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52章
郁辰乐把手机放在茶几上，回首跟李叔道：“李叔，今天下午给你们放个假，出去转转吧。”
李叔立马明白小两口准备修复关系，果断带着两个阿姨出去逛街，把空间留给他们。
他们走后不久，门铃响起。
按门铃的都是客人，然而家里很少有客人来访，郁辰乐看了下监控，发现是快递员。
郁辰乐出门，警惕道：“为什么不是物业的人派送？”
快递员把包裹递给他，“这是私密快件，我们要保证亲自送到的，没问题的话可以在这签个字。”
郁辰乐不记得自己买了什么，摸了摸包裹感觉是衣服之类的东西，确定信息无误后便签了字。
回去后拆开包裹，一个铃铛从里面掉出来，一边滚一边叮当响。
郁辰乐捡起来，接着拽出衣服，发现是很久之前下单的小兔子套装，这家店太久没发货，他完全忘记了。
本来是要哄人用的，现在一想，晏铮不配。
红着脸把东西收拾好，最后决定把衣服藏在晏铮房间。
正当他犹豫藏哪里更安全的时候，晏铮不声不响地回家了。
晏铮上楼后，看郁辰乐房间门开着，隐隐有蓝色的光，以为郁辰乐在房间等他。
可推开门，房间里安安静静，晏铮正准备离开，一眼瞥见书桌上的文件。
晏铮顿觉不妙，沉着脸将东西拿起来。
一份是郁辰乐的生平档案，一份是离婚协议书。
翻到最后一页，看见那熟悉的字迹，晏铮呼吸一滞，手指倏地攥紧，薄薄的几张纸在他手中有如千斤重。
“晏铮，你回来了。”
许久不和恋人见面，郁辰乐压抑住心里的喜悦，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
晏铮转过身，投向他的目光带着浓浓的悲伤，隐约含着几分偏执和疯狂。
郁辰乐看不明白，想着接下来两人谈心后应该会发生些不可描述的事，虽然别墅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但还是关上门有安全感。
他转身关门，下一秒，斜上方按过来一只手，非常用力地将门合上。
郁辰乐被吓了一跳，肩膀耸动，没等张口，只觉得肩膀一痛，被身后的人死死抵在门上。
“郁辰乐。”晏铮连名带姓的叫他，简单的音节便让他喉结发抖。
“为什么？为什么要走？”
晏铮的话几乎是吼出来的，郁辰乐不明所以，轻轻挣扎，“晏铮，你先放开我，有话好好说行吗？”
“我究竟哪里不如他？”晏铮按着他的肩膀，撩开他的头发，俯首蹭他的后颈。
郁辰乐皱着眉，眼中满是疑惑，“晏铮，你别这样，我们坐下聊一会好不好？”
然而晏铮完全不听他的话，只是固执地磨蹭他的后颈。
“别蹭了，”郁辰乐缩了下脖子，“你先让我转过来总可以吧，我看着你说。”
晏铮动作顿了下，捏着郁辰乐的肩膀将他转过来，之后也没有松手。
郁辰乐叹了口气，“晏铮，我们之间有误会，我们应该好好谈谈。”
“误会？”晏铮声音很轻，继而自嘲地笑了声。
“你只是不爱我，哪来的误会，你都不要我了。”
不仅声音在抖，郁辰乐明显感觉到肩膀的手也在发抖，哪怕晏铮情绪波动如此严重，也没有再弄疼他一次。
晏铮抬起头，猩红的眸子里带着无助，喉结上下动了动，艰难道：“说好的离不开我，说好的喜欢我，骗了我的钱我的人，还要往哪跑？”
原本安稳的信息素又波动起来，他却像感知不到一样，明明已经痛得青筋暴起，眼睛却眨也没眨，始终盯着郁辰乐，希图郁辰乐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
晏铮的受伤不似作假，郁辰乐担忧地伸手想要触碰他的脸，“你到底怎么了？我没说要……”
晏铮猛地抓住他的手，主动将脸贴上去，“乐乐，我们不离婚好不好？是我上次要的太凶了，还是因为我最近没陪你你不高兴了？”
“我以后都听你的好不好？”晏铮着魔似的凑近他，细细密密的吻落在他的脸上，最后轻轻厮磨他的耳垂，“乐乐，你要什么我都满足你。”
郁辰乐被吻得迷离，不知不觉攀上晏铮的肩膀，被人拦腰抱起扔在床上。
郁辰乐的身体接触到柔软的床垫，上半身微微弹起，眼皮掀开一个小缝，窗外艳阳高照，抬手指了一下，“晏铮，窗……诶——”
晏铮将他的手压在头顶，贪婪的目光锁定在他勾动的手指上，喑哑低靡的嗓音带着引诱，“就这样，让我看着你。”
-
郁辰乐被晏铮折腾的一塌糊涂，颤着腿踢了一脚晏铮，晏铮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拖着沉重的身体爬起来，凑近一看，发现晏铮睡过去了。
“？”
郁辰乐难以置信，不死心又推了他一下，喃喃道：“这他妈也行？”
还是第一次如此清醒，郁辰乐在晏铮身上找到熟悉的位置，舒舒服服地重新躺下，思考晏铮今天的胡言乱语。
他第一直觉是乌洛和001搞事情。
郁辰乐恨得牙痒痒，经这一遭，晏铮信息素紊乱更严重了。
【028：乐乐！快来！】
郁辰乐脑海里响起028尖锐的声音，他立马沉入系统空间，刚一进去就呆住了。
凌秘书，001,028，还有晏铮。
齐聚一堂。
他说晏铮怎么可能做完就睡，原来是被拽进空间了。
晏铮看见他立马靠过来，牵起他的手，“乐乐，这是哪？”
见001站在最边缘，对这边视若无睹，郁辰乐带着询问看向凌秘书，凌秘书回以一笑。
郁辰乐顶着这种诡异的气氛，解释道：“这是系统空间，我每次睡着都会进入这里，之前不能让你知道，不是有意说谎骗你的。”
晏铮看向凌秘书，“你是怎么回事？”
“重新做一下自我介绍，”凌秘书整了整领带，“我和他，”将001拽到身边，“都是001，也就是世界的系统，但是他是这个世界的，我是前一个世界的。”
028见缝插针，“我是乐乐的系统，跟他们不一样。”
001挡开他的手，冷漠道：“除了我，你们都是外来者。”
郁辰乐惊讶地瞪大眼睛，“晏铮也是？他不是这个世界的吗？”
“他不是。”001手指延展，一个屏幕出现在大家眼前。
屏幕中，还有一个晏铮在沉睡，他身边躺着乌洛。
晏铮皱了皱眉，“能不能不要让乌洛离我那么近？”
001声音一卡，没有理会他，“这才是这个世界的晏铮，我是最近才发现的。”
凌秘书笑的像个狐狸，摸了摸001的蓝色代码，“别生气。”
“这件事还得从头说起，”他手一挥，空间中出现一套桌椅，“各位请坐。”
-
“晏铮，我再重申一遍，你的任务是攻略乌洛，不是攻略郁辰乐。”凌秘书站在晏铮身边，略显暴躁。
晏铮充耳不闻，医院门口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眼睛一亮，快速道：“我说过我爱上他了，任务不做了又怎么样？”
说完，他快步走过去，“乐乐，我来接你下班。”
郁辰乐温柔地笑了笑，“晏哥，你每天这么忙，不用来接我的。”
“再忙接你的时间也有啊。”晏铮宠溺地捏了捏他的脸，“嘴唇这么干，是不是又没好好喝水，我不是给你买了水杯吗？”
郁辰乐摸了摸嘴唇，确实有些磨手，“今天连着做了几台手术，忙忘了，下次注意。”
两人回了家，晏铮亲自下厨，做好饭后，喊道：“乐乐，吃饭啦。”
沙发上，郁辰乐恋恋不舍地放下笔记本电脑，眼睛依旧盯着上面的论文，“马上就来，再等我五分钟，不用，两分钟就行。”
晏铮无奈，亲自过来抓人，从后面捂住他的眼睛，往他耳朵吹气，轻缓道：“乐乐，你要是不吃饭，我可就先吃点别的了。”
“别，”郁辰乐歪了下头，笑着讨饶，“晏哥你别闹我，我吃饭还不行嘛。”
晏铮这才松了手，在他耳垂上弹了一下，“还治不了你了，快点。”
吃了晚饭，两人腻了一会，之后各做各的工作。
安静的书房忽然响起一段突兀的铃声，晏铮飞快敲完回复意见，意味深长地看向左侧的桌子，“郁医生，是不是该睡觉了？”
郁辰乐头都没回，“我解答一下实习生的问题，五分钟。”
晏铮关了电脑，就坐在座位上拄着下巴看郁辰乐，扫了眼手表，等郁辰乐退出各种软件，他幽幽道：“十二分钟，乐乐，你懂我意思吧。”
郁辰乐动作一顿，憋着嘴可怜巴巴地望过去，讨价还价道：“哥，我今天好累了。”
晏铮起身过去，把着他的手将电脑关机，然后将他抱起来，“明天周六，我今天让你舒服舒服。”
第二天清早，郁辰乐接到医院的电话，匆忙从晏铮身上爬起来，顾不上腰疼，随便翻了套衣服，边系扣子边往浴室走，“晏哥，我临时有个手术，你送我一趟呗。”
晏铮抓了抓头发，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好，我给你拿点吃的在车上垫垫肚子。”
到了医院，郁辰乐在晏铮脸上敷衍地亲了一口，“我先走了。”
晏铮倏地抓住他的手，“你注意安全。”
郁辰乐笑道：“放心吧，我经验足够的。”
晏铮舔了舔嘴唇，“我在外边等你。”
这一等，就等来了手术事故，患者信息素紊乱爆炸的消息。
晏铮跌跌撞撞地跑进去，站在警戒线外，看着一个个人被抬出来，最后才是郁辰乐。
他金色的头发已经失去了光泽，盛着星河的双眸紧紧闭着，堪称完美的小脸被手术刀划破了一条深深的伤口，鲜血留了满脸。
这一刻，晏铮胸腔内像是有几百只蚂蚁在啃食心脏，疼得他难以呼吸。
他抱着郁辰乐的尸体，一次次抚摸他脸上的伤口，他声音颤抖的厉害，“乐乐，乐乐。”
每一声呢喃都伴随着心碎的啜泣声。
凌秘书忽然出现在他身边，“晏铮，你还有任务，做完这次任务，你就可以离开穿书局，再得到一次生命。”
“不，我不要重活一次，”晏铮抬起猩红的眼，“我要用之前攒下的所有的积分，重启世界。”
“你疯了？”凌秘书提高声音，“你做了25年任务，不就是为了离开穿书局吗？郁辰乐就这么值得吗？”
晏铮忽然笑起来，“他不值得谁值得，我就要他。你跟了我25年，不也是为了离开穿书局吗？现在给你机会，你不敢用吗！”
凌秘书被他的目光震在原地，他作为穿书局建立以来第一个系统，在一次次任务中已经产生了自我意识，他厌倦了穿书局的日常，想要脱离穿书局。
跟晏铮东奔西跑的日子里，他研究出了一种非常冒险的方法，那就是重启任务世界，但是前提是晏铮配合。
一旦失败，晏铮很可能意识消亡。
晏铮心意已决，凌秘书拗不过他，“提前说好，我没有把握，你要死了——”
“死了也好，早都活够了。”晏铮最后在郁辰乐唇上落下一个珍重的吻，“乐乐，这次得换你等我了。”
【001：任务世界重启中，人形数据扫描完成，建筑数据复原完成……警告！警告！出现错误复制！目标人物无法复制！】
凌秘书眼中蓝光频闪，此时晏铮已经陷入沉睡，他只好将复制出来的晏铮收进私密文件，又复制了一个自己，写了一个错误剧情，保证晏铮可以在这个世界平安生存下去。
20年后他检索到郁辰乐的存在，攻击了穿书局主系统，才有机会将他拉进来。
-
“事情就是这样，”凌秘书收了记忆回放，“028绑定你也是因为你身上有穿书局员工的痕迹，才会误认为你是穿书局选定的人，要不然我应该立刻将你拉进重启的世界。”
028无语：“前辈，谁知道你们玩的这么大？我当时刚好没有宿主，恰好感知到有人任务失败，乐乐是死亡状态，我以为就是他呢。”
郁辰乐疑惑，“那我的记忆怎么回事？”
028挠了挠鼻子，“我怕你恋爱脑，给你导出来封存了。”
“……”郁辰乐眉头挑起来，“那你见到晏铮的时候为什么不说？”
028声音更小了，“他没有记忆，剧情也不是he，我怕你受伤，后来我也挺支持你的。”
028确实是为他好，郁辰乐没责怪他，而是看向晏铮，“你现在想起来了吗？”
晏铮摇头，显然对这个发展抱有怀疑，“你的记忆封存了，那我的呢？”
一直没说话的001开口了，“也在那个文件夹里，你想要我可以导出来给你。”
晏铮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那乌洛是怎么回事？”
凌秘书和001对视一眼，罕见地一起沉默。
最后还是028跳出来，“你的原任务是攻略乌洛，但是你爱上了乐乐，重启世界的时候会默认重启任务，所以乌洛一并复制过来了。凌秘书和001在争夺控制权的时候，001将原任务人物导入了凌秘书写的错误剧本中，促成了你们相遇。”
“乌洛出国是因为凌秘书，他不想让你和原任务人物接触太多。”
郁辰乐明白了，“所以他就是复制错误的数据？那为什么不和晏铮一起收进系统？”
凌秘书道：“现在回收了，之前回收不了是因为我回收了晏铮的错误数据后，001抢了控制权，乌洛就留下了。等过段时间清一下缓存，再把乌洛投放到国外就好了。”
001冷哼一声，没有反驳凌秘书的话，毕竟这是创造他的人。
“那我之前的数据人遇到的晏铮其实是凌秘书弄出来的吧，你为了推进我和晏铮相遇，给我下了心理暗示？”郁辰乐问道。
凌秘书点头，“重启世界后，我第一时间想要将你拖进去，却发现你的数据被绑定了，我只好复制了数据人，20年来我一直在检索你的数据，今年才把你送回晏铮身边。”
晏铮心中感慨万分，原来他和郁辰乐之间经历了这么多，动容道：“乐乐。”
郁辰乐手指抵住他的额头，“你今天犯什么病？不对，你这几天犯什么病？”
001道：“我在你房间放了离婚协议书，他看见了。”
郁辰乐张大了嘴，终究没说什么。
晏铮亲了亲他的手指，歉然道：“你有次做梦叫了声‘晏哥’，我以为这是你前任，你聚餐那天我听到你受不了我，今天看见离婚协议书才——乐乐，都怪我，你骂我打我都行。”
“傻子。”郁辰乐听他说完，轻飘飘骂了句。
“我是说你易感期要的太狠了，我受不了。”
这个空间全是系统，郁辰乐也不在乎什么脸面，反倒是晏铮耳朵红了，“以后我注意。”
凌秘书敲了敲桌子，“两位，你们可以离开了，一会我们这里就会将记忆传回去。”
晏铮和郁辰乐迫不及待地离开系统空间，凌秘书的动作非常迅速，两人还没来得及睁眼，便又进入了新的画面。
直至清晨，晏铮先睁开眼，随后郁辰乐也醒了过来，两人相视一笑。
晏铮扑到郁辰乐身上，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眼角有泪滑过。
“好了好了，”郁辰乐眼眶也红了。
许久，他带着哭腔道：“抱歉，让你等太久了。”
晏铮再也忍不住，发狠地吻上他的唇，又咸又苦的眼泪顺着嘴角流进口腔，卷在舌尖上。
“乐乐，我好想你……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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