少布丁。温蒂欣然接受她的好意，迫不及待地拿出一个，想尝尝味道。奥鲁伽盯着温蒂满足的笑容陷入沉默，他的食量居然比小女孩还小……看来下次真的不能参加比赛了。

        米涅芭一下比赛台就找到了人群中站立不动的神乐，其他人看着她走过，都识趣地给她让出位置。神乐看着她手里的金色奖杯，想不到剑咬之虎的比赛举办得这么正式，竟然给冠军准备了贵重奖品。米涅芭见神乐盯着奖杯发呆，直接把奖杯塞进她手里：“咯，给你了。”

        “给我？”神乐回过神来，“这可是你的奖杯。”

        “哈……”米涅芭笑了一声，她看着神乐不可思议的表情，“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笑得特别开心？”

        从她看见神乐挤在人群中的身影，再到比赛白热化神乐大声呼喊加油，甚至到两分钟前她刚刚站定在神乐面前，神乐的笑一直挂在她嘴角。她展开锐利的眉眼，像小女孩一样，对着天空飞舞的彩色气球大声呼喊。米涅芭很少见到神乐这样的笑容，其实她们并没有这样的经历，但某个瞬间她觉得她们站在山坡上放风筝。风吹过漫山遍野的青色草坪，紫色风筝系着细长的线，飞翔在云卷的蔚蓝天空。某一刻神乐突然转过头看着她，眼角和嘴角都晕染着夕阳嫣红的光，眼里流转着孩子气的天真。神乐是真的很高兴，因为她得到了荣誉，所以她替她高兴。

        “我的奖杯也是你的奖杯。”在神乐愕然的眼神中，米涅芭掰开她的手，把奖杯放进她的掌心，“以后都由你保管。”

        眼前的人还呆呆地站在原地，米涅芭索性把话说得更清楚了。

        “以后我的人生和荣耀都与你共享。”

        神乐呆住了。

        如果说完全没有设想过这种场景，傲娇如神乐也没办法承认。但是她绝没有想过这个场景，也没有想过米涅芭会说这样的话。神乐第一眼看见米涅芭的时候觉得她是高傲的人，甚至有些自负。她不喜欢米涅芭，可是从心底审视，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的呢？虽然神乐从来不争公会第一，成为实力强大的魔导士最开始也只是为哥哥报仇，但是背负着强大实力的人，永远紧握刀柄的人，怎么会不重视自身的荣耀呢？从那些事一件件解开后，巧合与巧合重合，她和米涅芭莫名就拉近了关系。靠近对方后神乐发现米涅芭也不是刚开始那么讨厌的模样，两年多的成长让她们都变成与以前不完全相同的模样。不过神乐的第一直觉是对的，不论米涅芭怎样变化，荣耀是她生命的骄傲，是她挺立后背的原因，即便那后面藏着累累伤痕。

        而她现在说要与你共享荣耀。

        骄傲的，站在海浪汹涌船只前端的女人，望着海里美丽的人鱼，伸出她的手。她问人鱼你是否愿意牵住我的手，是否愿意与我同行，是否愿意与我共享今后所有的荣耀。

        没有人能拒绝这个邀请，即便是大海最美丽的人鱼也不行。虽然这句话有点强盗的意味，但是很多时候童话故事不就喜欢海盗和人鱼吗？迎接你的是威风凛凛的女海盗，海风吹起她的头发，那么高傲那么美丽。而王子正被海浪晃得呕吐，他怂得路都走不直跳舞还要人扶……傻瓜才选择王子，人鱼当然选择女海盗啊！

        “……你这句话，是告白吗？”

        可疑的红晕爬上神乐的脸庞，在她领会米涅芭的话后，大脑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害羞。和对面那么镇定的米涅芭相比，她现在的反应也太逊了。居然还下意识问她是不是告白……如果不是告白，那岂不是陷入非常尴尬的境地。

        米涅芭诧异地望着她，一瞬间也开始怀疑自己的表达能力。虽然比起克莉丝路法斯她是差了那么一点点，但是向来不肯输给别人的米涅芭文化水平还是很不错的……她谨慎地打量神乐的表情，随即松了一口气。

        “你真是……要不要这么可爱啊。”

        被形容成“可爱”的神乐像只炸了毛的猫，她正想对着米涅芭一阵呼噜，对方先传来了爽朗的笑声。

        “我的意思还不够明显吗？当然是‘我喜欢你，以后我们就在一起’的意思。”

        “告白的话不应该是问句吗？”神乐极力给自己找回面子，“你这自然而然的语气是怎么一回事啊。”

        “你不想和我在一起？”米涅芭突然凑到神乐面前，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真的吗？”

        剑咬之虎的强势应该是会传染的，比流氓程度斯汀格还不一定赢得了米涅芭。但是她突然呆住了，因为神乐采用了不一样的应对措施。柔软的唇贴近她的脸，算是回应她的问题。

        非常正式的回应。米涅芭用以后的人生和荣耀和神乐交换，得到了她作为冠军的奖励——独一无二的、此生仅有的奖励。

        直到唇瓣离开，两人站定，神乐才怔怔地看着米涅芭。她迅速蹲下身，用手捂住脸庞。

        她刚才做了什么啊！

        “好啦好啦。”米涅芭笑眯眯地贴过去，拍拍神乐的肩膀，“你也没必要这么激动嘛。”

        远处传来雪乃的呼喊声，剑咬之虎的游/行很快就要开始了。说是游/行，其实就是夜晚交换祭。剑咬之虎的成员要聚在一起，和库罗卡斯的民众进行友好交流……这个念头是斯汀格提出来的，于是大家商量了好长时间才定出这个节日。米涅芭拍了拍神乐的头：“快起来，我们要去游/行了。”

        “我们？”神乐愣了一下，“我也要去吗？”

        “当然。”

        “可我不是剑咬之虎的成员啊……”

        “你可是剑咬之虎的家属。”米涅芭笑着说，“剑咬之虎的家属也是剑咬之虎的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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