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往事不堪回首，老人泪水肆意横流

曹大胜看着眼前，满面痛苦的刘岚和刘虎：“你们相信大胜哥吧？”
  二人一起点头，曹大胜拿起手绢：“那你俩现在出去做饭，我要和叔叔单独聊一聊。”
  刘岚犹豫的看着曹大胜，又看了看刘岚父亲，刘岚父亲摆了摆手：“你俩是不信我，还是不信你大胜哥？”
  二人什么也没说，转身恋恋不舍的走了出去。
  曹大胜看着老人：“你的病可以治好，但治不了你的心结，就是医术高超的大夫也没法做到，但我和他们不同。”
  说着，曹大胜伸出手，手掌里忽然出现了一个苹果。右手在身上拿出一把水果刀，一边削着苹果，一边咧嘴笑道：“刘岚被人逼迫的事你知道吗？”
  老人愣了一下：“什么逼迫？”
  “工厂里一个副厂长相中你家刘岚了，这个副厂长年纪和你差不多，而且已经娶妻生子，最重要的是，他已经祸害了好几个厂里的女子。”
  老人不说话，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曹大胜，曹大胜仿佛听见了老人牙齿咬出的“咯吱”声。
  曹大胜继续削着苹果皮：“那副厂长逼迫刘岚，如果不同意就要辞退她，你觉得你对她是负担。可你知道吗，你才是她的主心骨。你觉得刘岚和刘虎都成人了？但是是真的吗？你难道希望他们碰到为难的时候，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吗？”
  曹大胜把削好的苹果递给老人：“我不知道可不可以帮你解开这个心结，我只希望你能多活几年。不是为你自己，而是为了爱你的刘岚和刘虎，他们最希望的是，不管在外面受了多大的委屈，走到家门，可以看见家里那盏桔灯，有一个可以倾诉痛苦的父亲，有一个可以休息的港湾。”
  老人眼中透视出悲伤和无奈：“我需要怎么做？”
  “说出你和她的故事，敞开心扉的说，”
  老人浑浊的眼中隐隐透出了回忆，回忆中既有喜悦又有哀伤，他仿佛又回到了那吃人的世界，那充满了无奈，痛苦，无助，悲伤的世界。
  老人张嘴第一句话，就让曹大胜感觉到石破天惊。
  “刘岚和刘虎不是我的孩子，也不是她的，是她在死人堆里刨出来的。”
  看见曹大胜吃惊的看了看门口，揉了一把脸：“他们知道。”
  老人继续说着。
  “她是一个小村子里的人，虽然日子过的艰辛，但一家人都齐整整的。小日子国人来了，说要给他们工作，开始抓走村中的壮劳力，又要修什么碉堡？他的父亲和兄弟，强壮的都被抓走了。她当时长的弱小，又是女子，才没有被抓走。
  可是更可怕的是来临了，一天夜里小日子鬼子们，把她们聚拢在了村口，没有说任何原因和理由，四周开始响起了“咔咔”的枪声，他们都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看见村民一个个倒在地上，她被自己母亲和姐姐压在了身下，自身又长得弱小，才没被子弹打中。
  母亲死前，伸手用力捂住了她的嘴，随后鬼子那冰冷的刺刀挨个尸体上去捅，可能神仙也看不过去了，刺刀竟然没有刺中她。
  鬼子兵走后，她从死人堆里爬了出来，已经生无可恋的她，就坐在死人堆里，母亲身旁，不想离开。
  死人堆里传出的微弱声音，让她刨出了像猫崽子一样的刘虎和刘岚。虽然是个负担，但却也让她产生了活下去的勇气。”
  老人把曹大胜递给自己，但是一口没吃的苹果，轻轻的放在炕边，轻柔的仿佛怕影响回忆里那可怜的女子。
  “后来她带的刘虎和刘岚辗转到了京城，那时代，人命如草芥，她一个人活都成问题，更别说带着两个孩子。虽然她拼命的给力巴们洗衣服做饭，做着最劳累的事，也无法保证三个人的温饱。刘虎的一场重病，让她狠下心来，把自己卖了。”
  老人说的这里垂下头，那刚毅的面庞已经扭曲，脸上充满了痛苦。
  曹大胜没有说话，一直听着老人的唠叨。21世纪的曹大胜，没有亲身经历，永远也理解不了万人坑！大屠杀！活体实验！！！
  书本上那种春秋笔法记载的那种痛，不过是寥寥几笔，怎么也写不下，那小日本鬼子带给平凡百姓的痛苦！能忘记那段历史的我国人，真的不配称之为人！！！
  老人的面容已经扭曲变形，可是还是顽强的说着：“刘虎，救了过来，可是智商却明显和平常孩子不同，越来越大的饭量和快速长高的身体，让她更加不堪重负。于是长得像天仙一样的她，偷偷跟了我这个窝囊废。
  我当时在力工群里，是身体最强壮的，也是装卸最快的，可是有一次装卸时，发现当时的车上装的，竟然是小日子国的炸弹。当时一个戴眼镜的小伙子，说那炸弹是细菌炸弹，应该毁灭，不然会害死很多人。我们去偷炸弹的时候，被当时的军官发现了，逃跑时被流弹打中了腿。她偷偷的把我藏在地窖里，这一次，三个人变成了四个人，她需要喂养三张嘴。”
  老人的泪水终于淌了下来，滴落在那已经卷了边的草席上。
  “她只好把自己卖了一遍又一遍，当我这个废物终于把枪伤治好了，我们的部队冲进了城，她也彻底垮了。临走前我答应她，孩子我一定会抚养长大，长大后我去找她。”
  老人的泪水肆意的流淌下来，他的声音哽咽的时断时续。
  “我对不起她，我记得那一天漫山的枫叶都红了，就好像我第一次见到她时，她那红彤彤的笑脸。”
  草席上的泪水，已经顺着床边蜿蜒的淌在地上，
  “我把她葬在那像火一样的红叶之中，希望她能和那枫叶一样，有个红红火火的来生。我在她的坟前整整跪了一夜，可是不管我怎么去折磨自己，也抹不掉心中的那份愧疚和痛苦。”
  曹大胜把给老人诊脉用的那个手绢递给老人：“我不知道，那个善良的女人，希不希望你这么折磨自己。她看见你这样折磨自己，你想她还会快乐吗？”
  老人把手绢捂在脸上：“我知道，她肯定会埋怨我，但是我就是忍不住，我真的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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