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怜取眼前人
“不是,你不喜欢就不是。”
殷寒之伤心极了,从小就是别人家孩子的他,有一天也会因为手残惨遭嫌弃。
殷寒之45度角仰望天空,默默在心底流下悔恨的泪水,年少不知学画好,错把金融当做宝。
此时此刻,在如此重要的人生时刻,他连一个完整的火柴人都画不好。
“哼,不行,必须是道歉用的,我很喜欢。此画深刻表达了作者的矛盾心情,以无厘头看不懂的笔触,给观众也就是我本人,描述了一副动人的道歉奇景。以情感人,情景交融,白描的手法更是让我耳目一新。悔恨之情难以言表,又跃然纸上。”
“小哭包,我原谅你了。”
殷寒之愣怔,这,这就是顶级阅读理解嘛,他还是得好好练练,比起沈池秋来,他还差的远。
他努力了几秒都没能克制住唇角的笑意,又忍不住得寸进尺道:“那你不能跟秦书走太近,明明秦爷爷那么厉害,他找你完全是浪费你的时间,不值当不值当。”
沈池秋故作犯愁地唉了一声,“那怎么办,我刚刚还想着教你画画,既然我的时间那么宝贵,那就算了吧。”
殷寒之眼睛一亮,表情,瞬间严肃起来,“苦中作乐,调节心情,换换脑子也不失为一种好方法。时间纵然宝贵,但是还需怜取眼前人。秋秋,你觉得呢?”
“我觉得啊……”
漫长的停顿过后,沈池秋笑道:“是得怜取眼前人。”
于是,殷寒之端坐在椅子上,沈池秋费劲扒拉从身后环着他,又得小心避开殷寒之的伤口,每一步都难受极了。
殷寒之练画,沈池秋练扎马步画画。
画纸上的小人渐渐有了清晰的脸庞,比例和谐的身子,没有跪下献花又高出几厘米的脑袋。
沈池秋紧紧抓着殷寒之的手,画了一副q版小人儿。
画里,沈池秋在前,表情要多酷有多酷,睥睨众生。殷寒之在后,眼睛里含着泪珠子,委委屈屈可可怜怜。
殷寒之拽着沈池秋飘起来的衣角,上面写了一行小字:秋秋,我什么都听你的。
沈池秋一脸傲娇,不屑一顾,只是手指微微蜷缩着。
“小哭包,怎么样,是不是立马升华了。”
殷寒之手臂一动,拽着沈池秋跌坐在他怀里。
“秋秋,我很少哭的。”
殷寒之把心里奔腾而出的猛兽关回笼子里,他压下心头的悸动,这么乖的沈池秋,应该被一点一点“吃掉”的吧。
沈池秋敷衍地点点头,丝毫没察觉他们现在的姿势有多微妙。
沈池秋一心扑在画纸上,还时不时调整位置,希望自己躺的更舒坦些。
这可苦了殷寒之,他不仅得努力克制心理反应,还得克制生理反应。憋气,吸气呼气,扶额,撞柱,一系列心理活动表现出来就是殷寒之轻咳一声。
嗐,人生就是这么悲催,看的到摸的到,就是吃不到。
“咳咳,成何体统,成何体统,简直是伤风败俗。不要脸,要是在以前,你们这样的都得浸猪笼。”
中气十足的责骂把沈池秋吓懵了,他茫然抬头,看到一张熟悉的到不能再熟悉的脸。
是顾白齐。
这是重生之后沈池秋第一次见到顾白齐,和记忆里一样,目中无人,高高在上。
眼神里带着你是什么垃圾的轻蔑,厌弃,无语各种奇怪的情绪交织。
他身后站着乖乖巧巧的柳意,被秦康泰当场指名抄袭的事情仿佛不存在。他还是那个包庇抄袭着的顾老,画界泰斗。
如果不是秦康泰亲自告诉他,顾白齐知道柳意抄袭他的事,他都要以为是他做了一个梦,一个漫长又没有边际的梦。
“你们俩还不快起来,秦老头这里是画画的地方,不是你们谈情说爱,卿卿我我的地方。”
殷寒之下意识收紧了圈在沈池秋腰间的手,暗戳戳给了顾白齐一个赞赏的眼神。
会说话就多说一点!不要停!
“哦,我们正在画,这是一种超然物外的态度,此刻我身下的人不是人,我也不是我,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真的在画画。”
沈池秋一番高深莫测的话让顾白齐气的鼻子都歪了,这是什么歪理,还装神弄鬼,简直是,是成何体统。
“起来,我有话跟你说。”
沈池秋没动,反而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瘫在殷寒之怀里。
“你说,我马上要到入定的状态,正在头脑风暴思考我的画作,可能灵感来了我就顾不上听你说话了。”
殷寒之诧异地看了沈池秋一眼,印象里他很少有这样咄咄逼人的一面。对老一辈的艺术家都很尊重,怎么到顾白齐这就不一样了。
难不成,这里头有什么隐情。
“那我就长话短说了,我觉得你不配做秦老头的徒弟,一点容人之量都没有,小人心肠,不适合。另外,我也没有觉得你画的有多好,还不至于达到被人找灵感的地步。”
顾白齐句句不说理,在沈池秋听来,完全是无稽之谈,狗屁不通,话糙理糙,什么玩意儿。
沈池秋掏了掏耳朵,还没接话,又听他道:“见到前辈别说打招呼了,没有一点礼貌,我好歹在画坛混了这么多年,你叫我一声前辈多余吗?”
沈池秋冷笑一声,慢吞吞站起来,他直视着顾白齐的眼睛,反问道:“顾老前辈,你今天是以什么身份教训我呢?是我师叔?还是柳意的师父,又或者是高高在上的泰斗前辈。”
“你说我们要被浸猪笼,我们做了什么伤风败俗的事就要浸猪笼,这是2022年,不是202年。还是您觉得,这里是您的地盘,怎么画,什么姿势您都要过问。”
沈池秋恨透了他这副嘴脸,前辈,就是这个前辈上辈子,轻飘飘的一句话,断送了他的前程。
抄袭的屎盆子甩都甩不干净。
他最引以为傲的东西被所有人否定,被所有人质疑,过往稍微取得的成绩也就说成是抱大腿,偷别人的,□□裸的小偷。
不要脸,这三个字他都听腻了,翻来覆去,没有一点新意。
“你,沈池秋,你好没有教养。走,柳意,找秦老头说理去。”
抄袭的高帽子扣下来,万一传出去,他以后还怎么在画坛立足。
就沈池秋那个疯疯癫癫的样子,保不齐一股脑儿都秃噜出去。他收了一个抄袭的徒弟,这让他的脸往哪搁。
“师父,你别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我都没关系的。对不起师父,是我自己不争气,还需要你替我出头。”
顾白齐深深地看了一眼柳意,心想,他当初也是看走眼了,没想到杨思睿推荐的人是个草包,没有真材实料。
要不是为了那六百万……就他的画,扔火里烧了他都不看一眼。
“没事柳意,有师父在。”
沈池秋一言不发死死盯着顾白齐的背影,紧攥的手指被一根一根掰开。
殷寒之抬手擦了一把沈池秋带血的唇,轻声道:“池秋,乖一点,别咬唇。”
殷红的血在殷寒之的指尖上化开,他轻轻捻了捻手指,又用干净的手掌揉了一把沈池秋的头发。
“别气,等会儿我帮你出气。”
“你都听到了?”
殷寒之点头,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沈池秋刷地扭过头。
靠,那他刚刚还亲昵缩在怀里的,是殷寒之,不是小哭包。
这咋转换没有预兆呢,差评。
“我不喜欢顾白齐。”
沈池秋眼巴巴地盯着殷寒之,下一刻,就听见他说:“嗯,我也不喜欢。他太市侩,又没有高洁的品质,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大画家,德艺双馨的老艺术家。”
“哦。”
沈池秋满意极了,怎么会有这样的,能完美踩中他所有点的男人,就,很难不喜欢。
“嗷,等等,爷爷好像有人来了。”
屋内。
秦书捂着头,四处乱窜,听见屋外的动静忍不住提醒他在气头上的爷爷。
鸡毛掸子上的毛都快要掉光了,无一例外都是揍他揍的。
虽然他抱头鼠窜的模样很狼狈,但至少护住了英俊帅气的脸。
“哼,跑什么跑,借口都用上了。我到要看看你还能耍什么花招。”
秦康泰气急败坏地把手里的鸡毛掸子扔出去,结果正好打在了进门的柳意头上。
嘶。
柳意被打的懵了一瞬,要不是看到被揍狠了的秦书,他都要以为秦康泰是故意的。
“顾老头,你怎么来了,来道歉来了吗?”
秦康泰瞥了一眼柳意,冷淡地收回视线,“秦书,去把寒之池秋叫来听他道歉。”
“老秦,这就是你看走眼了,我这个徒弟是个单纯的孩子,怎么会抄袭呢。他就是突然看见沈池秋的画,有了一丝灵感创作的,抄袭的帽子太大了,不能拿柳意的前途开玩笑。”
刚刚进门的沈池秋听见前途两个字讪讪一笑,原来顾白齐也会在乎前途啊,在乎他徒弟的前途,就把别人往死路上逼。
“老顾,你糊涂啊。抄袭、借鉴和灵感来源这三者我还分不清吗?是不是就是什么,我不会因为池秋是我徒弟,我就偏袒他。反倒是你,真的看过柳意拿过来让我看的作品吗?”
顾白齐微愣,虽然没看过,但是柳意是有自己的风格体系的,他不信他会完全抄袭。
“师父,我的画被沈池秋拿走烧掉了。”
沈池秋一听,怎么,这是想死无对证吗?
好啊,柳意你要作死,我满足你。
“没事,画我虽然烧了,但是图片我有很多备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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