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服装店与音乐会
“我好像忘了给你介绍。辛夷，市乐团首席钢琴演奏家，多次获得国内外多项大奖。”
“她一个钢琴家给你打工？”
“她只是喜欢我这架钢琴，来我这里弹个小曲全凭爱好。反正前任老板的财产，与其放那里当摆设，还不如物尽其用。”
戴维瞠目结舌，看了眼票面。
市立艺术厅vip座啊……
“是不是要穿正装？”他问。
“倒也没有硬性规定，你不喜欢就随意。”
可既然是要前排捧场，总得穿得正式一些吧？但正装根本没带回国。
不过之后要是参加品牌宣传活动，难免得穿。戴维心想，还是去买一套吧。
“附近的商场你熟吗？”他问何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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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酒吧街附近有哪些商场这件事，何晟似乎并不在意。因为第二天一早，他就接戴维来到了市中心人尽皆知的核心商业区。
从地下车库上了一楼，戴维犹豫了。
是直接上楼去精品男装区，还是去马路对面著名奢侈品购物中心？想了想最近用钱的地方多，得省着点。
但以后参加活动不穿得像样点也说不过去。
要不就去商场选一套凌琰同一个品牌的？
“你最近正装都穿什么牌子啊？”戴维在电话里问凌琰，“我想买套正装。”
“你是d&l当家设计师，不能穿得和我一样吧？”
“我不是想省着点嘛。”
“对了，前几天有个客户找到我，说想定做一个大货，你在工厂监工没来得及告诉你。定金就开到6位数，3颗拍卖级别的阿盖尔粉钻，24颗极品海螺珠。我还没查到那人什么来头，暂时没接。”
“接接接！不正是用钱的时候吗？”
凌琰顿了顿，压低了声音。
“我们品牌的知名度，还没有大到能接这种大单的程度。你以往所有的设计，也都没有用过这种级别的主石。对方这么大手笔，直接来找到我们这个还没怎么宣传过的小品牌……我在外面，不方便细说。”
沉默了一阵子，戴维道：“我懂你的意思了。”
“如果是我猜的那样，你还想接这单吗？”
“接。为什么不接？正常的业务往来而已。”
“好。具体细节等你回家再聊。”
戴维挂了电话立刻道：“走走走，过马路！”说完转身便向马路对面的一排奢侈品门店走去。
何晟跟了上去，过了马路，两人又并排走在一起。
“你知道那个大方的客户是谁？”何晟问。
看来何晟听到了凌琰在电话里说的话，并没想隐瞒。
“八九不离十吧。她20多年前就很喜欢粉色。”戴维笑眯眯地说道：“不过我不能告诉你她是谁。”
笑容里带着一丝无奈，想要告诉何晟不要继续追问。
何晟倒也没再多问，只是感叹道：“她应该很漂亮吧。”
刚一进店，店员就迎了上来。“两位是来选西装的吗？”
说话间，她看似不经意间打量面前的这两位客人。
何晟抬手指向戴维，朝店员示意需要挑选西装的人。
店员很快便热情地为戴维从里到外推荐了一套。
戴维从试衣间里出来时，店员正站在门口，何晟坐在试衣间对面不远处的沙发上冲着他微笑。
“先生，刚才真没看出来，您身材真好！这边的几个版型，您穿着应该都很不错的。”
店员说着，便“随手”拿了看上去最贵的一件，给戴维展示起来。“先生可以再试试这件，版型更贴合您的身材。”
可别恭维我了，戴维心想。身材？我只是单纯的瘦而已，哪有什么身材。
他向何晟投去了一个征求意见的眼神，何晟却只是微笑地看着，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一句评价。
于是戴维只得礼貌地笑着接过了店员手中的样衣，钻进了试衣间。
再次出来时，不出所料，热情的店员又是一通溢美之词。
“英式好像过于正式了点……你觉得呢？”戴维转身问何晟。
“多试几套。”何晟依然没有评价。
一连试了四五套，何晟都没有任何评价，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一次次地示意他试下一件。
直到一直在旁边观察的店长凑了过来。
“先生是需要出席什么样的场合呢？”店长笑盈盈地问道。
“音乐会。”戴维随口答道。
“先生是演奏家吗？”店长喜笑颜开。
“观众。”
“是约会吗？”店员插话道。
“嗯？”戴维先是一愣，然后否认道：“不是不是……”
店长一时也没接上这尴尬的话头。她原本是过来推荐款式的，这下好像也没了头绪。
何晟从沙发上起身，走了过来。
“这位先生会在音乐会上给首席钢琴演奏家献花。”他站在戴维身边，对店长道。
“原来是这样。”店长对戴维道：“其实您刚才试的几套都不错，并且基本包含了主流的几种款式。如果您不喜欢英式版型，还有意式和美式。个人建议您可以考虑意式版型，颜色和材质还有各种选择，看您喜欢。”
戴维又像何晟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那就再试几套意式的吧。”何晟道。
在店长一通头头是道的分析和参谋下，戴维终于选好了一套燕麦色暗纹意式西装。
他想再问问何晟，不过转头一看，何晟已经不在沙发上了。
大概是去卫生间了吧，戴维心想。不过自己都试了这么老半天了，何晟一句评价和意见都没有，还是自己做决定吧。
犹豫不决之时，店员凑了过来：“先生，我觉得刚才坐在沙发上的那位先生最喜欢灰蓝色的那一套。”
“是吗？”戴维将信将疑。
“嗯！”店员的表情看上去颇为自信。“您刚才试穿的每一套，那位先生都认真看了，您穿灰蓝色那一套从试衣间走出来的时候，他的表情最满意。”
“那两套都要了。”戴维对店员愉快道。
-
全身心投入设计工作时，时间总是过得飞快。转眼间就到了音乐会的日子。
戴维穿着那套灰蓝色的西装坐在正对辛夷的vip座位上，旁边是一身烟灰色西装的何晟。
观众鱼贯而入，戴维看了一会儿入口处的人流，又环顾了一圈观众席。
“怎么了？”何晟问道。
“我俩是不是穿得过于正式了点……”
何晟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演奏会开始了。辛夷上台，一席丝质黑色长裙，优雅地向观众席鞠躬，抬头时冲何晟的方向微笑示意。
很快地，戴维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音乐声吸引了去。情绪渐渐开始随着曲调起伏，全然忘记了西装的事。
直到他觉得领口和袖口有点痒，才又意识到自己正穿着不喜欢正装。
还好到了中场休息时间，戴维见反正也没人注意，于是解开了衬衣领口和袖口的扣子。
“热吗？”何晟问。
“没有，坐时间久了活动一下。”戴维岔开话题：“我以前没有现场听过音乐会，都不知道钢琴的声音可以这么响。”
“觉得怎么样？”
“很震撼。第一次就坐vip座，体验很棒。”
“那以后可以常来，辛夷有内部票。”
“这不好吧，我和她也不熟。”
“她本地的亲戚朋友这些年听她的演奏大多都听腻了，你要是喜欢，我可以让她帮你留票。”
戴维想了想道：“还是改天我自己和她说吧。”
他想起了自己长这么大一次音乐会都没有听过的原因。
倒不是对音乐不感兴趣，实际上，戴维觉得所有的艺术都是相通的，音乐有时能在设计上带给他不少启发。
主要是凌琰不喜欢人多的地方，音乐会也不是那种戴维认为非去不可的场合。
什么情况下，自己会问辛夷要票呢？戴维一时也想不出。
也许等何晟哪天有空再一起来吧。
不过下次可不要再穿正装来了，戴维心想。
音乐会的后半段同样精彩。
演奏结束之后，何晟带头起立鼓掌，并上台把事先准备好的花束献给了辛夷。
演奏人员依次退场，观众也纷纷离席。
戴维终于可以把西装外套脱了，他把西装搭在肩上，跟着何晟走出了演奏大厅。
“等等辛夷。”何晟在前厅停下了脚步。
不一会儿，辛夷捧着花走了出来。她身旁还跟着一个人，是乐团的小提琴手。
“何店长，今天怎么搞得这么正式？”辛夷指了指何晟的衣服。
“戴维说要来给你捧场，必须穿得正式点。”何晟看了一眼戴维。
“这种小演出，没这么多规矩。”辛夷笑着对戴维道。她又对何晟道：“再说你献什么花啊？同事差点儿都误会了。”
“算是我这个店长支持店员工作了。”何晟笑道。
辛夷身旁的小提琴手突然问道：“你是即悦酒吧的老板何晟吧？听辛夷提起过你。”
“你好。”何晟道。
“这位是？”小提琴手的目光移向他身旁的戴维。
没等戴维反应过来，辛夷抢先道：“还是我来介绍一下吧。涂子绪，乐团首席小提琴手。戴维，酒吧认识的朋友，设计师。”
“你好。”戴维向涂子绪打着招呼，心里却想着，辛夷竟然说自己是她朋友。
“我说辛夷，你有这种神仙颜值的设计师朋友，怎么不早点介绍给我认识啊！”涂子绪看着辛夷嗔怪道。
戴维一时不知道该摆出怎样的表情来面对众人。
“涂子绪女士，春天已经过去了，请你收一收你那荡漾的春心好么。”辛夷在涂子绪耳边郑重地说道。
这句话声音虽小，但也一字不差地传到了戴维耳朵里。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脸红，戴维心想。
涂子绪白了一眼辛夷便不再理她，转头问戴维：“你是设计什么的？广告？时装？”
“珠宝。”戴维笑着答道。
“哇！好高大上啊！可以帮我设计吗？”涂子绪凑上前来，满眼放光。
辛夷一把将涂子绪拉回身边：“你付得起人家的设计费吗？”
“辛夷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嘛，设计费当然是要付的，打个折呗！”
戴维一时没搞明白涂子绪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不过他还是笑道：“打折没问题，只是有时候活比较多，可能需要排单。”
“一言为定哈哈哈——”
辛夷赶紧打断了涂子绪：“今天时间也不早了，我坐子绪的车回去，你们也早点回吧。”
两拨人互相告别，分别向着地下停车场和室外停车场两个相反的方向走去。
戴维听见身后传来辛夷对涂子绪的低语：“人家可是国际大品牌创始人，你想什么呢……”
来到车旁，何晟拉开副驾的车门道：“请，我神仙颜值的设计师朋友。”
“别，鸡皮疙瘩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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