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情人节番外
日本的旅游签证在情人节的前一个星期终于又开放了，阿温去了日本，在情人节当天，于东京世田谷区樱新町的一处草地上拍了一组单人婚纱照，帮助她拍摄的不是专业的摄影师，他是阿温在日本当地遇到的一个摄影爱好者，热衷于用那种只能拍出黑白相素的老式相机拍摄照片。
在拍最后一张照片时，闪光灯亮起的那一刻，拿着相机拍摄的摄影爱好者突然间发现自己的镜头里多一个眼熟的人影，正好站在阿温的身侧，填补了没有新郎的那块空缺。
那张照片拍完后，摄影爱好者第一个反应就是看阿温的身边到底有没有人，但是当他移开相机时，不说那眼熟的人影，就连原本站在梅花树旁的阿温也消失了踪影。
一道刺眼的白光闪过，阿温感觉自己的身上一凉，她被泼了一盆刺骨的冷水，还没等她回过神来，又被人狠狠地推倒在地。
“贱人!”
阿温忍住身体上的疼痛抹了把脸上的水，抬起头去看那个仿佛已经疯掉的女人。
美惠子一直是夜猫酒吧里最受欢迎的脱衣女郎，可是她一直喜欢酒吧里的一位酒保，但自从月山温来酒吧打工以后，那个酒保的所有目光都落在了月山温的身上，无论美惠子如何诱惑，他都不肯再多看她一眼。
月山温曾经是一家集团社长的千金，但自从父母被人背叛并欠下高额债务自杀后，她不得不出来打工还债，后来又被人骗来酒吧里当卖酒女郎。
美惠子知道月山温的背后没什么人后，就趁着人不注意让人把月山温带进了厕所里，想要殴打她一顿。
莫名其妙地接收到这一段记忆后，阿温正要起身推开美惠子逃出去，这时候门外却突然传来了一阵混乱的尖叫声。
女警踢开厕所的门，举着枪扫了她们一眼，并大喝道:“别动!”
美惠子慌乱地举起手:“不是这样的!我刚刚进厕所就这样了!不是我做的!”
但后来的警察们还是把她带走了，阿温也被人扶起来塞进了警车里。
在路人的交谈声中，阿温这才知道酒吧里有人贩毒，她们这是被当作嫌疑犯被牵连了。
正当阿温把背靠在椅子上试图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时，外面有一个男警察对着前面准备开车的伙伴敲敲车窗，说其他车坐满了，然后挤了进来。
当阿温的目光从他刚刚挤进来的警帽向下滑落落在他的脸上的时候，阿温整个人都愣住了。
那种惊讶的眼神被那个男警察正好捕捉到，不知道为什么，一向不会给罪犯好脸色的他居然对她笑了一下。
等到他自己反应过来时，他又故意严肃起了脸色，并且一本正经地问:“你为什么要参与贩毒”
阿温定定地看着他，慢慢的眼睛里泛起了泪光，然后突然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
二月十四日情人节，她穿越了时空，遇见了自己喜欢的人。
听见哭声，开车的警察特意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然后调侃男人:“炼狱，怎么把人家小姑娘惹哭了今天可是情人节呢，惹哭了就要负责哦!”
炼狱没有理他，他只是默默地把外衣脱了下来披在阿温身上，因为现在才是二月份，东京地区还在下着雪，眼前哭泣的少女却穿得那么少，还浑身湿漉漉的。
而且，对于知错能改的人，他向来是很大度的。
到了警局，阿温试图拉住杏寿郎，却还是被别人拉走了。
露完笔录核实完身份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阿温从警局里出来，站在警局门口，望着茫茫大雪，她心里还是乱糟糟的。
这时候，一阵狂风吹来，她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的警服。
一顶伞静悄悄地出现在了她的头顶，大雪又恢复成了之前悠悠纷落的样子。
阿温转过头，看见了炼狱杏寿郎。
她憋不住，又想哭，杏寿郎却提前一步，对她笑了一下。
“我送你回家吧，已经很晚了。”
阿温看着眼前的杏寿郎，忍了又忍，才吞吞吐吐地说了一句:“我……没有地方可以去。”
观察着男人的脸色，阿温又小心翼翼地补充道:“被人骗到酒吧以后，我都是睡直接在酒吧的包间里的。”
杏寿郎愣了愣，他没想到会是这样。
他低下头思考了一下，然后说:“那我帮你在酒店开一间房，你先休息一下，然后再想办法”
阿温黑色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看得杏寿郎竟然觉得有些心慌。
阿温问他:“先生，您现在打算去哪里呢？”
“回家。”杏寿郎下意识地说。
下班了，可不是就是要回家吗？
说完这句话以后，他看见眼前的少女抓紧了他的警服，望向他的眼神既紧张又小心，她的声音听起来也有些可怜巴巴的:“那……那……那我可以和你回家吗？”
杏寿郎又愣住了。
阿温见他沉默了，双眼一红，就要退出他的伞下。
杏寿郎一把拉住她纤细的手，阿温挣扎了几下，最后她听见杏寿郎下定决心的声音:“我一个人在东京住，房间可能有点小，有点乱……”
阿温瞪着大大的眼睛，她的鼻子脸颊耳朵都有些被冻红了，看起来有些可爱:“没关系!”
“那、那好吧。”
杏寿郎带着阿温回了家，晚上，阿温就睡在他的床上，他打了个地铺。
半夜，看着床上那团鼓起的小小身影，杏寿郎觉得有些魔幻，又觉得有些温暖。
晚安。
他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句。
感觉到了男人渐渐平稳的呼吸，阿温忽然睁开眼，她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裹在杏寿郎的被子里，只露了个小脑袋，她的脸颊红扑扑的，耳朵似乎要滴出血。
以后，她会和杏寿郎一直在一起吗？
他会喜欢上她吗？
她会成为他的妻子吗？
在各种想象中，天渐渐亮了，阿温也终于疲惫地睡了过去。
下午一点半的时候，杏寿郎穿上了西装，阿温坐在床上揉着眼睛看着他把食物端进来。
“你穿成要去哪里呀？你不是警察吗”
“今天请了假要去参加朋友的婚礼。”
阿温因为自己的衣服湿掉了，又没有可以换的衣服，杏寿郎便把自己的一套衣服借给了她。
由于他的裤子太长太大，杏寿郎就把夏天穿的短裤翻了出来，又找了一根绳子让她把裤腰勒起来。
她的腿又白又细，坐在床边，在他的眼前来回晃荡着。
杏寿郎红着脸背过身:“午饭你就在这里吃吧，我走了。钥匙在门边的柜子里，衣服已经烘干了，等吃完饭，你……想走就走。”
阿温愣了一下，然后她走下床，来到他的背后，戳戳他的肩膀。
“能带我一起去吗？”
她知道她厚脸皮，还一直在装可爱，可是除了这样，她不知道怎么才能接近看起来陌生的他。
杏寿郎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她好像总是有点……让他出乎意料。
“会让人误会的。”
“那就让他们误会吧！”阿温似乎摆直了心意。
杏寿郎忍不住了，他回过头，阿温一下子脸红了，但看起来却偏偏有点倔强。
“你……”
杏寿郎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
阿温双眼亮晶晶地望着他:“什么”
杏寿郎摊牌了——
“你是不是想赖在我家不走”
阿温:“……”
“你在家等我一下。”
阿温飞快地穿好自己之前的衣服，拿着钥匙跑出了门。
一个小时后，她又气喘吁吁地出现在杏寿郎面前。
她把手中的袋子丢在地上，把卡塞进了他的手里。
“这是我所有的钱，除了每个月我还债的钱，剩下的都是房租，怎么样？”
杏寿郎看着她，心里被她这番操作逗笑了。其实，他之前那么说只是开玩笑而已，他真正想问的不是那个。但是他已经知道答案了。
“唔姆!少女，你真是让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杏寿郎把卡插进了她的裤兜里。
“走吧，要迟到了。”
阿温喜笑颜开:“等等，我要换个衣服。”
话音刚落，她拎起地上的袋子就钻进了卫生间，两分钟后，阿温穿着裙子款款走了出来。
虽然阿温耽误了不少时间，但他们赶到婚礼现场的时候却刚刚好，因为杏寿郎向来有提前两个小时赴约的习惯，再加上婚礼本身临时的一些变化，他们没有迟到。
看着杏寿郎和新郎等人一起拍照的样子，阿温暗暗决定，等一会儿一定要接住新娘的捧花。
“杏寿郎，那是你女朋友”
新郎伊黑小芭内看着人群里一直含情脉脉地看着杏寿郎的少女，忍不住问了一句。
杏寿郎笑了，在他耳边低声说:“还不是，但是她喜欢我。”
“那你要等女孩子先告白”
杏寿郎摇了摇头:“再等一等，等她心里安定了，我再和她告白。”
小芭内点点头，他也觉得稳重一点好，像他和蜜璃，就是慢慢来的。
于是他就顺口问了一句:“你们认识多久了”
“今天零点在警车上刚认识。”
“……”
……
神父说完了祝词，新郎新娘交换戒指并且接吻了。
阿温想要接到新娘的捧花，就往前挤，结果差点栽一跤。
杏寿郎适时地接住她。
“小心。”
阿温看着他，然后低下头小声地埋怨了一句:“可是我要接不到捧花了。”
“你要接捧花干嘛”
阿温揪着自己的裙子，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话。
杏寿郎突然笑了，摸摸她的头。
“不急。”
随着他的话说完，新娘背过身，把捧花抛了下来。
杏寿郎看准时机，从人群里一下子蹿了出去，稳稳当当地接住了捧花。
然后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花塞进了阿温的手中。
虽然他一言未发，阿温还是抱着捧花涨红了脸。
然后就是，她有点想哭。
但是她又忍住了。
可能是因为杏寿郎为她抢捧花的那一幕太过甜蜜酸到了不少人，杏寿郎和阿温被灌了很多酒。
阿温的酒相很好，不疯也不闹，就是有点腿软走不动路。
杏寿郎背着她走到站台，打了出租车。
天空又开始下起了大雪。
阿温手里紧紧地攥着捧花，她趴在杏寿郎的背上，她以为自己和以前一样在做梦，就用脸轻轻地蹭他的后脑勺，尽可能地吃他的豆腐。
“我好喜欢你啊。”
杏寿郎笑了笑:“我也喜欢你。”
“……这要是现实多好。”
“这就是现实。但是明天你就会忘记吧。”
“才不会忘呢。怎么可能会忘呢……我那么喜欢你。每一次梦到你，和你在一起的每一个镜头我都记得。”
“每一次”杏寿郎觉得有些困惑，“你之前认识我吗？”
“当然认识。只不过你不认识我。我都想好等拍完婚纱照就……”
“就什么”
“就为你守寡啊。”
出租车来了，杏寿郎不好再问什么，可能别人的第一反应是觉得在胡说八道，可是，杏寿郎不觉得。
因为她缠人的手段那么稚嫩，却又那么一无反顾，让他觉得，她对他的爱很浓烈。
可是这又是为什么呢？
把她轻轻放在床上，正好是晚上十一点五十九分。
杏寿郎不知道为什么，他问:“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吗？”
阿温翻了个身，没有回答。
杏寿郎伸出手，试图摇醒她。
他追问:“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吗？”
“……”
当他以为阿温不会再回答他的时候，他听见被窝里她闷闷的声音:“就算是梦我都不会离开你。我最讨厌梦醒了。”
于是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响起，情人节过去了，她依旧停留在这个世界，停留在他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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