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施展仙术
大秦的粮食种类不多，主要有六谷：粟（小米）、麦（小麦）、黍（大黄米）、稻（水稻，只适合秦岭以南）、粱（糯小米）与苽（薏米）。
此外还有二豆：答（小豆）和菽（大豆）。
蔬菜种类更少，常见的只有葵（冬苋菜）、藿（大豆苗的嫩芽）、薤（藠jiao头）、葱与韭五种。
相较于种类，产量更是低得可怜，亩产也就一两百斤。
因此，乍然听见思柔所说的一两千斤，六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怎么可能有这么高的产量！这就是神仙种植的灵植吗？
震惊了好一会儿，秦始皇才率先回过神来，目光中依然满是难以置信。
“仙婢所言当真？此灵稻亩产上千斤？”
“陛下若是想知道，明日可以亲自去山脚看一看，眼下正是灵稻收获的季节。”思柔含笑，眸中划过一丝自豪。
当年他们刚被救来仙岛，也震惊了许久，主人是真正的仙人，拥有无数他们从未见过的东西。
区区灵稻灵植算什么？真正的好东西陛下他们还没见到呢。
“朕明日定要去亲眼看看。”
秦始皇振奋，如此灵稻若是能带回大秦种植，一定能消除饥荒。
李斯、蒙毅等人亦是精神一怔，这次如果能带回去一些粮食种子，就不枉此行了。
大秦国力强大，可弊端也不少，之前统一六国征战了许多年，近年来又连年饥荒，陛下还耗费巨资修建骊山墓、驰道、长城、甚至蜃楼。
百姓早就被掏空了，无数人食不果腹，饿殍遍野。
可以说，粮食就是最重要的。
冷静下来后，秦始皇又问道：“这些灵植又是何物？”
思柔一一介绍道：“这盘叫酸辣土豆丝，是将土豆切成丝，用铁锅炝炒出来的。这盘是醋溜白菜，主要食材就是大白菜，鲜嫩可口。”
“这盘是小鸡炖蘑菇、这盘是红烧猪蹄、这盘是凉拌黄瓜……”
林林总总一共九道菜，每一道所用的原材料都不同，让六人大开眼界。
秦始皇惊叹：“原来世上还有这么多种菜肴，这些都能带去我大秦种植？”
“这些蔬菜在寻常田地里也能种植。”思柔颔首：“不过，陛下若是想带回去，得经过我家主人同意才行。”
“这是自然。”秦始皇淡定，相信仙子不会吝啬于这点种子。
只是，仙子的东西都价值连城，他身为大秦皇帝，自然不能白拿，得付出相应价值的东西。
晚宴之后，秦始皇将五人都召集到自己的房间，今日经历的一切都太过离奇，太过震撼，很多东西还需要好好理一理。
“蒙卿，灵植之事你怎么看？”
秦始皇询问蒙毅，五人之中，要数蒙毅官职最高，乃是三公之一的御史大夫，论地位还在李斯这位左丞相之上，也是秦始皇最看重之人。
蒙毅乃名门之后，祖孙三代皆是秦朝重臣，他还有一位兄长蒙恬，兄弟二人一文一武，可谓大秦的顶梁柱。
蒙毅为人温和儒雅，秉性内敛，相较于李斯更为稳重贤良。
“陛下，如此宝物若是能带回大秦，让百姓们种植，相信我大秦再无饿殍。”
“蒙卿所言甚是，只是如此宝物，朕又该拿何物来换？”
这才是秦始皇为难的，此地主人乃是一位仙子，必然不会将金银财宝这等俗物看在眼里，吃喝更不必说，比他这位皇帝都好上千倍万倍。
想他堂堂大秦皇帝，此时居然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着实尴尬。
蒙毅含笑答道：“陛下不必为难，臣倒是有个想法。”
“哦？蒙卿说来听听。”
“自殷商时期，便有修建庙宇、祭祀神灵之说，灵桑仙子仁爱宽厚，心怀天下，陛下大可以为她修建一座仙祠，用以祭拜。”
“如此，既能彰显陛下的用心，也能让仙子之名广为流传，让百姓爱戴。此举比进献金银珠宝更符合仙子的身份。”
秦始皇闻言大喜，赞叹道：“蒙卿此计甚好，就这么办。”
一旁的赵高登时欢声恭维：“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我大秦一定会更加繁荣昌盛。”
独自站在角落里的王贲翻了个白眼，心中暗骂了一声“马屁精”。
秦始皇对此吹捧倒是习以为常，赵高这人虽然没多大本事，但胜在机灵勤奋，且精通法律，将内务打理得井井有条，所以他多宠幸了些。
“还有一事令朕为难，仙子给了朕两个选择，要么掌权，要么长生，诸卿有何建议？”
显然，他二者都不想放弃。
之前没能出谋划策的李斯登时说道：“陛下，此事简单。陛下大可先假装退位，待习得长生之法后再复位，这样就能规避仙子所说的限制了。”
秦始皇不由一皱眉，满眼不悦：“这样做岂不是蓄意欺骗，令朕名声扫地？朕行事向来堂堂正正，不屑于玩弄如此阴谋手段。再者，也一定会令仙子不快，这话就不必再说了。”
李斯面色涨红，眼底划过一丝懊恼，他刚才太急着表现了，主要是担心又被蒙毅抢了功。早知如此，不如不说。
秦始皇的目光扫过其余几人，赵高噤若寒蝉，不敢开口；王贲挠了挠头，显然不擅长想主意。
最后只剩下蒙毅与徐福。
“徐仙师，你也是修仙之人，你有什么看法？”
秦始皇主动问起，徐福只得硬着头皮说道：“陛下不如先食用灵植灵果，延寿三五十年。待到大秦繁荣昌盛、根基稳固，再退位求长生？”
不等秦始皇开口，李斯便反驳道：“陛下雄韬伟略，你竟然要陛下三五十年后就退位？徐福，你是何居心？”
徐福一拂袖袍，他畏惧秦始皇，可不畏惧李斯。
“那李相有何高见？按照李相的说法，是要违背仙子的规定？又或者让陛下偷学？哼，福别的不清楚，对仙子的本事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以仙子的实力，若是发现有人违背规定，轻则逐出师门，废除灵根，变得连寻常人也不如；重则毙命也不是不可能。”
言语间极尽刻薄与嘲讽，李斯竟然想跟仙子玩手段，恐怕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之前灵桑没有当面揭穿，徐福就瞬间被收服了，此时俨然成了灵桑的小迷弟，不允许任何人违背她的命令。
李斯再次涨红了脸，狠狠剜了一眼徐福。
秦始皇不置可否，又看向蒙毅。
蒙毅主动说道：“陛下，徐仙师之言不无道理，不过臣还有一个想法。”
“蒙卿但说无妨。”秦始皇颔首。
“陛下何不请仙子出山辅佐？”蒙毅一笑，继续说道：“有仙子在侧，陛下便无需再担心身体。仙子仁爱和善，急苍生之所急，有她辅佐，我大秦一定会迅速繁荣昌盛。”
秦始皇登时朗声笑道：“蒙卿与朕想到一处了，朕也想邀仙子出山辅佐。古有应龙、玄女辅佐黄帝；姜尚辅佐周武王；朕若是能将灵桑仙子请出山，我大秦定能流芳百世！”
别的不说，就仙山上这些灵植与灵果，若是能推广出去，大秦不仅再无饿殍，百姓还能延长寿命。
“就怕仙子不愿意，毕竟蓬莱仙山素不与外界来往。”
让仙子放弃蓬莱仙山，与他一起去咸阳，对仙子来说损失也太大了。
蒙毅道：“陛下不必着急，可以先多观察几日，正好蜃楼修复也需要时间。”
秦始皇点了点头，这段时间可以先探探口风，若是仙子有意，届时再正式相邀不迟。
殊不知，这一切都听在灵桑耳朵里。
以她的实力，神识笼罩方圆百里都没问题，更何况就在隔壁院子？
此时她正舒舒服服的斜倚在软榻上，泼墨般的秀发垂落，轻柔而飘逸。
纤长手指时而捻起一颗葡萄，时而捻起一块点心，好不惬意。
活了一两百年，她很多事情都看淡，也就这点爱好了。
若是落在外人眼里，少不得仙子滤镜崩坏，可落在思柔眼中，丝毫不影响她的崇敬与爱戴。
主人做什么都是对的，决不允许任何人质疑。
“主人，陛下对灵植好像很感兴趣，想带回去种植呢。”
思柔轻轻剥掉葡萄皮，然后一颗颗放在雪白的玉盘里。
“嗯，灵稻明日正要收割，我带他们去看看。”灵桑又吃了一颗葡萄，酸酸甜甜的。
主要是品尝味道，水果里蕴含的那点灵气对她已经无用了。
“主人您要出山吗？”思柔目露期待，仙山上是好，可她的根在大秦，她想回去看看。
灵桑意味深长一笑：“这就要看陛下的诚意了。”
修建仙祠很好，有益于传播她的名声，积攒信仰之力。
但这还远远不够，不够震撼，也不够彰显她的身份。她在这里准备了三年，可不是为了区区一座仙祠。
既然要出山，那就要做到最高调，一举天下惊！
……
在秦始皇众人与灵桑各有打算之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大秦官员却被一则消息惊动了。
数个时辰前，蜃楼遭遇白雾与暴风雨，以至于彻底失去踪影，居然被附近海域里好几艘商船所撞见。
商船上的人全都吓坏了，蜃楼之名无人不知，谁都清楚那是陛下特意命人打造，为了出海寻仙的。
如今却是遭遇暴风雨离奇消失，如何不让人惊骇？
陛下就是大秦的天，如今失踪，那就是天塌了。
众人惊骇之后赶忙迅速返航，决定将此事上报给官员，说不定还来得及去营救。
于是乎，消息层层上报，但凡听闻此事的官员无不大惊失色，心乱如麻，并且下了封口令，严禁消息外泄。
如今咸阳城中由扶苏公子与蒙恬大将军坐镇，必须将此事告知这两位，由这两位定夺。
只是东海距离咸阳城十分遥远，哪怕信使快马加鞭也得两三日才能到达，当地官员决定双管齐下，一边兵行奇招使用信鸽，一边派出信使。
至于结果如何，只能听天由命了。
仙山上的众人对此自然不知情。
翌日一大早，秦始皇等人就醒了过来，只觉得从未睡过如此踏实的觉。
床榻十分柔软，被子轻如鸿羽，空气中弥漫着淡淡香气，似有安神之效。
一夜无梦，神清气爽。
却是没想到，醒来后发现周身都渗出一层薄薄的污渍，将床榻都熏臭了，秦始皇当场一惊，赶忙唤来赵高。
赵高惨叫道：“陛下，臣不敢进来。”
“怎么回事？”秦始皇面露不悦，难道赵高嫌屋子里太臭了？
“回陛下，臣浑身污渍，尚未梳洗，害怕熏到陛下。”赵高快要哭出来，他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太令人难堪了。
秦始皇讶异：“你也浑身污渍？”
“难道陛下也……”赵高登时吸了一口气，面色发白。
莫非他们吃了什么有毒的东西？仙子想要害他们？
忽听思柔的声音传来：“陛下不必担心，这是因为大家第一次食用灵果灵植，灵气起了效果，帮忙排出身体里的杂质而已。”
“往后继续吃，还会继续排出杂质，直到身体通透无垢。如此，才能延年益寿。”
“我等已为大家准备好温水沐浴，诸位随时可以洗涤身体。”
闻言，秦始皇等人齐齐松了一口气，皆放下心来，原来是灵气排除了身体里的杂质。
秦始皇登时起身沐浴，待清洗完毕，发现周身肤色红润不少，再照镜子，镜中人居然年轻了好几岁！
“果真神奇，不愧是仙家灵果。”
秦始皇感慨万分，短短一日时间，变化居然这么大，当真让人难以置信。
将灵桑仙子请出山的念头更加强烈了。
沐浴之后，几人相见，发现对方都年轻了，不由相视一笑。
早膳是青菜白粥，以及两种点心，即便如此简单的食物，众人却吃得津津有味，而且对着点心研究了好一阵子。
如此美味的点心，他们从未见过。
用过早膳，发现灵桑仙子已经等候在外，秦始皇知道，这是要带他们去参观灵植了。
“陛下昨晚睡得可好？”
灵桑目光淡然，似随口一问。
她今日换了一袭浅紫色长裙，袖口与下摆十分宽大，质地柔软轻盈，微风一拂，便似要乘风而去。
秦始皇答道：“睡眠甚好，谢仙子款待。”
“陛下客气了。听闻陛下对灵植很感兴趣，尤其是灵稻，正巧今日灵稻收割，我可带陛下一观。”
“仙子相邀，岂能不从。”
秦始皇目露振奋，他很想知道这里的灵植是否真的能亩产千斤，总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王贲等人欲往昨日的石阶而去，思柔却是捂嘴轻笑，让他们站着别动。
正当众人疑惑之时，一道白光倏然降落，继而将众人全部笼罩在内。
霎时间，众人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竟是瞬间消失在原地。等双脚再次落地时，发现周围环境全然不同，他们居然直接被瞬移到了仙山脚下。
“瞬行千里，这是传说中仙人才能使用的瞬行千里之法啊！”
徐福当即惊呼出声，看向灵桑的目光陡然变得恭敬而炙热，景仰无比。
秦始皇等人也惊呆在原地，一个个睁大双眼，恍若置身于梦中。
就这么短短几息时间，他们竟然就从山顶到了山脚？
仙术，这绝对是仙术！
如果说昨日的种种只是让他们震惊，那么今日的瞬行千里就是绝对的震撼了，震撼到景仰。
一时间，众人心中盛满敬畏，灵桑仙子就是他们的神。
灵桑面色平静，仿佛不过随手为之，心中却扬起一丝愉悦。
就在刚刚，系统终于提醒她又收获六点信仰之力，秦始皇六人一个不少。
接下来，就该收服蜃楼上那一万精锐的信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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