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微臣恨啊!
景若若顺好身上重新裹上的绸缎,自动将礼毕哭诉,装可怜的行为归纳总结为不要脸。
真女主光环是吧?礼毕都哭着说自己杀/人了,百姓中居然诸多感到心疼……
你说礼毕身形娇小,哭得梨花带雨自是让人心疼,那也没错。
但为什么要拉着她当反面教材。
景若若抬头望天,心中不少烦闷,完全不想背害死李竹的黑锅!
景王府内,汤圆背着背篓来回跑,“殿下,皇城中不少文人说官府断案速度太快,官家连查都没查立即结案,表明李将军是自/刎。”
汤圆抱着背篓,眼睛转悠的厉害,“殿下,外头好些人传是您杀的人,说官家和女皇陛下是在包庇您,故而迅速将事情了断。”
景若若无端发愣,包庇她?包庇她干什么?
她什么都没干啊!
再来女皇陛下能有闲情雅致管这些?
书中虽说关于女皇的描写较少,但她也没有这么闲吧?
而此刻,站在一旁的卓然却是闻言冷哼一声,“包庇殿下?笑话。”
她只怕是巴不得殿下死……殿下并非景家血脉,她包庇的只能是礼毕。
经过汤管家那日撕心裂肺的哭声洗礼,卓然只觉得景若若身边全是威胁,如此想来官府异常行为正是女皇为礼毕撑开的庇护伞,
大商律法写的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轮到自家女郎杀了人,女皇便动用了手段。
可笑至极!
卓然冷笑,血脉相连……倒是不假。
但那又如何,女皇年岁大了,是该退位了。
卓然脸上挂着寒意,冷着脸说道,“殿下心思纯粹,并不是瑕疵必报的性格,李竹之事与殿下并无关系。”
景若若投来赞誉的眼神,没错!
哪怕卓然在心中早已将女皇和礼毕骂得狗血淋头,他面上依旧平静,“汤圆所说官家是由更是无稽之谈,虽说女皇年岁大了,但她也断不会行包庇殿下之事。”
景若若一个满意的眼神和卓然对上,正是如此!
“女皇陛下年岁大了,压下此案无非是为了惠王大婚罢了……”
汤圆听着卓然说的话,听迷糊了,他的脚步不禁有些虚,声音有些委屈,“我也相信殿下。”
“可外面的百姓全说是咱们王女小心眼,受不得李将军三番四次的挑衅,故而将人残忍杀害了。”
话毕,景若若一把扯着汤圆的衣领,她拉着人急慌慌往外走,“汤圆,今日我就带你去城中!”
“我要同城中人辩清楚,我根本没杀李竹!”
景若若确实是不想背锅,方才卓然的话也是点醒了她,正因女皇陛下年岁大了,想寻接班人所以才有李竹这试金石的存在。
女皇许是想通过李竹将她和礼毕的底摸清楚,幸好她没露馅!
而此刻,宫中御书房中,女皇陛下正黑着脸骂人,“谢安!”
“我仅让你从李竹手中夺回兵符,你怎得手无轻重将人杀了!”
跪地女子一脸大仇得报的爽快,原来是身着锦鸡官府的逍遥侯爷,谢安。
她不似从前的散漫随意,声音里满是隐忍,“陛下,臣等得实在是太久了……微臣恨啊!”
谢安捏紧拳头捶地,用来表示自己的漫溢的恨意。
但女皇陛下望见她的举动却拿起书桌上的墨砚,用力砸了过去,“蠢货!”
“朕知晓你心中有气,气恼李竹同你的婚约,气他在你父亲死后便毁了约,因而李竹入狱你命府衙对他动私刑,我只当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你今日所行之事!着实令朕寒心!”
墨砚摔在谢安身后,漆黑的墨水四溅飞洒,正似她眼中默然。
谢安将脑袋压得很低,她几乎是整个人趴在地上,“微臣知错,自愿领罚,但求陛下留我家谢户远一命……”
女皇走近谢安身边,又是踹了她一脚,“轮得到你来安排?你这胆子倒是越发大了。”
谢安不再说话,默默挺着身子接了这一踹,人跟着滚了出去。
女皇说,“最近你只需待在府中,不要再出门了。”
忽女皇又补了一句,“带上谢户远。”
她望着眼前人喃喃道,“李竹死的时机不好……但立储之事万万不能有差错……”
片刻后,女皇淡然问答,“兵符呢?”
被狠踹一脚滚向远处的谢安匆匆爬回来,随即她将兵符从自己衣袖中取出,“陛下,此乃兵符。”
女皇陛下审视着眼前兵符,迅即砸地,兵符悄然四散分裂。
“谢安,我再问你一遍,兵符呢?!”
怒意似滔天巨浪掀翻跪地求饶之人,这令她格外惶恐不安,谢安颤抖着身子又一次从衣袖中取出一块兵符。
不等谢安说话,女皇夺过兵符,“朕还没有死,把你心里那些花花肠子收一收。”
“朕是打算立谢远户为储,但你不能留。”
谢安跪地猛磕头,“女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女皇望着手中兵符,不甚惆怅。
“乖女,若你不是将死之人该有多好?”
回想起那日景若若跪在御书房,诉说自己的不易,讲述自己时日无多的悲痛,女皇望着御书房外落叶的大树,步伐缓缓,她喃喃道,“是我错了,是我错了啊!”
“元善啊元善,你到底是将我算准了……”
御书房外,落叶纷飞,它宣告着一棵老树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谢安跪在地上没有动作,眼中忽然流下泪,她笑得有些疯狂,“阿爹,我终于帮你报仇血恨了!”
“这狗屁的大商皇位……居然轮到我这与景家隔了许多血缘的谢家儿郎。”
谢安抹掉脸上的泪,“阿爹你放心,我不会将户儿留在这水深火热之中,大商皇位,我们谢家不稀罕!”
她撑着身子起身,“阿爹再等等我,那些害你的人,我都会用一个一个找她们索命的……”
景王府内,景若若正拉着汤圆往外走,“我今天一定和百姓们说说清楚,李竹之事和我压根就没关系!”
汤圆拗不过自家殿下,一脸害怕,他将背篓盖在自己脑袋上,似是想起什么,他缩着脖子,偷偷问道,“殿下,你要背篓吗?”
“背篓?我要这个干什么?”景若若疑惑道。
吱呀—景王府大门被打开。
门外声音似呼啸而来的风,无数激动的呼喊。
“出来了!景王女出来了!”
“快来去去晦气!”
“景王女,你是最棒的!”
就在此声赞扬中,一鸡蛋从人堆里飞了出来,准确地砸到景若若裹了绸缎的脸上。
景若若:……脸好疼。
“你们为何聚集在景王府门前……”
景若若也不用等话问完了,就在这个瞬间,铺天盖地的菜叶杂草,烂泥,瓜果皮瓤往她的方向飞来。
鸡蛋砸到她的头顶上,景若若闻到了一股生涩黏腻的怪味。
她站在门口接受众人投掷的东西,宛如面对风吹雨打的杂草。
与景若若杂草处境截然不同的汤圆正顶着背篓,他游刃有余的在丢掷的东西中穿梭,眼疾手快的他还趁机接住了一个哈密瓜。
他兴高采烈地对着景若若说道,“殿下,咱们等一下吃了它吧……”
汤圆脚步往后一退,眼神中充满了害怕,他连忙丢下背篓,往景若若那里扑过去,“殿下!”
只见方才站着景若若的地方,此刻以及搭起了一个小山堆,数不清的菜叶,鸡蛋,杂草……
卓然站在后面第一时间就冲上来帮景若若挡,但他动作不够快,等他反应过来时,景若若已经被这漫天的惊喜“掩埋”了起来。
“殿下,殿下!”
卓然用手奋力地扒开污秽,等他们两人将人完全挖出来时,景若若已经将人生的快乐时光都缓缓回溯了一遍。
重见天日,景若若透过绸缎细缝,瞧见急得落泪的卓然,连忙说了一句,“别哭,我没事。”
卓然无力地跌坐在地上,方才景若若被菜叶掩埋的一瞬间让他有些找不到理由的心慌,殿下,殿下不见了……就像是感受到不安和无助,他一个人站在悬崖上,往下看是黑漆漆的深渊。
再次听见殿下的声音,他笑的很是欢喜。
景若若注意到卓然手指上被划出来不少痕迹,有些还淌着血,沾着泥秽让伤口看上去触目惊心。
而刚想开口的景若若,忽然就闻到了自己身上的味道,不是臭,是一种涩腥的感觉,像烂在地里的白菜一样,让她快吐了。
她望着眼前手上脸上沾着灰尘泥叶的卓然,大胆解开了自己身上的绸缎,她懒得管百姓们要怎么样了。
景若若绸缎下的手干干净净,她指间染着粉意,毫不在乎脏腻,她握起卓然的手腕,拉着人站起来,“走,洗手,”
卓然望着自己的手,有些不情愿的问,“殿下,是嫌我脏吗?”
景若若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洗手是怎么扯到这个问题的?
对卓然小脑袋瓜里的东西完全猜不透,这让她摸不着头脑,景若若只好把自己的手往身上还没有全解下,脏兮兮的绸缎上用力一擦。
她举起手给卓然看,“我的手更脏。”
卓然笑眼弯弯。
忽然他伸出手捏着景若若身上的绸缎,他细声说道,“不要丢。”
景若若无语,这么脏你还要?
卓然!改改毛病啊!
最终在景若若的强硬态度下,卓然委屈巴巴的看着那些绸缎被火烧了个干净。
没错,就是火。
景若若总觉得烧感觉才心安,不然依照卓然的小癖好,只怕他在大晚上就会偷偷摸摸把东西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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