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打直球
“你好。”虞听晚瞧着他，想了想问道：“毛蛋对吧，你这是要去哪儿？”
“回公子话，小的要去主街乞讨。”
这个时间？
抬头瞧了瞧现在已经快到正午的太阳，不都是一大早就出去了吗？
毛蛋看出他的想法，解答了他的疑惑。
“早上街道上会有另一批人乞讨，我之前早上去的时候会被他们赶，和他们打过几次架，但是输了，所以我现在就等快晌午的时候去街上。”
“为什么要争早上的时间？”
“因为早上街道上的贵人多，而且早上贵人的心情会比晚上好，兜里的银钱也比其他时候要多，自然乞讨来的也多些。”
虞听晚惊讶，这是已经有了市场调研？
“他们不让你早上在街上，你以后都中午去了吗？这样可是少一笔银子啊。”
毛蛋子来回摇着脑袋，眼中有了些不一样的神采，没想到这样的贵人竟然会对他们乞讨感兴趣。
双眸晶亮地看着虞听晚，说得更是起劲了。
“公子，我当然不会这么傻，今日家中爷爷需要我，所以去的晚了，其实我早就观察过了，他们一般都是先从城东离皇城近处开始，因为越近皇城，有钱的贵人越多。
所以我就和他们反过来，从城门口开始走，时不时地再沿着城中小街道乞讨，这样就不会和他们碰上了。”
随后又像是觉得这样听起来显得自己很没用，会被贵人耻笑一样，又忙给自己找补。
“可是，我可不会就这样算了，时不时地，我就会和他们撞上一次，和他们打一架，迟早有一天，我就能打过他们。
然后，我就能带着西巷的小伙伴们一起，在清晨的时候从最有钱的贵人那里开始乞讨。”
说完，毛蛋期待地看着虞听晚，似乎是想要得到虞听晚的夸奖。
虞听晚也被惊讶到了，这小孩看起来年岁不高，竟然自己就能琢磨出这一套方法。
避其锋芒，伺机而动。
这小子，前途不可限量啊！
“你几岁了？”
没有听到贵人对他的夸奖，毛蛋有些失望，但也只是一瞬，见公子问话，连忙回答：
“回公子，毛蛋今年十岁了。”
虞听晚轻轻点头，微微弯腰抬手。
毛蛋身子有些瑟缩，但又强迫自己不去动弹，只是双目紧闭，睫毛颤抖着。
手臂微顿，虞听晚将手轻轻放在毛蛋的脑袋上揉搓两下。
随后收回手直起腰，在毛蛋怔愣的眼神中轻笑出声。
“行了去忙吧，可别让本公子耽误了你的大事儿！”
就连齐昆都有些讶异，这位公子这般随和？而且……
齐昆看向毛蛋的头，这脑袋可是又油又脏，他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虞听晚瞧了他们一眼，转身接着向前走，留下两人大眼对小眼。
齐昆赶忙回神，冲着毛蛋挥挥手，示意他赶紧去吧，自己转身跟上了虞听晚。
真是！这位江公子到底想干嘛？自己这街道的孩子王都被他勾走了魂儿！
毛蛋看着走远的身影，站在原地愣了许久，等他的小伙伴等不及喊了他两声儿，这才回神。
看着远处的那抹身影，毛蛋转身快步跑走，连周围的伙伴都顾不上了。
跑着跑着，脸上的笑容越发控制不住，最终，面上满溢笑容，整个人都在快速奔跑中一跃而起，让人从他欢快的背影中都能感受到快乐。
瞧着他的样子，齐昆摇头，看来自己会不会同意这位公子想做的事情另说，这孩子怕是回不来了！
随后赶忙跟上虞听晚，他得看着点儿，别让人都被他给勾走了。
真是越发不明白这人想做什么了，以往也不是没见到过假意对他们好的人，那弘王不就是这样的吗？
但没有一个孩子喜欢他的，最终还是暴露了自己的心思！
可这人怎么一来就俘获了毛蛋子的心呢？要知道，毛蛋子可是他们这儿警惕心最高的孩子了！
“江公子，敢问江公子，您来此到底意欲何为？”
越想越慌乱的齐昆有些稳不住了，还是直接问出来吧，别绕圈子了，这位公子比他能沉得住气！
虞听晚回头看向齐昆，见他眼中有些焦急的神色，心中了然，怕是绷不住了啊！
“齐先生不必着急，可否借一步说话？”
齐昆心中暗道：果然如此！
“江公子这边请。”
之后，齐昆带着虞听晚来到了一处有些破旧的院子中。
里面看起来还算整洁，只是东西都有些破旧了。
齐昆请虞听晚落座。
“寒舍简陋，让江公子见笑了。”
虞听晚大方坐下，并没有丝毫嫌弃之色。
“怎会？不管是高门大院儿还是茅屋瓦舍都不过一个住处罢了。”
这话倒是让齐昆心中微动，倒茶的手顿了一顿，随后瞧了虞听晚一眼，见神色间确实没有丝毫嫌弃，紧皱的眉间微微舒缓。
“公子，在下也不想拐弯抹角，敢问公子来此，到底想做什么？”
虞听晚却依旧不着急，只是说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齐先生觉得，西巷的大家过的如何？”
过得如何，自然是不如何！
“江公子，西巷今日你也看过，自然知晓，这样的生活，不，这也仅仅的勉强活着罢了！”
齐昆苦笑道，但其实，如今看到的一切，已经是他们努力后的结果了。
怕是任谁说都不会相信，这繁华的京城竟还有这样的地方，简直就是难民窟一样的存在。
可当今圣上却像是看不到一般，就放任他们在这皇城根下腐烂死掉。
“想必齐先生也是想过各种办法去改变这一切，可为何没见多少成效呢？”
齐昆更是无奈摇头，“何必如此询问，想必公子也知晓原因，否则公子也不会来此了吧。”
看中的不就是无人为他们安顿，只能在这里苟活，而想要活得更好，就要投诚，做他们手中的刀，他们手中的眼！
“的确，如果不是你们可能对我有帮助，本公子也不会来此。”
虞听晚的直言不讳让他意外，哪怕是当初的弘王，也是对自己的真正目的遮掩一二。
可他为何就直接说出来了？
齐昆的惊讶虞听晚自然清楚，只是有些事情她哪怕再烦躁也得和他们周旋，而有些事情，打直球要比拐弯抹角有用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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