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仙家弟子
这是什么神迹？
竟然有人能如此轻飘飘托起整座蜃楼？
冯劫骇然失色，看向灵桑的目光陡然一变，化为浓浓的震惊与敬畏。
仙人之力，这绝对是仙人才拥有的力量，这位蓬莱仙子名副其实，绝不是咸阳城中那群只会炼丹的方士可比。
这是一位真正的仙人啊！
秦始皇等人亦是目露惊叹，即便早就猜到灵桑仙子有办法，可亲眼看见时还是惊呆了。
如此壮举，如何令人不震撼？怕是只有在梦境中才能见到了。
而第一次见识到灵桑手段的上万黑甲精锐更是惊到说不出话来，一个个呆若木鸡，神色变幻莫测。
世间竟然存在这样的力量？这就是仙人吗？
对方能随手托起整座蜃楼，是不是也能随手灭了他们？
大秦将士如果都有这样的力量，消灭六国岂不是在弹指之间？还有北边的匈奴，南边的百越，通通不在话下啊。
众人震惊之后就是敬畏与景仰，一个个面色酡红，激动万分，看向灵桑的目光盛满崇拜。
军中将士本就以实力说话，最敬重实力高强者，而灵桑仙子绝对是他们见过最厉害的人物了。
“叮叮叮……”
灵桑就听见自己的信仰系统发出一连串的提示音，全都是信仰力+1、+1、+1……
短短片刻时间，居然飙升到上千点，效果爆棚。
心中欢喜，面上却不动声色，她继续施展力量托着蜃楼缓缓升空，直到彻底拔出水面，才朝着海滩平移。
蜃楼太过巨大，几乎占满了海滩，也幸得此地是仙山入口，附近没有农田与果园，才能放下这件庞然巨物。
“轰。”
蜃楼落地，震得海滩都轻轻颤动，海水更是掀起一道浪潮，咆哮着奔涌而去。
随着蜃楼落地，众人悬着的心也跟着落下，纷纷回过神来。
“仙子之力当世无双，朕心悦诚服。”
秦始皇感慨不已，将灵桑请出山的念头更加强烈。有仙子辅佐在侧，他还有什么做不成？
“陛下谬赞了，相助有难之人乃我辈应尽之事。”
灵桑收力，面上一派云淡风轻，心底却长长吁了一口气。
托举蜃楼可不是儿戏，哪怕以她的实力也有些疲惫，要不是为了维持仙人逼格，她当场就要躺在软榻上吃几颗葡萄压压惊了。
仙人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啊。
不过，看见还在不断+1的信仰力，又觉得很值。
大秦将士还是很好收服的嘛，这么会儿时间提供信仰力的人都超过两千了，大家看她的目光都变成了星星眼。
秦始皇闻言也很欢喜，灵桑仙子果然乐于助人，请她出山相助大秦百姓，她应该不会拒绝。
“仙子，你不如帮人帮到底，将蜃楼也一并修复了？”
冯劫双眼放光，竟是得寸进尺，提出了更多要求。
秦始皇当即面色一沉，厉声呵斥：“冯卿休得胡言乱语，怎可如此对仙子不敬？仙子体恤我大秦将士才将蜃楼托到海滩，修复蜃楼如此小事怎能再劳烦仙子？”
“若是什么都请仙子相助，朕要尔等何用！”
他怒视着冯劫，这些武夫说话真是不过脑子，要是因此惹得仙子生气，定要砍了他的脑袋。
“陛下息怒，是臣孟浪了。”冯劫登时满头大汗，双膝一弯便跪倒在地，悔恨不已。“请陛下恕罪，请仙子恕罪。”
秦始皇狠狠瞪了他一眼，又看向灵桑，语气倏然一变。
“请仙子勿怪，都是朕没有教导好，等回头朕一定督促这群武夫多读书，懂礼仪。”
一旁的王贲只觉得膝盖中了一箭，陛下什么意思？骂冯劫就骂冯劫，干嘛要上升所有武夫？
武夫吃你家大米了？好像真吃了。这个不是重点，武夫也是有尊严的！
灵桑笑容浅淡，倒不至于因此就生气：“陛下不必如此，冯将军也是关心则乱，希望尽快修复蜃楼。”
“只是，冯将军对仙术可能有些误解，仙术也不能凭空变出东西来。想要修复蜃楼，还得有足够的材料。”
“我蓬莱仙山别的不多，木材却很多，冯将军可以率人入山砍伐一些树木，用来修复蜃楼。”
“山中的树木长年累月吸收灵气，较寻常树木更加高大、坚硬，想必能满足冯将军的要求。”
冯劫涨红了脸，忽然对着灵桑磕了三个头，面露羞愧。
他对仙子不敬，仙子不仅没有生气责罚他，反而让他带人入山砍伐树木，为修复蜃楼献策，让他羞耻而愧疚。
“谢仙子宽宏大量，冯劫这就带人入山伐木，修复蜃楼。”
灵桑微微颔首，使了个眼色，一旁的思柔登时上前几步，走到冯劫面前。
她将冯劫扶了起来，又取出那枚储物戒指，扬起唇角。
“冯将军，我家主人体恤大秦将士，特意送上四头鲛鱼，供将士们食用，还请将军派遣人手，前来接收。”
鲛鱼太大，宰杀时又很血腥，不好直接放到蜃楼上。最好的办法就是在海滩上处理完成，只将鱼肉搬去蜃楼烹饪。
冯劫不由张大双眼，再次惊呆了，仙子居然送给他们四头鲛鱼吃？
那可是仙子豢养的灵宠，不仅没有责怪他们斩杀，还要送给他们吃？
那一刻，冯劫不禁双眼雾气朦胧，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他实在太过感动，强忍着泪水才没有掉下来。
“冯劫代大秦将士感谢仙子赠送鲛鱼之恩！仙子大恩吾等没齿难忘！”
言罢，躬身到底，行了一个大礼。
他立刻唤来数百名精锐，就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思柔心念一动，四头巨大的鲛鱼登时凭空而出，落到前方空地上。
“谢仙子赠送鲛鱼之恩！仙子大恩吾等没齿难忘！”
霎时间，数百人齐声高呼，惊动了蜃楼上所有人。
“谢仙子赠送鲛鱼之恩！仙子大恩吾等没齿难忘！”
下一瞬，蜃楼上近万将士也高呼出声，声势震天，看向那四头鲛鱼皆是欣喜万分，感激不尽。
“叮叮叮……”
灵桑脑海中又是一连串的系统提示音，转眼间又收服三千多人，获得了三千多点信仰力。
她欢喜的看着信仰值不断增加，同时又有点小郁闷，这又是托举蜃楼又是赠送鲛鱼，怎么还有五千人纹丝不动？
看来还得再想想办法。
秦始皇满足一笑，这便是他最乐意看到的事情，他希望仙子之名传遍整个大秦，让大秦臣民都知晓仙子的厉害。
若非修复蜃楼需要时间，真想立刻邀请仙子出山，与他一同回咸阳。
再者，蜃楼消失于东海迟早会被人发现，他出行之前嘱咐扶苏监国，可扶苏毕竟没有经验，还深受儒家思想熏陶，固执不知变通。
蒙恬又是个武夫，只知道打打杀杀，若是听说蜃楼消失，恐怕会立刻率兵前来寻找。
他不担心大秦内部，但担心六国欲孽趁机生事，届时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乱子。
……
咸阳城。
且说被秦始皇担心的蒙恬忽然收到信鸽传讯，待看清所述内容，不由大惊失色，一掌拍碎了桌案。
“徐福，一定都是徐福搞的鬼。”蒙恬面色森冷，惊怒交加：“我早就劝过陛下远离此等方士，陛下非但不听，居然还建造蜃楼亲自出海寻仙。”
“该死的徐福，惯会欺瞒于陛下，海中哪有什么仙山？世间哪有什么神仙？！”
蒙恬怒极，陛下若真有个三长两短，他一定要将徐福碎尸万段。
丝绢被死死攥住，发泄了一通，蒙恬终于稍微冷静了些。
他不敢耽搁，当即起身入宫，此事必须禀报扶苏公子。
蒙恬入宫时，扶苏正与数位儒家博士探讨儒术，相谈甚欢。
蒙恬皱了皱眉，他并不太喜欢这群人，这群人的思维古板，遵从封建礼法，与以法治国的大秦格格不入。
可扶苏喜欢，并且拜了儒学之首淳于越为师，时不时就召集儒学博士聚集。
“臣蒙恬见过扶苏公子。”
顶着数双打量的目光，蒙恬躬身行礼。
扶苏亲自起身相迎，少年漆黑的双眸明亮而清澈，笑容温和，气度优雅从容。少了秦始皇的霸气，却多了几分年轻人的朝气。
“蒙将军请起。将军今日入宫，不知有何要事？”
蒙恬瞥了一眼好奇打量的众博士，沉声说道：“臣有要事禀报，只可告诉公子一人。”
“这……”扶苏微微凝眉。
“蒙将军这是看不上我等，要赶我等离开啊。”其中一老者捋着花白的胡须，容颜带笑，笑中又透着讥诮。
蒙恬轻哼一声，懒得理会，气氛登时有些尴尬。
扶苏只得打圆场道：“想必蒙将军有重要事情，老师，不如今日就到这里吧，剩下的咱们明日再议。”
“也罢，老朽就先告退了。”淳于越缓缓起身，纵然他是扶苏的老师，可身份地位较蒙恬还是有很大差距。
待一众博士离开，大殿里只剩下蒙恬与扶苏二人，蒙恬才面露焦急之色。
“蒙将军请坐，现在只剩下你我二人，有什么事请尽管开口。”扶苏态度谦和有礼，尚未发现蒙恬的异常。
“公子请看这个。”蒙恬也不啰嗦，直接开门见山，将那份密函呈上。
扶苏疑惑，待看完上面内容，登时面色煞白，手中丝绢也掉落在地。
“蒙将军，这，这可是真的？”
蒙恬面色凝重的捡起丝绢，直接在蜡烛上点燃，直至化为灰烬。
“此密函乃琅琊郡守以信鸽所发，同时还有信使正快马加鞭赶来，臣认为可信。如今消息还处于封锁之中，知情者不多。”
扶苏面色更白，喃喃道：“这可如何是好？蒙将军，是否应该即刻发兵前往东海营救父皇？”
“公子所言甚是，无论如何，都必须找到陛下。蜃楼虽然遭遇暴风雨消失，但未必就真的如何了，蜃楼极为巨大，臣不信区区暴风雨就能将其摧毁。”
他担心的是蜃楼迷失于汪洋大海中，失去了方向。
“蒙将军此言有理。”扶苏好歹镇定了些，父皇雄韬伟略，世间真龙，一定不会有事。
蒙恬叮嘱道：“此事还请公子保密，消息一旦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这是应当的。”扶苏深深吸了一口气，眉宇间满是忧虑之色：“父皇怎么就非要入海寻什么仙人，这世上哪有什么仙人呢？”
蒙恬登时同仇敌忾：“都是那徐福撺掇的，此次寻回陛下，臣定要上书陛下严惩这些方士。”
“公子，那臣就先告辞了，臣即刻领兵前往东海，定会迎回陛下。”
扶苏拱手，郑重说道：“此事就有劳蒙将军了，我还得坐镇咸阳，望将军一路顺风。”
蒙恬出发了，直接从咸阳领兵点兵三万，直奔东海而去。
对外宣称东海有悍匪作乱，前去围剿，不敢透露真相。
一路上风餐露宿，日夜不停，饶是如此，也得十天半个月才能到达。
……
蓬莱仙山。
秦始皇等人还不知道蜃楼消失一事已经传到咸阳，更不知道蒙恬已经领兵出发。
到达仙山的第三日，他又见识到了仙人的超乎寻常之处。
这日一早，他就被山上动静惊醒，一同被惊醒的还有蒙毅、李斯等人。
到了外面才发现，一群仙家弟子竟然站在一柄柄飞剑上，正来来回回凌空飞行。
众人当时就吃了一惊，原以为这些仙家弟子只能驾鹤而行，没想到还能御剑？
这可是完全不同的概念，那样巨大的仙鹤极为有限，豢养起来也很麻烦。
可剑不同，只要有材料，就能打造啊。
看见弟子们驾驭飞剑乘风追月，直上青天，众人不禁心生向往，纷纷露出羡慕之色。
多么自由自在。
若是大秦将士都能御剑飞行，两军对战时何须战马战车？于乱军中取敌人首级也是轻而易举啊。
秦始皇最近也想明白了，想成为灵桑仙子那样的仙人几乎无望，但是稍微修炼一下，提升提升将士们的实力，灵桑仙子说不定会答应。
“陛下，臣若是有这样一支军队，哪怕只有万人，也定能拿下匈奴。”王贲看得双眼放光，目光火热。
“陛下您能否跟仙子请示一下，请仙子传授臣修行之法？”
秦始皇默默看了王贲一眼，他自己都没得到修行之法，还请仙子传授给王贲？
“王将军说笑了。”身后忽然传来灵桑的声音，轻盈而空灵，如黄鹂出谷。
王贲面色微变，露出几分尴尬之色，躬身行礼。
“见过仙子。”
“仙子。”秦始皇也颔首致意。
仙子到来之时，只觉得周围都更加明亮了，心境也越发平静。
灵桑轻笑道：“陛下与王将军似乎对御剑飞行感兴趣，只是，想打造一支万人军队御剑非常困难。”
“这是为何？”秦始皇微微蹙眉，难道仙子不愿意相助大秦将士提升实力？
“御剑术难修，可更难得的是剑。”灵桑左手一抬，一柄仙剑登时出现在手心，寒光闪烁。
“陛下请看，此乃仙剑，由特殊材料炼制而成，威力极大，真正的削铁如泥。”
她随手一斩，仙剑蓦地爆发出巨大力量，地面登时被斩出一条半米深的缝隙。
秦始皇不由眉心一跳，万万没想到仙剑的威力如此可怕。
这若是斩在人身上，一剑怕是能将数人拦腰截断。
灵桑继续说道：“仙剑难就难在材料稀少，至于灌注灵力与刻印阵法倒是简单。而这也是仙剑与普通剑的不同之处，只有仙剑，才能用来御剑飞行。”
即便是她，手中仙剑数量也有限，哪个渡劫期大高手会没事储存那么多下品仙剑？
“原来如此。”秦始皇恍然，又不甘心的问道：“敢问仙子，炼制仙剑需要什么样的材料？”
看起来不像铁，也不是青铜。
“天外陨石。”灵桑收剑，给出答案。
钢铁与青铜既不够坚硬，也不够任性。
这下秦始皇犯难了，天外陨石何其稀少？难怪仙子说材料最难得。
蒙毅忽然说道：“陛下，臣倒是听说有一处掉落过天外陨石。”
“哦？是何处？”秦始皇一喜，询问蒙毅。
“听闻春秋末期，老子李聃得道而去，骑青牛出函谷关，他离去不久，函谷关就被一块天外陨石击中，这块陨石没有被收集的记录，或许还在函谷关附近。”
蒙毅博学多才，看过许多冷门偏僻的典籍，所以才听说过这件事。
秦始皇欣喜道：“待回到咸阳，朕立刻命人去函谷关寻找，定要找到这块陨石。”
灵桑微微讶异，还真掉落过陨石？如此一来，她倒是可以多炼制几件法宝了。
就在这时，思柔快步走上前来，眉眼间露出几分喜色。
“主人，天眼阵法修复完毕，已经重新启动了。”
“嗯。”灵桑应声，面色平静。
秦始皇则来了兴致，好奇问道：“天眼阵法又是何物？”
来到仙山几日，他以为见识过的手段已经足够多，居然还有未曾听说过的？
灵桑淡淡说道：“不过是一套用来监察仙山的阵法罢了，在仙界很常见。”
“还有这等奇妙之物？”秦始皇大为惊讶，究竟是什么样的阵法，竟然可以监察整座仙山？
若是布置在大秦，他岂不是在咸阳宫中就能监察天下？
“小计而已，不足挂齿。”灵桑面色沉静，仿佛真的不值一提：“陛下若是感兴趣，可随我来。”
秦始皇当然很感兴趣，这样神奇的东西可谓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很快，跟着灵桑到了一座大殿，待看清殿中景象，秦始皇等人无一不露出震惊之色，呆立原地。
只见大殿中空旷一览无遗，唯有数道银光闪闪的光亮凭空悬挂于半空，也不知是如何做到的。
更神奇的是，这些光亮里竟然投射着仙山各处，众人甚至看见了蜃楼，连蜃楼上站岗的黑甲精锐都看得清清楚楚！
“神物，此乃神物啊。”
秦始皇抚掌大喜，他若是有这套天眼阵法，监察整个天下，看谁还敢为非作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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